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賢心里明鏡似的,這姓袁的肯定早就知道是自己誰,這才拿話來撩撥自己,就算自己不發作,那不還有個周家那兩位嘛,那x ng子早就門清才是。自己方才在門口迎客,又是給外公磕頭獻桃的,他要是不知道自己是誰,打死楊賢也不相信。
但偏偏此時卻不適合爭執,無論是否有理,一旦起了爭執,又是在外公的壽宴上,落面子的總歸是自家人。楊賢按住周文勉,他已經看出小家伙有暴走的意思了,看看那姓袁的身板,再看看文勉這五大三粗的,小家伙一拳估計都能把他打爬下。
楊賢終于開口了︰「你既然听說過我,那就劃下道來,我先接著,今r 壽宴上不宜相爭,來r 再向閣下討教。」
听得這話,袁公子心里一怵,他可是真知道楊賢的惡名的,听這話聲是想和自己打架啊。自己這小身板怎麼打得過這個常年累月群毆的混混似的人物?隨即就想服軟,但一起這可是在夔州,不是他益州的地盤,再看看滿桌的豪門子弟,說啥也不能落了面子。
心下盤算著便開口道︰「我也沒有要在壽宴上相爭的意思,今r 周老爺子的大壽,說什麼也要給大將軍一些面子,我就不計較周家小子無禮了。」好麼,話到他嘴里就成了周家兄弟對他無禮了,更說是看大將軍面子,那豈不是三人都入了這位仁兄的法眼了。
楊賢眉頭一跳,這姓袁的看來是純心找茬啊。楊賢目光隨即就看向了主桌的袁世貞袁刺史,心下琢磨著是不是他授意兒子來撩撥三人的。
楊賢還真想對了,袁刺史吃了虧怎肯干休,抱著老子吃了虧,就欺負兒子的想法,他便對自己兒子交待一翻。自己不好出面搗亂這壽宴,但小孩子間起了爭執怎麼說都行,別人也說不得什麼,再加上以他對楊賢和周家兄弟的了解,到時候他再嘴叭叭亂和一通,怎麼也怨不到自家自上,又能給周家添點堵,這種損人不利己的活,他干起來是得心應手。
正在和周通暗藏機鋒的說著話,感到身後似是有目光看著自己,回頭一看,只見得一個藍衣少年正看向自己,見自己回頭,便舉起了酒杯遙空一抬,便喝了下去,不再看他。袁世貞一愣,那少年正是楊賢,不知道這小子敬自己酒干嘛。
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想法沒錯,楊賢眯起了眼楮,明白了那袁刺史的意圖,那楊賢就更不能坐視不理了。
「哦?這麼說,你是不敢啊?還是不敢吶?」楊賢喝完一口酒之後,只覺得小月復有些熱氣,看著袁公子道。
眾人听得楊賢的話,當場有個胖墩就笑噴了,周家兄弟更是笑的前俯後仰的,直呼楊賢太有才了。確實,這話說得太損了,你說這設問句吧,就兩個答案,一是不敢,二還是不敢,讓人怎麼回答。
袁公子白臉憋的通紅,指著楊賢說︰「誰說我不敢了!」
眾人一看有戲,這下有熱鬧看了,便齊齊止住了笑聲,只有周文勉還在自顧的笑著。
臨近幾桌的人听得笑聲心說這幾個公子哥什麼事笑得這麼開心,看那周家小子笑得都要背過氣似的。袁世貞也听到了笑聲,回頭一看,有些納悶了,難道兒子撩撥沒成?不過看那情景,兒子都站了起來,臉都漲的通紅。這時他又不好說什麼,只好靜觀其變了。
「那好,既然袁公子敢,那就好辦。文勉啊,這附近有什麼寬敞點的場地沒有?很久沒活動了,手有些癢了呢。」說著話便敲了文勉的頭一下。
「別敲頭,要長個呢。」文勉一開口就令楊賢直冒汗,這都長多高了,你還要長,準備當門神吶。「白帝山上空曠著呢。白帝廟里有一片青石場地,最是適合了。山上平時人也不多,干啥也方便。」說完不懷好意的看著袁公子,直把他看得發毛。
「嗯,你這麼一說,倒真是個方便去處。好吧,就這地兒了,袁公子啊,你說咱是群毆呢,還是單挑呢?」听到周文勉的話,楊賢心說這小子有前途,還沒開干呢,先嚇唬了起來,地方空曠,人煙稀少,就差沒說是殺人放火,拋尸逃跑的好去處了。
听著二人自顧自的討論,袁公子這下真有些慫了,這這這太暴力了,咱是讀書人,怎麼能跟這倆蠻貨一般見識呢。眼楮一轉,便想起先前的話來︰「方才你說,我劃出道來是吧?」
楊賢一愣,隨即也不得不佩服這小子還有幾分機伶,這麼快就知道轉移話題了,不過也好,自己本就不是要和他打架來著,只是嚇唬嚇唬罷了。
「是有這麼回事,那你就劃出道來吧?」楊賢微微點頭。
