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啊!林小姐恨你了呢!你瞧她那對水汪汪的在眼楮象啐了毒的利箭,在無聲指責你是一個負心漢呢!」
挑拔離間對于這個女人來說是拿手本領,只是,靜知早已不想與這種素質的女人一般見識,她剜了女人一眼,抬步離去。
「林靜知,不要再用那種眸光指責我,你早已失去了那樣的資格。」
聞言,靜知嬌美的身形微微一頓,她緩緩轉過了臉,眼眸里迸射出的目光發寒,一抹厲色從柔美的臉蛋上劃過。陰寒象利刃一般的目光成功讓香雪欣住嘴,視線從香賤人描畫的五顏六色的臉蛋上移到了她身側男人立體五官上。
「江蕭,俗話說,好馬不吃回頭草,咋專挑這種沒品味的女人撿?」
「你說誰沒品味?」香雪欣面色瞬間猶如霜打的茄子,她沒有想到這個女人敢當著江蕭的面回嘴。
「我沒指名道姓,你還真是有自知之明。」靜知冷笑,無視于香雪欣那張急劇慘白的面容,轉身邁著輕盈的步伐揚長而去。
香雪欣望著那道就快消失在長廊盡頭的修長身影,心里的怒火一點一滴地凝聚。「蕭啊!那女人欺負我,你都不幫我說話。」話里的埋怨意思濃烈。
「有嗎?」男人心不在央地應著,陰鷙的眸光一直追隨著那抹嬌美修長身影,一月不見,她又瘦了,臉頰上連顴骨都露了出來。
「有啊!她說你不是好馬,說你沒品味……」
嬌美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盡頭,收回戀巒不舍的視線,男人注意力才轉移到了香雪欣的話上,狹長的眸子淺眯,眼眸里精光倍閃,陰戾重重掠過。
這個女人,她當著他的面都敢撒謊,剛才是什麼情況他全看到了,他幾時給了她這樣的信息,讓她以為自己就是他江蕭最在乎的人,過年前,他打電話給母親,推托工作太忙不想回家過年,然而,母親卻把這個女人趕到了自己身邊,這女人象粘踴糖,他走到哪里她就跟在哪里,今晚,是姚庭軒過來,他們幾個哥們兒出來樂一下,沒想到,香雪欣莫名其妙地回了,他看到她有些吃驚,姚庭軒給他解釋,是他讓她出來的,並且勸誡他,大過年,忍一忍,別掃了大家的興致,他實在受不了這個女人的死纏爛打,才趁上洗手間的空檔出來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誰曾想會在這兒與靜知不期然而遇,並且,這個女人還跑出來攪局,他與靜知之間已經沒有什麼希望了,可是,香雪欣還跑出來攪局,他與靜知的婚姻就是親手毀在了這個女手里。
是她扼殺了他的幸福。
「香雪欣,如果你夠知趣,就應該離我遠一點。」冷妄的話語帶著警告,陰霾的表情在無聲告訴著香雪欣,他所有的隱忍都到了極限。
明明她挑畔靜知的,他是親眼看到了,她當著他的面都敢這樣欺負人,把白得說成是黑的,他都不敢想象,背著他,這個女人會整出一些什麼ど蛾子。
「我……」不敢迎視江蕭陰寒的眸光,香雪欣垂下了頭,吞了一口口水,輕語︰「江蕭,我知道你不再愛我了,可是,我們之間難道真的一點都不能挽回了麼?浩浩還那麼小,他需要一個完整的家,他需要愛他的爸爸,媽媽,如果我們在一起,我發誓會好好地對你,對浩浩,對你所有的親人,曾經,我也是你最心愛的女人,相信我們再度培養感情並不困難。」香雪欣將自己的自尊踩在腳底,說出這番沒臉沒皮的乞求。
