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長盛街榕樹胡同是上京京兆伊白大人的府邸。
飾我底用。白雙雙有些委屈的看著自家娘親,一臉的委屈。
白夫人臉上毫不掩飾的怒意,用力的拍了拍桌子罵道︰「你能耐了你,竟然做出那樣的事情。」
青鸞的臉色不由得一紅,說起來是她一直佔著傅紅葉的便宜。
很快就有兩個人身強力壯的婆子將翡翠拖了下去。
雲相大師的話讓衛澈變了臉色,「大師這話是什麼意思?」
驚嚇過去之後,青鸞的心情稍稍平復了些,對于雲相大師的本事她很是佩服,不過她的命運早已經發生了改變,再不會落到魂斷黃泉的地步了,而他相信雲相大師即便是看出了些什麼也不會隨便亂說的,畢竟重生這一回事,說出去又有幾個人會相信。
她的話音剛落,就听到對面的傅紅葉冷冷的聲音︰「笑不出來就別笑,這個樣子丑死了。」
白夫人眉頭一豎,「你這是添堵嗎?你這明明是結仇。」
不一會就有人扭著白雙雙的丫鬟翡翠進來,翡翠一身的狼狽,顯然已經是被收拾過了,一看到白雙雙忙不迭的撲跪到她的跟前,哭道︰「姑娘,救救奴婢吧,奴婢只是按您說的做啊。」
白夫人心頭又是惱怒又是心疼,橫豎這女兒是自己的,就算惹了天大的禍事她都得替她抗下來。
青鸞已經完全適應了雲相大師這不像大師的行為舉止。
「這極品紅袍可是難得,自是該好好品嘗一番,兩位衛施主也不必客氣,這樣的好茶可是極為難見的。」元相大師笑呵呵的,兩頰的肥肉微微抖動著,看上去很是喜感。
白夫人臉色鐵青,這跟前的是她的親生女兒,要是庶女指不定板子都上身了,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女兒是個聰明的,可是她卻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來,「你還嘴硬,把人給我帶上來。」
「行了,你起來吧,如今這錯事已經做下了,你又被別人利用了,還能怎麼辦,只能硬頂著,雖說威遠侯府是有爵位的,但那衛澈不過是個毛都還沒有長齊的小子,就算要找麻煩也弄不出大動靜來,來人,將那不懂得規勸主子的賤婢拖下去仗斃了。」白夫人惡狠狠的看向癱倒在地上的翡翠,作為貼身丫鬟,明知道主子的行為有錯而不規勸這樣的人留著也沒有什麼用了。
「兩罐,再多就沒有了。」傅紅葉臉色一沉。
雲相大師完成了任務之後,便含笑開始品茶,朝著另外三人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隨意,不用管他。
翡翠一听到白夫人的話,頓時嚇地魂都沒有了,哀哀的哭求著白雙雙。
衛澈的面色卻是很平靜,對于他來說,今天來大相寺的目的終究是沒有達成。
青鸞心中一喜,雖然她覺得剛才雲相大師敲詐極品大紅袍的時候實在是很像一個神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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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然呢,難道你自己跑去跟衛家的人講,你只是放出去說衛青鸞的身體不好,而那個天煞孤星的傳聞是另外有人放出去的,你覺得衛家的人會信你嗎?」白夫人冷冷的反問道。
「好,成交。」雲相大師笑地像是偷了腥的貓,隨即面色一整,一本正經的看向衛澈,道︰「貧僧送衛施主四個字,將相之才。」
青鸞心知但凡大賢大能者或多或少都有些怪癖,若是雲相大師不想給哥哥批命,他們也勉強不得,默默垂下眼簾,掩蓋住眼底的失望。
傅紅葉沉聲說道︰「臭和尚,不過是吃你幾盞好茶便如此小氣,我看你那所謂的大夏第一高僧也不過是沽名釣譽吧。」
