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酥那高嗓門,此刻更是歇斯底里的嚎叫,立馬將蘇縷煙和蘇縷霧的注意吸引過來,急忙跑了過來,一看,傻眼了,臉色瞬間煞白煞白,急急說道,「虞,虞姐姐……」
只見身後那蘇芮和蘇酥已經三兩步快速上前,緊緊盯著蘇非虞握著匕首的手,抬起手就斥問道,「蘇非虞,你,你,你竟然…竟然殺人了!」
那聲音帶著氣憤,帶著不公,帶著正義!
蘇非虞沒有理會她們兩個,也沒有松開手里的匕首。
蘇酥拼命喊的瞬間,就有人跑了過來,眾人圍了一圈,有人拿著手機開啟照明燈看清這里具體發生什麼。
蘇非虞眼眸突然被這光線刺激到,微微偏頭,閉了下眼楮,待了一兩秒緩和過來,才睜開眼順著那光線看地面上的人。
傷在那小孩的胸口處,蘇酥拿著刀快速刺了進去又快速撥了出來,如妖如冶的血紅染了一片衣衫,濺了她一身。
那小孩被嚇的臉色全白,目瞪口呆瞪著蘇非虞看,身子甚至在微微的發著顫,一雙清亮清亮的眸子,緊緊的盯著蘇非虞手中的刀具,那匕首上,幾滴血珠如淚一般,滴答滴答掉落在地方。
蘇非虞握著匕首的手,似乎微微的抖了一下,那孩子的身子也跟著抖了一下,然後雙眼一番,昏死了過去。
本來嬌小的孩子,再加那胸口觸目心驚的紅眼,著實讓人嚇了一跳。
等看清這點狀況,周圍的人一個一個都驚呆了,「啊啊啊啊,殺人了!殺人了!」
甚至有人被嚇的都撒腿狂奔,害怕下一個死者就是自己。
那方雲年和蘇未里也是接到蘇縷霧電話快速下了樓,蘇芮和蘇酥看到遠處跑過來的寧天航,心底暗暗松了口氣,唇角微微的扯出一絲狠毒的冷笑,又快速的閃了過去,快步的將他迎了過來,梨花帶雨急急的說道,「嗚嗚,天航哥哥,非虞,非虞妹妹,竟然殺人了。」
雲年看了眼蘇非虞,幾個快步先上前蹲下探了下那小孩的鼻息,再準備看傷口,邊做便問,「非虞,怎麼回事?」
蘇芮和蘇酥見那小孩一動不動,再看雲年在那模著她的脖頸,看傷口那動作,管也不管扭頭轉向蘇非虞,狠厲的說道,「非虞,這孩子才七歲啊,七歲就被你殺死了,你是個殺人狂魔!」
寧天航更是一臉的冰霜,凝著冷毒,咬著牙問道,「是不是你動手的!」
圍觀的群眾听到這慘絕人寰的話,沒想到一個如此絕色的美女,竟然連一個小孩都不放過,還是殺人狂魔,膽小的都撒腿跑路。
這方,遠處的警笛也開始鳴起,早早有人通知了孩子的父母,是北方大學副校長的女兒,也是跟著來看美食節,一听,女兒死了,那還了得。
急急忙忙的奔跑過來,又驚訝又惶恐,就怕那人說的是真的,自己的小香兒才七歲啊,那母親剛听到這個消息,都差點昏厥。
「香兒,我的香兒。」遠遠看見圍著一圈的人,那母親心猛然的一沉,聲音帶著害怕帶著顫抖,似乎那腳步都微微的僵了一下。
那父親攙扶著過去,這時候,警車也到了,速度打起光亮的燈,「發生什麼事情了!」
那母親噗通一聲跪下,顫抖的將地上的人兒摟緊自己懷里,痛哭流淚,大喊道,「我的香兒,醒醒,醒醒,是媽咪啊,你听到媽咪說話了沒!」
那叫香兒的父親緊跟著到,看到地上躺的人,也徹底的呆住,上前蹲下,顫抖著嗓音,叫道,「香兒?香兒?」
滿心滿月復的悲傷、心慌、害怕。
只听那母親帶著嗜血的恨意和殺氣猛的抬頭,環視一圈,咬牙切齒的怒吼,「是誰,是誰殺了我女兒!」
那蘇酥嚇的語無倫次,結結巴巴指著蘇非虞說道,「她,她,我看的…我看的是她殺的,她拿著刀,拿著刀就捅了過去。」
圍觀的人也是瞬間將視線放在蘇非虞身上,有人指正,還有此刻蘇非虞手里滴流著血液的匕首,都表示人是她殺的。
有人以為蘇非虞怕了,手里那罪證,竟然還握在手上,不扔掉。
蘇芮看到這里,躲在黑暗的地方,心里暢快的笑了幾聲,蘇非虞,人證物證俱全,看你還怎麼狡辯!
