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城內看似平靜,其實早已暗波洶涌,柳聞風看在眼里並不聲張,如果將事實說出不過是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導致被對手發覺,對自己這邊百害而無一利,不如順其自然,這樣對手同樣會大意,一旦大意就會露出馬腳,那時就是自己出手之時,想到這里手忍不住輕輕觸踫刀柄,一股冷意從刀柄上傳來,這是一把沾滿無數鮮血的刀,不僅僅代表權威更是代表死亡。
刀是凶器,從最開始石器時代已經注定它的命運,那就是殺戮,只有殺戮才能體現出武器的價值,一把殺人的刀便是凶器,一把殺死百人的刀可以稱得上血刀,一把殺死上千人的刀完全可以稱之為魔刀,殺人的也許不僅僅是刀。
錦衣衛千戶柳聞風走在最前,手放在腰間刀柄之上,這樣一旦出現危險便能以最快速度出刀,前面是一望無際的山林,只有通過這片山林方能到達城鎮,走出揚州城,兩天過去,一路上沒有任何異常,這種平靜更加令柳聞風不安,對手越懂得忍耐越難對付,殺死一個暴躁的高手遠遠要比殺死一個心思縝密的普通劍手要難上許多,柳聞風仔細查看地形抬頭看了一眼漸漸西去的太陽,今夜似乎只能在山中過夜。
柳聞風道︰「張虎,李龍護住殿下左翼,許豹,錢鷹右翼策應,記住不管發生任何情況以公子x ng命為重!」
四人齊聲道︰「千戶大人放心!卑職必然竭盡全力保護殿下周全。」
齊泰忍不住心里暗道︰「這個柳聞風就是愛小題大做,一路上更是處處提防,弄得自己一路上緊張兮兮,還不是風平浪靜,不過畢竟是為了殿下安全,自己也不好說什麼,只得任由柳聞風胡鬧。」
胡鬧!一種肆意而為的活動方式,一種可以最大化表現自己的一種行為,只是大多被世俗所不接受,最後以喧鬧的方式開始,慢慢被世俗所淹沒。
張虎飛身上前位于朱允炆左前方,李龍護住左後方,許豹、錢鷹兩人守住右側兩處位置,加上前面的柳聞風,五人如同鐵桶一般將朱允炆三人圍在當中,這樣即便是有人暗中發出冷箭完全可以做到在不傷到三人的情況下輕松接下。
柳聞風確信如此,這種自信不是來自于自己多年錦衣衛刀劍生涯,而是對部下的信任,四人都是自己j ng心訓練的j ng英,各個都是以一敵十的好手,最主要的就是一顆忠義之心,只有具備了這一點才能夠真正做到面對危險之時能夠舍棄自己的x ng命來保全他人,這種使命感絕對不是靠金錢可以買到。
我柳聞風一碗酒一個兄弟,這是一種怎樣的信任。
前面是一望無盡的林間小路,一直蜿蜒向前,以柳聞風多年的直覺,這趟山路絕對不會那樣簡單通過,一路上看似風平浪盡,甚至鮮有行人經過,不過那條令人討厭的尾巴始終跟在身後,敏銳的直覺早已發現後面的行蹤,只是不想揭穿他的把戲,至于以後的戲將會如何上演內心甚至是一種莫名的期待,該來的終歸要來。
尾巴,尾隨人的身後探听行蹤得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只是一直被人所厭惡罷了。
三道人影慢慢出現,一老一乞一女子,唯一不同的是臉上多了殺意,風高夜黑林間小路,這里應該就是最好的動手地點。
老者道︰「好嚴密的防守!」
男子道︰「再不下手恐怕就遲了,要是被這龜孫子逃回京城再想為將軍報仇可就難了!」
女子道︰「比我們心急的大有人在。」
老者笑道︰「不錯,這趟路子惦記的人絕對不在少數,朱元璋那個老狐狸自以為天下太平,不想將軍當年為了他的大明江山馳騁沙場立下多少戰功,就因為讒臣進言就將將軍全家以逆反罪處斬,更是將昔r 舊部誅殺殆盡,朱元璋你好狠的心。」老者說完聲淚俱下,仿佛再一次回到自己熱愛的軍營,一眾兄弟聚在一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r 子,那將是怎樣的一種留戀,只是隨著一道聖旨的下達,所有的一切成為一場夢魘,無數的錦衣衛沖入軍營見人就抓,還好自己躲避及時方才躲過一劫。
