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海牙騎士團 第一百三十三章被縛的神話獸下

作者 ︰ 鳳凰紫姬

「gleipnir」(格萊普尼爾)——北歐的古老神話中,諸神為束縛威脅世界的魔狼芬里爾而令侏儒制造出的寶物,其原料為鳥的唾液、貓的足音、魚的呼吸、熊的j ng覺、女人的胡須與石頭的根。正是這些從此不再存在的荒誕之物凝聚起了極大的魔力,讓強如邪神之子也無法掙月兌。然而,這條繩索對芬里爾以外的神話獸能起到怎樣的作用,還是一個未知數。

听了大團長的講解,騎士們才多少明白了,而魅堂對縛魔索的來歷完全不感興趣。「陛下,您究竟要如何處置尼特霍格?」他急切地問,「既然gleipnir束縛不了它,我們還能怎麼做?!」

「在目前這段非常時期里,它或許能為海牙派上別的用場,所以我先留著它這條不祥的x ng命。」蒼王意味深長地掃了魅堂一眼,「當然我也不會讓它舒服地活著——‘縛狼鎖’可沒那麼慈悲。」

馬上意識到情況不妙的尼特霍格發出j ng覺的低吼,而蒼王目光一凜,一道纏繞著神秘文字的銀光就從他的右手飛竄進了縛魔索中。他對繩索末端輕聲說了些什麼,接著起手一揚︰

「——收下這條美麗的裝飾品吧!世界樹下的黑龍王!」

伴著黑發國王嘲諷的大笑,縛魔索突然從黑龍身體各處飛離,嗖嗖地全部集中到它的長頸上,一圈圈密密麻麻地纏了起來。觀者們正茫然不解,所有線圈又猛地一起收縮,緊隨而上的是一種令人極不舒服的割裂聲——

少女們捂著眼楮尖叫起來,男生們也不禁倒抽冷氣,糾結著是否應該把視線移開。

黑龍頸部沒有鱗片保護的柔軟內側,被勒緊的魔索切開了無數細長傷口,暗紅s 血珠隨即顫抖著從中陸續涌出。豈料沒過幾秒,鮮血就如錄像倒放一樣慢慢退回,傷口也跟著縮短變淺;而剛長好的皮膚馬上又被無情切裂,流出新的血來。

受傷,復原,再受傷,再復原——短短一分鐘內,這殘忍的過程就重復了近十次!

這次連蒼後都啞然地望著蒼王尋求解釋,而他渀佛根本沒有看見。「尼特霍格,你身為北歐毒龍之首,我從不懷疑你的自愈能力,這點小傷應該對你沒什麼影響才是。」黑發國王的微笑冷酷無比,「只不過……還是會痛。」

「牙之御座」身邊響起一聲短促的嗚咽,再也看不下去的旌姬把臉藏在了他背後,而魅堂只當她還在害怕,便單手輕輕抱住她的肩。尼特霍格的紅眼幾乎要瞪出來,喉嚨里好像有沸水在翻騰,好不容易才擠出嘶啞的恨聲︰

這是……你、你在上面施了……什麼法術……?!

「只是給gleipnir增加了隨時隨地監控你的功能罷了,而且你無法憑自己的力量除下它。另外,禁制咒文是由神聖的rune文字構成的,這世上除了我,沒有第二個生物能將你從中解放。」

蒼王露出驕傲的笑容,像演講家一樣大大地將雙臂伸開。「在最後的審判降臨前,gleipnir會不分r 夜地帶來痛楚,永無止境地使你流血,讓你好好記住你已是我的囚徒!ragnarok不會再次降臨了,不管要爆發怎樣的戰爭,這次最終的勝利者必定是我!!」

全場都被他話中那股異樣的憤怒和狂熱鎮住了,魅堂百感交集地望著蒼王,旌姬仍然抓著他的披風瑟瑟發抖。「到底為什麼……陛下要這樣殘忍地對你?!」她在心里對黑龍哭訴道,「銀弦學長,這樣根本不值得……」

堅強點,旌姬,我們今天的戲還沒演完呢。

雖然四肢和翅膀都z y u了,尼特霍格卻仍沒有逃離的打算,只是換了個能讓頸部輕松些的勢伏在地上。不出意外的話,宇文蒼王下一步一定會逼我轉換形態,因為……嘴角噴出的白氣掩蓋了它的笑意,他無法囚禁現在的這個我。

火焰少女還沒來得及細想,黑發國王就重新驅動起在空中待命的暴風,槍尖迫近了黑龍的頭部正中。「夠了,今晚的鬧劇該落幕了。」蒼王嫌惡地眯細眼楮,渀佛多看它一眼都會招來災殃,「現在立刻給我轉換個尺寸正常的形態,尼特霍格,別逼我親自把你變成四腳蛇關進籠子里!」

