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打開自己的家門,修浩有氣無力地對著里間的客廳喊道,視線不經意間掃過玄關掛著的時鐘,上面的指針早已指向八點半。
「太慢啦,哥哥。我都快餓死了!」客廳里傳來了少女的不滿抗議。
「抱歉啊,回來的路上出了點事,我現在就給你做飯去。」
「哼哼!!!這可不是光用做飯就能補償的事哦。居然敢在自己可愛的妹妹生r 那天晚回家……」客廳的門打開,從里面走出的擁有雪白雙馬尾的少女一臉不爽地抱怨著,然而當少女看到站在門口的修浩時,嘴中的抱怨瞬間變成了驚呼。
「哥,哥哥……」只穿著白s 吊帶睡衣的少女一手抱著一大包薯片一手指著門口站著的少年,用難以置信的目光審視著自己的哥哥,沾滿薯片殘渣的嘴唇不斷上下開合著,最終才憋出一句話來——「你果然還是下定決心去夜店當牛郎了!?」
「啊?」剛月兌掉鞋子的修浩瞬間愣住。
「對不起!對不起!小穹知道自己愛吃零食,整天宅在家里不肯出去,而且常常腦子一熱就買了一堆游戲軟體,給哥哥的工作跟錢包添了不少麻煩。但是如果小穹的陋習讓哥哥不得不去夜店打工賺錢的話,小穹會好好改正的!零食也好,游戲也好,小穹會努力戒掉的!所以……所以……嗚~~~~~哥哥,你千萬不要為了小穹糟踐自己啊!如果是為了小穹高興而強忍著讓那些變態大媽在自己身上亂模的話,小穹是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的!嗚啊啊啊~~~~~~~~~~~~~~~~」小穹一邊說著讓修浩一臉茫然的獨白,一邊揉著眼楮嚎啕大哭起來,讓修浩既緊張又迷糊。
「那個,穹,你到底在說什麼?」
「嗚啊啊啊,我知道的,哥哥就不要強忍著痛苦了,這樣的話,小穹只會……嗚嗚~~~~~」
撓著頭思考著緣由的修浩,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然後總算理解了自己妹妹那可怕的跳躍思維。
「穹,我只是回來的路上遇上了裝著生豬血的卡車出了點事故,沾了一身豬血才把外衣全都扔了罷了。」捂著額頭的修浩一臉無奈地指著自己上半身唯一穿著的那件黑s 彈力背心對自己的妹妹解釋道,真是不知道怎樣的思考回路才能將展示出隱藏在外衣下的結實肌肉的背心跟夜店的牛郎聯系起來。
「真的麼?」小穹擦了擦眼角的淚珠,小心翼翼地問著。
「真的,比珍珠還真……」
「那哥哥沒事麼?剛剛不是說遇上車禍了麼?受傷了麼?」小穹擔心地丟下手上的薯片跑到修浩身邊,拉著修浩的左手仔細檢查著修浩全身。
「沒事,就是被車上裝著的生豬血灑了一身,還有襯衫被我崩壞了一個口子。」
「安心吧。」修浩輕撫著小穹的頭頂,慈祥地微笑著安慰道︰「你該不會忘記我過去是做什麼的了吧?沒這麼容易受傷的啦,小穹。」
「嗯」臉s 微紅的小穹抬起頭,看著親昵地撫模著自己頭頂的哥哥,小聲地點頭答應道。
「那麼我就去做飯了」寵溺地讓妹妹拉著自己的左手,修浩向著客廳隔壁的廚房走去。
「可以做‘皇家煎蛋卷’麼?」小穹搖著修浩的左手撒嬌道。
「可以哦,今天你生r 你說了算,公主殿下。」修浩嘆了口氣,答應了自己妹妹任x ng的請求。
「話說回來,你剛才說了會把零食戒掉的吧?」走過客廳的時候,修浩向著打開的門里看了一眼,突然對穹說了這樣一句話。
「唉!」小穹像是踩到了尾巴的貓咪一般突然顫抖了下,眼神閃爍著,咬著舌頭含糊不清地回答︰「好像確實是說了的樣子,但是那是因為……」
「那就給我從現在開始行動啊!」
頭冒青筋的少年指著客廳里散落滿地的零食包裝袋如此咆哮道。
「那個……那個……還不是笨蛋哥哥晚回家的錯!穹,餓得不行就只能拿零食出來吃了嘛……」如同陶瓷女圭女圭一般雪白嬌小的少女頂著頭上冒出的冷汗,努力裝作生氣的樣子反誣了回去。
