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大多有自己的喜好,好酒者多之,酒不僅是一種適當場合中用來溝通感情所必須的工具,同時其具有更加獨特的左右,能夠令人興奮,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一直成為男人豪邁的代言詞,暫且不去探討摔碗摔酒壇時的氣魄,至少辛辛苦苦燒制而成的瓷器不在所謂的大俠眼里反而成了發泄心中豪情的工具,那是否一種浪費,難道男人的豪情彪悍只能通過摔東西體現,嗚呼哀哉,真是可憐至極。
俠之大者,摔碗喝酒者也。
慢慢的一碗酒飲下,一股熱感從喉嚨一直延伸到胃里,整個身體暖暖的,一股異樣的感覺從心底升起,疲勞、苦澀、憂愁伴隨著熱度的上升而消失,那種飄飄y 仙的感覺更加令人所向往,自古一醉解千愁,即便是生活無憂者同樣尋求醉的姿態,不然為何酒莊飯店從古至今一直興盛不衰,好酒與酗酒本質完全不同,恰如同好吃與懂吃之間的巨大差距。
好吃者大多對食物沒有太大的挑剔,憑借一個好食y 加上別別人能容的胃對美食絲毫不懼,懂吃者確是不然,食物必然力求j ng致典雅,那不僅是一種用來填飽肚子的行為,更加是一種視覺上甚至是心靈上的享受,可以從中得到樂趣。
四弟子便是這樣懂吃的人,產地不同,吃在嘴里的感覺完全不同,b ij ng的月牙松、山東的羊肚梨、福建的紅腐r 、江西的青根豐城脯、山西特有天花菜、蘇州的帶骨鮑螺、松子糖、橄欖脯、嘉興的馬交魚脯、南京的櫻桃、杭州的蜜桔、蕭山的楊梅、諸暨的虎栗、臨海的枕頭瓜、台州的瓦楞蚶、浦江的火肉、東陽的南棗、山y n的獨山菱、河蟹、三江屯怪、白蛤、江魚等等。
只要有銀子,在這樣看似偏遠的地方這些東西完全可以吃到,只要有利可圖商家自然願意在這方面下足功夫,猛然間想起唐時的楊貴妃喜愛新鮮的荔枝不知跑斷多少匹快馬,杜牧《過華清宮》中寫到︰「長安回望繡城堆,山頂千門次第開。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城中最有名的當屬富廳居,從名字上便可以判斷出這里必然是提供富人享樂的地方,來到這里不僅可以得到你想要的東西,更加是一種地位身份的象征,當然需要支付的銀子自然不在少數,即便如此依然每天爆滿,如果不是熟客提前約定,即便是一個普通的位置都很難找到。
他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衙差,過的確是一般朝中大臣都不曾有的奢華r 子,權力的大小不在于你的官職究竟有多大,那不過是一個虛名罷了,關鍵在于你如何去利用手中的權勢為自己撈到足夠的好處。
四弟子懂吃更是富廳居的常客,閑來時吃一口杭州的蜜桔、夾一塊南京的櫻桃,最後吃上一塊蘇州的松子糖,整個身體被這種味蕾帶來的享受所陶醉,品品香茶听上一段令人心碎的曲子,這才是人應該享有的生活,而不是喝得爛醉如泥,賭得天昏地暗,更不應該為了煙花女子虛度一生。
今天確沒有往r 的輕松,一個人走在街上,總是覺得有一雙眼楮在背後時刻盯著自己,而他的手里必然拎著一把可以瞬間將人切成兩截的兵器,街道兩旁擺攤的攤主習慣的打著招呼,四弟子並不言語沿著街道一直向前,依然和往常一樣前往富廳居飲茶吃早點,手放進衣服的兜里,這樣才能保證不被人察覺,他的手一直在抖,三個師兄的慘死帶來極大的恐懼,或許凶手就躲在暗處看著自己,只是不能跑,不能喊,甚至無處可藏,只能盡量保持自然。
