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泰十一年,冬,戶部侍郎林家。
「夫人不好了,大將軍下了詔獄,說是通、敵、叛、國!」谷雨急惶惶的跑進來。
青鸞手中的茶盞摔落在地上,一張臉瞬間變地死白,猛地站起來一把抓住谷雨的手問道︰「你說什麼?哥哥怎麼會通、敵、叛、國的,這一定是誣陷!」
「具體情況奴婢也不知道,夫人不如去問問大爺吧,大爺是戶部侍郎,人脈廣闊,消息也比奴婢靈通,大將軍如今下了詔獄,如果沒人打點的話,一定不會好過的!」谷雨道。
青鸞的身子忍不住顫了顫,好不容易深吸了兩口氣才將心中的恐懼壓下去,挺直了背脊道︰「你跟著我去一趟外書房!」說著便提步往外走去,因為走在了前頭,自然就錯過了谷雨眼中那一閃而逝的異色。
外頭還飄著雪花,青鸞因為擔心自家大哥的情況,連披風都沒有穿上,冷風一吹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戰,可是她卻顧不了那麼多了,當她還是個女乃女圭女圭的時候,父母便因為一場意外雙雙去世,當時十五歲的大哥一肩挑下重擔,撐起了衛家,所以對于青鸞來說,衛澈不僅僅是親大哥,更是父親一般的存在。
書房外頭的幾株梅花開地正艷麗,青鸞卻無心欣賞這美景,抬步跨上了台階,正要敲門的時候,里頭卻傳出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大郎,那衛澈可是真心將你當成兄弟的,如今他在詔獄受著苦呢,姐姐指不定怎麼難過,你也該去幫幫他才是呢!」
這聲音青鸞並不陌生,正是白雙雙的。
「通、敵、賣、國,你以為是小罪,那可是全家都要殺頭的大罪,幫,怎麼幫?若我這會站出去給他說話,指不定別人以為我和他是一伙的呢!」
青鸞的身子驀地僵住,渾身上下像是被澆了一桶冰水,說這話的正是同她做了五年夫妻的林子軒,那無謂的口氣,讓青鸞的手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
「你就不怕姐姐傷心嗎?」白雙雙問道。
「傷心?當初會娶衛青鸞也是看在衛澈的份上,她那樣一個人,性子沉悶無趣哪里比地上你!」林子軒一把將白雙雙攬進了懷里,惹來她的一陣嬌笑。
青鸞臉上血色全無,身子微微晃了晃,牙齒緊緊的咬著下唇,幾乎沁出了血珠子來。
不一會書房里頭傳出女人的輕吟聲,谷雨氣憤的說道︰「小姐,那白姨娘欺人太甚,不過是一個罪臣之女,當初如果不是小姐好心將她買下來,她就要成為宮奴了,不知道感恩!」谷雨越說越氣憤,聲音也陡地拔高,一腳踹開了書房的門。
青鸞還沒有反應過來,入眼的便是兩具交疊著的白花花的身軀,那白雙雙看到青鸞的身影,尖叫了一聲,要推開林子軒。
林子軒正在興頭上,哪里會允許,也不顧門口站著兩個人,一把按住白雙雙用力的沖撞了起來。
「啊,大郎,你輕點啊!」白雙雙一面嬌吟著,眼角的余光卻是望著門口的青鸞,那如水般的眸子閃動著得意的光芒。
眼前的活春、宮讓青鸞的眼前一陣陣發黑,胸口悶地幾乎喘不過氣來,想要離開,卻邁不動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