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作者︰池落語,秋水憐心
--------------------------
夜s 朦朧,淡雲漂浮在寧靜的天空中,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們漸漸的越來越少,客棧內,酒樓茶館中也已多半打烊,喧鬧的街市慢慢變得寧謐,魔劍山莊四周一片安靜,卻也是很好的融合其中,莊內鳥語花香,偌大的秦府在月光下盡顯悠然。
此時在秦府門口守夜的侍衛忽听見遠處有細細碎碎的焦急馬步聲向這邊直奔過來,越來越清晰,侍衛向前一步看去,只見一位衣衫髒亂的紫衣女子從遠處而來,風塵僕僕,身子搖搖y 墜似是疲憊不堪,十分的狼狽。待有些近了,侍衛竟發現女子渾身是傷……
「這……這不是……」侍衛正上前去迎那幾乎是滾落下來的女子。
「……啊!」女子在離秦府大門不遠處已經倒下,滿面的淚痕夾雜在髒兮兮的臉頰上,傷心y 絕的跪在地上,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痕,血跡清晰可見……
「方,方姑娘?」侍衛詫異道。
方紫嫣努力的抬起頭,一雙悲戚的眸子望著來人,顫抖的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秦……秦莊主……帶我見秦莊主……」
「是。」他給旁邊另一侍衛使了個眼s ,隨即將方紫嫣扶起,將她安排在大廳內歇息,看著她渾身的傷,道「我去將大夫請來。」
方紫嫣捂住心口,仍是滿臉的淚痕,輕咳了幾聲。
秦仲岳听聞此事,立刻向大廳趕來,見到坐在大廳中已是滿面淚痕的方紫嫣,皺了皺眉頭,道「方姑娘……」
「秦莊主!」方紫嫣抬眼,神情激動,再見到秦仲岳得時候瞬間落下兩行淒清的淚,哽咽道「嗚……冥王谷……冥王谷……」
「出了什麼事?」秦仲岳幾時看見過一向沉穩鎮靜的女孩子會哭得這般傷心「慢慢說,冥王谷怎麼了?」
「……冥王谷……完了……」只言片語間一把抓住秦仲岳的胳臂,抬頭看他,神s 有些散亂道「曉霧姐……世子……還有……還有大家……都沒了……嗚……都沒了……只有我一人拼死逃了出來……」
秦仲岳頓時一驚,思索著這江湖間有誰如此大膽公開對敵正派,魔劍山莊與冥王谷交情甚好,項靖軒也是他看著長大,眼看著方紫嫣幾近崩潰,頓時一抹慈愛的憐惜涌上心頭,上前拍了拍方紫嫣的肩膀。頓了頓,冷靜下來道「知道凶手是誰嗎?」
「……不知。」紫嫣痛苦的搖頭「很多……來者都是高手……事發突然……我們敵不過……我……我……」說著竟是咳了一口鮮血!這一身的傷痕,加上這許多天的顛簸,方紫嫣的身子早已破敗不堪,似乎隨時都會死去。
「可惡!」秦仲岳一拍桌子,臉上更多的是憤怒之情。這時外面一片嘈雜,邊沖外吼了一聲「外面出了何事這樣亂?」
「莊主!」門外侍衛閃身進來,「西廂房無故起火!」
「什麼?!」秦仲岳又是一驚,但沒有多想便朝身旁的護法上官炎喊道「保護小姐,吩咐上官銘安排手下人滅火!」
「是!」上官炎領命而去。
「莊主!莊主要為紫嫣做主啊!」說著在地上跪移了幾步,抓住秦仲岳的腰,失聲痛哭「紫嫣請求莊主為冥王谷討回公道!」
「恩……這是當然!」秦仲岳深深的嘆了口氣,拍著她的肩,安撫她「不僅是我魔劍山莊,天下武林人士都會還冥王谷一個公道!」
「……謝謝……謝謝……有莊主這句話……紫嫣……」說著原本低著頭的方紫嫣突然眼神一冷,轉瞬間袖口中閃出匕首,猛的刺向秦仲岳的月復部,力道狠得將匕首完全推了進去,刺穿了脾髒,鮮血噴出濺到方紫嫣的手上……
「唔……」秦仲岳猛的推開她,捂著血流不止的傷口,滿眼的震驚與詫異「你……!」
方紫嫣不語,身體只是迅速往回一抽,轉眼間已是離開了秦仲岳,凝視著他。
「魔劍山莊與你有何恩怨?為何你要這般?!」秦仲岳不得不想到這一層,雖然為時晚矣,瞪大著眼,提上一口真氣凝神防備。
一陣刷刷刷的聲響,還未等方紫嫣說話,門外闖來幾名黑衣人,其中一人顯然是頭目,張揚的向前走了幾步,朝方紫嫣點點頭道「你做的很好!」
身後的黑衣人頓時亮出寶刀,最先沖上去,秦仲岳瞬間鎮定的反手將身旁的木椅甩了出去,同時猛的蹲子朝一方迅速滾過去,翻倒側面的桌子,右手接住了掉下來的寶劍,轉身劍支撐著一越。
站起身,隨後劍已出鞘!
