短短幾天發出去一百多萬斛米和幾十萬頭牲畜,幾乎一下子就把馬超的搶來的家底敗光,如今馬超窮的只剩下金銀銅鐵等物資了.不過馬超並不心疼,因為這是長線投資一本萬利的買賣。就按粟米來說吧,一畝地粟米若無天災能產糧二十五斛(一斛米約現在十公斤),平均每人最少可耕五畝地,如此算來秋天可收糧一百五十斛,需上繳四十五斛米,除去眭固、楊鳳三人的提成和一些優惠,穩賺三十斛米,一年就翻了五倍,這就是統治者的好處。
理論上二十五萬人一年可收賦稅七百五十萬斛米,足夠十五萬大軍吃兩年。當然這只是理論上的數據,實際上還要有天災和人為的一些因素造成減產,但只要能遏制住草原蝗災,上繳五百萬斛米是肯定不成問題的。
古代沒有農藥,一遇到大旱之年便是蝗災四起,鋪天蓋地般的蝗蟲把莊稼吃個干淨,百姓顆粒無收,吃樹皮、吃草根、甚至發生易子相食人吃人的慘劇。河套地區河流交錯,水利設施齊全,不怕干旱,就怕干旱帶來的蝗災,不過馬超既然敢動員數十萬人屯田,自然有辦法對付蝗蟲,這個暫且不提。
制定好了相關政策,馬超便把此事交給全權李嚴負責,並且將法正的兩千後勤精兵和龐德的三千匈奴騎兵交給李嚴指揮。同時讓法正帶領馬鐵、孟達、馬休部下的三千神威營留下助陣,楊元則率領五千精兵繼續坐鎮王庭,以防備匈奴人作亂和北方鮮卑反撲。
安排妥當這一切已經過去了十余日,北方天氣愈加寒冷,河面早晚已有結冰跡象。馬超不敢再耽擱,帶著馬休,馬鐵和典韋率領三百親兵便直向西涼趕去。值得一提是典韋的鑌鐵棍經過李鐵父子連續幾天的鍛造,此刻終于變成兩柄大鐵戟,長七尺,每柄四十二斤,共八十四斤。並且另選精鐵,在典韋的要求下又打造了十柄手戟,每柄只有一尺多長,三斤重,鋒利無比。
不一日,一行三百多騎終于趕回了武威郡西涼太守府,馬騰夫婦得到消息後欣喜不已,楊婉和董璇兩個情竇初開的小蘿莉更是早早站在門口翹首以待。馬超在洛陽弄出這麼大動靜,不要是馬家了,就是普天之下也沒幾個人不知道。
「夫君!」還沒等馬超下馬,兩個小蘿莉就乳燕投懷一般的撲了上來。
馬超微微一笑,當即一手一個抱了過來,一邊輕撫兩女的柳腰,一邊溺愛的說道︰「一別兩月你們可曾想我?父親和娘親可都好!」
楊婉這時才忽然發現馬休和馬鐵一臉狹促的表情,連忙掙扎出來,紅著臉道︰「家中一切都好,只是娘親每日念叨著夫君和三位叔叔,父親也急于上京赴任,夫君連打三日英雄擂不敗,父親可高興得很呢!」
董璇則笑道︰「听說夫君給我們找了個公主做姐姐,就怕夫君娶了公主便嫌棄我們姐妹的蒲柳之姿了。」
馬超伸手就在董璇的小翹臀上捏了一把,哈哈笑道︰「等我先拜見父母大人,稍後再收拾你們。」說罷三兄弟邁步而入。
「孩兒拜見父親大人!拜見母親大人!」
「吾兒快快起來,自家人何必多禮?」馬騰夫婦滿臉笑意,鄒氏更是親自扶起三人,左看看,右看看,只覺說不出的滿意。
待三人坐定後聊了幾句家常後,馬騰忽起身滿臉自豪的說道︰「孟起我兒神勇,此番洛陽之行讓我馬家重復先祖馬騰時期的輝煌,甚是有過之無不及。馬家不僅恢復了新息候之位,吾兒更是一舉成為大漢四百年來百年一出的冠軍侯,官至比三公的衛將軍!皇恩浩蕩,這是何等榮耀之事?就連你母親也被封為茂陵君,馬家子弟人人高官厚祿,如此大恩不可不報!」
馬超心里暗呼不好,大漢四百年江山,忠漢思想根深蒂固,越是名門之後越是如此。不要說馬騰了,就是曹操、袁紹、袁術之輩現在也是完全忠于漢室的,直到董卓進京廢少帝,遷都火燒洛陽讓漢室威嚴徹底掃地後,眾人方知漢室已不可救,遂生野心自謀前程,由此也拉開了諸侯爭霸的序幕。
「父親說的是,孩兒承蒙天子關愛,不僅位高權重,更為當朝駙馬貴為皇親外戚,自然不敢再生異心!」馬超心念電轉,決定暫時偽裝成忠臣。
奪天下之心跟可信任的手下說說倒無妨,一來可以增加相互信任度,二來能讓他們更加拼命的為你賣命,因為一旦大事成功他們就是功勛之臣,名垂千古。最主要的是這些人都是寒門出身,見慣了百姓的疾苦,根本談不上忠漢之心。