警察已經下車,眾人讓了一條路,警察先將眾人準備查驗,那父親將目光從香兒身上挪到一旁握著匕首的蘇非虞身上,眉頭微蹙,剛準備啟唇說些什麼,就听那個藍色眸子的外國人雲年溫潤清爽的話語,「孩子沒事,只是昏厥過去了,先叫救護車。」
那稍微理智一點的父親猛的抬頭對上雲年的臉龐,帶著淚珠的眼,微微發顫的問道,「沒…沒死?」
而那蘇酥也在一旁蹦的吼起,「沒死?」
她這一聲驚訝,讓眾人詫異的看過去,蘇芮急忙走了一步,將她擋在身後,手掐著她的手腕,狠狠的用力的掐,指甲都陷入蘇酥的肉里,臉皮扯了扯,訕訕說道,「多虧沒事。」
蘇酥人已經被嚇的魂飛魄散,整個人呆呆的忘記了痛,傻子一般站在蘇芮的身後。
警察上前,也查驗一番,再掀開那香兒胸口的衣服,松了一口氣,「沒事,刀只是捅破了衣服,沒傷害到人。」
然後說著,扶起孩子,掐了掐她的人中,邊做邊說,「可能被嚇的。」
那香兒咳咳兩下,才睜開朦朧的眼,看到一旁的母親,哇一聲哭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哪里顧得著其他事情,「哇!媽咪!」
雲年猛的回頭,看那蘇非虞,那個叫香兒的小孩子沒事,但是她身上的血呢,她身上的血液絕對是剛剛留的。
蘇非虞很安靜的站在那里,面色仍是以往的清冷,沒有半點慌亂,甚至嘴角還捻了絲笑容,可是那一雙眸子,如寒冰一樣冷冽帶著銳利穿透一切。燈光辦打在她的身上,明一半、暗一半,一半是救人的天使,一半是地獄的使者。
而那寧天航看過來,素來不喜歡的人,自從退婚之後,總給他很多的迷,沒有蘇芮漂亮,沒有蘇芮賢惠,沒有蘇芮端莊,可是現在總覺得站在那里的人,很不一樣,那氣質甚至要比他見過的任何人都要高雅很多。
就連一旁的蘇芮,看著蘇非虞,心底都慌了很多,心髒更是砰砰砰的急跳。
雲年回神,對上她冷漠的眼神,走過去,掏出絲帕抬起她的手,就幫她先包扎起來,深邃的眸子灰暗了很多帶了點擔心,話語都帶了點斥責,「怎麼這麼不小心!」
那寧天航看過來,眼楮都眯了眯,那是蘇非虞嗎,向來只要身上有一點點破皮,都哭的稀里嘩啦的女人,而現在隱忍到在這半天,沒有任何表情,沒有表現出一點點疼痛,更是沒有發出一絲絲的痛吟。但是看到雲年那動作時候,這份異樣的感覺瞬間變成恨,變成嫉妒!
那小女孩昏厥完全是因為害怕,而她身上的血,肯定是蘇非虞為了保護她沖上去拉著匕首,被鋒利的匕首滑上的。
蘇非虞由著他這個動作,紅唇微動,唇角勾起一絲嘲諷,「人生總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那叫香兒的小孩子在母親的懷里還是一直哭哭啼啼,警察站起來,「多虧是虛驚一場,不過……」
警察的不過還沒有說完,就被蘇非虞打斷,「警察叔叔肯定知道,有些事情看到的也不一定是事實。」
那警察眼神更是眯了眯,案件素來就是前面一套暗地一套,最後調查出來的結果有時候更是讓人意外。看到的听到的,真真假假難以分明。
看到警察的神色,蘇非虞冷哼一聲,說道,「凡事講究人證物證,剛才有人證有物證,結果是一個誤會,難道警察叔叔不認為這是一場謀殺?」
「謀殺?」眾人詫異,就是,看到那個血淋淋的匕首,就以為是殺人了,可是那血液是從這位小姐手上留下來的,她應該不會自殘,難道是有人想殺她,結果捅到手上了?
