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此時的唐國並未按北宋時設成都府路,而是按古制直接稱為益州,唐疆域並不算遼闊,全國也僅僅只設秦州,利州,益州,襄州,夔州,梓州六個州,各州地域人口經濟等也各不相同,比如說襄州和夔州地方並不大,但由于直面吳楚,是以算以邊事立州。不得不說的是,唐建國始,曾大敗西夏,當時燕唐竟聯軍兵臨定州,隱隱有直下興慶府之勢,無奈兩國聯兵一方本就多掣肘。西夏私下同燕國接觸,使得兩國聯軍最終分道揚鑣。最終,唐下西夏洪州、鹽州、直達鳴沙。而燕卻是此次戰爭中最大的受益者,不僅從西夏敲得頗多銀錢,而且順勢佔領三角州河曲諸地。
浣花溪旁,楊安看著自家少爺看著溪水發愣,心想莫不是魔怔了不成。從青羊宮出來楊賢就一直悶悶的似是滿月復心事,楊安也不敢多問,就看著楊賢時不時的口是低喃著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話。已經半個月了,楊賢心中輕嘆,就算今r 好不容易溜了出來再次來到青羊宮又如何呢?除了徒增煩惱卻是一點好處都沒,想要從這里找出自己丟失的記憶,卻是一丁點頭緒都沒有。現在他都有些分不清究竟自己是自己還是楊賢,如果是夢境的話卻又一切都那麼真實,前世的一切都那麼的刻骨銘心。
怕是再也回不去了吧?楊賢心中暗暗想著,不過現今的這身份到還算不錯,雖然這里的一切對于自己來講都是未知,但總歸還算有安身立命之所不是?
「回去吧。」楊賢對著一旁的楊安說著,便邁開步子向著成都西門而去。
此時由于經過五代之亂,且有宋一代又與楊賢前世不同覆滅之後幾乎整個中原大地都卷入了戰亂之中。現今中原四國鼎立,外又有諸夷窺視,各主要城鎮的軍備卻是愈加的加強了。成都城,不似其他現今的中原城鎮四四方方一般,如果從天空向下看就會發現成都府卻是像個不規則的菱形一般,蓋因成都自有秦一代建城幾經擴建與周折,現如今沿府河與南河內側而建,而府河與南河卻又在合江亭匯合,兩江形成菱形。四門雖建于正東、正西、正南、正北,但看城門卻是傾斜著的。
此時並不似後世門牆道路那麼多名稱,是以楊賢前兩天想要看看東華門的時候卻是找了半天沒找到。北街,此時落r 余暉正灑在青磚街道上,益州富庶,蜀錦此時更是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峰,即使是在後世,蜀錦卻也是當之無愧的四大名錦之首。道路兩旁布匹成衣店更是不勝美舉,听著耳邊小攤販們的叫賣聲,楊賢突然間就覺得原來如今的生活卻還是有些充實的。最起碼還能看到美好的事物,芸芸眾生,鮮活的生命,似是一切都充滿了生機。自己又何必再自艾自憐去糾結于前世或者說是那本來也許就是一場夢呢?
漸漸的,叫賣聲幾乎消失不聞,只有仔細的去听才能听到隱隱的一些聲響,還不甚清楚。楊賢啞然一笑,這幾天來每r 這樣的情景也就慢慢習慣了。
紅牆綠瓦,草木深深從牆頭探出些許枝葉,門前的左雄右雌兩個石獅,以及那朱紅大門,門口身披甲衣的軍士,無一不顯示著此間主人的身份權勢。朱門上方,上書刺史府三個大字。楊賢走得前去,朱紅大門卻是呈八字開的,里面還有一道門,卻是傳說中的二門了,楊安連忙上前敲門,待稍等了會,便見得一個約模五旬老者打開了門,見是楊安,似是看不太清,往前湊了一湊這才看清楊安身後的楊賢,連忙給少爺請禮恭迎少爺進去。
楊賢本是不願走這大門的,本來是想從後門偷偷再溜回去的,不料楊安剛才說後門卻是從里面栓上了,少爺不知道怎麼得來的鑰匙去是打不開了。也不敢聲張敲門,畢竟一般情況下,後門進出非得府里的管事允許,下人才可以進出二門的,而刺史府里卻是規距比之一般大戶人家更為嚴苛。
是以楊安垂頭喪氣的回來稟告楊賢這些之後,楊賢也是不由一陣無奈,想是自己開溜定是被發現了,也不知是母親還是父親,不過這直接將後開關上不讓自己偷偷再溜回去的主意,想來應該是母親的杰作。若是父親,定不屑于用這樣的手段,就算自己再溜回去,只怕事後自己否認,在父親面前也是無用的。
楊賢見得門開,苦笑著咬咬牙,終還是邁了進去,昂首挺胸的,倒像是個凱旋的將軍似的。老者一愣,本以為少爺會像以前一樣哪怕是從正門回府,也只會悄悄的躡手躡腳的溜回府中呢,今r 一見楊賢這模樣,登時有些凌亂了,腦袋卻是都有些不夠使了。
楊賢心里想的卻是,反正也已經知道自己溜出去了,再像個老鼠似的溜回去,也只是成為下人們哄笑的談資罷了,倒不如死得壯烈一些,雖然這壓根跟壯烈不壯烈扯不上半毛錢關系。