心愛的?江蕭俊逸的輪廓滑過一抹冷笑。「香雪欣,就算是當年為了你,我曾殺過那個叫吳碩的黑幫老大,那又怎麼樣?我幾時對你說過,你是我最心愛的女人?」
「江蕭。」香雪欣沒想到男人會這樣說,當年,為了她連命都可以不要的男人,經過五年歲月的隔閡,她已經在他身上,臉上,語氣里,眼神中,找不到一絲那個愛她發狂男人的半絲痕跡,這個認知讓香雪欣退了一步,心,驀地一陣發顫。
「為了我,你可以空手撲向那個在黑道上呼風喚雨的吳碩,你滿身是血的樣子至今我還記憶猶新,江蕭,如果不是愛到極致,會有這樣發狂的舉止麼?即便是你變了心,又何必對曾經的過往來一個統統不認債?」
無數的郁憤與心疼蔓延在心肺間,香雪欣沒有想到男人一旦絕情起來,比魔鬼更可怕駭人。
「或者,我曾經的一些行為讓你誤解了,如果說當初是因為愛你,或者,更準確地說,我一直都是拿你當擋箭牌來忤逆父母,逃避他們主宰我的人生,殺吳碩是因為我不忍見他欺負你這麼一個弱小的女人,也許是出于同情吧!香雪欣,你肯定很難相信,那一段與你在一起的歲月,我心里一直就沒覺得我們會有一個好的結果,這也是我從來不踫你的原因。」
江蕭第一次向香雪欣道了自己當年與她在一起的理由。「我遇到你的時候,記得是在一間燈光幽暗的包廂里,那時候的你正在陪兩個客人,也許是因為你身上有狂野與墮落吧!因為,那時候的我也想墮落。」
那段時間,江夫人一直在逼迫他娶沈雨蓉,括望與沈家結親是江夫人長久以來的心願,所以,她不顧兒子的感受,甚至將請貼都發了下去,那時候的江蕭只有二十四歲,他不想這麼早被婚姻束縛,最生要的是,他對沈雨蓉一點感覺都沒有,沒有感情的婚姻他是不會要的,從小到大,他都是一個太子爺,想什麼家里就會有什麼,直到後來他的叛逆,逃婚,這才讓江夫人醒悟,覺得自己以前是太寵兒子了,所以,她們才一個兩個都不听自己的話,江蕭的叛逆讓江夫人與江政勛的關系雪上加霜,後來再加上因為江欣月,夫妻倆教育觀念達不到一致,所以,夫妻關系徹底僵化,直至今也沒有恢復到原來那種心心相印的正常夫妻關系。
「江蕭,我不相信。」香雪欣臉色一寸寸變成慘白,心也一寸寸地涼了下去,她一直都以為江蕭是愛自己的,如果不是因為愛,一個男人絕對做不到用生命去保護一個女人,但是,她又仔細地回想著那曾經相處的兩年,是的,那兩年,她們雖然在一起,可是,大多數都是在尋歡作樂,醉生夢死,喝酒聊天,猜拳,後來,那個吳碩纏上了她,他們就一直想辦法對付那個黑幫老大,那期間,沈雨蓉也來過香港,平時,她無論如何勾引他,他始終興趣缺缺,無動于衷,當沈雨蓉來時,他就表現出與她十分纏綿恩愛的樣子,至今細細回想,那是在利用她來演戲,最早後一次,他喝醉了,與她在香港租住的小屋子里激情四射,就在他意欲要剝下她的底褲沖破那道防線時,沈雨蓉帶著江夫人沖了進來,氣勢洶洶把她從床上拽起,抬手甩了她一個耳光,將她甩落到床下,那耳光打得很重,半邊臉孔都被她打腫了,那時候,記得江蕭只是光著上半身半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袋下,嘴角上揚一抹玩世不恭的笑痕,是的,他一直都在利用自己,如果他愛她,又怎麼可能象一個柳下惠一樣對于她無數次的挑逗無動于衷?