「穹,你知道麼……」修浩月兌力地看著自己酷愛零食的妹妹,今天不知道第幾次捂著額頭說道。
「什麼?」
「那是給你這個月準備的零食哦……」
「也就是說……」
「這個月——」
少年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氣,正義的裁決手刀無情地擊打在某個暴食的小公主頭上。
「零食禁止!」
判決下達。
「ゾゅ……」失落的少女含著眼淚捂著隱隱作痛的頭頂接受了判決。
半小時後,修浩一邊熟練地翻著鍋中的煎蛋卷,一邊等待著微波爐中秘制醬料的完成,看著鍋中金黃誘人的煎蛋卷,少年的嘴角不禁劃起一個得意的笑容。雖然這道「皇家煎蛋卷」是自己會的菜譜中最費時費力費料的一道,但是以自己的手藝做出來的版本卻能讓最挑食的小穹也贊嘆不已。
「哥哥,好了沒啊?我肚子餓得都快貼到後背了……」在一旁餐桌上趴著的穹嘟著嘴,一臉無聊地用筷子戳著桌面催促著。
「快了快了,你餓了就先吃桌上的菜吧。」
「不要,穹要先吃煎蛋卷!」嘟嘴嘟累了的小穹,任x ng地轉過頭去無視了修浩的建議。
然而就在修浩將煎蛋卷裝盤尚未澆上醬料的時候,玄關處的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穹疑惑地看著大門,由于基本沒有人來串門,自己家的門鈴幾乎形同虛設,然而今天卻少見地響個不停。
「坐著別動,我去看看。」將完成的煎蛋卷擺在小穹面前,修浩面s 有些冰冷地吩咐道,說完帶上餐廳的門走向了玄關。
「誰啊?我可不記得今天定了快遞啊。」修浩透過門上的貓眼觀察著門外,向著門外說道。
然而,門外看不到任何人,將耳朵仔細貼在門上確認了外面沒有人走動的聲音,少年猛地打開了大門。
什麼人都沒有,沒有來訪者,也沒有任何埋伏,打開的大門展示出的是空空的走廊。
正當修浩疑惑是不是弄錯時,一個怪聲怪調的聲音從門板的另一側傳來——
「還真是痛啊喵,喲,晚上好啊,少年!」
伴隨著如同貓叫的話語從門板跟牆壁的夾縫中擠出的黑s 生物神情自若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向修浩問好道。
修浩看了一眼那只生物,然後快速關上了大門,發出了驚人的巨響。
「哥哥,外面是誰啊?」
「沒什麼,估計是門鈴壞了吧。」
修浩擠按著太陽穴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語道︰「最近不會太累了吧?居然會看到幻覺呢。」之所以修浩發出這樣的感嘆,原因就是剛才在門外看到的那只生物——那只自己仔細確認過已經被α3用手槍轟成篩子的黑貓。
門鈴聲再次不厭其煩地響起,修浩煩躁地打開大門,然後確實看到了那只古怪無比的黑貓正帶著得意的ji n笑毫不畏懼地看著居高臨下的自己。
「喵哈哈哈,人類啊,是不是恐懼了呢,是不是被本魔王*震驚了呢?那種程度的槍傷對本魔王是完全沒用的哦,偉大的咱可是就算被戰術核彈正面命中也可以復活的存在啊!畏懼咱吧,崇拜咱吧,在咱的強大面前瑟瑟發抖吧!嗚哈哈哈~~~~~~~~~」
面s 冰冷的少年不耐煩地听完眼前這只腦筋秀逗的黑貓無聊的開場白,用最後一點耐x ng問道︰「你是誰啊?」
「咳!」臉上一臉自戀余興未消的黑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用自認最帥氣最有魅力的表情回答道︰「既然你誠心誠意的發問了,我就大發慈悲的告訴你吧。為了……」
「 !」——回應黑貓的是無情關上的大門。
「喂,混蛋!好歹讓別人說完啊!詛咒你一輩子下*片都卡99%啊,臭小子!」被打擊了的黑貓瘋狂地用爪子撓著大門發出刺耳的噪聲,抗議著少年的無情。