男子咬牙切齒道︰「這個仇不報枉為男兒!」殺父仇,奪妻恨,自古便是天下男兒所不能忍受的仇怨,身為藍玉的義子早已有了父子之義。
女子拍手道︰「好,你我三人聯手就不信斗不過這些人。」
老者道︰「再等等就是。」
男子怒道︰「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女子道︰「听童老的,不許胡來。」
老者笑道︰「你們可知狩獵之道?」
兩人搖頭,目光落在童老身上,童姓老者原本是山中獵手,手中彎弓百發百中,最後被藍玉看中做了副將,二十余年的軍旅生涯更是鍛煉出過人的膽識本領,這便是兩人對老者尊崇的原因。
想要得到別人的尊崇靠的不僅僅是年齡,而是一種別人所不具備的本領。
鋒利的牙齒構成了遠古時期食肉動物生存的武器,為了得到食物繁衍只能不停的進化,適者生存本就是大自然賦予所有生物最公平的法則,一種物種甚至因為另外一種強勢物種的侵襲導致最終滅絕,哪怕你曾經是這片草原上不可一世的王者,最後只能成為一堆白骨淹沒在歷史之中。
牙齒,利爪,忍耐,時機,瞬間的攻擊構成血腥捕食之中最常見的方式,直到一種看似嬌小的生物出現,所有的一切改變,成群結隊的人類依靠自己的智慧將身形超過自己數倍的獵物獵殺,越來越多鋒利的武器因為這種狩獵關系而出現,于是人類之間為了資源女人出現爭奪,戰爭成為所有人的夢魘。
老者道︰「抓住對手的弱點一擊即中,絕對不能留有任何的余地,不然只會成為別人的獵物。」
男子冷哼一聲道︰「只要有實力,又何必在意太多。」
女子笑道︰「實力往往是最容易欺騙人的把戲。」
男子冷眼道︰「你是在懷疑我的功夫。」
女子道︰「就怕你中看不中用。」男子臉上頓時一紅,雙拳握緊大有出手一搏之意,他的雙拳可以與虎豹相爭,這是最值得驕傲的本事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戲謔。
老者道︰「都是自己人,何必爭這些。」
女子笑道︰「不過是和他玩玩罷了。」
老者猛然眉頭一皺低聲道︰「有人來了,扯呼!」扯呼本身就是一個暗語,兩人听聞身形一閃消失在樹林之中。
不遠處走出兩人,一老一少,手中拎著胡琴不停四處張望,正是客棧內施展妙手的鬼手三以及那名裝扮的女子。
鬼手三道︰「走的越快死的也越快。」
女子道︰「很快就要接近我們的範圍,好戲也就快了。」
鬼手三臉上帶著笑意,雙手不停搓道︰「為了這趟買賣可是讓老子吃了不少的苦,等拿到銀子可是要好好過一下大爺的癮。」
女子道︰「還不是逛窯子喝花酒,你們這些男人又能有什麼花樣,不過是一群沒有出息的糊涂蛋罷了。」
鬼手三听完哈哈大笑道︰「若是能一生如此逍遙快活又何妨,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鬼手三說完眼神不住的往女子胸前瞄著,不可否認花蜜蜂雲三娘的姿s 可是要在那些煙花女子之上,可惜身子和心都歸了大當家,自己這些兄弟每天也只能看著眼饞,自問沒這個福氣。
人只有明白自己所處的位置,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這樣才能活得舒坦,這點鬼手三最清楚不過,有些事情絕對不可以觸踫,一旦越了界弄不好就要腦袋搬家,鬼手三不僅深懂其中的道理,人更是聰明,只要有了銀子想要找什麼樂子沒有,同樣是女人何必給自己找麻煩。
人不能跟自己過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