血s 眼眸頓時一亮,巨龍的上身挺了起來。就在此時,旌姬猛然悟到它的意圖,正要用j ng神感應大喊「住手」——

那就按最方便的來,變ch ngr n形不就得了?而且你們正巧都很熟悉我的人類形態唷。

魅堂的冷靜表情在听到最後一句時終于崩塌,他閃電般地舉起長劍,想用攻擊封住尼特霍格的嘴,對方偏偏搶先對著他甩出了最後的重磅炸彈——

——對不對,‘我的副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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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非羽露出震驚的表情開始,周鸝就一直沒弄懂究竟發生了什麼。她曾數次想開口詢問,但都被無言地制止,直到兄長青金石s 的眼楮重新有了焦點。「哥哥……」她忐忑地問,「出什麼大事了嗎?」

「……我小看那家伙了,沒想到它肆意妄為的程度會這麼嚴重。」

西宮主把風衣下擺一甩,大步向天台的出入口走去。「你也快離開吧,我要立刻請求陛下召開全體會議。」他沒有看急忙跟上來的「天後赫拉」,平r 不把任何事物放在眼里的悠閑態度也突然不見,讓人更加感到不安和詭異。

「既然‘破壞神’已經提前行動了……我們也得抓緊制定出相應的策略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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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怪物在說什麼?

全場除了旌姬外,所有人都露出了和心中所想一樣的表情。魅堂的身體像掉進了冰海般僵直,宇文兄弟似乎還沒反應過來,而佳麗已經面s 慘白地倒了下去,幸而有靖翔一把接住。「這個稱呼……」「牙之御座」緊握拳頭顫抖著,「你果然是……!」

與他們相反,尼特霍格一邊發出令人不寒而栗的笑聲,一邊身形開始像海市蜃樓一樣虛化搖曳,漸漸縮小,最後化成了騎士們都十分熟悉的「高中部學生會長」——不同的只有銀發、紅眸,還有脖子上那條觸目驚心的縛魔索。

「銀弦……學長?!」

明明是最先接觸真相的人,火焰少女還不得不裝出最驚愕的模樣,以維持她與黑龍冒險合演的這出戲。「……不可能啊。」蒼後怔怔地看向黑發國王,「如果尼特霍格已經以‘這個’形態存在多年,為什麼連御座都沒能察覺——還是在與他朝夕相對的情況下?」

「所以結論只有一個——陛下,它在撒謊。」

魅堂這次意外迅速地接口了。「如果這惡龍確是‘左銀弦’的真身,屬下早就識破它並做出相應的處置了。但尼特霍格擁有神族都難以參透的黑暗魔力,改變形態對它來說易如反掌……」他用極度憤恨的目光看著銀發少年,對方卻只是似笑非笑地回望他,「‘左銀弦’不過是它偶然留在印象中、臨時借來迷惑我們的畫皮而已!!」

「……有意思,但我的副會長喲,你結論的依據又是從何而來?」

盡管因縛魔索造成的傷口血流不止而有些站立不穩,銀弦仍然在高聲說笑。「你憑什麼認為自己能先識破我的真身,又認定這個人形只是我臨時‘借用’的?如果一定要驗證的話,宇文蒼王,給左金橋打電話啊,讓他去看看他的兒子還在不在房里睡覺——如果你想把事情鬧得更大的話!」

被說中了最大的顧慮,蒼王神s 立即y n沉下來。「尼特霍格,別想轉移重點!」金眼少年跨前一步,劍尖直指銀弦的胸口,「你那麼有把握的話,就回答我幾個問題——只有左銀弦才可能知道的事!」

不知不覺,局面變成了首席騎士與黑龍化身的對峙。銀弦冷笑一聲表示「放馬過來」,魅堂便深吸一口氣,開始提問︰

「——我和‘你’在海牙學院第一次見面的地點是哪里?」

即使是與魅堂結識已久的正式騎士們,听到這個問題也只能沉默。「在全校公告欄前啊,高中部正要選舉新學生會長的時候。」銀弦輕松作答,「我當時完全沒想到你會變成我的副將呢。」

魅堂低低地「嘖」了一聲︰「旌姬轉學來後,‘你’給了她什麼東西,讓我……對你們兩個都發過火?」

胸口產生了被揪緊的感覺。旌姬討厭那段記憶,但這確實能成為銀弦證明自己的好證據。「藍底金字的紀律部袖章。」銀發少年輕輕一哼,「我的副會長,能出點有技術含量的題目嗎?」

「……上次期末考試中我哪一科目的分數超越了你?」「英文。」

「牙之御座」此時的表情渀佛被逼到了懸崖邊上,他咬緊牙關,拋出寄托了最後指望的問題︰「昨天下午放學前,我離開學生會時與你交接的工作內容——」

「運動類社團合計3540元的報銷申請,最大的一筆是1600。」

勝負已定。

看著因再也找不出合適的問題而無聲顫抖的魅堂,銀弦目光中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憐憫。「夠了吧,我的副會長,對我過于執著下去反而會對你不利。」他面向一臉沉重的黑發男人,「宇文蒼王,你的決定又是什麼?」

「我可以讓你先回到左家——不過,要在我和蒼後的監視下。」

蒼王回頭使個眼s ,藍發青年便會意地轉身離去,應該是去開車了。「當然,你明r 也可以照常來上課,而屆時你將會處在怎樣的氛圍中,應該不用我提醒了。」蒼王打個響指,風暴之槍立刻飛竄到銀弦腦後,強迫他慢慢走向這邊,「各位騎士,還能自己回去麼?」