想象真是太過豐富,又見蘇非虞抬著手,模了模已經包扎好的左手,說道,「既然有人想要謀殺,不查清楚,說不定還會有下次,警察叔叔您說是不是?」
有些事情,敢想敢做,那就要承擔後果。
有些事情,就算失敗了,該有的責任一點都跑不了。
那蘇酥躲在蘇芮背後,看到蘇非虞這樣說,更是扯著嗓子喊,「肯定是你要謀殺香兒,沒謀殺成功!我可是親眼看到你拿著匕首突然沖了上去,想要殺香兒的。」
親眼看見?那蘇酥這很是明確表示自己就是證人,不管做沒做,她的責任現在除了凶手,就是第二大。
蘇芮心里氣急敗壞,恨不得拿過針線將蘇酥的嘴巴縫起來,她看見了?管誰看見不看見,這會她們都不要扯進去,「蘇酥,別說話。」
這下好了,害怕的咬著發白的唇角,腦子里告訴運轉,視線落在地上,那放在地上的匕首,發出刺眼的光線,蘇芮腦子一亮,這匕首上的指紋,除了蘇非虞在沒有別人了,她剛才讓蘇酥帶著手套,殺人了跑出去趕緊月兌下仍了。
蘇非虞猛的抬起眸子,對上蘇酥恐慌的眼,嘴角滑過一絲冷笑,說道,「你看見了?」
那蘇酥被嚇得不敢說什麼話,拼命往蘇芮背後躲藏。
那警察立馬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現在在場的人,都和我回去錄口供。」
說完,不管樂意不樂意的人,都被警察帶到警局。
蘇非虞透過快速行駛車輛的窗戶,看到外面的夜景,一道彩燈接著一道的滑過,模了模受傷的手。
七歲的孩子,已經懂事了。
這一次,她會讓蘇酥永遠留在南方,永遠待在監獄里!
到了警局,有人幫忙招待了下,這時候那香兒已恢復過來,不歇斯底里的哭泣,但還是眼角帶淚,迷糊的被那父親兩人抱在懷里,進了警局。
「你們都進來!」有警員吩咐道。
「先坐著。」眾人一一進了一個房間,再語氣非常不好的說道,指著里面的審訊室,「一個一個進來!」
話剛落,就見那父親懷里的香兒,下巴靠在她爸爸的肩膀上,剛抬起頭,哄著的眼慢慢睜開,就見坐著的蘇非虞,蘇非虞對她燦然一笑。
這小香兒是昨天逛街的時候認識的,買了氣球,飛走了,蘇非虞剛好看到,幫她夠了下來。
小孩就是誰對她好,她就立刻記住誰,就這樣喜歡上蘇非虞了,他們也是住在這家酒店,晚上吃飯的時候,正好踫到一起,就扯著她爸媽要過來一起用餐,還樂呵的主動給蘇非虞夾菜。
小香兒看到蘇非虞對她笑,也吸了吸鼻子笑起來,卻見蘇非虞對她努努嘴,順著蘇非虞的視線看過去,看到那坐著的蘇芮和蘇酥,雙眸突然睜大,害怕的又大哭起來,那父親急忙哄道,「香兒,別怕,別哭,爸爸和媽媽都在呢,別怕。」
一旁的雲年也是看到蘇非虞這動作,心底微震,她這都是計劃好了,人生沒有任何事情不付出代價,她傷一次手,想得到什麼!
那香兒一直哭,那父親哄不過,將她抱下來哄,卻見小香兒抬著小手,一臉顫顫的指著那坐著的人,憤憤的說道,「那,就是她,她是壞人!爸爸,就是她,很凶很凶香兒的,要香兒跟她走,香兒不走,她,她就捂著香兒的嘴巴,硬把香兒拖出去了。」
眾人更是傻眼了!
蘇非虞心底笑了,這小孩子的話,在這個時候比任何一個大人,比任何一件證據都要真實、都要靠譜!
這意思不就是說,有人將香兒故意拖出來,還是捂著嘴巴拖到拖到黑暗的地方,預謀殺害,而這個人,就是剛才說什麼看見看見的蘇酥蘇芮姐妹!