但馬騰就不行了,馬家自馬援開始給漢室賣命,近兩百年一代一代傳下來,忠漢思想直到骨子里。落魄的時候或許還會有所松動,比如馬騰先前起兵造反,可一旦受了點皇恩就只會更加忠于漢室。馬騰本來已答應謀大事,可此時受了封賞便又改變態度決定做忠臣了。
馬超自然不會跟馬騰對著干,大漢極重孝道,他本人亦是如此,只能讓他親眼看到漢室劉家已不可救方能讓他醒悟。反正離董卓進京還有一年多時間,去洛陽待一年也無妨!靈帝掛了以後,董卓進京前接回來也就是了。
馬騰對馬超的態度很是滿意,語重心長道︰「天子召吾進京無非是做質,你若敢有不臣之心,我與你母親必遭屠戮,為父身死倒也無妨,可汝等三兄弟便會落下不忠不孝之罵名,遭萬人唾棄!若推月兌不上任,天子和朝中大臣恐怕立刻就會猜忌我馬家,于吾兒前程大大不利,故此,為父思前想後還是決定進京赴任,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馬超一愣,這番話意喻深長啊!自己這點小心思根本瞞不過這位便宜老爹。馬騰這麼做也是兩手打算,進可暫時隱忍,暗地里積蓄力量,退可保住自己高官厚祿,只要自己不倒,不急于造反,他在洛陽就不會出事,反而還會因為自己的勢力成為朝中炙手可熱的人物。
「孩兒自有分寸,父親進京後可多多與叔父馬日磾和袁太傅的夫人族女乃馬倫親近,有袁隗和族叔關照想來也無事!另外孩兒有親兵三百人,皆是可開四石弓、力拔五百斤巨石的武勇之輩,從中精選出一百人扮作隨從家丁隨父親和母親入京,若有意外也能照應一番!」馬超第一次覺得自己小看了馬騰,父子倆心照不宣,將話題轉移到其他事情上面。
馬騰點了點頭道︰「難得吾兒一片孝心!但這西涼幾郡之地恐怕不能再割據下去了,否則為父豈不是白白進京為質?吾麾下尚有六萬精兵,皆為百戰之兵,且對馬家忠心耿耿,庫里還有剛剛繳上來的糧食近五十萬斛,精鐵、銀錢、軍械等物資無數,何去何從你自己安排吧!董卓已派人催促幾次,急欲接手此地,至于地盤交給董卓還是交給你岳父,還需你自己拿定主意,我和你母親三日後動身趕赴洛陽上任!」
馬超點了點頭道︰「父親放心,孩兒心中自有算計,董卓畢竟是名義上的涼州刺史,接手此地明正言順。岳父大人剛剛出征鮮卑,自身兵力也有所折損,恐怕也顧不得這幾郡之地,還是讓給董卓方為上策!」
馬騰點頭道︰「如此甚好!要向天子表忠心,此地只能讓給董卓,你岳父和為父雖被招安,但朝廷始終當我們是地方軍閥,招安只是一時權宜之計罷了,一旦抓住時機必會派兵平定西涼,吾兒能看清形勢,為父甚是欣慰!」
馬超暗暗冷笑,他將這幾郡之地交給董卓也是包藏禍心,因為董卓實力越強,野心就會越大。漢室死而不僵,正需要董卓這樣的野心之輩當出頭鳥徹底弄殘劉家。
馬超不僅短時間不與董卓為敵,還要暗地幫助董卓擴大勢力,更要想辦法除掉王允和呂布,絕不能讓董卓早死,最好讓他廢了少帝再廢獻帝然後自己稱帝,把天下攪得更亂。
董卓人面獸心,驕奢**,再加上手握雄兵,一旦得勢定會大肆荼毒天下。屆時漢室余蔭徹底被敗禍干淨,民心積怨,天下一心,諸侯聯盟滅董卓也是遲早之事。董卓一掛便可以為所欲為的年代了,誰有本事平定天下諸侯誰就可以明正言順的稱帝。
商量好了大事,一家人在一起吃了個團圓飯,席間馬超將洛陽之行仔細說了一遍,連杜繡娘之事也沒隱瞞。馬騰和鄒氏欣喜不已,他們巴不得馬超多幾個妻妾呢!兒孫越多家族就會越旺盛。
馬超之母鄒氏乃北地郡一望族長女,馬騰年青落魄之時得鄒氏青睞,鄒家根本不答應這段婚事。但兩人早已私定終身,鄒氏不顧家族反對與馬騰私奔逃回了扶風郡老家。大漢以孝治國,鄒氏的行為可謂大不孝之舉,故此也被鄒家逐出家門,兩家多年來一直沒有走動。
夫妻二人恩愛異常,馬騰發跡後已然是一方諸侯,鄒氏曾多次勸馬騰納妾,馬騰卻執意不許,可以說兩人之間是當時難得的自由式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