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那些人你都帶走。你留下白晝就成了。」青鸞一口拒絕,如果說上官覃的死當真是有貓膩的話,上官絕這一次前往西北自是凶險萬分,更何況上京的各方勢力並不想秦親王府繼續掌管西北軍權,紅葉山莊的人都是有本事的,跟在上官絕的身邊才最合適。
上官絕眸色一柔,低頭親了親青鸞的額頭道︰「你放心,如果我去西北的話一定會好好保護好自己的,我另外還有人手可用,所以你不用擔心我的安全,你只要把自己保護好就成了。」
青鸞的心悶悶的,連帶的神情都是怏怏的。
上官絕心疼,可是西北之行已經成定局了,目前西北那個局勢,皇上是拗不過老頭子的。輕輕的舒了一口氣,上官絕拍了拍青鸞的肩膀道︰「阿鸞,我給你擦藥吧。」
青鸞沒有吭聲,上官絕伸手解開了她的衣裳,等到青鸞回過神來的時候,身上已經只剩下一件女敕黃色繡著海棠花的肚兜了。
不晝白鸞晝。奧凸不平的傷痕在那些白希的肌膚上很是刺眼。
上官絕眸色一沉,心疼的輕輕拂過那些傷痕,青鸞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道︰「別模了,好丑。」
面對心愛的人總是想要將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現給他,青鸞當然也不例外,身上的傷不是第一次上藥,不過之前青鸞都是讓夏至動手的,上官絕幾次想要看一看,都被她轟了出去,那些傷痕太過猙獰了,一條條的,有的甚至還高出了皮膚,糾結成了一團,青鸞有的時候自己看的時候都會生出嫌棄的心情,因而她不想讓上官絕看到這些。
不過她不知道是,上官絕好幾次趁她睡著的時候都看過,那些錯綜的傷痕看在上官絕的眼里剩下的只是滿心的心疼,每看一次,對公主府的經濟肘制就會更加嚴厲一倍,那些傷害阿鸞的人他都不會放過的。
「別動。」上官絕的語氣有些急促,伸手拿過慕容玉橈給的玉膚膏,輕輕的涂抹在那些傷處。
一時間屋子里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藥香,那藥膏微涼,上官絕的手指卻是溫熱的,他的動作很輕柔,就好想青鸞是一件易碎的寶貝,冰冷,溫熱交替,青鸞輕輕的顫了顫,將臉埋進了枕頭里,雪白的肌膚卻是染上了一層淡淡的粉紅,好像二月里綻放的桃花,清新而又動人。
上官絕忍不住的低頭在青鸞的背上印下一吻,那柔軟的觸覺,讓青鸞的身子越發顫的厲害了。
听濤苑滿室的溫情,公主府里卻是一片的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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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敏長公主府里掌管財物的長史幾乎要愁白了頭發,因為公主府遇到了前所未有的經濟危機。
端敏長公主身為先帝最受寵的女兒,當今身上的親姐姐,每年的俸祿是2000兩白銀,當然這2000兩的白銀還不夠公主府十日的花銷,公主府另外還有掙錢的鋪子,而對于端敏長公主來說,金錢的主要來源便從江南到上京的絲綢買賣。
從盛產絲綢的江南進貨運到上京,這一條線路是端敏長公主自己鑽研出來的,幾十年來因為身份的便利從未失過手,這一筆買賣每年可以給公主府帶了十萬兩銀子的盈利。
然而新年伊始,第一批運到上京的貨便出現了問題,五十輛車子的貨物全部都是浸了水的,誰都知道綢緞一旦浸了水便是徹底的毀了,更何況這些貨物的買家都是上京有頭有臉的人家,這樣的人家誰會用這樣的綢緞。
公主府的長史立馬進入調查,發現原因竟然是出自自家人的身上,公主府派往江南的總管事因為欠了一大筆的錢財,挪用了公主府的錢財,最後不得不以次充好,這才有了那麼一大批浸了水的貨物。
兩萬兩銀子打了水漂,端敏長公主直接仗斃了那總管事。
雪上加霜的是,公主府在江南的幾個養蠶莊園,一個糟了大火,燒毀了工作坊,所有孵育的蠶寶寶都喪生火海,另外就是幾座養桑樹的山都遭了蟲害,五天,僅僅五天的時間,那些綠油油的山林都變成了光禿禿的一片。
李長史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當場就厥了過去,所有的一切都完了,整一年最為賺錢的生意成為了爛攤子,他都不敢相信拿什麼供養公主府。
