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征外族的太平樂府軍隊,在質量上和數量上佔優的情況下,在幾乎沒有遇到什麼像樣抵擋,長驅直入的佔領了人家的大片領地。
其實倒不是敵人不想抵抗,而是在冬季寒冷的惡劣天氣下,雙方士兵的戰斗力有著天地之別。
太平樂府的士兵每個人都穿著厚厚的棉服,對手則可憐的只有少量軍官有發給一件獸皮襖子御寒,其余在戶外守夜的士兵在時間一長後,手足就被寒風凍得僵硬,走起路來來都像個提線的木偶人,哪里還能正常做戰。
一場仗下來,死傷的人,竟然沒有凍傷的多,臨時關押戰俘的營地被連續擴大了好幾圈也嫌擠。
進了戰俘營的兩族士兵沒有遭到預想中孽殺,開始還抱有敵對情緒的數千人沒想到當了階下囚,還能喝上熱乎乎的玉米粥,雖說不上好吃,但這一口下去,就能讓人發抖的身體得到些溫暖。
「先排好隊,人人有份,熱粥管飽!」
拎著大鐵勺在放粥的伙夫十分的熱情,只要你能吃得下,他就可勁的給你碗里添,另外安置戰俘的草棚子里還點起了火爐,幫助他們驅走身上無盡的寒意。
就一句話,到後來這些進戰俘營的家伙需要派兵看守,一個個老實無比,乖乖的蹲著,就等著時候到了吃飯的時候。
「大人,我等真心歸降,求送戰俘營,肚子餓啊!」
也不知道是否有個別的逃兵出去後把戰俘營的情況告訴了同伴,打從第五天起,太平樂府兩路大軍前進的道路上,竟然成群結對跪著許多敵軍士兵,他們丟下手里殘破不堪的武器,齊聲高喊投降口號。
「我/草,這哪還是打仗,簡直是在收容流民呢!」
這一現象叫領軍的幾位將領都看得火冒三丈,偏偏無可奈何。
還沒怎麼玩命的打上幾場,面前的這些敵人就丟下武器,跪地求饒了,不謀而合的喊著口號想進戰俘營,氣的任刑天麾下的士兵揪著俘虜,就狠狠的抽鞭子。
姥姥!
沒有仗打就沒有軍功,沒有軍功何來的獎勵啊!
跟在任刑天後邊趕來撿功勞的張德興氣得直跳腳,他摘下頭盔往一個威赫族,有著千戶長軍餃的人身上砸去,罵道︰「你們是軍人,軍人該和敵人以死相拼,還沒打投什麼降?老子現在劈了你!」
手底下的人趕緊拉住他道︰「萬戶大人,你不可胡來啊!樂府軍令,不得擅自殺降,違者嚴處。」
「老子知道,可你看看這些人,留著完全是浪費糧食,王爺心太善良了!」
發脾氣抱怨時,仍不忘記拍上級的馬屁,說話粗魯的張德興實在滑頭的很,但能和蕭遠峰稱兄道弟的角色,有幾個善男信女。
于是心疼浪費糧食的張德興給任刑天他們出了個鬼主意︰「別的地方我不管,咱們的戰俘營伙食等級下調一檔,玉米粥每天三頓改為每天兩頓,餓不死人就行了。」
任刑天也是個二百五類型的夯貨,竟然點著頭,稱贊道︰「高,實在是高!」
什麼世道,為了能吃口飽飯,當兵的會自覺的放下武器,爭著要求當俘虜,幸虧太平樂府的軍隊不會有如此的行為,可沒讀過書的張德興也不用他的小聰明思考下,一個士兵若是吃不飽穿不暖,還得被派到戰場上去拼死賣命,心里能沒有怨恨等負面情緒嗎?
自然這樣的軍隊當然沒有遇敵死戰的勇氣和對為主公盡忠的信念可言。
蕭遠峰清早起來,在得到前線的戰報也吃驚了,一想後便恍然大悟的道出個中緣由︰「列強四起,互相殘殺,死尸遍野,良田荒廢——最後苦的只有黎民百姓!想那些小族必須年年向大族進貢巨額的物資,來需求庇護,那地里收上來的一斤糧食留給自己人的不過四成,還不能均勻的分到每個族人的手里,而戰俘營里能吃飽飯,當然他們願意當俘虜了。」
這次在寒冬臘月里的征戰死,雙方死傷不過千人,幾乎沒怎麼死人,收編的人口達三十萬,超過七成是面黃肌瘦,跑上幾里地就能累趴下,全是常年吃不飽肚子的貨色,說是投降,還不如說是吃窮來了。
看來明年開春時,得請龍氏商行的人多送些谷種來才行,那麼人張著嘴巴要吃飯,需要的糧食驚人。
不過好在蕭遠峰想事都從兩面出發,他從不養廢物,投靠的三十萬人變相等于是不付錢的勞動力,喂飽他們一年,他們和子孫後代能給太平樂府帶來無數個年頭的糧食收入,還不用多付額外的費用。
望著會議廳牆上地圖中,那進軍的紅線,已經直指目標,蕭遠峰料想最晚不過明後天,任刑天他們就可以完成打通沿海路線的計劃了。
想到這里,蕭遠峰大方的下令天杰寫下詔書,命令前線各部放開手去收容投降的俘虜,原話的意思是︰「來多少,收多少,太平樂府都管飯!」
鵝毛大的雪花在西北風呼嘯下,不斷的吹打在衣服單薄的布達拉族守城士兵的身上,凍得他們渾身打哆嗦,族長大人發給他們的獸皮皮襖子只包住了身軀主干,四肢還是冰冷僵硬,握槍桿的手已經失去了感覺,士兵們不知道還能在強敵在注視下支持多久。
威赫族的都城在半天前就被任刑天的軍隊攻克,本該乘勝追擊,一鼓作氣攻下另一族的他卻按兵不動了。
繆長空率領三萬人把布拉達族的都城圍個水泄不通,只在城下敵人弓箭射程外命人點起了爐灶,架上鐵鍋煮起了香氣四溢的肉粥,而好多火頭軍們努力的攪拌著鍋里的食物,讓陣陣香味更快的飄出來,隨風蕩漾在空氣中。
「好香啊!」
咽下不斷從舌根分泌出來的唾液,城上的士兵全是布達拉族長的嫡系人馬,在領地其他處駐軍早已投降的局面下,這守城的一萬五千人是該部族最後的力量,他們的待遇比別處的士兵好多了,要不任刑天六萬大軍兵臨城下時,就開城門投降了。
但是再忠心,他們也是人,會餓,會冷,做為布拉族嫡系軍隊的他們,得到的日常給養也不過正常人所需糧食的六成,同樣是月復中羞澀。
幾天前,他們就知道太平樂府的戰俘營里的待遇比在本族里的待遇還好,此事盯著城下的那些煮著肉粥的大鐵鍋,內心里充滿了糾結矛盾,究竟是保全名節死戰到底,還是投敵避免上殺身之禍,殃及家人。
遠遠坐在戰車上觀陣的繆長空見敵人不肯出城投降,冷笑的又使出一計,于是等待已久的張德興和他的民兵大隊登場了。
一大群人在城下,在一個時辰內,拼湊出了幾百部簡陋無比,但效果絕對不是唬人的投石器,遠遠的對準了布達拉族都城的東門。
「十聲鼓響後,若不投降,玉石俱焚!」
一披掛銀甲的校尉策馬從城下疾馳而過,熟練的搭弓射出一飛箭,黑影帶著呼嘯聲,一箭射落了布拉族都城上豎著的軍旗,以此示威警告冥頑不靈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