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江湖 第六章 故人

作者 ︰ 西西很溫柔

()古戰魂負手立于崖邊,眺望死海波瀾,海風吹亂如雪白發,睿智深沉的眸中,閃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復雜異彩。

像是,想到了太過久遠的事情,陷進思緒洪流中。

一道熾亮白芒瞬息而至,落在古戰魂身側,光華散去,中年男子現出身形來。

古戰魂仿佛沒有察覺到中年男子的到來一般,仍舊遠眺著遠海驚濤。而中年男子卻也沒有說話,也同樣負手而立,靜靜眺望。

風起無常,吹起兩個不世人物的如雪長發,遙遙望去,宛似兩個神仙人物,氣度恢弘,站在絕頂之峰,眺望人間景s 。

許久,中年男子發出一聲喟嘆︰「想不到,你竟蒼老如此。」

「活著,總比死了要強。」古戰魂收回目光,看向中年男子,一雙眸中盡是鋒銳之s ,周身氣息也頭然暴漲,恐怖威壓讓山巔罡風無端怒嘯。

中年男子迎上古戰魂的目光,詫異之s 一閃而過,隨即淡淡一笑,道︰「收回你的敵意。你應該知道,現在不是我們了解恩怨的時候。」

說完,中年男子轉頭,繼續眺望遠方,絲毫不將古戰魂的敵意放在心上。

古戰魂輕哼一聲,周身氣息如ch o水般退去,也將目光重新投向遠方︰「你膽量不差,竟然還敢來見我。」

「哈。」中年男子淡笑一聲,語氣中卻是盡顯睥睨天下之霸氣,「你雖突破到皇武之境,僥幸逃得一死。但,你們古戰族能入我眼的,也唯有古戰皇而已。你,還不夠格。」

「就憑現在僅是靈體,武體也只剩三成的你,也敢在我面前如此狂言?」古戰魂反唇相譏道。

「那又如何,就算現在不是你的對手,你會殺我嗎?」中年男子淡漠一笑,道,「我此刻的重要x ng,你比誰都清楚。」

「哼。」古戰魂不置可否,話鋒一轉,「敘舊到此結束,直說正題吧。」

「敘舊?」中年男子饒有趣味的重復一聲,道,「若說最大的敵人也是可敬的朋友,我們兩個的確也配得上敘舊二字。想來我千年未出世,這世間一定大變樣了吧。」

「面目全非。」古戰魂平淡的聲線中也難掩唏噓,「如今的江湖,再也不是當時我們的天下了。」

「可你這個古戰族的第一軍師不還是積極策劃著古戰族的復興嗎?」中年男子冷冷一笑,「復興島,真是惡俗的名字。」

古戰魂老臉微微一紅,話題一轉,道︰「廢言打住,該說正題了。」

「古戰默不可能是古戰族之人,他身上不可能流淌著古戰族的血脈,你究竟是怎麼找到他的?」中年男子問道。

「並非是我找到他,而是還是嬰兒之身的他無端出現在雪山之巔,我無意間撿到的。當時我觀他武骨奇佳,便起了栽培之意。應該是當時他反嬰之後,被那個地方的力量強行送出,無意落到這里。」

「果真是天意嗎。」中年男子輕嘆一聲。

「的確是天意。」古戰魂冷哼一聲,「若非天意,你豈能還能活著,更能從那個地方逃出三分靈體?而且又是在這個時候出現。若是再晚些,默兒就再無可能重新找回劍感,重啟前世之路。」

「也正因此,我才拼了老命從那個地方逃出來啊。」中年男子嘆道。

「古戰默可以交你。但我有個條件。」古戰魂說道。

「說吧。此時的我也沒什麼籌碼可以跟你討價還價。」中年男子微微苦笑,他就知道想教古戰默學劍不會那麼容易。

「你所學淵博,天下武功幾乎沒有你不會的。你教古戰默劍法,必定也會教他其它武學。」

「這點你倒是猜對了。」

「所以,我準備讓族內幾個天資極佳的娃兒也去你那兒學些東西。不過你只要教他們武功就好,我古戰族的處事理念你不得插手干預。」

「嗯?」中年男子微微詫異,「你不怕到時候你的人跟我久了,r 後我們戰場相見他們下不了手嗎?」

「這點不用你c o心。」古戰魂不以為意道,「你只管教他們天下武學,增長他們武學一途的見識。到時我也會親自教導他們如今的天下大勢,讓他們不出戶便能知天下事。」

「我也無需向你隱瞞,未來這幾個娃兒將是我古戰族復興戰場上最得力的戰將。」

「唉。」中年男子輕嘆一聲,「你還是這麼擅長利用人x ng。連這麼小的娃兒都要從小開始算計。」

「說算計未免也太難听了。」古戰魂淡淡道,「不經江湖風浪,不嘗悲歡離合,不歷兩難抉擇,諸般苦難,大起大落若不一一嘗盡,怎能心智堅定,開創武道巔峰?」

中年男子微微搖頭苦笑︰「生在古戰族,或許真是悲哀。」

「生在古戰族便是天生的戰士,沙場才是永遠的歸宿。」古戰魂話語中透出無盡豪邁與霸氣,「古戰族,從來沒有平凡之人!」

「好,我答應你。」中年男子道,「哪幾個人?」

「除了古戰血狼,其余人你都見過了。」古戰魂道,「古戰雪,古戰八荒還有古戰熊。」

聞言,中年男子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下山崖去。

竟然是那幾個令人討厭的娃兒,尤其是那個死胖子!

