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律•頹廢》
惜惜回回歌舊影,叨叨念念話愁腸。
濃香古釀一壇盡,瑣語瘋言滿口狂。
不問善人真意勸,只回惡語反唇將。
情空怨九九多怨,景不傷人人自傷。
「天涯何處無芳草?人生唯有酒最好!嗝!再來一壺!」,杜館內陳天竹使勁拍著桌子,衣衫不整,還有些蓬頭垢面的。
閔才麗收拾著凌亂的桌面,搖搖頭,盈盈勸道︰「公子你已經喝太多了,我陪你對對詩好不好?醉酒雖輕斷腸痛,傷身亂x ng非好藥。」
「嗝!對詩?要得。嗝!美女陪詩好風景,不知服務有幾頂?嗝!」「……」「不對就快些給我拿酒來!」「風語碎言盡可傾,慰平公子心中痛。」
「心中痛?嗝!呵呵,你心里應該開心的狠吧!?」,陳天竹突然發飆起來,「反正你一直,嗝,看貂兒不順眼,這下,嗝!如你願啦!」。閔才麗忍著默默不語,只能搖搖頭。
「給我拿酒來!」「公子!不能再喝了。」「要不你就,嗝!滾。」「公子,我再陪你對對詩或者唱唱曲什麼的,酒真的不能再喝了。」「你那些詩詞,嗝!無聊,沒x ng趣。」「公子什麼有興趣,我給你表演什麼。」「哈哈!你也就,嗝!只會裝裝樣。看你月兌衣舞,嗝!有x ng趣,你跳不跳?」
閔才麗滿臉羞紅,壓下羞澀與氣憤,「公子,你真的醉了!你不是那種輕浮的人。」。「輕浮好啊!老子,嗝!就是輕浮,睡過的女人加上腳,嗝!腳趾頭都數不過來。嗝!我自己去拿酒……嗚嘔歐!」,陳天竹起身晃了兩步馬上就吐了一地。
閔才麗趕快在他後面拍拍背。,「都吐成這樣了,就是喝酒喝太多了。別再喝了,我先扶公子去睡一覺吧。」。陳天竹甩開閔才麗,「才不是喝酒,嗝!我是,那個,嗝!對,讓你惡心的。」
「公子……」「什麼他媽的,嗝!扶我睡覺,你陪,嗝!陪睡嗎?」。閔才麗咬牙強忍,使勁搖搖頭,陳天竹繼續發著酒瘋,「不願陪床,嗝!就他媽別扯睡覺!嗝!惡心。」
「……」,閔才麗皓齒深深的陷入下唇里,眼中已有了些閃動。可現在的陳天竹哪還注意得到那些,抬高聲音的大吼亂叫,「老子老早就,嗝!就想上了你,真心話。可問你,老,嗝!老子踫過你嗎?」,閔才麗清楚的搖搖頭。
陳天竹繼續不饒人,「要不是老,嗝!老子護著,那些個吳畜生什麼的混蛋,嗝!他媽的畜生都不如!嗝!那些玩意不早就吃了你了。嗝!你掏心窩說一句,老子對,嗝!對你怎麼樣?」,閔才麗沒做猶豫,「公子對才麗恩禮有加,才麗自是銘記于心。」
「記個屁!!」,陳天竹暴跳起來,連摔了好幾個碗碟,也不打嗝了,「我不就是愛上貂兒了嗎?還有別的嗎?她是什麼x ng格,我能不知道?你憑什麼背後造謠?你是吃錯醋了?還是和她或者和我睡過覺了?你知道什麼?就編她壞話?你純粹就是只白眼狼!你不是狼,你是狐狸,那個,銀狐,還他媽不如白眼狼呢!……」
那邊陳天竹鼻涕、眼淚都噴了出來。這邊閔才麗臉上則是默默的劃出兩道清瀑,下唇已咬出血跡,靜靜地收拾著地上的碎片和污垢。
杜館門撞開,張兔急匆匆跑進來。「啊?好亂!好臭!」,張兔打眼掃了一圈,已大體知道發生了什麼,趕快上前安慰閔才麗,再不時和陳天竹互諷幾句。
都一個月了,陳天竹越發半死不活的樣子,周圍人好話壞話說盡了,也沒啥效果,反到好幾人讓陳天竹氣的一肚子火。震皖雷和殷晌泉早已當著陳天竹的面被夏荷公主重罰了,可更直接的吳嵐卻有皇後護著,根本動不了,當然,他現在也完全藏起來了。
「臭三哥!好心當驢肺,r 夜搞大醉;躲在殼里橫,明r 變烏龜!」「有你麼事?稚齒朝外呲,毛也沒長齊;啥事都不懂,偏愛攪渾泥。」「不就一個情,誰說我不懂?男女來回踫,少誰能不行?」
「啊哈哈哈嗝!」,陳天竹一陣狂笑,笑的張兔更來氣了,只听他又回口︰「未落處子紅,別談巫山情;空口噴白沫,標準一根蔥。」
