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門能保人渡劫？」吳銘強壓心頭翻涌的狂喜連連追問，不覺間已將自己算做翻天門徒了。
「切，若是真有那麼強，你們如何會淪落至此！」畢方嗤鼻道，「你們能在修行者應劫失敗後，護其魂魄不滅，給他們再來一次的機會罷了。」
「那練到怎樣便會有天劫？」吳銘不知道老家伙傳給他的所謂九霄元氣訣之九重天會不會又是在陰自己。
「每門功法各不相同，基本上每精進三分之一就會應一次劫。初次為三九小劫，渡過便是地級高手；再次為六九大劫，渡過便是天級高手；三次為九九重劫，經過這三次洗練，一身真氣便可化為先天，登堂入室成為仙修之士。」
「在那之前呢？」吳銘忍不住追問。
「自然只能算是民間高手。」女子替畢方回道。
經過五行靈氣洗禮，吳銘五感提升驚人，老頭子在耳邊交代的耳本門辛密，他連標點符號都沒落下。
也就是說他練到青霄的時候，會應一次劫，練到紫霄時會應六九大劫，而練到縉霄則受九九重劫，如果這些都能挨得過，體內五行靈氣將化為先天，進入仙修者行列。也就是老頭子口中的天外之天。
在那之前，所有的高手都只能算是江湖中人，民間高手。
顯然，這兩位梵天間的捕快就在此列。
「二位大人，若不然高抬貴手放了小子，俺以後幫你們渡劫？」吳銘眼楮一轉，計上心來。
「咯咯！」面紗後的女子嬌笑道︰「還是免了吧，讓你師傅出手的價碼我們可擔不起。」
言下之意你功力不行，而你師傅不見得會為你降價。
「呃……兩位大人，听你們所說，本門名聲好像不怎麼地……」
「別人做不到的事情只有你們能做到；出手狠、死要錢；門內代代滿身騷氣、不得好死；偏又總有高手庇佑，旁人光看踫不得，想暴打一頓撒撒氣都不行；久而久之，騷氣並怨氣代代相傳，你們便成了普天之下唯一的那只夜壺。但凡江湖中人個個要用，且獨此一家別無分號，雖臊氣燻天，卻都不舍得打翻……」畢方冷語道。
「夜壺？！」吳銘驚詫萬分。
***，捕快都是文盲嗎？這是什麼鳥比喻！
「你等渾身騷氣，丑陋不堪，不是夜壺還能是什麼？」
「既然是唯一的夜……壺！你為何還敢刺我一劍？」吳銘鼓足勇氣沖女子質問。
「補上不就行了？反正又沒壞掉。」女子渾不在意，「況且，現在有兩只了不是麼？」
‘！’吳銘心頭劇震，再開口時眼角隱隱有了淚光，「那個，勞駕，請問抱此心態的強人……多麼？」
「你說呢？」畢方鷹目一揚，濃濃戾氣劈頭蓋臉罩向佝僂著腰的小伙計。
「俺想退會！」捂著還在滲血的胸口，吳銘淚如雨下。
畢方有意無意的將鷹爪搭在少年烙滿銘文的後脊處冷笑道︰「你覺得可能麼？」
媽的，以為祖墳冒煙入了個隱藏派，最不濟也會是蛋黃派，不曾想竟是個替人舌忝的吃屎派！
天地同悲！
以後請叫俺悲神！
吳銘嘟著個嘴，一路上昏昏沉沉。饒是脖子上扛著的的超級光腦也在巨大的打擊面前當機。
難怪放了把業火跟殺了他親爹似的，翻天門竟做的是虎口奪食的活計！只可惜不能護人渡劫，若不然也不會弄到今天這步田地！
試想人家用當掉底褲才湊起的大價錢請來翻天門，結果還免不了被劈死！那逝者的後輩門徒三五好友怎能不氣？
一腔邪火難免潑在死要錢的翻天門身上。時間長了，翻天門就真成了盤旋在四周頭頂的鬣狗禿鷹，好像巴不得你早死似的！
設身處地，若你是那只被盯上的猛獸，又會作何感想？
更來氣的是這只又騷又臭的破夜壺還踫不得！
原因很簡單，你不用歸不用，萬一別人要用呢？又萬一此人是比你更猛的高手呢？
好嘛，某位巨擘尿急，你卻打了他的壺。結果估計只有兩個︰要麼把人殺了，不用尿；要麼被人殺之泄憤泄尿。
總歸不能尿到別處，因為這尿壺普天之下只有一個！
選無可選，換無可換，這便是翻天門的生存之道！
‘獨自一人才能保命，那為何老頭子要收我為徒？呃……既然顧客嫌價格太高，為何逢年過節不打個折？’混亂的到大腦最終浮出個大大的疑問。
吳銘嘟著嘴除了悲憤氣惱，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被豆花藏在包子餡中的銅錢大小的硬物。他暗自用舌頭探了很多次，去始終弄不清楚究竟是什麼東西。
眼見日頭西沉，三人終于來到一座破廟。
「晚上在此歇息。」畢方丟下句話，閃身出廟。
「那個仙姑，高手趕路都用走的麼？」吳銘靠坐在倒台的香燭架上，不停的捶著腿。
「你是高手麼？」女子從包袱中取出根兩頭帶鏢的繩索釘入前後房梁，輕身躍了上去。
「你們背著我嘛……」
「你會抱著個夜壺趕路麼？」
「……」
吳銘賭氣背過身去，趁勢將口中的硬物吐出。
‘我靠！’
竟然是微縮版的翻天印！
絕對不會錯，當成寶貝抱了這麼久，這東西化成灰他也認得！
門外忽然傳來一絲腥味，吳銘趕緊又將翻天印吞了回去。小心轉過臉，正見畢方提著兩只野雞走進廟門。
原來找食去了。
想著女子鞋幫上的補丁，吳銘恍然大悟，這梵天間估計也是個清水衙門，野外投宿更是常有的事。
見畢方麻利的拔毛剖月復架上火烤，他更確信了先前的判斷。
‘此門中人要麼極貪，要麼極廉，畢方收了銀子貌似言語間好多了，卻不知這女子貪是不貪……’
正想著心事，畢方將一只焦黃流油的雞腿遞到面前。
「多謝。」這一天過的實在太刺激，吳銘真是餓了。狼吞虎咽的將雞腿啃淨，急忙接過畢方又遞來的一份胸脯肉。
「仙姑不吃？」吳銘還不忘客氣一番。
「大人有吃食。」畢方隨口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