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鸞雖然喜歡石頭城,但是他們卻沒有在石頭城住太久,到了十二月,朝堂的正式任命文書下來後,他們也準備從石頭城搬到元城了。
當馬車停在元帥府,青鸞下車看到門口站著的人時,一時怔住了。
「姑娘,您可終于來了……」話音隱隱帶著激動的哭音,夏至上前一把拉住了青鸞,抹了一把眼淚哭道,「我的好姑娘,您受苦了。」跟在夏至身後的俏兒也嚶嚶的哭了起來。
上官絕跳下馬,看著這一幕,另外一邊,小扇子也湊了上來,佯裝著哭道︰「爺,奴才也想您。」說著便要抱住上官絕。
上官絕滿頭黑線,一指抵住了他的腦門,一個眼神過去,小扇子立時恢復了正常,嬉皮笑臉的說道︰「爺,完成的不錯吧,你看夫人多感動啊。」
這話到是不錯,當初青鸞離京的時候安排了幾個陪嫁的丫頭住進了自己的別莊里,沒讓她們跟著。那個時候她自己都不確定能不能找到上官絕,也不願意她們跟著自己吃苦,這一分別便是小半年,如今一見當然很是想念。
青鸞的眼眶微微有些紅,「好了好了,這外頭這麼冷,咱們進去再說吧。」
夏至趕緊抹了抹眼淚笑道︰「是奴婢想岔了,姑娘快進來吧。」
夏至等人比青鸞早到了幾日,幾個人早已經將院子收拾的妥妥當當的,一路上有嘰嘰喳喳的說了些她們什麼時候離京,怎麼上路的話。青鸞知道這一切都是上官絕安排的後,心里頭亦是暖暖的,瞥了他一眼,卻見他沖她眨了眨眼楮。
西北的冬天滴水成冰,那西北風就跟冰刀子似的,青鸞的身上穿了厚厚的大耄衣裳,外頭還罩了一件熊皮做成的大斗篷,裹地嚴嚴實實的。這還是上官絕擔心青鸞不適應西北的冷,特地花了大力氣從獵人的手里收購來的。
雖說西北的建築跟上京的有很大不同,但是這元帥府還是依照著上京的建築,因為最初造這府的便是老王爺上官淼,而在這宅子里住過的也就兩任主人,一個便是秦親王,一個便是才住了半年的陳述。
屋子里燒了暖暖的地龍,青鸞一進到里頭,夏至便上前替她解下斗篷和厚實的大耄衣裳,月兌去了這厚厚的外衣後,夏至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姑娘瘦了,一定是吃了很多的苦。」
青鸞見她這個樣子忍不住打趣道︰「我以前倒是不知道你就跟水做的一樣,正好這西北也是缺水的地方,有你發揮的余地。」
這一打岔,余下的丫頭們都笑了起來,夏至亦是紅了臉跺腳嗔道︰「姑娘笑話我。」
用了些點心,青鸞便問道︰「好了,你們先來的,這里頭的情況也應該打听清楚了,同我說說,我也好盡快掌握下來。」
元城不比石頭城,如今住進了這元帥府,她就必須替上官絕撐起來。
夏至臉色一正道︰「咱們住的這個院子是正院,元帥府的格局同王府差不多,不過院子沒有那麼多,在最後頭還有一個校場。老王爺回京的時候,留了一些人看這宅子,不過後來那個陳大人來了後便將人全都換了。」
青鸞點了點頭,又听到夏至一臉氣憤的說道,「奴婢都听小扇子說了,那陳大人可真是夠卑鄙的,奴婢那天來的時候正好看他灰溜溜搬走的樣子。」
青鸞沒見過這位陳大人,但是心里頭亦是不怎麼待見這個人的,當初如果不是他不願意派兵援助,石頭城的傷亡不會那麼大,如果不是最後上官絕成功了,那麼石頭城當真是要破了,一個人為了私利不顧大局,實在是不配為官為將。
「如今這宅子里的人並不多,有一位安叔統管著的,他是以前的老人,在老王爺身邊伺候的,但是奴婢瞧著不管是丫鬟還是婆子都是不夠的,這偌大的府邸要撐起來,還需再買人。」
這頭主僕幾個商議著,那邊書房里,上官絕亦在見客。
這元城是西北這一帶的大城,城西,城南駐扎著十萬西北軍。不過此次上官絕見的並不是西北軍麾下的幾員大將,而是這元城刺史。
上官絕看著眼前這個身材微圓,看上去一派和善的男子,眉頭微挑。因為元城的地理位置獨特,歷來都是設兩股力量,一方統管軍士,一方統管百姓,而這吳笑便是統管百姓的。
「下官素聞秦王世子是少年英雄,石頭城一役,當真是見識了,真不愧是戰王的後代。」吳笑同他的名字一樣,幾乎每時每刻臉上都帶著笑,很容易讓人放下戒備之心,不過上官絕也不會以貌取人,能和老王爺和平相處,又在陳述掌著這元帥府的時候,混地如魚得水,這樣的人又怎麼會是簡單的。
「吳大人怕是听錯了吧,本世子向來都是紈褲不堪的,你這少年英雄怕是杜撰出來的吧。」上官絕臉上亦帶了笑,開玩笑的說道。