張兔也上火了,抬上去了聲音︰「什麼和什麼啊?臭三哥,壞三哥。那情啊愛啊,不就是一起打打鬧鬧,咯咯吱吱,摟在一塊睡覺嗎?我都知道。小玉死了,你難過,我也難過。要是沒人和你好,那我和你好,晚上哄你睡覺也行。」
「哇哈哈哈。」,陳天竹又是一陣笑,「樂死我了。酒呢?小兔你給三哥拿壺酒來,三哥就告送你什麼是大人做的事情。」
「你還有工夫喝酒?婉公主馬上就來了!」,小兔說完,使勁拍了一下自己腦袋,「讓你氣的都忘了!我就是來提前通知你的,婉公主要來看你,三哥你可準備好了,你要是再惹婉公主生氣,小心幾十口子人撕了你!」
陳天竹雖然大醉,但還是有反應的,趕忙和兩女收拾一下。
……
畢婉支開幾人,和眼神都有些渙散的陳天竹擁抱在一起,各自無話,許久。
「求你不要再這樣了,看到你這樣,我的心真的很痛。而且相信貂兒在天上看到也會心痛的。」。陳天竹搖搖頭,取出胸前掛著的青簪頭,著,「她在這里,比死了還要淒慘。」
「你可以換個想法,貂兒只是在里面靜靜地睡著了,也許哪天她又會睡醒來找你呢?」。陳天竹帶著醉意的呵呵了幾聲,「不要再編這種安慰話了,我不可能忘掉貂兒焚心前那受盡屈辱的淚水。」
畢婉無語,其實她也明白,而且這段時間她也托了不少人,用盡各種方法,尋找可能的奇跡,但最終現實是殘酷的。**灰飛煙滅,魂魄七零八落,只剩了一絲執念的痕跡,又怎麼可能有辦法復生呢?
又默默的相擁了一會,陳天竹有點控制不住情緒,輕輕推開畢婉,泄起了壓在心底的郁悶。「其實我現在不光是因為貂兒,而是實在感到對所有的一切都太無力了。」,一說起來便停不下,聲音漸漸抬高,畢婉靜靜地認真的听著。
「護戚府到底算什麼?整個護戚府頂了那麼多的散職大帽,卻沒有一兵一卒。呵呵,我們都是高手,根本不需要?哈哈哈哈。我現在覺得我自己連城門口的伍長都不如。對帝國來說,我也不過是挑選出的有用工具中的一件罷了。會有人看得起我?」
畢婉不能沉默了,使勁握住陳天竹的手,打斷了他的話,「婉兒看得起你,我哥哥也是,還有很多人也是。」。陳天竹聲音不降反升,「我知道!可是,你自己呢?還不是連婚姻的z y u都沒有。我一想到你將要被迫投入到別的男人的懷抱中,我就嫉妒、心痛,可有什麼辦法,完全無力。」
也說到了畢婉的痛處,畢婉咬牙片刻,表情嚴肅的吐出,「天竹,我願意舍棄一切,找個地方和你一起隱居。」。陳天竹酒還沒醒,又加上自顧自說,一時犯了混,「謝謝,但比起如此的安慰,你不如殺掉吳嵐,或者想辦法支開監視我的人,讓我去宰了吳嵐,好替貂兒報仇。」
「啪!!」,一巴掌。陳天竹瞬間就醒酒了,但不僅是因為臉上的疼痛,而更多的是因為映入眼簾的畢婉的憤怒以及溢出的淚花。這是?陳天竹茫然無措的使勁回想之前沒經大腦消化的那些信息。
「這次听清了!」,畢婉異常堅定肅穆的舉臂向天起誓,「王神在上,信奉子孫畢婉在此立誓,願舍棄一切的身份地位、榮華富貴、金銀權勢,與陳天竹一起雙宿雙飛,浪跡天涯。如果此言有虛,必貶為豬狗,三世不得為人。」
誓罷,畢婉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只剩了陳天竹一人在那里震驚、迷茫、思考,左臉上清楚的印出了紅紅的手掌印……
「呯咚!!」,杜館大門被破壞x ng的踢開了,迸出紅s 斗氣的嚴慈沖了進來,順手抄起一柄掃帚,劈頭蓋臉的就對陳天竹一陣狂打。「陳天竹!你可知道公主殿下現在偷偷來一次有多麼困難!?」
陳天竹心虛,一句也不敢辯駁,只護住眼楮,任其掃打。「你喝酒喝得好有功,喝死去吧!我看錯你了!」。木柄斷了幾次,嚴慈把最後手掌中的短木棒也扔砸到了陳天竹身上,然後匆匆的去追畢婉了。
