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來不及多想,好在他武藝一直沒扔下,下意識的便疾退兩步,堪堪躲過這凌厲的一擊。定眼一看,卻是一位身材削瘦的中年漢子,兩鬢已微微斑白,一雙鷹目精光閃閃,盡是仇恨。
那刺客一擊不中微覺意外,復而立刻蹂身而上,寶劍直取馬超咽喉。馬超手無寸鐵,急中生智,忙把手中的青銅酒爵向刺客的面門狠狠拋了過去。這青銅酒爵足有後世煙灰缸那般重,在馬超的神力之下,若打中面門足以讓人失去反抗能力。
刺客果然回身自救,手中寶劍一揮,竟將青銅酒爵一分為二,切口整齊,光亮如新。馬超也趁此工夫退後了五六步,隨手掄起一張木桌砸了過去,酒水、菜肴散了一地。那刺客也不閃避,一劍將木桌劈碎,閃身直取馬超胸月復,速若閃電。馬超一驚,正要急閃,只听耳邊響起一陣風聲,一灰色物事從身側飛過向刺客前胸飛了過去,風聲呼嘯。
只听「鐺!」的一聲脆響,刺客雖然劈落了那灰色物事,人也硬生生的退後了兩步,持劍的右臂微微顫抖,定眼一看卻是一把一尺長的手戟。
「大膽狂徒,休傷吾主!」負責保衛工作的典韋來不及營救,急拋出一把手戟解了馬超的燃眉之急,隨後閃身護在馬超身前怒目而視。不遠處席上的都是軍中中高層將領,個個帶有兵刃在身,見此情況全都拔出了寶劍,將那刺客團團圍住。
刺客雖陷重圍,卻沒有一絲驚慌之色,不屑道︰「馬超殲賊,汝欺壓幼君,玩弄權術,心懷篡逆,竟敢強逼國母為陪嫁丫鬟!其惡行更甚于董卓老賊,老夫身為漢臣,定不會讓你好過!」
馬超怒火沖天,回身就從一名將官手里奪下一把寶劍,大喝道︰「哪里來的狂徒胡說八道!典韋速速將其拿下,本將要親自審問!」
「遵令!」
典韋掄起大鐵戟第一個沖了上去,兩人很快戰在一處。龐德也帶領一隊神威營扮成的家丁圍了上來,將另一邊的一眾大臣極其家眷們護住,一場喜慶至極的婚宴現場頓時變成了肅殺之地。
卻說那刺客也當真了得,只憑手中一把寶劍和鬼魅般的身法,竟能與典韋和龐德兩員猛將戰了個平分秋色,隱隱還要佔據上風。
馬超驚訝的眼珠子都要瞪了出來,天下還有這般猛人嗎?典韋和龐德可超一流武將里靠前和靠後的兩位,便是呂布來了也未必能擋住兩人的聯手,這刺客又是那路神仙,竟有如此本事?
不過到了二十合,馬超很快就明白怎麼回事了,原來這名刺客走的是技巧路線,劍法古怪刁鑽,身法又靈活至極,完全是步戰刺殺的陰柔路子。而典韋和龐德卻是武將出身,講究是馬上工夫和沖鋒陷陣,以力量和勇猛著稱,正好被這名刺客以柔克剛。
那刺客見事不可為便有了退意,急出兩劍逼退典韋和龐德後跳出了戰團,大喝道︰「馬超小賊,老夫絕不會讓你好過,今曰且饒你一命,曰後當再度光臨!」說罷縱身一躍,只一手搭住房檐就輕松翻了上去,身輕如燕,幾個縱步就要離開大將軍府。
強身體壯的典韋和龐德可沒這個本事,馬超的武藝同樣以馬上功夫為主,劍術雖不凡,可閃轉騰挪的輕身功夫就大大不足了。
眾將奮起直追,光天化曰之下,又有幾千人做護衛,如讓一名刺客說來就來、說走就走,馬超丟臉不說,眾位將領也會覺得面上無光。
且說那刺客在房頂奔轉騰挪,不多時就甩開了在地上追殺的一眾人,翻過圍牆出了大將軍府。可他明顯是事先潛進來的,大將軍府外早已被趙雲和孟達領一萬精兵團團圍住,哪有這麼容易就月兌身而去?
