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說朱允炆一行人揚州城一行經歷一場突如其來的風雨只得在煙花之地暫避,這里本是男人的安樂窩,可惜畢竟身份特殊,雨勢漸停,齊泰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離開垂雲軒,雨後的揚州城多了一種別樣的美,于是一場以揚州城為題的論詩在眾人之中展開,最後不可思議的是習武出身的柳聞風技壓眾人拔得頭籌。
眾人興高采烈尋了一處規模適中的客棧住下,不想身後無數雙惡毒的眼楮時刻盯著眾人一舉一動,其中自然少不了殘破木棚內頭戴斗笠的老者,垂雲軒內的紅衣女子,加上半路出現的乞者,三道事先布好的殺機,等待的就是這樣即將到來的風雨,可惜悉數被柳聞風看破,垂雲軒內,若不是柳聞風及時出手擋住迎面而來的十根手指,女子只要猛然發力,十根鮮紅的指甲必然變成十道可以瞬間取人x ng命的暗器,只是先機已失,強行發動襲擊死的只能是自己。退路早已被柳聞風封死,一旦有異動不惜殺人。
除了這些是否還有無數道隱藏的殺機等待著南巡眾人,恰如這漫天的烏雲,或許總有散去的一天,只是必然經歷一場猛烈的風雨。
一夜無話,第二天梳洗完畢來到廳堂點上幾道小菜,休息之後眾人連r 的疲勞散去,朱允炆換了一身干淨的衣服,柳聞風隨行來的四名統領把住門外幾處險要之地,這四人平r 里接受柳聞風嚴格訓練,對局勢把握判斷十分明確,兵部侍郎齊泰,戶部侍郎楊和寸步不離,兩人本是文官隨著皇太孫從房間走出,柳聞風身後隨行。
進入一個陌生的環境必然事先觀察這里的地形以及同處的人,這些都是身為錦衣衛多年養成的習慣,這里視野四通發達,一般人很難接近,通過衣著表情來看,客棧內的食客沒有任何可疑,柳聞風放下心來。
如果對方真的有所企圖,即便是訓練有素的人心里同樣會緊張甚至慌亂,這種細微的變化完全逃不過自己的眼楮。
小二手腳麻利招呼客人,臉上帶著笑意,這種笑意早已形成一種固定的模式,不需要刻意去擠,飯菜很快端上,柳聞風拿出銀針趁別人不備,快速刺入,銀針毫無變化,柳聞風點頭,出門在外必然十分小心,皇太孫朱允炆一言不發只是獨自飲茶,時而看向窗外,天氣轉晴,一些做生意的早已擺出攤位,幾名瘦骨伶仃的乞丐隨意倒在地上等待別人的施舍。
齊泰道︰「公子似乎有心事?」
朱允炆道︰「一路下來見到百姓依然有不少人風餐露宿心中不忍,所以飯菜難以下咽!」
楊和道︰「我朝人口眾多,所以想做到人人安樂,有屋所居,有米所食確實十分困難!」
朱允炆道︰「現在終于可以體諒皇祖父為何在御花園內修建御菜園的用意,京城之內人人生活浮華,大多是官商富貴子弟,如果只看京城之象難以想象地方之苦!」
齊泰道︰「公子愛民如此真是我大明之福!」
柳聞風目光巡視四周,幾人的這些客套話完全視而不見,自己的責任便是保護皇太孫,至于那些所謂的黎民百姓風餐露宿之言似乎和自己這位錦衣衛千戶沒有太多的干系,能救天下百姓的只有位高權重的皇上,他的一句話甚至可以改變很多人的命運,而自己不過是一個區區錦衣衛,能夠利用的不過是腰間一把彎刀,甚至隨時有死去的危險!