往年雖說公主府的產業還算掙錢,可是公主府的花銷也極大,幾乎每一年都堪堪持平而已,如此一來不過出了正月里,公主府便捉襟見肘了。
正廳里,長長的桌子是擺著一百二十四道菜,這是端敏長公主的每日里最基本的飲食。
穿著白色薄紗的少年,將菜喂到長公主的嘴里,端敏長公主才嚼了一下,原本半眯著的眼楮驀的一下子睜了開來,那眼里閃爍著的厲色嚇的面首倒退了兩步,隨即那一口菜被吐了一眼。
「這是什麼東西?」端敏眉頭一皺,將那碟子雞湯煒菜心給丟到了地上。
平日里吃的菜心都是最里頭的那層,顯然那碟子的菜心被人糊弄了,端敏長公主的目光掃過那一桌子的菜,神色一下子給沉了下去,這公主府什麼時候落魄到這個程度了。
「去將廚房的管事給我叫過來。」端敏長公主一甩手便將跟前的一個玉碗給砸了,上京誰不知道她端敏長公主在吃食最為精細了,廚房里每一日要買一百只雞,一百只鴨作為其他菜的配料,菜只用剛采摘的菜心,豬肉只食剛出生不足五天的小豬崽的背脊肉。
長年累月的那一張嘴便極為刁鑽,今日的菜心不過多掰了一層就讓她給吃了出來。
廚房的管事瑟瑟的跪在地上,額頭背脊都是汗水。
端敏長公主睨了他一眼道︰「今日的菜品可是你做的主?」
那人嚇的不敢說話,只訥訥的點了點頭。
端敏長公主也不多話,揮了揮手道︰「拉下去,仗斃了。」
那管事聞言一個激靈,連連磕頭道︰「公主饒命啊,饒命啊,實在不是小人不盡心,而是往常每日里都會有一百兩銀子的食材費用,可是現在被硬生生的砍去了一半,小人沒有辦法了才會這麼做的。」
端敏長公主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年初的時候因為那批浸了水的料子損失了兩萬兩銀子她是知道的,之後的那一系列損失李長史還沒有來得及匯報給她听,因而她到現在還不知道公主府的賬房已經捉襟見肘了。
「李長史人呢?」端敏長公主的臉沉了下來,哪里不好省,怎麼也不敢克扣她的膳食。
李長史自公主府建府以來便擔任賬房一職,也是在端敏長公主面前說的上話的,因而當長公主的人去請他的時候,他順便將那賬本給帶了過去,現在還能撥給賬房五十兩銀子的錢財,等到再過一個月怕是五十兩也沒有,這還有整整的一年,公主府該如何過下去,當真是要愁死他了。
「李長史,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端敏長公主指了指那一桌子的菜,雖然菜的數量還是跟以前一樣的,可是菜品低了好幾個檔次。
李長史苦笑著說道︰「公主,這已經是目前公主府能拿出的最後的銀子了,照這個用度,賬房里的銀子也只能維持一個月。」李長史說著遞上了賬本。
端敏長公主粗略的翻了一下,臉色陰沉的難看,她也不是傻子,公主府短短的時間里遭受那麼多的損失若說沒有人在後頭算計那是不可能的,結合前一段時間發生的事,她很快便將事情聯想了起來。
「這是皇叔動的手嗎?」端敏長公主首先想到是上官淼,要說手上的人脈,她相信這個皇叔肯定不像他所表現出來的那麼低調,能夠在那麼短的時間重重的打擊公主府的恐怕也就只有他了。
「小人遣了人調查,發現並不是秦親王府的人在作怪。」李長史搖頭否認道。
「威遠侯府?」端敏長公主一提到威遠侯府便有些咬牙切齒,小小一個侯府也敢同她公主府作對?1dcid。
「亦不是。」李長史道,「屬下發現同紅葉山莊的人有關?」
「那個大夏朝第一山莊?」端敏長公主的眉頭越發緊皺了起來,自己的這種生意同紅葉山莊相比起來自然是不算什麼的,但是她怎麼都想不通紅葉山莊為何會出手,難道他不知道那些產業是屬于公主府的嗎?
「是,紅葉山莊不過崛起七年,卻已經是大夏朝的第一山莊了,產業遍布衣食住行,有人傳言紅葉山莊的財富比大夏朝的國庫還要富有。」李長史有些苦惱,雖然他們這一邊是公主府,可說起生意手段來,當真是不夠別人看的,關鍵是人家做的干淨利落,就算給你下了袢子,你找不到任何證據,若是用皇權去壓迫,紅葉山莊也不是那麼好惹的。
可是這矛盾不解決的話,公主府以後難道真要靠公主的那些俸祿過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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