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非虞說完,很是悠然自得的坐上車,完全不管涼今已經黑下來的臉色,那什麼話,好像再說這慈善會涼今是去不得一樣,涼今訕訕的應了幾聲,「阿姨听說你寧阿姨要去參加這慈善會,就一起看看,也做做好事。」
好事?
涼今會做好事?
蘇非虞不語,寧母視線在涼今和蘇非虞之間轉了轉,今天的目的可不是看蘇非虞和涼今斗嘴,輕輕咳了一聲,擺手就吩咐司機,說道,「出發吧。」
車子開了四十來分鐘,停在一家私宅門口,說是慈善會,可是沒有專門弄出來會場,只是在一處別墅舉行,這里是平時那些官太太聚會的場所。
車子穩穩當當的停在前院,涼今也扭頭透過車窗看過去,雖然現在和寧母站在一條線上,可是這個當下,她拿不準寧母什麼心里要做些什麼,只是客氣的說一些有的沒的,「如霜姐,到了嗎?」
寧母點點頭,看了眼對面的蘇非虞,「下車吧,不要去晚了,讓別人說些什麼。」
說完,就著外面司機開著的車門,就率先下了車,涼今緊跟著落地,蘇非虞最後出來,眼角瞥到涼今唇角動了動,看著寧母的背影卻是一句話也沒說,這會寧母的心思,涼今也猜不透,但是也不去多去猜,只要結果能弄死蘇非虞這個賤人就行,便點點頭,說道,「如霜姐,那我們進去吧。」
這座別墅,寧母之前可是來過數次,那時候圈內的姐妹聚在一起,辦辦晚宴,喝喝茶,吃吃酒,都在這里,這個地方還是很熟悉,便先抬腳起步,走在第一個帶著他們進去了。
雖然涼今在外算是蘇家的二夫人,可是,有錢人未必能進的了有權人的圈子,這里不是中央政府的就是中央軍事這些厲害人物的太太夫人們,涼今是想來都沒有機會來,一來蘇家只是一屆富豪,還不到那個身份,二來,涼今她只算是一個後媽,要出席什麼活動,都是蘇氏董事長蘇大伯和董事長夫人秦如參加的,而她涼今,沒有機會,所以真正台面上的人,能認識她的少之又少。
這會看到這些權貴太太們,再想想自己的處境,嫁到蘇家沒有蘇夫人蘇太太的稱呼也就算了,還沒有蘇氏的股份,現在更是連蘇家的別墅都住不成,心里的落差更大,斜眼看了下右後方的蘇非虞,扭曲著面容,眼里淬出的毒,一刀一刀蹦射了出去,「所有的一切,都是玉梅香那個賤人和蘇非虞這個賤種害的!」
客廳早被裝扮的很是淡雅明亮,三三兩兩的太太們聚在一起,有人看到她們進來,都停下客氣的互相打了聲招呼,寧母又將涼今和蘇非虞給眾人介紹了介紹,「這是首富蘇家。」
眾人互相寒暄了幾句,就有人端上了酒水飲料過來,眾人又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寧母就帶著涼今和蘇非虞,找了一處先歇著。
蘇非虞也乖巧的拿了杯檸檬水,在一旁坐著,隱隱約約能听到那些對話,「首富蘇家都來了?呵呵,那這次籌集的基金,蘇家豈不是最大的功臣了。」
「蘇家,隨便掏上幾個億都是有可能的,更別提著基金會幾萬十幾萬這麼一個小數目,那簡直輕而易舉了。」
……
你語她言,都是細碎說了著蘇家的錢財,那所謂的慈善事業所謂的慈善事情,蘇非虞倒是一件都沒有听到,端著手里的檸檬水,喝了口,眼珠子動動四下看了看,來的人其實不多,也就十來個人而已,可是嘰嘰喳喳的聲音,將這空曠的別墅喧嘩的十分熱鬧。
蘇非虞不說話,只是靜靜的坐在一旁,左手手端著玻璃杯,伸出食指不自覺的摩挲杯子,看著眼前。
不大會,門口就進來個人,剛走近燈光下,看清人影,就見有人笑笑叫了聲,「元清姐,今天你可是遲到很久了。」
那元清淺淺笑了笑,「出門耽擱了,這緊趕慢趕的,沒想到已經遲了,沒延誤大家吧。」
說著話,眼神卻四下看了看,蘇非虞能明顯感覺到,那目光在她們這邊掃了一遍,才收了回去,抬起頭,就見那總理夫人已經進門,大家也附和著跟著圍著桌子,在沙發上坐下。