一個男人除非身體有病,要不然,是不可能對自己心愛的女人一直當一個謙謙君子,除非,他心里沒有這個女人,才會對她的把持住最後那道防線。
「江蕭,就算當初,你對我沒有感情,可是,現在,我們已經有浩浩了,能不能看在浩浩的份兒上,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這是她最後一次乞求。
「江浩浩是執意要生下來的,我一直就是這話,如果你想要讓他後半生過得好,你就永遠地離開,別再出現在我的視野里,更不要再去慫恿我媽做一些讓人憤恨的事情出來。」
要不是想到他老媽與老爸的關系不和諧,怕老媽鑽牛角走出婚姻的那個圍城精神失常,他早就將這個婚姻之路的絆腳石滅了。
「香雪欣,把我惹急了,你就只能帶著江浩浩滾回美國去。」
撂下狠話,江蕭轉身邁開長腿,大步流星地離開走廊,香雪欣臉色怔然,站在原地,心再也沒有半絲的愉悅,本以為趕走了林靜知,自己會有很大的勝算,沒想到,曾經的過往居然是這個樣子,只是,江蕭,就算是你不愛我,我也曾陪你度過了人生最灰暗的兩年歲月,然而,你卻為了那個女人如此無情,你無情也休怪我無意,路還長著呢!走著瞧吧!嘴角一勾,那笑容如冬天飄降的雪花一樣冷澀。
靜知回到包廂里,子旋已經與那個伊總裁喝得爛醉如泥,伊總裁是出名的色胚子,她走進去的時候,就看見伊總裁抱著子旋窩在沙發里,子旋面容紅紅的,修長的食指點在伊總裁的厚唇上,呵呵輕笑著︰「伊總裁,我們榮氏業績一向在E市是名列前茅,你一定要給我們簽下合約的。」
「當……然。」伊總裁打了一個飽嗝,伸手捉住了身側女人的玉指,放在唇邊親吻,沒想到,女人卻奮力抽了出來,玉掌抵在了他胸膛上。「伊,總裁,你太壞了,簽約吧!」
子旋眉眼如絲,眼神渙散,撐起身踉蹌幾步拿過自己的包,從包里掏出早已擬定好的文件。
「好,好。」伊總裁醉眼半眯,眸光渾濁,染著一縷血紅,他連聲說了好幾個‘好’字,然後,接過子旋遞過來的圓子筆,刷刷在那雪白紙頁上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美人,這下可以了吧?」圓子筆從他大掌上滑落,他一下子向子旋撲了過來。
靜知站在門口已有好一會兒,見這陣勢,深怕好友子旋被欺負,正欲抬腿奔過來,沒想到,伊瑟翰高大的身體搖搖欲墜,片刻,倒向了沙發,整張臉都埋在了沙發椅子里,不一會兒沉睡得象一個死人。
提到嗓子尖的心落回到原位,她才疾步跑進包廂,暗暗罵了子旋兩句︰「你搞什麼?」
子旋回頭,剛才泡散的眼神已不復見,眼楮是明亮的一片,靜知這才知道她剛才是裝出來欺騙這個老色鬼的。
「知知,瞧,咱們完成任務了。」子旋得意地晃了晃手上剛烙上這大名的文件。
固然任務完成了,可是,這也太危險了,瞟了一眼睡得象豬一樣的男人。「怎麼辦?」
這丫頭肯定給人家下了蒙汗藥,要不然,也可涌在緊要關頭昏睡過去,真是不敢想,萬一失手,這丫頭肯定今晚會**了,想起上次自己差一點被徐澤謙那頭老算計,背心就升起一縷冷妄。
「我早想好了,我用的藥很先進,他睡著會產生幻覺,我們去賬台付賬,讓他在這兒留一宿,再給服務員一些小費,把他衣服月兌了。」原來這丫什麼都想好了。
對于子旋的話,靜知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就這樣子了吧!至少,已經拿到簽約,算是勝利為榮氏拿下一單合約吧!