青鸞極力維持著面上的鎮定神情,內心卻是掀起了滔天的巨浪,上一世她身為威遠侯府唯一的嫡長女可不是出生富貴,父母在她幼年的時候就死于非命,哥哥一家子又因為謀逆罪判了斬立決,而自己唯一的孩子也沒留住,這很大一部分都要歸功到林子軒那個渣男身上,因為她瞎了眼,看上了那麼一只白眼狼,最後甚至搭進去了自己的性命,這一切可不就應了親緣薄弱,情關難過,紅顏薄命。而雲相大師所說的眉尾那顆痣,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長出來的,但她很清楚上一世自己的面上干干淨淨的,壓根就沒有長過什麼痣。
白雙雙收了眼淚,規規矩矩的坐在白夫人的下首,白夫人此時已經斂了怒氣,面上的表情和緩了很多,「這次是一個教訓,你以後切記,不可以再如此莽撞,你可以看衛青鸞不爽,也可以出手對付她,但是這些都要建立在自己的絕對實力上。像現在這個局面,雖然你只想著這小小的傳聞不至于讓我們白家和威遠侯府扯破了面子,可是你又哪里知道這後面還有一只黃雀等著將蟬捕獲,並嫁禍到你這只螳螂的身上。」
可是白雙雙怎麼都沒有想到外頭的傳聞竟然已經超出了她的預料,正如她母親所說的,那些傳聞分分鐘鐘會毀掉衛青鸞,如此一來,這衛澈若是查到是何人所為,不活剝了那人的心都有了。
「施主不必著急,貧僧不是說了無法窺測到這位女施主的命格嗎,女施主眉尾這顆痣是才長出來的吧?雖然只是小小的一棵痣,可是女施主的面相已然發生了改變,出生富貴,親緣薄弱,情關難過,紅顏薄命是女施主原來的命盤,如今這命格已然改變,自然就不會是這十六字的批言了。」
白夫人氣不過的狠狠拍了白雙雙一下,「你到現在還不說實話嗎?」
當然是不能了,看樣子以後她和衛青鸞注定只能是仇人了,不過究竟是誰那麼恨衛青鸞呢,傳一個尚在閨中的女子克父克母,這無疑是要毀了衛青鸞,若是衛青鸞為此找不到一門好親事,那她以後是不是可以將衛青鸞死死的踩在腳底下?zVXC。
青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努力的朝著衛澈擠了個笑容出來道︰「我沒事。」
傅紅葉不耐煩的說道︰「行了,明天讓人再給你送一罐來。」
白雙雙一臉的無辜︰「娘,怎麼會這樣,我只是傳她吐血的那件事,怎麼會有天煞孤星這樣無稽的傳聞。」她只是想給衛青鸞添點堵,但她也知道威遠侯府並不是白家惹地起的,因此即便是命人放出消息卻也只是傳衛青鸞在珠寶鋪子里吐血的事,這反正是事實,當時珠寶鋪子里的人客人伙計並掌櫃都看到了,誰又知道是哪個傳出去呢。
雲相大師的眼楮瞬間亮了,張嘴便討價還價道︰「三罐。」極品大紅袍論罐送,大夏恐怕也只有紅葉山莊有這個財力。
「娘,我到底怎麼了,我這才進門,您就對我發脾氣,我到底做錯了什麼。」白雙雙的眼楮蒙上了一層霧氣,兩行清淚都流了出來。
這話說的不客氣,不過熟識他的人定能听出他話中隱藏的那一絲擔心,但是衛澈是第一次見他,自然不清楚他的性子,一听他這話,臉上頓時有了怒容,礙于雲相大師的面子不好同他吵,只得對著青鸞說道︰「我們先回去吧。」雲相大師已經表明自己看不透青鸞的命盤,那麼要請他批命也是不可能的,還不如趁早離開了,免地他一個忍不住跟傅紅葉打起來。
「傅莊主,多謝你的兩罐極品大紅袍。」青鸞也不是不知感恩的,如果不是傅紅葉,恐怕他們兄妹二人連這院子都進不了,更別說結識雲相大師了。
雲相大師分了茶給在座的,傅紅葉到是很不客氣的端了,衛澈卻是朝著大師點了點頭,臉上多了一份敬重。
白雙雙的面色一白,知道母親這是已經將一切都查清楚了,心頭一轉,便也不再 了,委委屈屈的說道︰「娘,我就是生氣嗎,那個衛青鸞,我對她那麼好,她總是對我不冷不熱的,我就是氣不過想給她添添堵。」