又有佣人端上來酒水飲料,水果點心的,放在桌子中間,便下去了,就見那元清輕嘆一口氣,「剛來的時候,看了個新聞,西北有個地方幾個留守兒童,在家里沒人照顧,在垃圾箱里玩火,……竟然被悶死了……哎,現在的孩子真是可憐。想想我們家里這些子女……,在家不是小公主小皇帝的,吃的好,喝的好,那些孩子,在家吃不飽穿不暖的,年紀都十來歲的,有的還沒有上過學。」
話語都是悲哀和淒涼,話落又是一陣嘆息,讓人甚是難受,有的人听了元清這話,都不自覺的雙眼朦朧濕潤,「听說那些孩子,可憐的很。早年就看過一篇報道,一個攝影師,拍了一個骨瘦如柴的孩子,那孩子背後就是一只禿鷹,等著孩子死亡就立馬吞噬。你們想想,那孩子要多瘦小,多久都沒吃過東西的。」
「是啊,」有人附和道,「元清姐,我們這基金會一直做得不錯,不過之前服務的可都是老人,這次,你的意思是……」
元清嘆了口氣,「孩子都是七八點剛剛升起的太陽,如果這些孩子一代不如一代,都生活在生命的邊緣,你們說,就算以後老了,頤養千年能安心養嗎!」
「也是,孩子都是祖國的未來,如果花朵都沒有開放,哪里來的果實呢。那元清姐,不如我們這個基金會也做個分支,朝老人兒童兩個方面發展,不過?」
這時候,許久未說話的寧母,才動了動眉頭,「我們這個基金會之前一直都是我們幾個姐妹籌辦起來的,雖說基金數目不大,可是畢竟是幫助別人的,能盡多少力氣就盡多少力氣,以後加了兒童這方面,更是要各位姐妹操心當回事了。」
眾人都點頭附和,「是的」,「是啊」。
寧母說完,就端起桌上的飲料喝了口,這時候涼今笑笑瞥頭看了下寧母,說道,「如霜姐,這話可是說的我很慚愧。我是只看到這生活一年比一年好,卻沒將眼光放遠,這些可憐的孩子,哎。元清姐,以後這可要算我一份,多一個人多一份力,以後也能少讓一個孩子受受苦。」
听了涼今這話,在一旁安靜喝著檸檬水的蘇非虞,只覺得那口檸檬水差點從喉嚨嗆了出來,對著涼今的背影,輕笑了一聲。
天下誰說那些孩子可憐都可以,涼今不會說,她最可憐的就是自己和她那兩個女兒。
將左手的玻璃杯換到右手上,就听見那元清說道,「我們這些姐妹,不是已經退休的,就是原本在家相夫教子的,之前拿出來的錢財也大多都是平時省省儉儉,攢下來的。雖說是幫助那些可憐的人們,可是我們還是要量力而行。我哪里好意思讓你們必須拿出這個數字,拿出那個數字,那不就是慈善會,而是強取豪奪了,呵呵。」
說到這,蘇非虞眉頭動動,這里人人都是權貴太太們,誰手里沒個小金山小銀山的,就算沒有,幫助那些孩子還是綽綽有余。听寧母說過,這個慈善會也沒舉辦多久,就從去年夏天開始,現在才幾次,大家都開始哭窮了,那之前那些什麼可憐孩子,慈善心腸,還真都是……
將玻璃杯放在桌上,垮了垮肩膀,透過裝著檸檬水的玻璃杯看那里演戲的人群,就見有一個人雙手端著一個青花瓷上前,蘇非虞看到那個花瓶,半靠在沙發上的身體不自覺地微微前傾了傾,瞳眸熠熠閃光,腦子滑過一絲什麼,又快速閃去。
見人將花瓶放在桌上,元清半扭著身子,將沙發上的十來位姐妹都掃了一眼,「這是我去年冬天在美國,和幾位朋友在去唐人街逛,無意間發現的。遠遠看著,我就很是喜歡,當時沒做思考就狠下心買回來,覺得放在家里,既是一件古董收藏,又能做花瓶裝飾。」
話說到這里,只見那幾位夫人太太都伸長脖子湊著向前看了看,有問,「元清姐,這是什麼年間的?」
不問是真的假的,就問是什麼年間的,如果能說出一二,那肯定是真品。
元清端著飲料輕輕酌了口,將玻璃杯放在桌上,看了眼放在桌面中間的青花纏枝牡丹紋玉壺春瓶,笑道,「我專門讓人鑒定了,是明洪武青花瓷,呵呵,當時那人著急轉手,我這花了幾十萬,還真是沒有買虧。」
古董!