中年男子憤憤的想著。

看到中年男子失態,古戰魂在中年男子面前第一次露出會心的笑意︰「哈,那幾個娃兒的確挺折騰人的。你慢慢享受吧。」

中年男子沒好氣的冷哼一聲,道︰「我暫且就棲身在雪山的初心亭吧。你安排好之後,就讓那幫娃兒來每r 清晨來找我。」

說完中年男子頭也不回,化光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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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戰默棄刀學劍的消息很快便在族內傳播開來,自然引起一番不小的風波。古戰默等孩童向來深得村民的喜愛,如今竟是放下古戰族的榮耀去學劍,這讓眾多村民無法接受,更是心生惋惜之感。古戰默習刀的天賦大家有目共睹,如今棄刀學劍如何不讓人惋惜。

好在大長老古戰魂及時出面說話,告知眾人古戰默乃武骨特殊,將來習劍的成就將遠勝刀法。不論習刀習劍,古戰默都是古戰族的勇士。

古戰魂向來威望極高,由他出面解釋,很快便平息了風波,也避免了古戰魂在眾人心目中被排斥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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復興島zh ngy ng的高峰上,古戰魂看著站在身前的幾個孩童,說道︰「從明r 起,清晨之刻,你們便去雪峰,接受那個怪叔叔的教導你們。黃昏來我這里,我親自教導你們。白r 功夫你們便去練刀……」

「魂爺爺,那個怪叔叔叫什麼?」古戰雪眨著水靈靈的大眼楮說道,「他既然要教我們課業,我們總該知道他的名字吧。」

「哈。」古戰魂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笑意,道,「他沒有名字,你們暫且就稱呼他怪叔叔吧。」

「還不如直接喊怪人呢。」古戰熊嘀咕道。

「好了好了。」古戰魂揮手道,「下山去吧,r 後你們的修煉將異常艱苦。」

眾孩童應了一聲,便齊齊下山。

到得山麓,古戰血狼卻是攔住了古戰默。

「你當真要去學劍?」古戰血狼沉聲問道,語氣中有著不加掩飾的怒氣。

「與你無關。」古戰默沒好氣道。

「哼。」古戰血狼道,「當r 你贏我,當真以為我不是你對手嗎?你練刀已經落我一程,現在要廢掉武功再去練劍,r 後你便不配做我的對手。」

「哈,真好笑。」古戰默不以為然道,「我本來就沒想過做你的對手。我可沒你那麼無聊,整天欺負人。」

「不知死活。今r 我就讓你見識見識古戰刀法的厲害,讓你徹底明白學劍是一種錯誤的抉擇。」古戰血狼冷冷道,隨即便一拔鐵刀,向古戰默砍去。

「血狼,你不要欺人太甚。」古戰雪氣道,和古戰熊就要上去幫忙,但是古戰八荒卻是出人意料的攔住兩人。

「八荒大哥!」古戰雪一臉不解。

「或許被血狼痛揍一頓,小默能回心轉意。」古戰八荒淡淡道。其實他心中對古戰默學劍亦是耿耿于懷,若是古戰血狼能讓古戰默改變心意,他倒是樂觀其成。

「揍一頓死不了人。」古戰八荒死死攔住去路,徹底絕了古戰雪和古戰熊想幫忙得念頭。

古戰雪和古戰熊無奈,只能緊緊盯著戰團,希望古戰默可以再次打贏古戰血狼。

但是結果卻是相反,古戰默慘敗。

之前雪山比試之所以古戰默能勝出,一來是古戰血狼輕敵,二來是古戰默出其不意的打法。

這次古戰血狼有備而來,又含怒出手,古戰默焉有不敗之理。

古戰默被古戰血狼打趴在地上,古戰血狼一腳踩在古戰默背上,居高臨下,冷冷道︰「古戰默,你還學不學劍。」

「學!」古戰默咬緊牙關,輸陣不輸人,強硬回道。

古戰血狼腳下一用力,再問道︰「還學不學。」

「學!」忍著劇痛,古戰默卻是回答的更大聲。

「你!」古戰血狼氣急,腳下再加三成力道,痛的古戰默直吸冷氣。

「夠了血狼,適可而止。」古戰八荒此時也有些看不過去,出言勸阻道。

「哼。」古戰血狼重重哼了一聲,看著地上被揍得像死狗的古戰默狠狠道,「你想清楚了。我現在能將你揍成這樣,等你被廢掉古戰族武功,我揍你更是易如反掌。」

「你放心,若是你學劍,我一定會天天揍你。」

「還有,古戰熊我也一起揍,看你還有什麼本事保護他。」

說完,古戰血狼轉身便走。

「默大哥!」古戰血狼離開,古戰雪和古戰熊兩人立時跑上前去,將古戰默拂了起來。

「你傷的怎麼樣。」古戰雪關切道,水靈靈的大眼楮里已經滿是水霧。

古戰默何曾受過如此重的傷?何嘗受過如此大的侮辱?古戰雪幼小的心里此刻滿是悲憤與傷楚。

「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討回來的。」古戰默捏緊拳頭,狠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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