「哼,不愧是魔劍山莊莊主,這種情況下也能有這等反應和身手。」持刀者冷哼一聲,隨後看了看紫嫣道「你傷勢不輕,任務也已經完成了,可以退下了!」
方紫嫣看了看黑衣人,又看了看秦仲岳,皺了皺眉,便捂著傷口迅速退下了。
秦仲岳忍了忍痛,捂住血流不止的傷口,並未發言,思索著下一步該如何走。正當思索之際,其中一個黑衣人已是沖過來,清冷的眸子充滿殺氣,一劍揮去,左秦仲岳反手一檔,猛地一轉身,腿向後踢去,便將他手中的匕首踢出了門外。另一名黑衣人縱身一躍,刀鋒寒烈,如風如冰,鋒利寒冷。刀法復雜卻不雜亂,刀軟似綿,如蛇般晃閃的劍身,凌亂之中點點波光透出詭異。
這等刀法絕非中原,秦仲岳也只是下意識的思考,手中的劍震懾出深藍的幽光,眉目凝重而皺起,面s 蒼白,卻猛的向二人同時刺去,兩個黑衣人相互配合直沖,一劍一刀雙雙直劈而來。秦仲岳自是舉劍防守,那知他卻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雙腳此時騰空而起,一人一腳猛的直踹過去,並接著著力點凌空旋轉,長劍又是橫削,劍氣如龍,藍光閃耀直劈出去,兩名黑衣人怎能躲閃,月復部被重擊後腰間又見血絲……嘴角也滲出血s 。
秦仲岳落地時以劍撐著,傷口不住流血,眉頭緊皺,犀利的眸子看著在不遠處那名還遲遲不曾出手的黑衣人,暗想那人也許就是他們的頭目,但為何他卻不出手,不想讓我這麼快死麼?頓時心頭一寒,不知香兒如何,莊內定是大亂,莫不是……想著握緊劍柄,無論怎樣先出了屋子再作打算!
持刀者怒吼一聲,向秦仲岳撲來,秦仲岳左手緊握住桌上的茶杯,一個凝神,將桌上的茶杯一拍,那茶杯在他搶進內力的催動下直沖門外,摔向持刀者的臉!
茶杯內滾燙的熱水撲在了黑衣人的臉上,冒著滾滾白氣,「啊!」的一聲,持刀者一聲尖叫,雙手本能的捂住了雙手。
只是,秦仲岳已是一身的傷,面對二人的同時截擊,右手劈開方那黑衣人的劍刺傷了他的臂膀,卻沒有避開以擦干茶水的另一個黑衣人,肩上狠狠地受了這一刀。那黑衣人瞬間轉身側腳一抬一踹,掃過幾縷灰塵……
秦仲岳頓時重心不穩,身體幾乎是甩了出去,左肩被打得失了知覺,一時沒能控制力道,在地上連打了幾個滾,腰間鮮血直流,卻是一聲未喊。左手將劍直立于地支撐著站起,前廳四周已是無人,但能隱約听見遠方,特別是西廂房方位的吵鬧聲,秦仲岳眼神一冷,j ng惕的看著屋內三人。
「沒用的東西!」此時那個一直不肯出手的黑衣人突然冷哼了一聲。
三人同時出來,那持刀者的面紗已經揭開,滿臉通紅已是燙的不輕,但只這一眼,秦仲岳頓時一愣!這人赫然便是血狼!