還是淘來的!
可這會,總理夫人將青花瓷花瓶放在這里,是什麼意思!
沒有給眾人八卦猜想的時間,元清已給出答案,「我讓人小心翼翼弄回家,還沒來得及擺設,我家那口子就將自己喜歡的擺上去了,我當時一看,呵呵,真是的。我買的時候也沒告訴他,他買的時候也沒告訴我,也是青花瓷的,說是下南方訪察,晚上沒事出去溜達,無意間看到的,想著我平日喜歡青花瓷的,就買回來了,結果,家里有兩個差不多的青花瓷,再擺上去,就顯得累贅了些。」
眾人唏噓一聲,又笑道,「呵呵,元清姐,你們兩口子可真是心有靈犀。」
那元清捂著嘴笑了笑,又嘆氣道,「我又舍不得丟,又舍不得放在拍賣會,讓那些不懂的人拿了去。就想趁著這次慈善會,看看哪位姐妹喜歡,就拿去。合著給個數目,全部捐到我們的基金會,也算是幫助那些孩子們。」
話說到這里,大家也就明白了。
人和人相視一眼,又听元清繼續說道,「鑒定證明,我也帶來了,你們也可以看看。這青花瓷就相當是我額外捐的,今晚上我自己那份,一點也少不了。」
元清話說到這里,意思就更明確了,她今晚會捐錢,這花瓶就當心欣賞品賣掉。今晚上大家都是多多少少要表示些,能捐一毛是一毛能捐一分是一分,錢呢,今晚是必須掏的。而買了這花瓶,就相當于花錢買了件古董,回去自己還能用,今晚上有進有出,很是劃算。
話說的明白,眾人眼楮看這青花瓷花瓶,人人心底都各做計較,盤算著這樁生意。蘇非虞才不會給他們時間,涼今可是喜歡青花瓷的,可是她不會在這個當口開口,那就逼她開口,唇角動動,身子往前面傾了傾,說道,「元阿姨,非虞也長大了,當然也要出分力氣。這花瓶,非虞買了,將這些錢捐給那些孩子們。」
眾人詫異的看過去,只見蘇非虞一臉的認真,有人剛準備說,這花瓶你能買的起嗎,又想起人家是華夏首富,這花瓶肯定不在話下。
蘇非虞這話剛落,涼今就要氣炸了,在這些太太面前,四十多歲的長輩不買,竟然讓十八歲的女兒說捐款這事情,咬著牙,唇角抽了抽,笑著先是嗔了聲蘇非虞,「非虞,你還是個孩子需要人照顧的。捐款這事,阿姨怎麼能落後你,再說你年紀小,哪里有那麼多錢,這花瓶,阿姨……」
涼今話還沒說完,就听到一位太太嗓音想起,「元清姐,那這花瓶,還是我要了。」
蘇非虞听到這話,含著檸檬水的嘴角微微抬起,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見涼今眉頭蹙起,不由說道,「李太太,你怎麼在這?」
那李太太,可是之前秦如帶蘇非虞去蘭香會館美容的時候,踫到的暴發戶李太太,若是說涼今沒有資格出現在這樣的場合,這位李太太,更是沒有資格。
今天,涼今被寧母帶到這里,都覺得很是榮幸,卻沒想到,竟然能踫到李太太,一個暴發戶。蘇非虞眼楮眯了眯,微微偏頭,看著一臉無所謂的李太太,來的可真是時候。
涼今面色變了變,放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卻又笑著對元清說道,「元清姐,這青花瓷我也懂一點點,這洪武青花瓷,可是值一些價錢。雖說我在蘇家的分紅不多,可是還能拿出來一些,剛才听元清姐說話了幾十萬買的,那我正好合個整數,一百萬。」
一百萬?