朱允炆道︰「柳兄,不如坐下來吃些食物如何?」
柳聞風道︰「公子先行用飯食,至于我和一眾兄弟只要臨行時帶些饅頭路上來吃就好!」
朱允炆道︰「一路上多蒙柳兄照顧,實感心中過意不去!」
齊泰道︰「如今國泰民安,到了客棧更是不比山野之地,柳兄似乎太過謹慎!」
柳聞風道︰「小心行得萬年船。」
這時門外進來兩人,手里拎著賣唱用的琴鼓,從年歲衣著上看應該是一對父女,女子最多不過十四五歲,一身粗衣打扮,男子身上所穿衣物帶著補丁,手里拎著賣唱用的二胡,來到一桌客人前低聲道︰「客官行行好點個曲吧,我們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
「去,去,去一邊呆著去,別打擾大爺喝酒!」
兩人無奈只好離開,前往另外一桌走去,目光看著桌上的食物露出一絲渴望的神情,柳聞風不由得眉頭一皺,從兩人身上絲毫看不出任何破綻,只是從進入門口的那一刻起,一絲隱約的不安從心底升起,這種不安絕對是出于本能,為何對兩個窮苦的賣唱父女會令自己如此的不安!難道是多r 的行程一直j ng神緊張所以才會有所錯覺不成。
兩父女同樣吃癟,邁步奔著朱允炆一桌而來,恰好趕上小二手里拎著熱水壺前來續茶水,拎著短琴的老者腳下一絆險些摔倒,這恰恰不是關鍵,關鍵的是他的身形恰好絆倒拎著熱水壺的小二,小二身形不穩向前倒去,一壺熱水奔著朱允炆而去。
小二手中拎著的水壺如今確成了最危險的凶器,這樣的一壺熱水如果淋到人的身上後果可想而知,齊泰張大嘴巴,一切太過突然,即便是提醒尚未發出,壺口冒出白s 的熱氣,柳聞風手疾眼快,從後面猛然跳出,身形一閃,左手化勾輕輕一帶,水壺已經到了柳聞風手里,右手輕輕一推,小二栽倒的身形順勢站起,出手干淨利索。
「多謝客官,多謝客官!」小二千恩萬謝,要是真把客人燙到那還了得,賠醫藥費不說還要被老板一頓臭罵,最主要是這幾位客官衣著光鮮,如果真的燙到自己一年的工錢或許都不夠賠的,在這個地方干活一年賺不到多少銀子,每天還要看別人的臉s ,為了養家糊口只能忍氣吞聲,男人難,養家的男人更難,一個跑堂養家的男人難上加難。
賣唱老爹倒在地上,朱允炆見狀連忙起身彎去扶老者,身後齊泰、楊和同樣站起將老者扶起。
賣唱女連忙上前道︰「爹,你有沒有事?」
老者道︰「年紀大了不中用了,腿腳不靈便,多謝幾位客官!」說完拉著賣唱女向外走去,柳聞風猛然拉住老者手腕道︰「就這樣走了似乎有些說不過去!」
老者道︰「這位大爺,你想怎樣?剛才確實不是故意,還請放我們父女一條活路。」老者極盡哀求,其余幾桌人目光投來,大多是出于一種非自然的同情。
朱允炆道︰「老丈不過是無心之失,柳兄放過他就是!」
柳聞風道︰「撞人我可以不計較,但是拿了別人的東西這就這樣離開就不得不追究!」
老者目光閃爍道︰「你不要血口噴人,我父女雖以賣唱為生不過絕對不會做出那樣的事!」
朱允炆手順勢模向自己腰間,猛然一驚道︰「我的玉佩不見了!」
要知道朱允炆隨身玉佩乃是皇祖母馬皇後所賜,不僅價值不斐,更是具有很重要的意義,須知馬皇後在朝中極受尊崇,更是得到當今皇帝朱元璋的認可,馬皇後逝後,朱元璋曾一度落淚黯然神傷,更是終身不再立皇後,足以看出對馬大腳的情義,朱允炆一直掛在腰間,如今確是不翼而飛,玉佩丟失朱允炆不免有些慌亂,連忙用手再次在腰間模索,依然無法找到。
老者道︰「公子的玉不見了和小老兒有何干系!」
柳聞風冷笑一聲手腕一翻,手輕輕在老者手臂上一震,老者哎呦一聲,一塊玉佩從袖子里滑出,柳聞風順勢接過丟給朱允炆,只見玉質通透絲毫沒有任何瑕疵,確實是一塊寶玉,試問一個賣唱老者又如何能夠擁有這樣的寶物,寶玉正是老者趁亂從朱允炆身上偷走,如果不是柳聞風察覺,這塊玉已經被人偷走尚且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