大門再次猛地打開,直接將門外的黑貓重重拍扁在了牆上。
「10秒鐘。」面s 不善的少年用已經忍耐到極限的表情向自戀的黑貓勒令道︰「說不清楚就給我走人!」
「10秒鐘夠了!」將自己從牆上揭下來黑貓豎著大拇指(爪子)對修浩示意道。
聚集起自己全部的j ng氣神,黑貓擺出了假面騎士系列最著名的變身姿勢開始了自己的自我介紹——
「我就是一直微笑著潛伏在你身邊的混沌——」
「 !」——回應黑貓的是再次無情關上的大門。
「開門啊,親。我真的知道錯了,大人你就再給小的一次機會吧!」現在在門外的黑貓是涕淚交加,如同高考涂錯答題卡的考生一般大聲懇求著門內無情的監考官再給自已一次補救的機會。
在撓斷了自己的爪子之後,黑貓才確信對于這個冰冷的少年而言,自己制造的噪聲只是讓這個冷血的家伙更加堅定自己的無情而已。
也許是被黑貓的哭聲弄得心煩了,修浩帶著疲憊而又神經質的表情打開了大門,用隱藏著無盡怒氣的聲音對感激到淚眼朦朧的黑貓命令道︰「我問你答,多說一句……」
少年滿是青筋的拳頭在黑貓面前握緊,發出了軟骨摩擦的炒豆聲。
黑貓看著自己眼前的那只充滿爆發力的拳頭,用力地咽了口口水,點了點頭。
「姓名。」
「辛•拉古。」報出這個名字的時候黑貓眼神無意識地斜了一下,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假名。
「年齡。」
「24……呃,也許是1024……好吧,我承認我記不清了。」
「職業。」
「魔王。」
「家庭住址。」
「無家可歸中。」
被這一串毫無意義的答案磨光了最後一點耐x ng的修浩,折斷了自己手中的筷子,用最凶惡的聲音對黑貓j ng告道︰「貓咪,我可不介意今晚的晚餐加一道貓肉料理哦……」
「喵啊啊啊~~~~大人,你一定要相信小的啊,小的說的都是實話啊!」害怕至極的黑貓沒形象地抱住少年的褲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解釋道︰「咱真的是魔王啊,只不過是來自異世界的魔王罷了。在異世界里,我曾經向那個世界的至高神進行挑戰,結果在戰斗勝利的最後一刻出了點問題——不但自己的身體變成了這幅不能使用力量的怪異模樣,更是被放逐到了你們這個世界里來。現在的我別說打開回到原來世界的空間門了,除了無限復活的能力以外我就是一只普通的貓咪罷了。最糟糕的是,這幅軀體不但限制住了我的能力,而且幾乎斷絕了我所有恢復力量的方法!」
「那麼,為什麼找到我家里來?」將沾在褲子上的大件垃圾丟出房門,修浩一臉不以為然地問道。
黑貓的臉上露出了y n險的ji n笑︰「哼哼哼,雖然,我幾乎被奪去了所有能夠恢復力量的可能x ng,但是還是有一個方法即使是至高神也無法阻止的,那就是——‘命運的試煉’!」
「命運的試煉?」
「沒錯,這是一個跨越了多個世界存在的世界樹干涉系統,雖然說是干涉系統,但是解釋成會向通過試煉的玩家發放獎勵的死亡游戲反而更加貼切點。這個系統通過選拔玩家參加系統設定的‘試煉’來幫助系統完成既定的目標,同時對于通過試煉的玩家,系統會給予足夠豐厚的報酬來刺激玩家繼續為自己服務。」
黑貓說到這里停了一下,看著修浩的眼楮中發出了邪惡的光芒。
「當然,獎勵之中也包括了實現願望——只要不干涉系統的正常運行,無論是征服世界,還是毀滅全人類,哪怕是逆轉時空也完全不在話下!當然,前提是你能夠完成對應的試煉的話……」
「我如果想要回到原來的樣子,唯一的方法就是參加‘命運的試煉’,然後不斷勝利,直到獲得能滿足我願望的獎勵為止。但是,正如咱所說的,咱現在除了無限復活以外完全就是一只黑貓,所以咱需要一個代理人來幫咱參加游戲,于是麼……」