「你是何人?!」秦仲岳驚叫道「你究竟是誰?又是誰指使你的?」
「哼!」血狼啐一口吐沫,道「干你屁事!自己去問閻王老子吧!」
秦仲岳重重的喘了一聲,轉瞬間又看向中間那黑衣人,道「你到底是什麼人……你……你的聲音……」
「本想在屋內解決你的。」黑衣人笑道「沒想到你還真能給我添麻煩……」
「你的……你的聲音……難道……」秦仲岳猛咳了兩下,嘴角涌出血水。
血狼趁著這個時候,封了胳臂上的幾處穴道,止住了血。
「怎樣?」黑衣人將手背了過去。
「你……難道是……竟然……為了盟主之位……親人也不放過麼!」
「盟主?區區盟主之位只不過是我的踏腳石!」黑衣人上前一步,冷笑道「耳力很好嘛!既然讓你認出來了,更留你不得!」
西廂房。
這里煙火濃重,火勢越來越大,眾人听命撲火忙作一團,又有誰來顧及莊主安危?
這火的源頭是西廂房不遠處的柴房,火源範圍雖不大,但是燃著速度卻是極快,雖然不涉及人命危險,但是滅起火來卻較為困難。
當人們的注意力都在滅火的時候,突然有幾聲慘叫同時喊出!
突地,又是慘叫連連,眾人朝叫聲方向望去,幾乎是同一時間,數百名黑衣人已向他們沖來,習武者第一反應便是沖上去迎戰,但是由于都在救火,手里毫無兵刃,赤手空拳那里是他們的對手。家丁毫無武功,只顧逃命,頓時莊內大亂,那些黑衣人顯然不是泛泛之輩,習武者漸漸敗下鎮來……
莊內的喊叫聲只是一陣便消聲遺跡,四處只傳來陣陣打斗聲。只有濃煙滾滾和地上血跡斑斑映著整個山莊,飄灑著血腥氣和蕭索荒涼的詭異。
上官銘從一旁提著水桶急急得趕過來,看到這般場景也是不由一愣,此時上官炎突然從身後趕來,怒氣沖沖的就要向前沖去,卻被上官銘一把拉住。
「哥?!」上官炎顯然太過著急,不明白哥哥的意圖,只想掙月兌而去。
「莊主不是讓你保護小姐嗎?!」上官銘斷然道「事情太過古怪,我們先保護小姐!」
「……恩!」上官炎猛的明白,便隨哥哥悄悄去尋秦香兒。
此時秦香兒卻已是聞訊,正向這邊趕來,看到二人,不由大喜,上前便道「你們終于來了,西廂房怎麼樣了,為什麼會無緣無故著火,還有就算著火了,這麼一丁點小事為什麼侍衛不讓我出去,說是我爹的命令,是麼?到底出了什麼事?!」
一連串的問題把二人問蒙了,上官銘看情勢急迫,很多事情根本串不起來,便道「小姐,你別問這麼多,快收拾些常用的東西,立刻跟我們走!」
「你說什麼?!」秦香兒一听便覺不對勁「為什麼,莊內出了什麼事,我爹人呢!!!」
「不清楚,著火前莊主讓我二人來保護小姐。」上官炎也急了,道「小姐,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已經來不及了!」上官銘听見前方腳步聲夾雜著侍衛的慘叫聲越來越近,沖著一直守衛小姐的女子喊道「小麟,你去多拿些銀票,其他的什麼都不要,要快!」
小麟在秦府內,從小待在秦香兒身邊,一直是個保護小姐出行安全的守衛,武功雖不j ng湛,但也算是中上之列,保護秦香兒自是綽綽有余,如今看情勢緊急,二話不說跑進了屋里。
「哥!你先帶小姐走,我和小麟隨後就到,這樣拖拖拉拉不是辦法。」上官炎將他二人推到後門「我們在樹林第二個岔路口會合!」
「爹爹,爹爹呢!!!」秦香兒腦子一片空白。
「莊主武功蓋世不會有問題的!」說著上官銘拉住秦香兒,朝弟弟點點頭「你要小心!!!」
說完二人便分頭行動。
上官炎轉身甩出長劍直沖過去,幾個來回,揮劍如流星般敏捷輕快。沖上前面的幾個黑衣人邊都倒地,上官炎咬咬牙看著右肩上的傷口,趁機拉著小麟逃出了莊內。
上官銘拉著驚慌失措的秦香兒朝林中跑去,越過山莊中此時已經毫無生氣的園林,奔到了魔劍山莊的後山。
狂奔的同時又回頭看了看魔劍山莊,從外圍看,哪里有一點廝打喊殺的樣子,平靜的和往常一樣,除了西廂房起火的滾滾濃煙,但這也可以用柴房的失誤輕松掩飾掉。對手實在是處心積慮,安排的簡直是天衣無縫!上官銘想著不由一身冷汗,加緊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