「這頭,剛才還模我。」為了誘他上當,她沒少讓他吃豆腐,喜歡東方美人,這次在東方美人懷里翻了船吧!哼,抬腳踢了幾下男人搭落到地面的腳跟,狠狠地踩了幾下,要不是靜知拉著她,她還不解恨呢!
「知知,你先走,我去收銀台。」子旋想讓靜知先行離開,因為,等會兒,她與老公王毅將還有事情,其實,她是怕知知與她談話,如果不小心將剛才的話說了,王毅將肯定會活剝了她。
「好,好吧!」雖然不明白子旋為什麼讓自己先走,靜知也沒有追問,她拿著子旋遞過來的簽約文件向門口的方向走去。
現在才十一點不到,壹號皇庭燈火輝煌,人聲沸,樓下大廳的牌桌幾乎無一空位,吆喝聲,麻將聲,笑罵聲不絕于耳,壹號皇庭雖然經過改裝,可是,房間的整體布局還是沒有改變,要出壹號皇庭必須得經過樓下那長長豪華如白白晝的牌廳,望了一眼樓下密密麻麻的人影,感覺胃部又有酸酸的東西在涌動,真的不該喝酒的,肚子里的寶寶在抗議了。
「嗨!枝枝。」一記驚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回頭,強烈的燈光下,視野就看到了有一抹高大健碩的身影在向她走了過來,男人細長的桃花眼笑得眯成了一條線,薄唇掀開,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
「你怎麼在這兒?」男人幾步來到她的身邊,滿臉難掩喜色,全身都充斥的是能見到她的興奮。
「好久不見了,也不給我來一個電話。」話里有埋怨的成份在內。
「君辰,好久不見。」靜知眨了一下眼,見姚君辰滿面春風,與大半年前的委糜與頹廢完全判若兩人。
做為多年來的好朋友,她真心為姚花帥能夠走出那陰霾的歲月而高興,曾經一度以為,這個男人會就這樣廢了,沒想以,她還是低估了這個在她眼里,天生靠父母給的本錢拼搏事業的花心男人。
「听說你又咸魚翻身了,恭喜啊!」一個月前,報紙上喧染他因某劇而再度在娛樂圈掀起熱潮的消息,總算是再次崛起了,她真是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其實,無所謂的,只是,除了演戲,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麼。」姚君辰再度扯唇一笑,眸底劃過碎裂的光芒。「靜芸的事我很抱歉。」
如果當時靜芸不臨場退縮的話,也許,他已經與林靜芸結婚了,說不定還生下一個孩子呢!至今,他也不會相信靜芸會放手,他心里是感激靜芸,內心深處也曾有過內疚。
「過去了,不全是你的錯,至少,半斤八兩吧!」一個巴掌拍不響,再說,靜知清楚,人家姚君辰已經答應與她結婚了,是靜芸臨時改變了主意,還從此音訊全無,能怨人家姚君辰麼?靜芸明明知道姚君辰是一個花心的男人,對誰都不會付出真心,偏偏要飛蛾撲火,這本身就帶著很大的危險性,她即然敢冒那麼大的險,就應當要承擔男歡女愛悲劇性的結局,她不是未成年人,這也是後來靜知才想通的了。
靜知的話讓姚君辰心里釋然。「你怎麼會在這兒?」憑姚君辰對靜知的了解,沒有特別的事情,她是絕對不會跨入這種污煙障氣的娛樂場所。
「上司有令,過來簽一份合約,你呢?」
「我就是隨便過來玩玩。」「不會是又泡上新馬子了?」「枝枝,我轉性了,早不敢玩了,你沒看到新聞上說我成柳下惠。」自從出了靜芸那件事後,他就不想再這樣沉迷下去,終于醒悟,對于過去自己花心的行徑深惡痛絕,不知道毀掉了多少良家婦女呢?