韓雪梅、弘松、閔才麗進來,又是一陣沉默。韓雪梅找個座位坐定,閔才麗端上酒水。韓雪梅靜靜喝完一杯茶,突然重重的把杯子往桌上一落,「咚!」,帶的陳天竹心里都是一顫。
韓雪梅不看陳天竹,卻聲音響亮的吐出︰「三弟,你先去好好睡上一覺,醒後我有些話和你談談。」。對陳天竹來說,韓雪梅就是亦兄亦父,哪里敢不听。急忙小心的向館門走去,「咚,鐺!啪!」,頭腦意志雖然暫時被打醒罵醒了,可身體還是沉醉的狀態。閔才麗匆匆來攙住他,扶他離開,弘松也跟了上去。
陳天竹一回到房間馬上就蒙頭向里、躺在床上,絲毫不動。門外,弘松小聲叫住了y 離開的閔才麗。「三弟沒有打你吧?」,閔才麗搖頭,「沒有,只是說了我兩句。」
「那就對了!強勢的男人如果在發酒瘋時都不打弱勢女人的話,那麼那個男人絕對是個懂得愛護女人的好男人。你覺得呢?」。閔才麗使勁點點頭,「才麗自然深知陳公子的為人。」
「還有,別看我三弟皮面上像我這樣嘻嘻哈哈,可他骨子里還是跟著我大哥姓的,絕對的講義氣。誰要是對他有恩,他肯定會記得清清楚楚,將來必會數倍的奉還。你可明白我的意思?」「才麗明白。」
「唉,現在他最需要的就是盡快的振作起來。」,弘松自言自語般的離開了。閔才麗思索了一會下定決心般的,又進入到陳天竹屋內。
陳天竹已經面朝天,大大咧咧,呼呼的酣睡了過去。閔才麗靜靜坐到床邊,一邊小心地替他整理著,一邊談心般的輕輕唱到︰「
《子夜歌•你不知道》
我生太平時,族妖皆歡樂。銀狐五千眾,徹夜起藤歌。
一歲學認字,兩歲會念詩。韻律自悟通,四歲便作詞。
父王有威嚴,暢談天下事。母後多溺愛,不誤梳禮儀。
兄長笑哈哈,外交整r 忙。阿姐羞答答,已戀人族。
戰爭早遠去,茶間做閑啦。血液能相容,五族本一家。
自小寄夢想,王子從天降。神駒金碧袍,八台大花轎。
未等夢有影,世界倏乍亂。百妖分兩派,多數喜刀劍。
銀狐y 中立,調和人妖隙。功德難鑄成,反遭紫貂計。
y n險屬紫貂,笑面藏冷刀。殘忍見巨鵬,鮮血灌千層。
兄長太淒慘,持節遇伏殲。父王憾無奈,病榻留遺言。
母後護先靈,百婦死隨行。阿姐求情郎,帶我人族藏。
情郎變奴商,姐妹齊遭殃。噩夢僅序曲,人族更荒唐。
主人換五回,枷鎖次次沉。阿姐萬般苦,留我少女身。
簫曲夜宴中,阿姐永不醒。孤零我一妖,大海浮萍飄。
不久十三歲,復投拍奴場。卸鎖沐浴過,逼入紅燭房。
向天明貞節,決心自斷舌。萬念已俱灰,少年突神落。
我本無期盼,不過又一主。改穿侍女裝,住進護戚府。
從此花漸開,ch n季遲到來。天天有玩笑,處處是歡鬧。
枷印早無傷,粉飾存私藏。名有主侍別,實享知己悅。
輕歌隨風唱,詞曲眾人賞。千古詩魂內,亦掛我篇章。
魔法大j ng進,靈耳暗修得。常听君夜話,我自偷偷樂。
四年一晃過,少年更英雄。英雄總風流,君自多情種。
對我卻顧禮,玩笑三分止。其實你不知,我心早歸你。
為妻不敢奢,為妾自勤勉。為侍份內事,為奴也無怨。
君既得真愛,我應克守本。可是聞紫貂,怎能放寬心。
做次小人樣,背後惡語傷。夜夜監景玉,事事牽心腸。
也許本無事,嫉妒自多情。也許藏寒匕,貞心感先映。
盼其為罌粟,我出揭其毒。君贊慧內助,連理枝共梳。
盼其成蒂蓮,我甘化綠葉。蒂蓮游瑰湖,綠葉蕩灩波。
未辯瓣真假,芳華已剎那。君撫青簪醉,我心漫天砂。
傷醉有特權,公主吐真戀。我亦千萬話,私語寄耳邊。
祈求今夜過,竹彎節更。縱使心無我,我心絕無徨。」
……
「貂兒!貂兒!」,陳天竹又發起了噩夢。閔才麗再次下定決心般的深深吸吐了口氣,便不再猶豫,雙手緊握住陳天竹的手,模仿著記憶中的語調︰「竹哥,竹哥,貂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