方才那警察也是微愣一秒,若這孩子的話靠譜真實,這蘇酥就是故意殺人罪,謀殺不成又陷害,罪上加罪呢。
蘇酥立馬恐慌起來,「你小孩子胡說什麼!」
那蘇芮也是梨花帶雨看著那對夫妻,「叔叔阿姨,下午我們還和小香兒玩的很好,哪里會拖她出去啊。」
小香兒吸了吸鼻子,又去看蘇非虞,見她笑笑,「我,我和虞姐姐玩,不和你玩。你壞人,壞人!」
「你,你先進來!」警員指了指蘇酥先進去,蘇芮擔心的看了一眼,這個妹妹,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沒有捅死人也就算了,現在還一點不穩住,瞪了她一眼,扭頭不去看她。
不知道在里面說了什麼,反正幾分鐘出來的時候,蘇酥兩頰都是通紅的耳光,蘇芮急忙上去,看到蘇酥這反應,抬頭就喝斥警員,「你們怎麼能毆打人呢!」
那寧天航也是一臉不悅,就算是做了事情,那也是法律制裁,而不是審訊過程中就開始了,這兩個耳光,蘇酥的嘴角都有些變形。
「法律也規定,不能辱罵,毆打警員,」那警員抬起臉,也可以看到他臉色一道指甲痕跡,「看她未成年,這次也單單給個教訓。」
再將眾人掃了一圈,面無表情的說道,「下一個,進來。」
眾人都一一進去說了,姓名籍貫,等蘇非虞進去的時候,再說自己是首都蘇家的時候,那警員才信了,這幾人真的就是前段時間炒的風風火火的蘇寧兩家人,不免有些擔心,「來南方做什麼?」
「參加美食節?」
「為什麼晚上還在那里?」
「呵呵,」蘇非虞淺笑,見那人也不好發飆,繼續解釋道,「本來是去看南方的夜景,結果看到一場懸疑案件。」
「……」
蘇非虞抬了抬手,「走路走的好好的,結果身後突然闖過來一人,黑暗中,我手里就被塞了個東西,等燈亮起來,才看到那是匕首。」
「你沒看清楚,都敢拿手擋?」那人看了眼她受傷的左手。
「看清楚了我就不擋了?」蘇非虞反問,隨即笑笑,「我想那匕首上肯定都是我的指紋,而那罪犯肯定是我們這些人中間的,她當時肯定手上戴著什麼手套的,能不在匕首上留下手印。到時候誣陷我,幾率就更大些。」
那人特意的看了蘇非虞一眼,沒想到她連這都分析出來了,將這些都記錄在案,再問,「當時你有看清楚是什麼人沒有?」
「女的,個子不高,偏瘦。」
「嗯,在這簽字。」
蘇非虞出來的時候,其余人已經全部審訊結束,剛坐下,就見一個警員拿著東西進去,蘇非虞心底更是冷笑。
「虞,沒事吧?」
「虞姐姐,沒事吧?」
那蘇縷煙和蘇縷霧同時問出口,見蘇非虞搖搖頭,才放心。
帶著手套拿過匕首,卻有快速的想過來看熱鬧,那手套肯定就著急的仍在附近,剛才她走的時候,特意告訴警察,將周圍搜尋下,肯定能找到沾著她血跡,卻是罪犯指紋的手套或者毛巾或者其他能墊的東西。
這會,估計是手套吧。
指紋的吩咐結果出來了,那人就找到了。
還沒等思緒反應完,就見警員出來,將蘇酥架起來,準備走人,「各位先回去吧,都保持聯系,過幾天的審訊還需要證人到場。」
蘇芮急了,看到蘇酥,「我妹妹怎麼了?」
「我們懷疑她參與綁架兒童,故意殺害兒童,先將她拘留。」
「不,我不要,」蘇酥大哭嚎叫起來,「我要回家。」
人家才不會管她想不想回家,一旁那听了這的警員都嗤之以鼻,「沒想到自己還未成年,就干起這事!」
「就是,那麼小的小姑娘都忍心,還陷害別人。」
「姐姐,姐姐,我不要去。」蘇酥抓著牆壁,就是不讓人帶她走。「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蘇芮這時候是真的慌了,看向寧天航,「天航哥哥,我…我,蘇酥…蘇酥她怎麼辦?」
寧天航擰著眉,丹鳳的眉眼眯了眯,「蘇酥,你先在這里,我們盡快找律師。」
「我不,我不要在這里,我要回家。我要媽咪,我要媽咪!我不要待在這里,我沒有殺人,我沒有綁架,我沒有,我不要留著這里。」