「喲喝,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靜知取笑好哥們兒,這時,與她們相對望的通道走過來一拔人,這一群男女衣著光鮮亮麗,一看就知道是上流社會的人,姚君辰眼尖,一眼就看到了自個兒的兄長也在里面,在一行人轉彎步下台階走向底樓的牌廳時,他扯著嗓門喊了聲︰「哥,你也來了?」
他的喊聲讓那一伙人紛紛抬起頭,不約而同地向她們這邊看過來,靜知是背對著她們的,听姚君辰喊他哥,回首,視線從不遠處那伙人臉孔上一一一掃過,除了三張熟悉的臉孔外,其余都是陌生的,姚庭軒懷里摟著一個穿著黑色皮衣皮褲,披肩直發的性感美女,揚起睫毛看到了她們,嘴角一抽,余尾瞥向他右邊僵冷的俊美男人身形。
「老二,你也在?」姚庭軒沒想到弟弟會上這兒來玩耍,眼底翻卷著微微的詫異。
靜知同樣看到了姚庭軒右手邊那抹高大冷昂的身影,眸光在他臉上掃了一圈,並未多作停留,就那樣定定地落在了他身側女人嬌柔的臉蛋上,女人揚起下巴,身子故意向男人挨近了幾分,從她的角度看,可以說是象極了兩顆分不開的牛皮糖。
不想到看到某女得意光洋洋的嘴臉,靜知別開了眼。
江蕭沒想到靜知還沒離去,先前他在過道上遇到她,還沒來得及問她到做什麼,她就迅速閃人了,現在,看到她與姚君庭站在一起,幽黑的眸子茲地彌漫上陰寒,尤其是看到女人低著頭,秀眉微擰,干嘔了兩下,好象是胃不適,姚君辰緊張地拍著她的背部,替她順氣,俊美如斯的面孔劃過朵朵冷寒的烏雲。邁開長腿,高大的冷昂身影頭也不回地走向了底樓……
「好久都沒見你回家了,大過年的,別一心盡顧著玩,媽可想你的緊。」姚庭軒囑咐了兄弟兩句,摟著美女疾步追轉眼間已快到底樓牌廳的一群朋友。
姚君辰站在原地,望著江蕭領著一群男女經過牌廳,昂首闊步筆直走出壹號皇庭的大門,他眉心籠起幾條刻痕,曾經,他以為靜知嫁給江蕭會幸福,沒想到,她們最終還是分手了,然而,知道這個事實,他心里並沒有一絲高興,不是都說,愛情的最高境界是希望心愛的人能得到幸福嗎?不在乎她是不是在自己身邊,因為,僅僅只憑佔有將人強留,那是非常庸俗的做法。
「知知。」望著她略顯蒼白的臉頰,姚君辰吞下了心中想詢問她與江蕭關系的沖動。
「這麼晚了不好打車,我送你回去吧!」
姚君辰的提議靜知沒有出聲,他當作是默許,然後,他便將車從壹號皇庭開出送靜知回家。
*
檢察官辦公室,氣壓很低,宋助理整天都不敢進來向江大人報備工作,他坐在落地窗的那把檀香椅子上,一直在翻看著手中的案卷,已經翻了好幾宗了,可是,理不出一點兒頭緒,腦子里很亂,全是林靜知那個女人與姚家老二站在一起的畫面,煩燥郁悶地甩出手中的案卷,案卷因他重力全數從文件盒里飛出,銀灰色的小夾子甩落,無數雪白的紙片七零八落鋪陳到了地板磚上。
清晨,落了幾天的大雪終于停了,陽光從薄薄的雲層里鑽出,剎那間光芒四射,靜知站在窗口邊幾乎能听到瑞雪被融化發出的‘’聲音。
「知知,你是不是又懷孕了?」黃佩珊走進小臥室,想也不想地出口詢問。最近觀察了女兒一段時間,總覺得她很愛睡覺,今天又睡到十一點了,這才,才剛起床?
