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下車,小蕊跟在我的身後,我們走到大門口。這是一個很高大的門,院牆也和五湖村以及五峰村的其他院牆不一樣,是那種高高大大的,好像是一個大盒子,緊緊的扣在這個地方。
小蕊四下看看,「她怎麼住這麼偏僻的地方」,我抬頭向四周細細的看了一圈,發現的確很偏僻,四周只是零星的幾戶人家,但是離著都大概有百米左右。我走到院牆的後身,茫茫一片的荒地。
「怪不得院牆包裹的這麼嚴密。」小蕊點點頭,然後開始敲門,小蕊輕聲的叫門,「沈阿姨在家嗎?」
「咚咚咚」,「沈阿姨?你在家嗎?」小蕊敲了一會不見有人來開門,我也敲了起來,「沈沛玲住在這嗎?」
「噹」的一聲,門上的小鐵窗開了,一個老女人的臉冷冷的浮現在窗子里,她面無表情,目光冷峻,滿臉的褶子顯示了她的年齡,她悠悠的問,「你們是誰?」
我和小蕊被嚇得退後一步,小蕊馬上堆起一張笑臉然後走到鐵窗跟前,「您是沈阿姨吧?我叫司空蕊,這個是我男朋友書放,我們……」
「 」的一聲,她把鐵窗關上,「我不認識你們。」
我大聲的喊道,「沈沛玲,你難道也不認識書修毅了嗎?」
大門的另一側一點聲音都沒有,小蕊失望的慫了一下肩,「不愧是怪人。」
我準備另想辦法的時候,大門突然開了,剛才的那個老女人瘦小的立在門口,她看看我,又看看小蕊,冷冷的說,「進來吧。」
我和小蕊驚訝的對視一眼,就跟在她的身後走了進去。
她家的院子不大,因為四面都是牆所以即是在這樣的正午也似乎透不進來多少光。我和小蕊在她身後亦步亦趨,穿過了門廳,才是露天的院子,小蕊忽然驚叫了一聲,我向小蕊的方向看去也嚇了一跳,就在大門的右手冊有一個紙人,應該是葬禮上個給死人燒的那種,我把小蕊的手牽在手里,安慰她不要害怕。
沈沛玲回頭看看我們倆,冷笑一聲,「就這點膽子也敢來找我?」
我和小蕊俱不言語,一直跟著沈沛玲穿過院落走進了房子。進門之後左拐是客廳,室內相當昏暗,基本沒什麼光線,我很不理解沈沛玲為什麼要住這樣的房子,不怕得濕疹嗎?
我們走進去發現客廳的擺設十分簡單,沈沛玲指指門口的沙發,「坐吧。」
我剛要左下卻被沙發上的一個布偶嚇的渾身冒汗,小蕊此時也是緊緊的拽著我,我定定神馬上換上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強行拉著小蕊,一起坐在了布偶的旁邊。
沈沛玲呆呆的看著那個布偶,一直也不說話,這樣僵持了能有十多分鐘,我也開始好奇的打量我身邊的這個布偶。它看起來做工很j ng細的樣子,是個男布偶,其實女人如果喜歡布偶也多數喜歡女布偶,例如洋女圭女圭都是女的。
我開始試圖與沈沛玲交談,「沈阿姨,這是你做的嗎?感覺很j ng致。」我贊賞的拿起布偶準備好好看一看,不想沈沛玲突然眼楮通紅的一聲大吼,這時候我的手已經踫到了布偶,我感覺一陣刺痛,原來布偶里面藏滿了密密麻麻的針,我趕緊收回了手,沈沛玲已經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把布偶拿走了。我看見她的手被布偶上的針扎的流了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布偶的褲子上,然後被布偶吸收。原來那布偶的褲子是白s 的而不是紅s 的,難道這紅s 就是沈沛玲的血染成的?