此時的袁公子哪里還想著去撩撥這三人,只想快快了了這道,便咽了口唾沫道︰「這周老爺子大壽呢,不宜這個動武,咱還是文斗吧?」說完便又有了些底氣,只要你答應不怕找不回場子,三人中楊賢是個紈褲,周家兄弟又是喜歡舞槍弄棒的主兒,自己這半吊子書袋要勝過他們必定是穩穩的。
楊賢一愣,「文斗?怎麼個文斗法?」
「猜謎,對對子,酒令,都是文斗,你是敢呢?還是不敢呢?」袁公子這就現學現賣上了。
周文勉又要暴走了,楊賢連忙按住他,這小子力氣可真大……
「文勉,文兌,都老實坐著,今天是老爺子大壽,別讓這姓袁的添堵。你們要是動手了,丟臉面的可是周家!」楊賢在周家兄弟耳邊輕聲說道。兄弟二人一听立時蔫了,恨恨的看著那一臉得意的袁公子。
又看看那些豪門公子們,都是一臉的應當如些的模樣,這年月,這些公子哥們打架斗毆司空見慣了,乍一听袁公子要文斗,倒覺得有些新鮮,他們這些人好歹也是都識字的,也都喜歡標榜自己是文化人來著,這等風雅之事自然樂見其成。當下便有人起哄道︰「是不敢啊?還是不敢吶?」
楊賢一看,那小子立時半截話咽進嘴里。低下頭夾了口菜掩飾尷尬。
「我本不y 與你爭執,奈何你一再挑恤我們兄弟三人,好吧,你說文斗就文斗罷。」楊賢心下冷笑,自己這腦袋瓜子有多好使,那是經過自己檢驗的,不想從文只是覺得這亂世分裂,手無縛雞之力連命都保不了,那是萬萬不行的,所以才與父親說從武,至于不是讀書材料之類的話,自然是推詞了。前世倒也玩過這等猜謎的游戲,雜書也看過不少,古文典籍也有涉獵,雖說在這年月,自己看的那點東西怕是還不如一個秀才,但看這袁公子的模樣,又哪里像是飽學之士?就算萬一自己輸了,也只是輸自己一個人面子罷了,又不影響什麼,就算是大家伙也知道自己不是讀書人,反倒會覺得袁公子欺人。
心下計較一番,發現自己沒啥損失的楊賢就放開了「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眾人听得接下齊聲叫好,周文勉湊到楊賢身邊道︰「表哥,這袁書袋子倒有幾分學問的,你……」下面的話沒說,楊賢自是知道他什麼意思,有些意外的看了袁公子一眼,周文勉竟然說這他有幾分學問,難不成還真是個才子什麼的?怎麼這幅德x ng?
袁公子見他答應便開口道︰「你先出題吧。」
楊賢腦子里翻過前世所知的不少謎語,但是很多都不適合這個時代,眾人也都屏住了呼吸。
「有了,」楊賢看到桌上的菜正巧看到牛肉,便開口道「一口吃掉牛尾巴。」
袁公子笑了一聲,還以為有多少墨水呢,就這水平。「你听好了,告字。到我了,」袁公子又清了清嗓子這才開口道︰「好鳥無心戀故林,吃罷蟲兒乘風鳴,八千里路隨口到,鷓鴣飛去十里亭。」
眾皆嘩然,竟然是詩謎,不想這袁公子上來就出個這麼難的。也有心下說楊賢不知好歹的,雖然這袁公子人品不怎麼樣,但才氣還是有的,這夔州地界上算是個大才子了。
楊賢心下墨念,這個時節的人詩謎多以猜字和成語為主,略一思索便道︰「可是鸞鳳和鳴?」立時有已猜出的人叫好。
袁公子一愣,倒沒想到楊賢竟然能猜出來,他上來就用詩謎實則是想一舉將楊賢拿下的。隨即點了點頭「不錯。」
「那到我了,酒中沒有水,真是活見鬼。」楊賢揶揄的雙手一攤,看著袁公子,一臉的戲謔。
「丑。」這種字謎對于袁公子來說確實算不得什麼。
「嗯,你還真有自知之明,你是丑,但出來嚇人就是你的不對了。」楊賢淡淡道,差點沒把袁公子給氣死。
「貝字減兩點,不作目字猜。」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了出來。
「資。買貝不用金。」
「賤。」
「不錯,你是賤,有自知之明。」听聞楊賢這話,袁公子崩潰了,他終于知道這小子看樣子是扮豬吃虎了,自己便宜沒撈著,還連帶著被損,這可真是沒臉見人了。
「你,你你……」袁公子指著楊賢舌頭都直打轉,頭一仰,暈了過去,旁邊一人連忙扶住,當下一桌子人亂作一團,臨近桌的見到這邊情況,也都議論紛紛。
「怎麼就暈了呢?唉文勉,你說他怎麼就暈了呢?我又沒怎麼著他,他就暈了,太不禁罵了吧?」楊賢拉著周文勉郁悶道。
周家兄弟兩人聞言均翻白眼,你都把人罵成那樣了,那姓袁的氣量又小,不氣暈過去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