蘇非虞眉頭挑挑,如果沒有記錯,之前綁架她的事情,涼今可是花了五百萬,現在又來一百萬,她十幾年的功夫,在蘇家弄了多少。卷了卷稀疏的睫毛,眉目璀璨如煙火,向著那邊的李太太看去,只見李太太更是毫不猶豫的答道,「元清姐,雖說我李氏比不上首富蘇家,可這幾百萬還是拿的出來的。今晚听您這麼說,我更是有心想給孩子們做些什麼,我投一百五十萬。」
「李家是最近才發展起來的,生意能做到一夜暴富很是厲害。蘇家雖然是首富,可是平日甚少關注這方面,這是蘇家的慚愧,既然今晚開個頭,我也再加點,二百萬。回去了,我在向家里建議建議,看看能不能以蘇家名義,創辦個慈善機構,幫助那些可憐的人。」涼今眯著眼,看了眼李太太,又答道。
李太太笑了笑,「涼太太這話真不假,我們李家雖然是暴發戶,可是這麼多年也是做得不錯,我們家里那口子,都是從窮苦人家過來的,知道這生活太不容易了,有的家長為了掙口飯吃,離家在外工作,眾多留守兒童啊。元清姐,我也再加點,算是為我們李家積積德。二百五十萬。」
涼今看了眼李太太,又舌忝著臉對元清說,「元清姐,我這也加點,三百萬。」
那李太太不急不忙的,「三百五十萬。」
吸氣!
眾人很是詫異,這算什麼?競標了?
蘇非虞卻在笑,笑的很婉約,很唯美,精致的面龐在燈光下更是燦爛,那涼今雖然端著一副溫柔笑意,可是那眸子已經惱怒的很是可以,再看那邊李太太,一副幸災樂禍模樣,其余的眾人也不說話,甚至一旁的寧母都不多言語,坐著看戲。
正熱鬧的時候,就听到一聲淡淡的嗓音說道,「元阿姨,非虞看涼姨和李阿姨都想為那些留守兒童做做好事,可這花瓶……」
清脆的話打斷了那邊吵鬧,眾人都回過神向右後方的蘇非虞看去,只覺得白色的燈光打在粉女敕的臉色,仍是一件淡藍色的外套,長長的頭發打理的很是順暢,眸子清亮的一閃一閃,十八歲的人兒在她們這群人中更是顯得年幼清雅月兌俗,那嘴角捻著淺淺的笑意,似乎是不好意思,又似乎是天真的甜美。
蘇非虞不管眾人的目光,緊接著,仍是淡淡說道,「三百五也不好听,不如非虞打個整數,五百萬,也算是非虞為那些兒童做做好事。不過,元阿姨,今晚非虞出門沒有帶錢,能否等非虞回去,給父親或者女乃女乃要了再立馬給您送來?」
涼今很火大,火冒三丈,十分惱怒,十分惱恨,沒帶錢,還在這說什麼,還夸下海口,五百萬,這事要是讓蘇父和蘇老太太知道了,出問題的不是蘇非虞,而是她,是她涼今,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瞥頭看到蘇非虞淡然的模樣,更是恨到了幾點,咬著牙笑道,「元清姐,她一個孩子,回去說不定她爸爸和女乃女乃還說什麼,非虞年紀還小,自己照顧自己就行。以後長大了,那時候再好好回報社會。這樣,元清姐,我就出五百萬,就當是我和非虞這孩子對留守兒童的贊助。」
那邊的李太太,听了涼今這話,一笑,「涼太太,青花瓷我也不懂。我就看這花樣很好看,才想著買回去擺在客廳。既然您喜歡,我就不能搶了,我這一個粗人,什麼都不懂,放在家里怕也是糟蹋了這古董。」
說著,呵呵笑了笑,更是引的眾人哄笑一堂。
涼今這時候才意識過來,感情這李太太剛才故意和她競價,不是為了買東西回去,而是刺激她,花五百萬買一個真假都不知道的花瓶回去!端起桌上的飲料,笑笑的敬了敬,「哪里哪里」,可是低頭喝的時候,垂下的眼瞼充滿恨毒。