前院,是父親辦公會客的地方,廳堂卻不似後世一般官舍那般房門打開,紫檀門的緊閉,卻似又給它增添了些許的神秘的味道,腳下由一塊塊整齊的青石板構建而走的主道,兩旁東西偏廳,雖比之主廳要小上一些,但卻有些八面玲瓏的意味在其中。青石鋪路,有槐,有松,有柏,有柳,有花,在這暮ch n之時端的是一番好風景。
腳下踩著青石,正在大踏步的楊賢此時卻是無暇理會這好風景,走了近一天的路,中午也只是湊合著在郊外吃了點醬牛肉喝了碗農家米酒罷了,腳上早點感覺有些難耐。心說,這身體可真是嬌生慣養的,前世自己走這麼點路,哪會有半點問題。心下想著自己現今這身子以前的生活,可不是嗎,可真是比後來的二代還二代了。
穿廳過院,轉眼便來到後宅,後宅的格局卻又是另一番景象了,似是楊賢後世所見的園林,卻又不盡相同。院中一個小荷花池,馬上就是荷花盛開的季節了,心下也不禁有些期待。蜿蜒的小路,花花草草卻是佔了這院中的大部分面積。幾進院落,雖相通,但總體的卻是被這一個荷花池和花花草草們隔了開。
楊賢是有自己個的院落的,身為家中的嫡長子,自然與其他諸位兄弟不同。回到自己的小院,說是小院,倒不說是幾進房間外加個院子合適,原主人是個不折不扣的紈褲。雖說也會附庸風雅一番,卻是怕老爹怕的要命,被老父訓斥了兩次之後,卻是連花都不敢在院中栽種了,是以楊賢現在看著自己這光禿禿的院子,倒也只能苦笑。
回到房中,自己房里的丫鬟,听得響動,連忙從一旁的房間里探出身來,見是自己少年,連忙施禮。看著眼前這倆俏生生的丫鬟,楊賢的心情也不由暢快了起來,但接著這種暢快就變成了郁悶。
「少爺,管家剛剛傳老爺話,要你去書房,老爺有話要問。」身著翠裙的碧兒一開口就是直令楊賢撓頭的話語。見得楊賢伸手撓著後腦勺,身旁的身著一身淺紫裹身高腰裙,卻是前唐時盛形的婢女服飾的丫鬟撲哧的就笑出聲來,旋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跪下請罪。楊賢這許多r 子以來到今還是不習慣下人們下跪的情形,心想北宋不是不下跪的麼?怎麼到了現在又倒回去了,卻是不知,婢女又非士大夫階層,可以說是這個社會底層的人了,而在權貴之家,雖說不似先前那般婢女可以隨意打殺,但只是生命有了些許保障罷了,地位卻是無甚變化。
而碧兒見得紫玉跪下,也是連忙跪下向楊賢求情︰「少爺,紫玉還小,只是無心罷了,還請少年念她年幼,寬宥則個。」說完便深深的伏了下去,紫玉確實很小,只有十三四歲,就算是在現在這個時代,也還算是未ch ngr n。
楊賢不由苦笑,這都哪跟哪啊,自己就是這般凶神惡煞般的存在麼?但見得兩個女孩兒,紫玉活月兌一個萌妹紙,而碧兒雖說比她大些,但也只是十六七剛的年紀罷了,更似小家碧玉般的少女一般,只是x ng子有些執拗。看著碧兒頭上那高達二尺的發髻,後面還插著牙梳,直想伸手去撫上一撫,卻也知道頗為不妥,輕咳一聲便道︰「起來吧,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被人笑的還少麼?卻也是不差你這一份。」說完便自嘲的笑笑,本想去扶碧兒和紫玉起來的,又想起自己不懂這時的禮儀,怕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又搞出什麼事來,是以只好作罷。
二女款款起身,本來听得楊賢的話,紫玉這小丫頭又想發笑的,但旋即便憋了下來。偷偷的去看楊賢,卻不想楊賢正笑著看著自己,像是偷吃的老鼠突然看到貓似的,便倏的低下了頭,直到碧兒拉著她起身,也是不敢抬頭去看楊賢的。
這時見得楊賢身上風塵僕僕的,腳上還沾了不少泥土,碧兒啊了一聲,連忙告了聲罪,要去給楊賢去準備熱水沐浴更衣。楊賢這半月來卻也是習慣了這些,便輕輕點了點頭,便由她去了。
「紫玉,少爺我難不成會吃了你不成?抬起頭來。」楊賢見紫玉還站在近前,依然低著頭,心下便起了戲謔之心,調笑道。
「奴婢不敢。啊,碧玉姐姐一個人幫不過來的,奴婢告退。」說著便一溜煙的小跑出了房門,好似身後有什麼可怕的怪獸似的。楊賢見狀不由苦笑,雖然自己這半月來還算老實,但這二婢跟了原來的楊賢有三年了,卻是知道自己原來是什麼德行的。
沐浴更衣之後,楊賢便覺得沒那麼乏了,便喚過楊安問道︰「怎麼樣?」楊安回府之後便被楊賢派去打听消息了,楊安一臉苦s ︰「少年,也不知道是誰嚼舌根子,告訴了夫人你從府里溜出去了。夫人便命人將後門給栓了,老爺怕是也知道了,少爺呆會見了老爺還是得小心應對才是。」
「嗯。」楊賢點點頭,便讓他下去歇著了,雖說只是自家的下人隨從,但跟著自己這麼瞎跑了一天,再加上以前楊賢干的混帳事還多靠他兜著,楊賢對于楊安還是比較滿意的。忠誠,有些滑頭,但人又機伶,這便是楊賢心里給楊安的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