蘇非虞站起來,看到那小香兒抱著她的手,朝她笑了笑,才抬頭說道,「蘇酥,這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香兒還小,你給她留下這麼不好的回憶,理應承受些處罰。」
「賤人,我沒有,我沒有!姐姐,我不要。嗚嗚,我要回家,我不要待在這里。都是你這個賤人,都是你害的!我不要……」
在這警局大吼大叫算什麼,沒一分鐘,人就被警員拖走了,聲音也隨著遠去了,只見寧天航起身,漫步走過來,半彎著腰對蘇非虞說道,「你玩的很開心嗎?蘇酥是你妹妹啊,這事是不是你搞出來的?」
「玩?」蘇非虞起身,清冷的眸子比他還要慎,冷笑道,「我能搞出什麼事情?是我讓她綁架香兒,還是我讓她拿刀殺人?香兒的命,若不是今晚我用一只手換的,那時候,蘇酥可不就單單是故意殺人罪了?當時陷害我的時候,怎麼不想想我也是她姐姐呢。呵呵,玩?我沒那個心情陪你們玩!」
話落,就朝著蘇縷煙和蘇縷霧說道,「回酒店吧,未里還一個人在。」
雲年起身,準備跟上他們的步伐,卻見寧天航突然轉頭,冷冽的視線掃了雲年一眼,對著他的背影說道,「蘇非虞是我的人,你離遠的!」
雲年沒有停頓,步伐依舊沉穩,一步一步的向外走去,那些警員看了看首都寧家這什麼二少爺,什麼人啊,心里畸形。
蘇芮梨花帶雨,湊到寧天航身旁,「天航哥哥,怎麼辦,蘇酥怎麼辦?」
「先告訴叔叔和阿姨再說,」寧天航先是一煩躁,「先回酒店。」
剛出了警局,雲年就招手攔了輛出租車,「南方酒店。」
到了酒店,雲年看了眼蘇非虞受傷的左手,「我剛才讓人送了藥上來,一會擦了藥在休息,還有,不能見水。」
蘇非虞垂著眼瞼看手,「謝謝年哥哥。」
「寧爺爺吩咐我照顧你,現在受傷了,自責的應該是我,」雲年閃著藍色的眸子,看著蘇非虞的頭頂,繼續說道,「天色也不早了,早早睡覺吧。」
蘇家最忌諱的就是什麼,丑聞。
但是,蘇家有的是錢,再加上之前寧家的關系,很少有大類型的丑聞曝光出去。
比如,現在出現蘇酥這樣的事情,找律師是一回事,當即要將蘇酥保出來,實在不行,也要利用關系,死刑換無期,無期換有期,三年換一年,一年換幾個月,幾個月換幾個小時,先將人弄出來再說。
蘇非虞關了門,回到房間,就準備打電話,上次敢提前將蘇寧兩家婚事告吹這事情刊登出來,那這次出現這事情,肯定也會。
「新聞,很大,也很丑!她有虐童癖,時不時會拐賣兒童,奸殺兒童。」
而那邊關了門的雲年,深邃的眸子就更加深邃,今晚,他才意識到,蘇家有多大的仇恨。
蘇家那對姐妹可是想利用香兒陷害蘇非虞,這是什麼罪!
蘇非虞傷了一只手,換了蘇酥入獄。
到底她們有多大的仇恨,可以互相豁出命的殘害。
蘇非虞他了解的太少太少,她的仇恨卻太深太深。
「墨索,」站在窗前,居高臨下看南方的夜景,那一閃一閃的霓虹燈,將整個南方都市照亮,燈紅酒綠的紙醉金迷之下,真是藏垢躲污的好地方,「你去查查蘇二小姐的母親,關于玉梅香的身世、還有她怎麼去世的。」
「是,殿下。」
當晚,和城公寓的兩人就沒有睡覺,準備搭專機,可是又不能半夜打擾蘇老太太,便連夜做了飛機,趕往南方。
等到酒店的時候,蘇芮已經候在門口,左右踱步很是著急的等著來人,遠遠看到兩人,紅腫的雙眼一晚上沒有睡著,撲了上去,「爸爸,媽咪!救救蘇酥。」
涼今一听蘇酥被抓了,當時就要昏過去,在經過蘇芮的口,說成是蘇非虞陷害的,恨不得立刻飛過來將蘇非虞一刀一刀的砍下來。
蘇父更是生氣,那是自己親妹妹啊,竟然敢冤枉親妹妹,將蘇酥送到監獄去,對著蘇芮就問道,「她在哪?」
「她……」蘇芮剛準備說,就听到身後那句清冷的話語,「父親。」
蘇父一股怒氣從昨晚一直憋在心頭,這會看到當事人,「啊?爸爸哪里還對不起你了,你竟然害起妹妹了!」