而一旁的寧母,嘴角也沉了一點點弧度,端著玻璃杯的手,在杯壁上轉了轉,就听見元清說道,「好啦,那今年的那些兒童有福了。」
眾人點點頭,笑笑,又夸道,「蘇家出手大方」,「涼太太心腸好,樂于助人」之類的雲雲。
那元清再說了幾句,便說天色也晚了,有誰想捐款的直接回了負責人就行。
眾人來了這里,不想捐的都會表示表示,往往都是其他或者私下商量好了,你多少我多少,其實元清自己也逃不出這個範圍,只是一個總理夫人,比他人高太多顯得自己多擺架子,可是不能比其他人低,到時候肯定會被人心底異樣看待。
「我看都八點多了,要不今晚就到這里了,姐妹們就散了?」
元清話說出口,大家都應了應,來這就是捐錢的,錢都捐出去了,之前話也聊過了,這會天色也不早了,眾人都尋找了理由,散了。
元清最後一個來,也最後一個走,在門口將眾人都送上了車,才看了眼一旁的寧母,再看了眼旁邊的蘇非虞,也不說話。
寧母看向蘇非虞,說道,「非虞,阿姨和你元阿姨還有點事情要說,讓司機先送你回去,再來接我們。」
蘇非虞揚起眼皮,看到台階上站著的三人,右側的是元清,今天穿了件棕色的春裙,四五十的歲月更是顯得年輕,中間的是寧母,就比較正規,是一件灰色的風衣,將她微微發胖的身姿拉的修長,而左側的涼今,就是時尚很多,上身是白色黑色的格子外套,一件緊身裙擺,直達腳踝,將三位長輩看了眼,笑的很是溫和,「嗯,寧阿姨,元阿姨,涼姨,那非虞先回去了。」
寧母又對司機吩咐了幾聲,路上注意安全,再將蘇非虞平安送到蘇家新宅,等等,看著車子消失在視線里,才轉身跟著元清進了門。
車內的蘇非虞,看到那三人進了門,眸底毫不掩飾犀利的恨意,冷哼一聲,很快,臉上只剩下淡淡笑意。
「你先回去吧。」蘇非虞吩咐司機道。
那司機看了看外面,臉上忐忑了幾下,又听蘇非虞說道,「蘇家和寧家在兩個方向,一會回來肯定晚了。李太太正好和非虞順路,就送非虞到新宅,天色也晚了,省的家里寧叔叔擔心。」
說完,司機就急忙下車給蘇非虞開門,那個車外,李太太已經笑笑的在外面候著,看到蘇非虞下車,「呵呵,蘇二小姐,真巧,我剛剛去買了東西,出來就看到您。」
蘇非虞眉頭動動,「李阿姨,一會還要麻煩你順路帶非虞回去。剛才那是寧家的車輛,還要送寧阿姨她們回軍區大院。」
李太太趕忙應道,「哪里麻煩了。阿姨順路,讓司機多開幾分鐘就到了。」
說著,兩人就上了車,李太太便吩咐司機回去。
車子剛啟動起來,李太太抿了抿嘴唇,斜眼看了下蘇非虞,復又笑笑,「呵呵,蘇二小姐,當時在蘭香會館看到你,就覺得你小小年紀,很有才學。」
蘇非虞笑道,「非虞在蘭香會館看到李阿姨,也覺得李阿姨可是個相當明白人。非虞想,李家的一夜暴富,肯定不是偶然,和李阿姨定是月兌不了關系。這麼多年,李家有條不紊,在這首都可是佔有一席之地,李阿姨李叔叔能力可不是一般呢。」
沒有多余廢話,蘇非虞直接進入正題,說完,李太太先是怔了一秒,然後笑笑,「蘇二小姐太夸了。比起蘇家,我們這李氏,可是不值一提。呵呵。」
「今晚李太太來的不早不晚,時間正正好。」蘇非虞直接轉了話題,說道。
李太太詫異了,她就納悶,今下午怎麼突然收到這樣的邀約,可是本著熱鬧,多見見世面的意思,也就來看看,可還真沒想到,總理夫人,首長夫人,秘書長夫人,人大代表啊,都見了,剛進那別墅,她還真以為這是國家訪問呢。
「難道是蘇二小姐?」李太太疑惑,難道是蘇非虞她叫自己去的,她怎麼肯定自己會去,怎麼肯定當時自己會和涼今競價?