雲相大師笑了笑,不疾不徐的端起面前的茶盞淺吟,臉上露出了怯意的表情。
青鸞接過茶水後,軟軟的道了一聲謝。
這個時候白雙雙哪里還會管她,自己已經惹怒了母親,還必須讓她給收拾爛攤子,她又怎麼會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丫鬟去駁母親的面子。
暖暖的陽光透過窗子斜射進來,落在傅紅葉的身上,銀色的面具籠罩了一層暖光,讓他看上去不至于那麼冰冷。
青鸞抽了抽嘴角,這雲相大師實在是太顛覆她的認知了,高僧不應該是那種上了年紀的,一本正經的,又喜歡故弄玄虛,呃,不,應該說是神秘莫測的嗎,這總是笑米米的胖和尚壓根沒發讓人將他同大夏朝的第一高僧聯系起來。
白雙雙走近白夫人,委屈的說道︰「娘怎麼會呢,我不過就是讓人傳她身體不好,更何況她莫名其妙吐血也是事實,如果她身體沒問題的話,出來幾趟就能闢謠了,衛家也不至于這樣小氣吧。」
「你知不知道現在外頭傳什麼,都在傳衛青鸞是天煞孤星,克死爹娘,還傳地沸沸揚揚的,我到是不知道你現在都有這麼能力,這還只是添堵嗎?這是結仇。」
白雙雙這才覺得怕了,一把抓住白夫人的手哭道︰「娘,現在怎麼辦?那些個傳聞真的不是女兒干的。」
衛澈稍稍緩了緩氣,一手卻是覆上了青鸞的,掌心觸及的是一片冰冷,以為青鸞是被嚇到了,連忙柔聲的安慰道︰「別怕,大師不是說了嗎,你的命格已經變了。」
「娘,難道我就這麼白白挨了冤枉?」白雙雙有些不忿的問道。
青鸞的心底升上一股子懼意來,她怕雲相大師看穿了她的來歷,更怕所有的人都當她是怪物來看。
青鸞心頭微微一驚,卻又听到雲相大師說道,「看地出來你一定有著旁人無法企及的經歷,所以你的命格發生了變化,出生富貴,親緣薄弱,情關難過,紅顏薄命。」
衛澈面上一怔,不過很快就明白了過來青鸞的用意,心頭涌動著微微的暖意。
「娘,我說的就是實話啊。」白雙雙哭道。
雲相大師端茶進來的時候,屋子里很安靜,衛澈,衛青鸞,傅紅葉分坐在方桌的三邊。雲相大師呵呵一笑,坐在唯一空著的一邊。
雲相大師呵呵一笑道︰「丫頭,你是第一個我無法從面相窺知你命格的人。」
「衛姑娘客氣了,我們好歹也是合作伙伴。」傅紅葉的眸子閃著光亮。
青鸞瞅了一眼傅紅葉,但見他眸色微沉,眼里閃著淡淡諷刺之意,心頭暗自估量著傅紅葉和雲相大師的關系,這說話如此的不客氣,可是雲相大師似乎毫不在意,不是雲相大師胸襟寬闊,便是這二人的關系密切。
能這麼近距離的接觸到雲相大師,這樣好的機會青鸞並不想浪費,雖說雲相大師的批命福禍未知,可是若是能夠預先得知福禍,也可以早做心理上的準備,更何況這世上能得雲相大師親自批命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
這樣一想,青鸞的面上有了血色,伸手輕輕拍了拍衛澈的手表示她沒有事,朝著雲相大師露出了一個笑容,問道︰「大師既然無法窺知青鸞的命盤,那不知可否為我哥哥相上一相。」
「衛姑娘好眼力,當初你看中的那座山如今出了鐵礦,不知道衛姑娘有何打算。」傅紅葉卻是直直的盯著青鸞的臉,原來這小丫頭也會感到不好意思啊。
這話中帶著幾分揶揄,青鸞的臉色也更加的燙了,咬了咬牙道︰「傅莊主,我知道當初手上買下那一般產權是我佔了大便宜,紅葉山莊是有本事,可是正所謂朝中有人好辦事,威遠侯府在上京雖算不上頂級的勛貴,但等閑也是有幾分臉面的,如此的合作關系,紅葉山莊也是不虧的,您說是不是?」
傅紅葉瞧著她認真的神色,下巴的線條微微一松︰「衛姑娘說的是,所以這不那些出產的鐵礦如何處理,我也是要詢問過衛姑娘的意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