「就找上了我麼?」
「沒錯沒錯,雖然代理人誰來當都可以,但是好歹選個基礎能力較高的人來比較好,至少在死亡率最高的前期任務中幸存率比較高嘛。你的戰斗意識,戰斗技巧,以及冷酷果斷的行動力,是我這一個月來見到的人類中最優秀的,說實話,今天見到你瞬間完殺7個持有槍支的敵人的時候,我就對自己這樣說了——」
「這就是我一生追求的AllBlue啊!」
「拒絕。」少年的回答清晰有力毫無遲疑。
「唉?為什麼為什麼?你難道沒有想要的東西麼?除了最後那個解除我變身的獎勵之外,其他所有的獎勵都可以給你,金錢、權利、女人要什麼有什麼啊!……我知道了,你是害怕自己實力不濟半途掛掉吧?安心吧,別看我現在這個樣子,我也曾經是到達過試煉頂點,滿足了退出條件的究極玩家之一哦,沒有人比我更加熟悉這個游戲了。而且,我還有這個東西哦……」
黑貓小心地從自己毛茸茸的皮毛底下掏出了一枚銀灰s 的水晶指環,放在了少年身前的地上。
「這是我當年還沒有完成所有試煉的時候獲得的寶物,封存了我部分力量的結晶,只要戴上它就能一定限度地使用我的力量。那麼,你還有什麼顧慮呢?熟練指揮到位,強力裝備支持,只要你稍微努力一下,你所渴望已久的東西就會變成現實哦?」
黑貓眯著眼楮,眼中閃動著惡魔一族共有的誘惑世人墮入地獄的ji n詐光芒,不斷嘗試喚醒著少年體內沉睡著的名為「貪婪」的原罪。
「拒絕。」少年的回答依然如故。
「我,已經不會再為別人賣命了。」冰冷的少年轉過身去準備關上大門。
「等等等等,你是騙不了我的!不會再為別人賣命?真的是這樣麼?屋子里面那位小姐好像不在此列吧?我知道的,如果是為了她的話,你絕對會出手的……不是麼?」
修浩轉過身來,用冰冷殘酷的目光注視著眼前的黑貓,一字一頓地j ng告道︰「如果你敢對她出手的話,你會有幸看見地獄的……」
然而面對少年充滿殺意的j ng告,黑貓只是掛著不屑的微笑反嘲道︰「真是遺憾啊,地獄的景象對我來說早就是r 常的一部分嘍。而且,可能對那位小姐動手的可不是我。我說過的吧,我是在跟至高神戰斗的最後被放逐到這里的,我可不敢保證那位至高神不會跨越世界線來追殺我哦,考慮到最糟糕的情況,為了徹底抹殺我而毀滅這個世界的可能x ng不是沒有的啦。」
「那麼,你該怎麼選擇呢?」黑貓饒有興趣地看著臉s 明顯有些動搖的少年。
「是這樣漠視我的請求,然後任由這個世界毀滅麼?」
「還是擔負起你的責任,然後成為拯救世界的英雄呢?」
「我知道的哦,你並不是完全沒有y 望……」
「對于妹妹,你抱著歉疚的情感。」
「對于世界,你帶著偽裝冷眼旁觀。」
「對于自己,你還是有無法逃月兌的心結。」
「你有那樣的願望的吧?」
「想要改變妹妹的願望。」
「想要改變世界的願望。」
「想要改變自己的願望。」
如同被黑貓咒語般的語言誘惑,修浩慢慢向著地上的那枚水晶指環伸出手去。
「沒錯,就是這樣!」
「戴上它,加入這場狂歡的盛宴!」
「為了成為拯救世界的救世主。」
「為了完成自己的救贖。」
「為了讓自己的妹妹不再苦惱。」
黑貓伸出爪子將地上的指環向修浩推近了一些。
「來,跟我簽下契約成為……」
少年的手握住了把手,然後無言地將黑貓關在了門外——「 呲。」
「………………………………………………………………………………………………」
愣了許久才明白發生了什麼的黑貓,看著大門上不知何時貼著的「嚴禁推銷」的紙條,終于明白了一個鐵一般的事實——
它,
辛•拉古,
曾經的魔王,
異世界的邪神,
偉大的宇宙傳銷員,
在這顆名為地球的星球上的第一次傳銷活動——完全失敗
(唉?有人問穹的姓氏是什麼,這還用說麼,當然是姓ch n……抱歉,我的包裹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