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ut!cut!」吳銘比劃著暫停的手勢,和南風凝沖出寺門。
「南無格絨辛拉悟……」唾手可得的勝利被人打斷,紅袍人雖然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可面上還是一副大德高僧的風範,不急不慢的低頭打起佛號。
只不過佛字還沒出口,隊列當中的三個紅袍人陡然仰起頭。鋒利的視線直將吳銘刺了個對穿,連帶著身後正暗中戒備的南風凝一身真氣也被瞬間打散!
「……噶!」費勁的將口水吞回肚去,紅袍人艱難的從牙縫中擠出個噶字。
再怎麼補救也是無用,吳銘一眼掃過,便了然于胸。
南風凝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反手握住吳銘汗涔涔的手心,想將他拉回來。不過吳銘卻又暗中握了握女子同樣冰冷的手掌,大步流星的向一排紅袍人走去。
「嗚嚕嚕……」
這是什麼聲啊?
另外幾個紅袍人面面相覷,捏著嗓子模仿著貌似餓狼撲向獵物時鼓動喉管的嗚咽聲。
「嘩啦啦……」
當中一個紅袍人嘴還沒張開,哈喇子就鋪天蓋地的奔流而出,捂都捂不住。
一排紅袍人臉上的表情當真精彩極了。
善了個哉的!
不是俺們不想演,可這也太難了,一時半會,俺哪去蓄如此多的口水?
紅袍人一聲嘆息,拍了拍口水帝繃緊的後背,又耳語幾句,哈喇子終于止住了。
「各位大師,小子有禮了。」吳銘掛著滿臉職業笑容,一躬到底。
「小施主,此來意欲何為?」正撫著口水帝後背的紅袍人笑問。
「這位大師,是不是找出真正的國師,俺們就算過關啦?」吳銘笑嘻嘻的問。
「確是如此。」紅袍人心中一驚,听著少年的語氣,似乎知道自己不是行貨。
吳銘點了點頭,叉著腰手指在一排紅袍人間點過,「你,你,你,還有你,別看,就是你,請閃開,你們都是水貨。」
雖然不理解水貨的含義,幾個心虛的贗品還是下意識的站到旁邊。
此時場中只剩三個紅袍人。
剛才與他說話的紅袍人微微一笑,「小施主……」話還沒說完,臉上白.粉就抖落一地。
原來吳銘撅著鼻子,將他身前身後嗅了遍,末了還在胸脯處滴了幾滴他再熟悉不過的哈喇子。
見吳銘如此,一旁的口水帝明顯對他高看一眼。連帶著眼神都柔許多,再不似先前那般如狼似虎。
「咳咳!」吳銘抹了抹嘴,退回到先前站立之處。手指在三顆人頭上依次劃過,最後停在最左側的紅袍人上。
「為何是我?」紅袍人徐徐開口。
「很簡單,一見到俺,三位條件反射的昂起頭,說明都是天位高手。」
某人說過,吳銘對天位高手來說就是顆人參果。又剛吸了菩提根千載靈氣,不流口水才怪。
紅袍人點了點頭,「于是就排除了他們幾個。」
「再來,右邊那位仁兄從俺出場就咧著嘴巴做痴呆狀。一般這種狀況,不是鐵桿粉絲,就是事先收了錢。很顯然俺的經紀人沒錢請這麼高桿的人才,所以只能是俺的鐵桿粉絲了。俺不修佛的,俺的粉絲自然也不是修佛的。」
「他沒有佛心,只有最原始的反應呈現。」中間一直撫著口水帝後背的紅袍人笑著頷首。
雖然字面上不太理解吳銘口中的‘禪語’,卻也能听出其中的深意。
吳銘伸了個大拇指,「心理學角度來說,第一反應通常是代表獸性,而兩位能很快收攏獸性,說明修為都極高。」
小小的拍了個馬屁,效果不錯。
中間紅袍人臉上笑容更盛,「那我們二人如何分辨?」
吳銘抹了抹嘴,「江湖傳聞,密宗精研‘樂空雙運’,翻譯過來就是‘雙修’,每個密宗高級修行者都有極高桿的異性修行伴侶,尊號︰明妃。既然國師精通大輪金剛手,那一定有自己的明妃︰‘麗質天’。」
吳銘盯著中間紅袍人的胸脯,一臉男人都懂的笑容,「既然是女人,又是個美女,身上自然有些和男人不太一樣的氣味,這個你懂的……」
「格絨辛拉悟噶……」左邊的紅袍人緩緩上前,沖吳銘單掌稽首,「不愧是雞鳴寺的當世靈童,桑耶‧多金巴鐘心服口服。」
「呃……」自己的妞被人調戲了還能風輕雲淡的行禮,吳銘頓時也對他高看一眼。
嗡——
不用講,背後偌大的雞鳴寺頓時鼓樂齊鳴,人聲鼎沸。
誰能想到,危急關頭反倒讓翻天門的小子救了雞鳴寺!
因果報應,果然不爽!
幾位灰袍高僧更是心頭一松,齊齊宣了個佛號。
南風凝更是喜上眉梢。論機辯,吳銘確是世間罕見!只是,他如何听說過這麼些‘江湖傳聞’的?
轉而一想,女捕便了然。
生在茶寮,長在茶寮,南來北往,送東迎西,道听的途說不要太多!
嗯……這算是個優點?
女神捕思緒紛擾之時,一個密閉的黑屋,銅制听筒內陡然爆出一聲大喝︰「這一場,雞鳴寺贏的精彩!」
低下黑壓壓的腦袋頓時炸開了鍋︰
「無量壽佛,三百兩,貧道壓雞鳴寺連勝連莊!」
「阿彌陀佛,四百兩,貧僧壓雞鳴寺連中三元!」
「媽了個巴子,五百兩,壓雞!」
「壓雞!壓雞!」
「統統壓雞!」
只見紅袍人抬手一抹,滿臉白.粉立時消失,多金巴鐘露出真容。
「呃……」頭頂四角掛網,當中一個溜冰場的造型確實……不怎麼樣。更別說那僅有的一小撮還是卷毛鐵絲網。
倒是他身邊眉心一顆紅痣,臉配鼻環,寶相莊嚴中還透著那麼一絲冶蕩的明妃養眼的緊。
「哈哈,巴鐘大師,果然聞名不如見面,見面不如聞名。」吳銘偷看麗質天,麗質天也在打量著他。
不過吳銘眼中婬褻蓋過一切,而麗質天眼中卻疑雲重重。
‘他……是靈童?’
吐蕃國師微微一笑,渾不在意。「霧隱禪師何在?本尊這便前去拜訪。」
「且慢!」幾位老和尚正想趁勝道出實情,也不傷臉面,不料吳銘搶先開口︰「來而無往,非禮也。國師既出了考題,為何我雞鳴寺出不得?」
「哦?」吐蕃國師慧眼如炬,打量著有些緊張的吳銘笑道,「靈童想考什麼?」
「國師考的又是什麼?」吳銘下意識的反問。
「六根清淨。」
吳銘撓了撓頭,沖背後慈眉善目的灰袍人招了招手。
灰袍人指了指自己,見吳銘點頭,便一路小跑來到他身邊。
「大師,什麼叫六根?」
「噗嗤!」麗質天一笑果然媚眼如絲,傾倒眾僧。
「阿彌陀佛……這六根就是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