以前的靜知可是很勤奮的,一般情況下,七點半總時能起床,只有懷了孕的女人才會這樣懶墮,嗜睡,更何況,她昨天做了一鍋豬蹄蔥花湯,她剛坐到桌子邊聞著那股油味兒就沖進了洗手間,許多的征兆太過于明顯了。
「媽。」用手指理順著披在肩頭的秀發,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她知道母親的脾氣,如果說自己懷上了,她肯定會去找江家的人,至少會去找江蕭,如果說沒懷上,她的肚子日漸顯露了,天天與她生活在一起總是瞞不住的,再說,再過七個月,孩子也要生產了,到了那一天,母親還是會知道。
在心中醞釀著該怎麼告訴母親,母親才不會有太大的心靈沖擊。
「是江蕭的?」黃佩珊溢出唇瓣的語調帶著難掩的欣喜。
靜知沒有回答,仍是一片默然。「知知,你可真是傻,跟江蕭離了,這到好,居然又懷上了,這可怎麼辦?」
靜知怕母親要她拿下這個孩子,眼里浮現前所未有的驚慌。「媽,我要生下她。」
江蕭深夜去見香雪欣的那一夜,她的第一個孩子沒有了,她也沒有想到,就在她與江蕭辦理離婚手續的第二天,她就發現自己又再次懷上了這個孩子,她心里很明白,這個孩子是江蕭與她……眼楮情不自禁地望向了敞開的浴室,小小的浴室曾經有她們忘我糾纏的畫面,那天,是老媽打電話讓江蕭來的,也是第一次讓她們在娘家留宿,她記得,江蕭耍賴呆在這間臥室里不出去,死皮賴臉地騙她說沒衣服穿,讓她從浴室把衣服遞出來,她就是那樣受騙,然後,他把她壓在冰涼的牆壁上歡愛的畫面如今還歷歷在目,這個孩子就是那一次有的,她不清楚他們做了有多少次,本來是想第二天去買藥吃的,結果香雪欣與江夫人早早就殺上了門,讓她把買藥的事兒忘了,所以,才有了這個孩子,即然上蒼冥冥之中給了她這個寶貝,那麼,她就不會放棄她。
不管她是男是女,她都要將她生下來,一生陪伴著她。
「知知,你不會這麼傻吧?」望著她木然的表情,黃佩珊心里有一個擔心陡然就冒了出來。
「你不會傻得不讓江蕭知道就要生下這個孩子?」見女兒遲遲不回答,黃佩珊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你想過沒有,如果生下這個孩子,你拿什麼養育他,生下這個孩子,他是一個私生子啊?他沒有爸爸會受到世人唾棄的。」
是,她絕不允許女兒未婚生子,即然種是江蕭播的,這一切理當由江蕭那死小子來承擔。
母親的話讓她猶豫了,她不是沒想過,只是,她真的舍不得拿掉這個孩子,失去第一個孩子的痛苦至今還讓她心有余悸,再說,從此,她也不打算再結婚了,這輩子有這個孩子陪著她就夠了。
「媽,我會考慮的,你不用操心。」
不想再與母親談下去,靜知走出了自己的小臥室,姚君辰打來電話,說是要來看一下林郁之的墳,做為朋友,姚君辰為沒能在林家出事時給予靜知幫助與安慰,他感到十分內疚,盡管靜知一再推托,可是,他執意要來,靜知也只得隨他的便。
女兒是自己的,這麼大一件事擺在眼前,黃佩珊連覺也睡不著,思前想後,她還是拔了電話,電話拔通了,電話里傳來了一記女人凶巴巴的聲音。
「喂,請問找誰?」「呃,親家母,我是黃佩珊,好久不見。」她與江夫人寒喧,沒想到,對方卻發出一聲冷哼。「誰是你親家母?別亂攀親戚。」話音很冷,一句話把江家與林家劃開了界線,以後,都沒有半點關聯,這是江夫人此時此刻的心情。
「親家母。是這樣,我不知道靜知與江蕭離了,你這麼大的火氣干什麼?好歹,我女兒與你兒子也曾是夫妻,我女兒也喊了無數聲媽,要不是她又懷上了你們江家的骨肉,我也不會再給你打這通電話。」
「又懷上了?」江夫人是否不太相信,第一個孩子剛掉多久啊?不會是騙人的吧!