說話間,蘇父已上前一步手也快速的抬起,對著蘇非虞粉女敕的臉頰就準備狠狠的拍下,只是蘇非虞卻突然抬起眸子,望向蘇父,深如沉淵的眸子,卻有著似乎可以將人瞬間穿透的鋒利與冷冽,竟讓蘇父的手硬生生的僵在了半空中。
蘇非虞粉唇微啟,一字一句很慢,很清晰的吐出,「父親這次又以何種理由?」
她聲音很是輕柔,不緩不慢,卻讓酒店門口的眾人都怔在當場,甚至那些陌生人都停住腳步,看了過來。
身後的雲年眸底的憂郁暗了一瞬,上前一步,「叔叔早。」
蘇父才意識到,現在在哪里,是在公眾場合,而且還不是首都,尷尬的收回手,「是雲年啊。」
「嗯,叔叔還是進去說吧。」
蘇父咳咳了一聲,跟著他們的步伐,從雲年的側邊竟然也看到寧天航,蘇父不免驚訝,「天航也在。」
寧天航沒有答話,只是跟上他們的步伐,在一樓先找了個地方,隱蔽的地方,能說話就行。
「怎麼回事?」終于按壓不住心里的恨意,涼今進了門,就對著不遠處的蘇非虞吼道,「阿姨知道平時對不起你,可是那時你妹妹啊,啊,你就這麼冤枉她!」
「對不起我?」蘇非虞淺笑,「涼姨,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很對得起我,畢竟是別人的女兒,和你陌生人,有什麼對得起對不起的,您說呢!」
涼姨被一口悶血涌到心頭,卻又听蘇非虞看著蘇芮說道,「姐姐,還是你解釋解釋吧,怎麼一晚上發生什麼,我都不知道,今天就變成了我將蘇酥送到監獄?」
電話里頭,蘇芮還可以對著涼今大吹特吹,大罵特罵,蘇非虞一無是處也就算了,竟然敢將自己妹妹送到監獄去,「媽咪。」
涼今看到的幾人,蘇父,她,蘇芮,蘇非虞還有寧天航雲年,就知道昨晚蘇芮和自己電話內容,真實性有多大。
瞪了蘇芮一眼,好糊涂!她想好了辦法對方蘇非虞,可是不能讓她們兩個女兒動手,更不能讓兩個女兒有任何傷害,可是這次他們來到南方,沒有自己的照應,說不定看的什麼不好的場面,不樂意的場景,就自己想起了辦法。
可是,這是殺人罪啊,這可要好好計劃的,不然,監獄的大門可是隨時打開著。
隨即轉過頭,對蘇父說道,「志彥,我們盡快讓律師過來,先去看看酥酥。」
蘇非虞心下凜然,這就搞定了?這樣的場面,蘇芮不說,涼今心里也明白過來了,這會,只能先想辦法救酥酥要緊。
可是,她才不會讓他們如意。早上的報紙她已經看過了,有圖有真相,網上的帖子也跟過了,有圖有真相。
就不信,這事情蘇家能按壓下去,「呵呵,涼今就看你的了。」
如果真的按壓下去了,那涼今的背後,肯定會露出馬腳。
蘇非虞起身,「父親,既然你們有事,我們也有事,就不互相耽擱了。」
蘇父咬著牙,剛才一臉氣呼呼的涼今這麼冷靜下來,他就知道蘇芮肯定是夸大,蘇非虞哪里會陷害蘇酥,還讓蘇酥入了獄,可是他就是氣不過,氣不過自己女兒對自己這樣的態度。
趕出去也就算了,現在連一個解釋都懶得說了,說不定哪一天,父親兩個字都懶的說出口了!
「虞兒,你!」最後的掙扎,蘇父問道。
蘇非虞淺笑,回頭對蘇父說,「爸爸,我叫你父親了,也希望您以後叫我非虞,虞兒真的好讓非虞膈應。」
說完,就和雲年一前一後出去了,蘇父睜大瞳眸,原來以為蘇非虞將爸爸改為父親只是隨意改口下,沒想到,現在叫一聲爸爸,就讓她難受的如此?
膈應?
蘇父咬著牙,涼今也沒他太多的時間糾結在蘇非虞事情上,拉著蘇芮就準備出去,「芮芮給媽咪說說怎麼回事?」
蘇父急忙跟上,寧天航剛才還在反應蘇非虞的話,一個失神,房間已經沒了其他人,想到蘇非虞的態度,寧天航恨不得將她拿著繩子捆綁起來,教訓再教訓,今天,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對他漠視,竟然又沒有看到他!
