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風吹過,寬大的衣袖隨著山風擺動,這是一塊巨大的山石,上面早已滿是刀痕,記載著洪仇在這里度過的每一個孤獨的夜晚,他如同一個以復仇為生的魔鬼,直到最後一刻方才醒悟,仇恨只能增加更多人深陷不幸,一切已經結束,他甚至開始茫然,自己究竟去往何處!
「不如來我青雲山,那里都是你的好兄弟!」
「兄弟!」听著令人忍不住心血沸騰的詞語,那曾經的悲情豪裝只是越來越被人冠以背叛、無情字樣,甚至逐漸消失。
「青雲山!不過我不會替你殺人,早已厭倦這樣的生活。」刀疤臉用手撫模臉上的那道疤痕,他恨這道疤痕,如果沒有他就不會有那場屠殺,自己依然是洪天鏢局少局主,每天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只是一切隨著刀光、血光而改變。
「我答應你!」雷暴如釋重負般長出一口氣,對于這個一起學藝六年的師弟雷暴充滿憐惜,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洪仇,那已經是九年前的事情。
一身破爛的衣衫,幾乎搖搖y 墜的身軀,夕陽下一道瘦削而孤獨的影子跪在那里,目的只想拜自己的師父刀俠歐陽詢為師,歐陽詢出身武術名家,一身造詣極深,在武林更是有極高的威望。
「給你吃的。」
「我不要。」
「你不餓?」
「餓。」
「那為什麼不吃?」
「師父一天不收我為徒教我武功我就不吃東西。」
「你還是吃飽了回去吧,師父說不收你就絕對不會收你。」
「那我就餓死在這里好了,反正活著和死沒有區別。」
「東西放在這里,吃不吃就看你自己。」雷暴無奈只得將干糧放在青石上轉身回去。
漆黑的夜空被一道閃電劃破,一直連到地上,猶如天地被閃電活生生撕開一道白s 的口子,暴雨頃刻而至,這里的天氣就是這樣,白天熱得人透不過去,晚上又冷得不行。
「應該是走了!」雷暴忍不住目光望向山門處,已經過去五天,以他的身體斷然無法支撐,人的執著大多有一定的限度,懂得執著的人大多得到贊美,只是過分執著的人不過是用倔強來詮釋人生罷了。
他依然倔強,落r 下原本孤獨的身影顯得更加孤獨,青石上的干糧依在,身上的衣服濕了又干,干了又濕,濕了再干,肚子早已沒有響下去的y 望,這難道就是自己的人生,洪仇,一個為仇恨而復生的男人。
經過多少年,雪雨摧殘,經過多少年,風雲變幻,學會了一絲淡然,一份慨嘆,但永遠學不會的是,那份痴傻,拋不下,由生以來的那份憂傷,害怕黑夜,害怕孤單,雨絲卷簾的心慌,月影撫竹的惆悵,無人在意你的存在與否,一個人泣得驚天動地,最後也是自已,舌忝平那些血染的傷。
在這個漆黑的夜里,又一次,屹立在人生的海岸線上,看著闌珊處,那明滅的燈光,心漸漸變的冷峻和淒涼,誓要站成千年的雕像,才看透滄海桑田,變幻的模樣,才看清人間,冷暖的真相,才觸到多年後,這無望傾城的咒殤,一片秋葉的凋零,伴著千堆枯草的陪葬,漫天星光飛落的霎那,也數不到,那點猶豫的希望。
于是努力掙扎,賞滿月傾情大地的憂傷!你似乎看到晨曦里,有一道曙光,你執著的相信,總有一天,你能躍過波瀾壯闊的大海,趟過道道險灘沼澤,達到你人生的彼岸!你笑賞這紅塵,ch n去秋來,花開花落,流雲經過。
習慣了漂泊,卻不甘于,這風雨飄搖一生,你用傾城的痴心,追趕浪花輕浮的腳步,你只不過,是滄海一粟,穹蒼一粒,你的微不足道,早已使你生死渡外,你愴然一笑,許自己一個不變的,而獨一無二的經典,你是永遠而唯美的。