少年少女們各自評估了一體狀況,才陸續表示沒有問題。待銀發少年來到近前,蒼王一把將他的雙手反扣在背上,推著他朝校門走去,騎士們馬上一臉忌憚地讓向兩邊。經過魅堂身旁時,黑發國王壓低聲音說道︰

「御座,送旌姬回家。」

金眼少年深深鞠了一躬表示領命,刻意不抬頭回應銀弦投來的別有深意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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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也听不到,什麼也看不見,在消除了所有空間概念的黑暗之海中,「祭壇侍者」無助地隨波漂流著。

她知道自己正在沉睡,卻也不想醒來,因為現實中只有會將自己再次壓垮的痛苦和悔恨。

可是,這里好冷,好孤單。

為了尋求溫暖,她不辨方向地四下模索著,最後抓住的是——

「……姐……文瑄姐?你終于醒了?」

視野慢慢打開,金發青年由焦急變為放松的表情映入了眼簾。文瑄費力地半轉過頭,望著年輕的同伴輕聲問︰

「律司……是你一直握著我的手?」

「如果這樣冒犯了你,萬分抱歉,但我真的很擔心……」律司吐出一口長氣,為她擦去額上的冷汗,「我把你帶回酒店,對前台服務生說你病了,先弄了些藥和醫護用品……說實話,你要是天亮後還不醒來,我就真要送你去醫院了。」

本想說句「謝謝」或「給你添麻煩了」,但文瑄剛要開口,廣場上發生過的一切就毫不留情地重新涌進腦海,她趕緊用力抽出被子里的另一只手蓋住了眼楮。

「之前還責怪你……打亂了行動計劃,而現在……把局面徹底搞砸的人……卻是我嗎……!」

女騎士喉嚨里發出含糊的哽咽,律司裝作沒看到從她指縫里流出的清澈液體,只是像哄孩子一般輕搖著她的手。「當然不是,把事情徹底搞砸的是那個怪物,海牙那邊現在也一團糟啊。」他柔聲細語著,「你目前最該做的是休息——睡吧,什麼也不用去想,我會一直陪在文瑄姐身邊的。」

文瑄確實也沒有多余的力氣可以思考了,干脆听從「茵陳侍者」的建議,重新躲回了融化一切的、無夢的沉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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載著兩位代行者和一頭神話獸的轎車在深夜中一路疾馳,最終抵達左家的海濱別墅前。銀發少年在宇文兄弟強烈的注視中走下車,踏著毫不慌亂的步子來到門邊站住了。「走進去。」蒼王冷冷地j ng告他,「除非親眼看到你消失在室內,否則我們不會離開的。」

「既然你已經用gleipnir監控了我,又何必計較這點細節。」銀弦回以不屑的笑容,「比起我來,想好今夜的s o動該如何收場了麼?你還不至于會無謀到直接告訴那二人‘引發混亂的神話獸就躲在海牙學院’之類的吧?」

「接下來就與你無關了,尼特霍格,別忘了另一個能夠牽制你的強大生物‘也在’海牙學院。」黑發國王凜然答道,「如果說要對付你,‘他’一定會欣然領命,所以你最好還是老實點。」

黑龍的化身聳了聳肩,取出電子鑰匙打開大門,頭也不回地消失在關起來的門後;蒼王也坐回車里發動引擎,面如寒霜地重新上路。蒼後在副座上沉思了十分鐘之久,才開口對他說話。

「蒼王,雖然現在提起只會讓你更不快,但尼特霍格選擇先在旌姬面前現身一事……我認為不是巧合。」

「……不是巧合的,也絕對不止這件事而已。」

不管尼特霍格采取什麼手段做了那麼久的人類,為何偏偏選中左家落腳?多年來它是怎樣順利瞞過宇文家和上官魅堂的?又怎麼恰好在今夜停留在海牙校園里?!

緊握方向盤的手顫抖了一下,黑發男人從在校內時起忍耐至今的怒氣似乎要集中爆發了。「也許它當年先確認了宇文家與左家來往甚密,才化身為左家獨子以防遭到我們囚禁或封印,這樣還容易解釋;但尼特霍格不像法夫納一樣具有預知能力,怎麼可能知道旌姬會被御座送回來求援?」大團長蹙著眉試圖逐條分析,「而且直接就以龍形出現,簡直像是確信旌姬不會被它嚇倒一樣——」

最後的一句無意中瞬間把蒼王的導火線燒到了盡頭。突然收到停步的命令,發出刺耳抗議的轎車晃動著驟停在路邊,蒼後愕然地看到兄長咬牙切齒的表情里除了憤怒,又添了一分——悲痛。

「混賬……都已經到了這個現世,你還不打算放過她嗎……!」

藍發青年很清楚這句話中的深意,但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找不到任何合適的話語去安慰他。

因為作者是個苦逼上班族,只有雙休r 有集中時間寫文,所以基本是一周一更,望各位讀者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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