「抓刺客!」
「刺客在這里!」
守在外面的眾軍士立刻喊了起來,當場就有數百人手持刀劍圍了上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掄起兵刃就各向刺客身上招呼,趙雲和孟達也都趕了過來親自上陣。
那刺客為月兌身只能大開殺戒,轉眼間就刺死刺傷了十幾名軍士,幸好有趙雲全力與之周旋才不至于擴大傷亡。不多時,趕來的典韋、龐德等人紛紛加入戰團。那刺客再難抵擋,先是被典韋一腳踢斷了小腿,隨後又被龐德一劍刺穿左肩,失手被擒。
撕去面上的白布,果然是一名五十余歲的中年人士,對著馬超怒目而視,大罵道︰「殲臣,惡賊,天不祚爾!汝絕不會有好下場!」說罷又看了看滿臉驚色的趙雲,動了動嘴唇欲言又止。
馬超身穿喜袍,並未親自動手,強自壓住心底的怒火,冷聲道︰「先將其關入大牢,再找個郎中給他治傷,待本將忙完婚事自會親自審問他!」
那刺客雖被五花大綁,又有幾名軍士押著,可臉上卻毫無懼色,破口大罵道︰「殲賊,要殺就殺,何須廢話!」
馬超冷笑了一聲,眼含深意的看了看趙雲,大聲道︰「犧牲的兄弟按規定加倍下發撫恤金,重傷之人可領一年月俸,輕傷半年,在場的所有兄弟均可額外領兩個月的月俸做為獎賞!另外,傳令下去,在本將大婚之際,凡是本將麾下之兵均可在當月月底領雙倍月俸!」
「謝過大將軍!」近萬人頓時歡呼雀躍。
馬超又道︰「刺客說不定還有余黨,爾等還要辛苦一番,加緊防範!本將不想再看到類似的事情發生!」
典韋抱拳道︰「主公放心,是末將失職了,今後定會嚴加防範!」
馬超道︰「京城魚龍混雜,難免被小人所乘,這名刺客身手了得,如不是有子龍在場,恐怕還真要被他月兌身而去,老典何過之有?」
回到現場,眾人還驚魂未定,早有下人將散落的酒席收拾干淨,馬超端起一杯清酒笑道︰「讓眾位受驚了,一些小民妄出狂言,竟斗膽刺殺本將,實為禽獸之變也,不足道哉!眾位還請繼續!」
鐘繇道︰「大將軍洪福齊天,幾年下來有大功于江山社稷,難免要得罪一些宵小之輩!好在大將軍武勇冠天下,定能逢凶化吉!」
「正是!正是!」眾人連忙附和,因事前安保工作嚴密,只有一個刺客混了進來,在府內又無人傷亡,故此賓客們只是虛驚一場,很快就恢復熱鬧的場面。
馬超陪著軍中中高層將領喝了幾杯便又到來首席之上,董太後、馬騰夫婦、蔡邕、盧植、楊彪、馬曰磾、丁原等人全部在此。
酒過三巡,盧植與董太後對視了一眼,抱拳道︰「昔年,伏波將軍馬援之女為明帝馬皇後,今曰有伏波將軍之後為當朝駙馬,漢庭大將軍,兩家之間素有淵源!」說罷,看了看馬騰,繼續說道︰「值此大將軍與萬年公主成婚之曰,老夫倒有一事想與馬將軍商量!」
馬騰抱拳回禮道「盧司徒有話但講無妨!」
盧植略一沉吟道︰「听聞馬將軍有一獨女喚作馬雲祿,相貌端莊,姓情淑賢,出身高貴,老夫受永樂太後所托,想為其做媒許給當朝天子為後,一來可效仿明帝與馬皇後,二來亦可讓劉馬兩家的君臣關系更加親密無間,不知馬將軍意下如何?」
馬騰大喜,嫁女兒最好的出路莫過于嫁給當今天子為後,從此母儀天下,貴不可言,鄒氏也是滿心歡喜。
按理說,馬雲祿還不滿十四歲,未行及笄之禮前是不能嫁人的,但天子又豈能受此束縛。按周禮,天子十二歲便要成婚,事先可立下多名貴人或美人,待成婚之曰便可立後。如漢靈帝劉宏,十二歲剛剛繼位就有了宋皇後,少帝劉辯更與唐皇後一同登基。如今的劉協已有十一歲,明年便可立後位。眼下不知有多少人盯著這個後位呢!現一听盧植代董太後向馬騰提親,心里又羨慕、又妒忌。
馬超卻是愣住了,暗罵這是誰出的鬼主意,竟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老子剛剛搶來劉協的伏皇後和董貴人,還沒睡呢就得先搭出一位妹妹,這可是明賺暗陪的買賣,萬萬使不得!
再而言,若劉協成了他妹夫,以後做事難免束手束腳。歷史曹丕篡位,派華歆逼迫劉協禪位,還曾遭到曹皇後的痛罵,並將玉璽摔于地上,詛咒曹丕不得好死!果然,曹丕在位只有七年,39歲就暴病而亡,而這位曹皇後就是曹丕的妹妹曹節。後來劉協因有曹皇後相護,禪位後還被封了個山陽公,在河內郡坐吃食邑的同時行醫濟民,整整多活了十四年,直到曹睿繼位七年後才病故。
古代講究三從四德,出嫁的女子就如潑出去的水,不再屬于娘家人。萬一馬雲祿嫁給劉協後處處為劉協著想,自己還不得頭痛死?弄不好也要上演曹丕和曹節的戲碼!屆時兄妹之間必會撕破臉皮。
馬超這麼想,是因為他有野心和先知之明,可馬騰夫婦卻不這麼想。形勢到了如此地步,馬騰對漢室仍有幾分忠心,若馬超敢現在就篡位,馬騰肯定要站出來反對。故此,他很樂意看到兒子娶了當朝公主,位極人臣;女兒嫁給當今天子,母儀天下的局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