從風雨瀟瀟,到星月迢迢,你經過千辛萬苦,你跋山涉水,一路把風光盡收在眼底。你學會了堅強,學會了孤獨,學會把自己偽裝成,快樂的流星,縱使有一天墜落,也以最燦爛的風華,寫一個美的傳說。你以艷美的姿態,做最後的驚鴻,你以絕世的淒壯,挽一次圓滿的守候,縱使只是瞬間,也達到一個,頂峰造級的唯一神話。你望穿秋水橫波,穿透世間種種,你不願隨波逐流,卻要觀ch o漲ch o落,你痴心地敲響晨鐘,等待朝霞滿天,卻心疼害怕它變成夕陽,最終慢慢地,而悄悄的隕落。
沒有人來得及問你,來自何方,又去往何處,你又腳步匆匆,顛簸新的激流;沒有人懂得你,開的燦爛,落的無助;沒有人能理解,你選擇了流浪,也選擇了孤獨。陪伴你的只有,永遠的流水,長長的陌路,注定你的一生,情寄無地,漂泊無依。或許,唯有風為你,淺唱低吟,天涯相隨。你笑著含淚,痴心上路,望著沿途的風景,又踏上了,漫漫的征途,你不知道,你的驛站,到底是何處?你的理想和壯志,只是你夢里的阡陌!你的渴望,是渺渺荒蕪的沙漠,無人能明白,你心靈的孤獨,你夢里的陌路,無人能懂得,你無聲的吶喊,你撕心裂肺的無助。
總想書寫,一場悲壯的離歌,獨自去遠方,獨自揚起,驕傲的帆船,獨自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去聆听大海,波瀾壯闊,驚濤拍岸,可誰又逃得過,命運的枷鎖,和世俗的目光,誰又逃得過,白天黑夜,交替的反復無常?你只有倦眼,看桃花紅了ch n顏,新柳綠了江岸,任憑柔風,撫慰心靈,慣看,這世事無常,ch o漲ch o落,雲卷雲舒,r 升月斜。慢慢嘗透,人間浮華冷暖。
多少彷徨,多少迷茫,多少無奈,多少掙扎,這不是你,此生渴求的,人生模樣,卻是月月r r 相伴。為了夢中的橄欖樹,一直追隨著,那心的方向,總以為石頭,也會開花,美麗的謊言,終敵不過,時光的關卡,你一天天,看清笑臉的背後,那真假卻無轍的彷徨。
一眼回望,幾十年人生片段,仿佛一瞬間,回頭時,竟是茫然。一半生命寄給了幸福的河岸,一半生命擱淺在痛苦的沙灘。攤開r 記里,寫下的那些,似水年華,只不過是,過眼雲煙般,經年的漫畫,和掛在時光里裝幀的,一頁泛黃的信函,你一遍遍,細數枕上流年,那些鎖在自傲,和倔強間的掙扎,統統敵不過,梨花院落,花開花落,人世的無常!
貼近衣角的溫暖,終敵不過,時光的轉換,手心里的溫熱,已經跟著歲月流逝,一路散發。明月依然,柔風跌蕩,往昔追隨流水,一去不復返,多少繁華,輕掃了,記憶的浮光掠影,多少孤零,ch o濕了,東籬院落的,片片飛花。暗香浮動,舊夢枉然,誓言搖曳,草長鶯飛,一年年,一季季,一天天,斷了謝橋,枯了綠草,紅了煩惱,綠了憂傷……
一簾幽影,只是你今生,不變的身份殿堂。故事角s ,把你妝點成了,一個人想要的,風景模樣。ch n去秋來,你記下了,點滴的娟秀詩行,終不是你,夢中的菩提樹下,那貼心凡音的歌唱。數著沙漏,瀉下的那些細沙,那只不過是你,在一個個流年里,灑下的淚花,經過大海,流向遠方,一任時光荏苒,也浣不盡,延綿下來的憂傷,在生死的彼岸,永遠渡不過,這紅塵給予的漫漫希望。
歐陽詢慢慢睜開雙眼嘆口氣道︰「暴兒,帶他進來吧。」
雷暴不解其意問道︰「師父所指何人?」
歐陽詢道︰「就是五天前拜師學藝的那個人。」
雷暴道︰「也許早就走了!」
歐陽詢道︰「也許這都是天意,當初不肯收他只是看到他眼中的仇恨,那是可以將一切淹沒的恨,只是即便我不收他同樣會有人收他,倒不如好好教導,或許可以打開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