吳笑听到這仿若帶刺的話也不生氣,憨厚的嘿嘿笑了兩聲。
「世子初來乍到,若是有什麼用得著下官的盡管開口,下官一定義不容辭。」吳笑的這次見面本就是為了試探,石頭城一戰可以說是讓上官絕一下子成了名。
原本的紈褲世子搖身一變突然成了大敗戎人的少年英雄,可以說各種傳聞都有,有說他是忍辱負重,臥薪嘗膽,還有傳他突然遇到了高人指點,一下開了竅的。
不管這些傳聞怎麼樣,這城中好奇的人不在少數,這吳笑便是第一個來試探的人。
聊了約莫小半個時辰,吳笑便告辭了。
一直隨侍左右的安叔這才有時間上來拜見。
上官絕知道這位管家也算是老王爺的心月復,便有了敲打的意思,沒有直接讓他起來,而是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道︰「這些天辛苦了。」
不知道是不是這書房里的地龍燒的太熱了,安叔的腦門上一下子滴下了汗水,連忙垂頭道︰「奴才不辛苦。」語氣比剛才更加的低微了。
上官絕輕輕的轉動著茶盞的蓋子,瓷器互相摩擦的聲音在這靜謐的空間里顯得分外的刺耳,好半晌他才問道︰「本世子並不需要秦親王府的奴才,如果安叔還是覺得自己是秦親王府的奴才的話現在就可以離去,憑著你伺候了老王爺多年的舊情分,以後安享晚年不是問題。」
安叔垂著頭,一滴水珠子在他的跟前落下,那分明是他的汗水。上頭坐著的是靠著一己之力策反北戎齊王,逼著北戎王退兵的人,又怎麼會是那人人唾棄的上京第一紈褲呢。
安叔立時收了原先的那份子輕視之心,應聲道︰「奴才只知道听命于世子殿下。」
也不知道這份表忠心信了沒有,又是沉默了好久,安叔才听到頭頂的聲音響起︰「起來吧。」
「謝世子。」安叔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跪的久了,膝蓋都有些麻痹了,身子微微的晃動了一下,才穩住了身體。
「安叔這麼聰明,應該知道今天跟著本世子進府的人是誰吧?」上官絕盯著跟前這個瘦高的男人,他可從來沒有想過讓青鸞受委屈,今天他住進了這元帥府,那麼青鸞便是這元帥府的女主人,他一點都不希望有不長眼的人沖到他的面前說那些秦王世子妃已經病逝了的話語。
安叔連忙道︰「自是夫人無疑。」要知道這住的可是主院啊,他又不是傻的,如果說一開始他還想質疑一下青鸞的身份,那麼被上官絕發作了一頓後,他的這個念頭便完全打消了。
上官絕笑道︰「你明白就好。」
上官絕回到主院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青鸞親自上前伺候著他換了衣裳,又要去打水,卻被上官絕一把拉住道︰「都忙了一天了,你也怪累的,我自己去就成了。」說著便快步進了淨房,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淨了面洗了手,神清氣爽的走了出來。
偏廳里的圓桌上已經擺好了晚膳,兩個人用了之後,才相攜著坐了。
「阿鸞,未來我們會在這元城住上一段時間,你說好不好?」上官絕拉著青鸞的手問道。
「這里很好,更何況就算要回上京的話,我都還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身份出現在那。」要知道她衛青鸞在上京可是個死人啊。
上官絕眉頭一皺道︰「什麼身份,當然是我上官絕的妻子了,阿鸞,不管怎麼樣你都是我上官絕的妻子,唯一的。」
青鸞微微一笑,能被他這麼維護著,她還有什麼好不滿足的?黃色的暖光下,青鸞的一雙眼楮正好望過來,就好像清晨花蕊上的露珠一般清澈而又干淨。
上官絕的心微微一動,長臂一攔,便將人攔進了自己的懷里,她的長發只用一根白玉簪子挽著,上官絕一抽,那如瀑布般的烏發就散了下來,有一陣淡淡的花香彌漫在空氣了,上官絕只覺得心跳漏了半拍,他的阿鸞長大了,也變美了。
PS︰昨天家里發生了點事,又沒法上網通知,今天還有一更,我在想要不要讓我們的絕和阿鸞發生第一次,貌似等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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