語氣有驚訝也要質疑的成份在內。
「是,兩個月多月了,你說怎麼辦吧?」「你確定是我們江家的種?」江夫人的話讓黃佩珊寒毛都豎了起來。
她是沒地位,是沒錢,沒勢,可是,女兒受到這樣的人格侮辱,當媽的心里象是被人用細針在一下下地扎。
「江夫人,我女兒嫁入你們江家時清清白白,晃不是你江家的種你問你兒子去。」
媽的,這個死老女人,她要不是想用這個消息試探一下江夫人蘇利,看著她抱著何種態度,是要靜知肚子里的孫子,還是要外面那個小三生的兒子,這態度擺明著,她一顆心就向著外面那個姓香的小三。
與自己想象的一樣,江夫人表面典雅高貴,其實,骨子里比一般的村婦還要頭發長,見識短,待人接物,為人處事更是不敢恭維,現在,她只能抱著最後一線希望了,如果江蕭也不承認靜知肚子里的這個孩子,那麼,她會果斷地拉著靜知上醫院墮胎。
找出存在手機里準女婿的號碼,拔通電話之時,電話響了好幾聲也沒人接,是故意不接她的電話麼?黃佩珊是一個天生多疑的女人,也不想想這是上班時間,人家很有可能在忙碌地工作。
終于接了,她按壓著雀躍的心情沉重地道︰「江蕭,我不知道你與靜知離婚了?可是,現在,知知又懷上了,這可怎麼辦呀?」
「媽,你……你說什麼?」大會小會滔滔不絕,言詞犀利的男人第一次居然有點口吃,胸膛劇烈的起伏著,由于激動,他無法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靜知又懷上了,我剛剛給你媽打電話,你媽說她懷的不是你的種,如果你也覺得不是,那我只好帶她去醫院拿掉算了。」
她語氣平淡,漫不經心,她就是要江蕭著急,從手機里傳送過來的濁重呼吸聲她就知道這個男人還是愛她女兒的,哼!敢不要她女兒,不讓他受點活罪,她就不姓黃了。
「媽,別給她一般見識,你確定靜知懷了我的孩子?」怕自己是在做夢,夢醒什麼都是泡影,所以,江蕭再一次不確定地問,這幾天,他都處在一份絕世的憂傷里,靜知離開他了,他只能靠著些許的回憶辛苦度日,本來以為是絕望的盡頭了,沒想到,丈母娘的話讓他死寂的心死灰復燃,心中又燃起一抹新的希望。
「當然確定,她最近一段時間老是喜歡睡,而且,一聞油味兒就吐得厲害,小子,別再懷疑了,你先說怎麼辦吧?」
「媽,太好了。」壓抑不住自己波浪翻滾的心,他收了線,及時從椅子站起,撈起椅子靠背上的西服外套就沖出了門,一路上,他連闖了幾個紅燈,甚至還差一點兒撞上了一輛小車,車身尾部被刮了幾道痕跡,可是,他不在乎,現在,用盡世間所有的語言也難描述他此刻那種激動心境,他從來都沒有想到,靜知懷孕的機率是這樣大,這一次,他絕對會好好地保護靜知,保護她們的孩子,不讓她們再受半點傷害,孩子,他與靜知共同孕育的孩子,一想到這句話,他的心口就止不住地一陣顫動。
他迫切地想見到靜知,這個女人居然瞞著他,懷孕了卻不告訴他,到底是何居心啊?
等見到她,他一定會狠狠地打她一頓,得到這個消息,他真的是太興奮了,連操控方向盤的手指也有些微微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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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我被人蒙上了眼楮,洗淨了身體,被帶到了權勢滔天男人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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