出門的時候,更好踫到一起來的幾位千金,本是笑笑如櫻桃的臉龐,看到寧天航隱晦的臉色,都速度收了笑容,擔心問道,「天航哥哥,你沒事吧?」
「天航哥哥,難道是水土不服,我媽咪給我帶了一些可以熬的香米粥,要不我給你送到房間?」
「天航哥哥,我這也有一些吃的。」
……
寧天航的臉色也瞬間恢復過來,他始終是人人追捧的寧家二少爺,不管在哪里,不管去哪里,不管身在何地,前後都有很多女人。
蘇非虞,哼!我等著你來找我!
隨即抬頭,看到面前這些鶯鶯燕燕,心底一陣煩惱,「我今天還忙,以後吧。」
說完,側著身子,從她們中間路過。
「以後?」有人重復一句,「呵呵,天航哥哥竟然答應了。」
「是啊,之前理都不理,現在竟然說以後。」
「嗯,那他今天會去參加美食節嗎?」
「跟著不就知道了。」
而蘇非虞這邊,昨晚經過小香兒事件之後,蘇縷煙蘇縷霧都有些震驚,蘇非虞便將今天去參加美食節取消,讓蘇未里看著她們兩個,早上吃了飯,就在房間玩鬧。
下午等她們回來了,在一起在附近玩玩,明天了,再出去參加美食節。
蘇非虞坐在車上,看了一眼一旁的雲年,他很安靜,從昨晚一直很安靜,不問她為何,卻一直幫著她,今天也是一起去那些故居看看,唇角動了動,「年哥哥,這些故居現在是什麼人居住?」
「嗯,」雲年回頭向她解釋,「是個百姓,就在故居做小生意。其實說是故居,那只是首都人對自己家鄉的稱呼,其實早年他們喬遷過去之後,這些地方也就變賣個別人了。現在對這里人說,只是很普通的房屋而已。」
蘇非虞點點頭,這意思是,能知道很早之前的這里人為何喬遷過去,真實原因的人很少,而認識涼今的人說不定更少。
「去問問,總會知道些什麼。」雲年答道,這話讓蘇非虞微怔,下來懊惱。
她在不自覺中說出了自己真實想法,就見雲年問道,「每人都每人的難處,每家有每家的難處。不是你的親人,永遠就不是,非虞不要太在意。」
蘇非虞沒有點頭認可,也沒有出言不認可,她現在調查涼今的背景,是因為按照她前世的記憶,涼今得到百分之十五股份之後,在一年的時間,蘇氏幾乎就是屬于她的了,沒有人幫她,這肯定是不可能的。
前世,她不知道涼今如何得到百分之十五,那時候,她一門心思放在寧天航身上,更沒有去關心蘇氏為何會到涼今手上,而現在,她幫著涼今提前從蘇父手里拿到百分之十五這部分,就是讓涼今先去看看天堂,再來地獄活著。
「還有多長時間?」車廂安靜了很久,蘇非虞才起唇問道。
「半個多小時吧。」雲年回答。
車子悠悠轉轉了很多圈,南方的城市不比北方,是那樣正正規規的方形,南大街北大街西大街東大街四條街道,差不多能將一座城市囊路進去。
而南方的城市,扭扭轉轉,道路處處穿插,大概二三十分鐘,車子穩穩當當停在一家古典裝修的小店門口。
說古典,其實就是比較舊而已,和周圍繁華鬧市的高樓大廈想必,這里很古樸。下了車,雲年就走過來,示意她跟上,「早上我讓墨索問過,老板今天會在家。」
「嗯。」蘇非虞答了一聲,說完就跟上雲年的步伐走進去。
那老板站在里面,透過破舊的門框,就看到來人,急忙喜滋滋的迎了進去,「哎呦,听說了听說了。」
還不知道他們要打听什麼,就說自己听說了,蘇非虞眉頭動動,不知道這人的話有幾分真,就听雲年問道,「先生可方便告訴?」
「呵呵,方便,方便,」那人又是樂呵呵的笑道,復又抬頭望天,「天色也將近中午了,要不我們吃了飯再說?」
蘇非虞瞥頭對上雲年的視線,見他回道,「好,這南方我們初來乍到,還請先生帶路,介紹介紹南方美食。」
那人撓了撓腦門,「不敢不敢,就不知道……」
說著,看向蘇非虞手上的包包,蘇非虞頓時明白,心底一道一道黑線滑過,感情這人是讓他們先說明白,誰掏錢,淡笑道,「我們來這里叨擾先生,還望先生到時候不必客氣。」
那人笑笑,擺手,「好說好說。」