蘇非虞淺淺笑了,「非虞也不想拐彎說些什麼,李太太親近我嬸嬸,目的是什麼,想必您很清楚,非虞也很清楚,可是嬸嬸未必清楚。」
李太太啞然,尷尬的笑了笑,「蘇二小姐,這商場麼,跑出來的是關系,跑出來的是生意,您或許說我這方法爛,可是最近幾年,我們李氏,還真是靠這樣維持一番天地。」
「方法很好,以後你要的我會滿足你,但是前提是你能滿足我要的,我能毀了蘇家,李家更不在話下!」
蘇非虞在笑,笑的很淑女很婉約,神色格外的溫柔,完全沒有報復毀滅的氣息,卻讓人生生感覺到仿若大半夜鬼魂從棺材里爬出來一樣,驚悚恐怖,讓人心寒。
李太太震驚了,完全沒意識到這事十八歲的孩子說的話,毀了蘇家?她不是蘇家二小姐嗎?可是認真鎮靜的模樣,讓人想不到那是在說假話,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听到蘇非虞說道,「我現在的要求很簡單,合適的時候,李阿姨出現就行。」
李太太動動唇角,「蘇二小姐的意思是?」
「比如今晚?」
「今晚?」李太太睜大眼珠,「今晚是蘇二小姐通知我來的?」
「不是我,但是結果還是我。我只知道平時去的這些人中,有一位李太太,是司法部部長的夫人,可她今晚,沒有來,也沒有來得及告訴總理夫人,我那時候恰好讓你到這里,本想用其他辦法讓你進來,卻沒想到門口的保安正好換的新人,不認識這位李太太,所以你正好順利進來,正好趕上競價這一回。」蘇非虞悠悠解釋道。
那李太太想了想,剛到門口的時候,確實那保安問是不是李太太,她點點頭,就放她進來了,怕是蘇非虞早早就通知那人,想了想,今晚上的競價,本就是一次看不慣涼今的行為,沒想到正好幫了蘇非虞一把。
結果是涼今掏了五百萬,買了一件贗品。
對,贗品!即使不是贗品,也已經被蘇非虞換成贗品了!
李太太還沒反應時候,就見車子馬上要上西山了,再前行了十來分鐘,才穩穩當當的停下來,司機拉開車門,讓蘇非虞下車,剛準備關門,李太太就听蘇非虞半彎著腰說道,「李太太,今晚你送非虞回來,非虞已經知道答案。希望以後,合作順利。」
說完,車門就已經關閉,李太太頓時無語,她送蘇非虞回來,完全是想問問蘇非虞涼今的表情,有沒有氣炸了,有沒有氣瘋!
但是轉念一想,剛才送蘇非虞回來的是寧家的車輛,卻被自己半路攔了去,那等于已經站在蘇非虞立場,和寧家,蘇家開始作對,透過車窗,看了看外面蘇家新宅的紅色城堡,李太太不自覺的顫了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