沈沛玲狡黠的看了我一眼,「哼,誰敢踫它,踫它就要流血。」
「沈阿姨,我們來找您是有些事想問您。」我不打算和沈沛玲繞彎子,因為她看起來神志也不是很好,而且她家里又這麼慎人,早點問完早點離開也好。
沈沛玲又恢復了剛才的面無表情,她抱著女圭女圭的手還在滴血,她就那麼呆呆的看著我們。
「沈阿姨,你的手……要不你先把布偶放下?」
沈沛玲把布偶輕輕的放在一個木頭做的嬰兒車里,那樣子就好像抱著一個活的嬰兒。然後她慢慢的坐到我們對面的椅子上,用手比了一個「噓」的姿勢,她悄聲說道,「你們小點聲,小豆豆要睡覺了。」
我把聲音降小了一點,可是我感覺這屋子里就像是沒有人似的,又或者有好多人在听著我們之間的對話。
「沈阿姨,你認識我爺爺書修毅嗎?」
沈沛玲的臉上閃過一絲柔和的,但是很快又被恐懼所佔領,「書修毅……書修毅……你們來我干嘛?」
我皺著眉頭,左手握緊了拳頭,小蕊推了推我,然後溫柔的看著沈沛玲,「沈阿姨,書修毅是我們的爺爺,我們這次來就是听他說當年還有個一起下放到這來的知青沈沛玲,他讓我們來看看您。」
沈沛玲一聲慘笑,「來看我?他讓你們來看我?」
小蕊繼續雲淡風輕的說,「是啊,爺爺說他很惦記你,但是他自己年紀又太大所以不方便來,因此就讓我們前來問候問候您。」
沈沛玲挑起眉毛看著小蕊,y n陽怪調的問,「你確定是他讓你來的?」
小蕊本來是想回答「是的」,可是沈沛玲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樣sh 向小蕊,小蕊一時說不出什麼話,我明白了小蕊的用意,她是想在不經意間從沈沛玲那套出點消息,我就馬上接口到,「是的,是的。」
沈沛玲又把目光轉向了我,她一點一點的走進我,一點一點的貼近我的臉,就這樣,我看見她像牛一樣的眼珠在我的面前毫無生氣的圓睜著,「你確定是他讓你們來的?」
我堅持不住這種對事,尤其是從進來她家的院子我就已經很緊張了,我結結巴巴的說,「是……不、不是……可、可、可是……」
「可是什麼?」沈沛玲抓住了我的肩膀,「可是你不知道你爺爺已經死了嗎?!」
我和小蕊大驚失s ,一時間都六神無主,她竟然知道我爺爺去世的消息!
「你又是怎麼知道的?」我也瞪大了眼楮逼視著沈沛玲。
她的眼神忽然暗淡了,她顫顫巍巍地走到嬰兒床,撫模著那個布偶,然後失魂落魄的看著我們,「是她讓你們來的嗎?」
我以為她說的是爺爺,就點點頭。她突然恐懼的蹲在地上,抱頭痛哭,「我不是故意的啊,我不是故意的啊,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放過我啊?」
我和小蕊趕緊走過去扶起她,「沈阿姨,你怎麼了,是誰不肯放過你,是誰啊?」
我的直覺告訴我她剛才問的那個讓我們來的「她」不是爺爺,忽然我感覺一陣y n風吹過,我渾身無力倒了下來,在倒下的前一秒我還听見小蕊叫我的名字。
恍惚中的我看見竺雅涵站在我的面前,她蒼白的手撫模著我的臉,「你看,你和年輕時的他長的有多像。」她微笑的看著我絲毫沒有從前那種y n冷悚人的感覺,我無力的看著她一次又一次的撫模著我的臉,我問她,「你為什麼要害小蕊?」
她的表情凝滯了幾秒鐘,然後幸災樂禍的繼續撫模著我的臉,「她?還不是因為你?」
「你想要得到什麼?」我憤憤不平的問她。
「我想要得到的,你能給的起嗎?」她詭異的看著我笑。
我點點頭,「只要你想要的,我一定設法辦到,只要你別傷害小蕊。」竺雅涵突然瘋狂的笑了起來,她的臉開始扭曲,變成了只有三個黑洞寄生的白板,最下面的那個黑洞一張一翕,「真是愚蠢的一家人,你爸爸當年也是這麼求我的啊,哈哈哈哈哈哈……」
我感覺她身上的裙子不是那件紅s 的了,而是黑s ,可是這怎麼可能呢?這黑s 的裙子仿佛自己會動,那是老鼠嗎!竺雅涵痛苦的喊道,「救救我啊,誰來救救我啊!」她身上開始聚集更多的老鼠,她的叫聲也更加慘烈,我不由得一陣嘔吐,睜開眼楮卻是躺在了炕上。小蕊坐在旁邊焦急的喚我,沈沛玲則站在旁邊意味深長的看著我。
我坐起身來,還在回憶著剛才我所經歷的「夢境」,難道媽媽也是竺雅涵害死的?那麼她到底有什麼目的?她說她想要的我給不起,那麼她到底想要什麼?
「沈阿姨,我開門見山的說,你認識竺雅涵是不是?」
沈沛玲一個趔趄,幸好她後面是牆壁,否則她一定會栽倒,她淒慘的看著我,「你問她做什麼?」
「因為她要害死我的未婚妻」我指指旁邊的小蕊,「就是她」。
沈沛玲搖搖晃晃的走到沙發前左下,「你們走吧,我沒什麼可說的。關于她的事,我什麼也不知道。」
我跳下了炕,走到她的面前,「沈阿姨,看在我爺爺書修毅昔年曾是你的戰友的份上,難道你就不能跟我門說點實情嗎?」
沈沛玲驚恐的看著我,「實情?你要實情嗎?事情就是我一個人在這偌大的一個庭院里孤獨終老,午夜夢回我都要伴著她的哀嚎!」
沈沛玲突然激動起來,她抓起身邊的雞毛撢子,把我和小蕊趕了出去,「你們滾,你們滾,你們滾!」
我和小蕊呆呆的站在沈沛玲的門外,遠處有幾個村民絮絮叨叨的指指點點,我和小蕊充耳不聞,我走到大門前,大聲的說,「沈阿姨,我們會一直在你家門前等,等到你願意說了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