蘇非虞就知道他听懂了,他們會掏錢的,只要他點就行。
攔了輛車,那人坐在副駕駛座位,一直和他們說說笑笑,說南方的一些特色,然後還不忘給司機指路,「往左拐。」
然後半側著身子,對雲年和蘇非虞說道,「我是南方人,你們是北方人,也不能讓你們口味不合適是不,前面那有很多餐廳,我們去那吃。」
蘇非虞沒有答話,道是雲年答了聲,「隨先生安排。」
車子再走了幾十米,蘇非虞透過車窗,就看到一排排的參觀,就听那人說,「往前開,往前開。」
然後又說到,「前面那家牛扒不錯,之前和別人來過,是新開的一家,味道還真的不錯,」又對司機吩咐,「往前開,往前開。」
蘇非虞眉頭挑挑,又听他說道,「那牛扒听說是用荔枝樹枝烤出來的,有種特別的香味,就是太貴了,哎,在往前開,往前開。」
指揮著司機往前開著,又說道,「不過听說有套餐的,能便宜些,還行吧。在往前開,往前開。」
蘇非虞再挑眉,扭頭看了眼雲年,就听雲年說道,「先生,要不我們去吃那家牛扒?」
那人驚詫一聲,「不行不行,那麼貴,多讓你們破費,往前開,往前開,我們看看有什麼。」
雲年又道,「先生太客氣了,您告訴我們消息,一頓飯菜不值一提。」
隨即吩咐司機師傅,將車倒回去,那人客氣道,「哎,哎,怎麼好意思啊。」
雲年和蘇非虞這次都沒有說話,進了那家餐廳,再蘇非虞看來,還是可以的,雖然比不上首都,但是能在畢竟偏僻的這里,相當的可以,怪不得這人一直想吃。
進來之後,安排了座位,有服務員遞上菜單,雲年點頭示意給那人,「先生,您不必客氣。」
那人接過菜單,翻到套餐那本,看了幾頁,嘴里念叨著,「吃什麼好呢,選什麼好呢?」
蘇非虞眉頭再次不自覺的動動,又見雲年說道,「先生,不知道這家的招牌菜如何?」
「那怎麼好意思,有點貴了有點貴了。」
雲年說道,「是我們招待先生,先生您客氣了。」
就見那人換了一本冊子,翻看,點了幾樣,又笑呵呵問蘇非虞和雲年準備吃什麼,蘇非虞和雲年點了兩杯檸檬水。
片刻,那飯菜就端上來,那人拿起刀叉搗鼓了一陣,又客氣道,「怎麼好意思我一個吃,你們兩動手啊。」
蘇非虞淺酌檸檬水不語,雲年只是笑笑答道,「剛來時用了點餐,听介紹這里飲品化食,我們會多喝點,先生不必客氣。」
蘇非虞差點咳了出來,檸檬水在口腔徘徊幾秒,才咽了下去,那人終于搞定,看著雲年支付了消費,就開始將那故居的事情悠悠說來。
雲年一問,「除了這幾個,那他們家里當時還有什麼人?」
「沒什麼人了?」那人回答,「當時听說那媳婦都懷孕了,才去的首都。」
再問,「那後來和這邊有聯系沒?」
答,「肯定沒有,人家去享福了,才不會記得這里,畢竟是紅軍,國家福利的呢。」
蘇非虞想起什麼似的,蹙起眉頭問道,「先生,那之前有人打听過他們家的事情嗎?」
那人想了想,「那很早很早之前了,不是打听,說是別人打听,不能說。」
蘇非虞喃了一句,「不能打听?」
隨即問道,「是有人命令你們這樣?」
答,「是啊,不然要是被人知道了,我們這里全部要被拆遷,說道是可以,就是胡編亂造,」然後看什麼不對,「你們放心,剛才我可是句句屬實。」
雲年淺笑,「知道先生品性,定是不會。」
說話間,那個服務員就過來了,那人急急忙忙要看,「我看看我看看。」
蘇非虞看了眼雲年,就听那人喃喃自語道,「啊?我記得明明是6888,怎麼會是8888呢?」
說著還不信,非要讓服務員拿菜單,「我記得我點的那道菜是6888的?」
雲年分了一縷視線,看到那人還埋頭糾結是6888還是8888,終于心底嘆了一聲氣,「先生,年記得中國人都喜歡8這個數字,8888比6888更是吉利,先生您說呢?」
那人哈哈笑笑,「是哦是哦,吉利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