引蛇出洞。
引誘藏在暗處的人主動獻身的一種計策,雖然無法與三十六計媲美,不過自古以來依然被人所津津樂道廣為使用,蛇若在洞中佔據地利優勢無法捕捉,恰如躲在暗處的凶手,沒有人知道他的來歷長相甚至年齡,這才是最為可怕之處,他甚至潛伏在你的周圍,在你徹底松懈毫無防備之時猛然露出尖牙致你于死地,獨狼忍無可忍,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人主動向自己挑戰,挑戰的不僅僅是自己的權威,而是血腥的殺戮。
四名弟子死了三人,剩下的只有四弟子,這或許是能夠找到凶手最好的辦法,當然不過是一種猜測罷了,至于猜測的結果是否正確沒有人能夠肯定。
富廳居就在眼前,四弟子松了一口氣,從凶手行凶的手法來看只是選擇在無人僻靜的地方趁對手缺少防備之時,所以絕對不是會一個武藝高強的殺手,老大酗酒如命,死已經是一種必然,老二天生愛賭,即便是不被人殺死早晚會因為賭債被人砍死,至于老三風流成x ng,唯一不同的就是自己。
進入富廳居,早有人過來伺候,還是原來的位置,侍者早已模透這些熟客的脾氣,很快早點擺上,紅如火的果實上面甚至帶著晨起的露水,白如玉的糕點,所有的一切散發著誘人的香氣,只是不知為何缺少了平時應有的食y ,隨便拿起一塊放在嘴里,嚼上幾口咽下,環視四周,其中大多是熟客,幾張生面孔品嘗美食不時的談笑風生,從面相行為看不出任何端倪,做了十幾年的衙差,真正的凶手沒抓住幾個,不過看人的本事還是學了不少。
相由心生,一個人的心境必然影響到面部表情,一個人一生需要掩飾的東西實在太多,只是無法徹底遮蓋內心深處的東西,包括愛情、仇恨、憤怒。
一個時辰過去,富廳居內依然如故,四弟子站起身形,侍者看到連忙上前道︰「四爺,今個的東西可還滿意?」
四弟子道︰「中意!」
侍者道︰「中意就好。」
四弟子道︰「遲些時候來取銀子就是!」
侍者道︰「四爺能來可就是小店的榮耀。」
四弟子笑道︰「誰也不願意做賠本的買賣,記上就是,方便的時候過來取就是。」說完起身向外走去,隔壁的兩人同樣起身跟在身後,四弟子並不言語,出了富廳居沿著回去的路一直向前,路上的行人明顯多了不少,不少小攤內坐滿了吃早點的人,熱騰騰的豆腐花,黃白相間的果子在油鍋里不停翻滾,最後慢慢膨脹被夾子夾出,盛在盤子里成為別人口中的早餐,一股油不停煮沸所發出的味道傳來,四弟子忍不住用手遮擋,這種氣味最是讓人無法忍受,令人作嘔。
趁著遮擋的空當側身觀望,一同走出富廳居的兩人依然在身後不緊不慢的走著,不時的低下去頭去說些什麼,因為距離的關系無法听清。
四弟子繼續向前,走過這條長街再過兩個胡同便回到自己的住處,知府大院旁邊便是自己這些衙役住的地方,長街十分空曠,加上來往行人不斷,凶手斷然不會選擇這樣的地方下手,唯一適合下手的地方便是途徑的兩個胡同,胡同已經可以遠遠的望見,上面的泥土大多掉落露出里面破舊的磚塊,磚塊上面大多長滿青苔,兩名乞者百無聊賴躺在地上等待別人的施舍,這兩人四弟子認得,正是衙役之中的刀手,為人十分機靈,不想被派到這里扮作乞丐,這樣也好,至少可以成為自己背後的眼楮。
來到胡同前,乞者用手輕輕踫了一下擺在前面的破碗,里面放著兩枚銅錢,四弟子從懷里掏出一枚銅錢丟進去,銅錢撞擊碗底發出聲響,乞者掀開擋在頭上的破布微微點頭,四弟子會意,其中隱含的深意只有自己清楚,一切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