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拂面,帶來陣陣寒涼,勁道的鼓點聲驚醒了昏迷的顧言。睜開眼,只見天上群星閃耀,明月夜,火堆旺燒,照亮了這方天地。顧言有些吃驚,這里似乎是一個山谷。他有些反應過不來,鬼門關不見了,神龍不見了,就連那古神秘而浩大的龍泉也消失不見。出現在眼前的,是一群奇裝異服載歌載舞的人。
「救命啊!」
顧言還在發傻,突然一聲慘叫打斷了他的思緒。那聲音很熟悉,是孫厚的。顧言第一次發現,瘦小的孫厚竟有這等天賦。那聲凌晨直入天際,生生蓋過了震天的鼓聲,還有那熱鬧非凡的歌聲。
人群的活動被他生生打斷,自然見目光集中在孫厚身上。看他們滿是怒意的表情,孫厚很識實務的閉上了嘴。鼓聲再起,歌聲又至,人群又開始他們那種奇特而詭異的舞蹈。
孫厚心驚膽戰,突然感覺有人又在看自己,扭頭一看,卻是顧言。他既驚且喜,也不那麼害怕了。有個同伴陪著,多少讓他有些安心。便是真被掛了,黃泉路上也不寂寞不是?孫厚突然有些無良想,但下一刻他的心思又活了過來。顧言是出了名的有手段,也許他真有辦法也不一定呢!
「言老大,這是怎麼回事?有辦法沒!」孫厚小聲道,雖然他做了最壞的打算,但若是能活,誰又想英年早逝?
「別廢力了,掙不開的!這鬼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越掙越緊,也不知是哪個王八蛋的手筆,勒死我了!」
「誰?嗯?死胖子,你怎麼也……」孫厚說著又環顧四周,果然又見到了兩個熟人,正是陳心怡與徐霞。至于其他人,卻沒有看到。
「這倒底是怎麼回事?其他人呢?」孫厚心頭一激動,忘了項楚的提醒。等他感覺綁著自己的藤蔓勒得他痛時才老實了下來。
「這特麼的倒底是什麼鬼東西!我們特麼怎麼到這里來了!」孫厚怒道。
「安靜!有什麼話等下再說!」顧言突然道。他也不知道綁著自己的是什麼東西,但卻大膽推測出自己等人是如何來到這里的。
神龍闖鬼關時,他是最後一個撐不住暈死過去的人,因為堅持,所以他多見到了些別人沒見到的東西。比如說那道鬼門關曾被撞開了一比縫隙,透過那道縫隙,顧言有幸見到了十一頭遠古巨獸。可惜他只瞄了一眼,那關門再次緊閉。再比如那鬼門關中突然殺出了一柄灰s 大劍,大劍一揮,空間都坍塌,而他也是在被坍塌空間吞沒的前一刻暈死過去。
顧言積威r 久,自然能鎮得住場面。孫厚老實地閉上嘴了,有心發問的項楚也沉默了,就連一直與他不對付,本y 開口的徐霞都安靜了下來。
顧言松了一口氣,他就怕這些人自以為是的各行其事,那接下來的事可就不好辦了。他們都對現在所處的境況一無所知,若是還不能擰成一股繩,可能真會變成悲劇。
人群歌舞已歇,他們突然齊齊跪倒于地,一人抬頭對著那片黑漆漆的林子說著些什麼,而後眾人又是磕頭又是嚎叫,不等顧言猜測一二,他們突然就離去,將綁縛石柱的五人留了下來。
顧言看著他們井然有序地離開,也不知在想什麼。他突然又將目光落在四人身後的石柱上,看著這古樸大氣的石柱,他若有所思。
孫厚猴急的想問個清楚,還沒開口便踫到了徐霞滿是威脅的眼神,似乎他敢打擾到顧言就要他好看一樣。孫厚心有不服,但終還是不敢反抗,只能老實的等著顧言自行醒來。
「我說,剛才那些是不是食人族啊?」孫厚突然小聲道。
此話一出,項楚直接就打了一個哆嗦,徐霞與陳心怡更是小臉煞白,再無一絲血s 。因為他們同時想到了那些人走前走後看自己的目光,還真有些看食物的樣子,而且還是那種超級美味的食物,徐霞耳聰,更是听到了仿佛吞口水的聲音。
「特麼的死猴子,你胡說八道什麼!還食人族呢,這里可是中華大地,哪來的食人族部落,你當是非洲呢!」項楚突然破口大罵,仿佛這樣能讓他更加膽壯。
顧言突驚醒,看了看臉s 不對的眾人問了句怎麼了,而後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掙月兌了那古怪的藤蔓。
「這絕不是食人族部落,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在進行某種儀式!行走江湖,怎麼能沒個準備呢!」顧言一邊說一邊突然揚了揚左手,兩顆看上去十分尖銳的石子將同伴要問的話都堵了回去。
「怎麼不是板磚呢?」孫厚突然道。
「什麼?」顧言正為同伴解開藤蔓,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意思。不過他也知道孫厚刻話不少,見他沒有再說二遍,便知道那又是一句閑話,自然沒有再作理會。
四人再次恢復了z y u,興奮過後立馬又發起愁來,他們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辦。畢竟這里人生地不熟的,想干什麼都是個大問題。
突然,遠方再次傳來人聲,五人皆下了一跳。因為那種古怪的發音正是之前離去的那群人。听他們的行走聲就知道人數不少,眾人嚇了一跳。
「怎麼辦?要不我們跑進那山里吧!」孫厚指著那片黑暗地林子道。
另三人听後不由點了點頭,之前那些人似乎對林子非常敬畏,都沒有一人敢進去的。若是他們都進到林子,想來那些人也不敢跟著進去。
「不行!」顧言直接拒絕道。那林子總給他一種深不可測的感覺,那里面似乎藏著什麼天大的禍事,他就是看上一眼都膽戰心驚。他的直覺告訴他,林子里絕對不能進。
「為什麼?那你說怎麼辦?」孫厚急道。
顧言想了想,突然走到之前綁縛自己的古柱上,而後將那些藤蔓繞在自己身上,遠遠看去,就像他還是被綁著一般。眾人見他這般,只能照做,畢竟相比于自己的判斷,他們更加相信顧言。
剛偽裝好,那些離去的人便再次返回。不同于上次的幾十人,他們這次似乎出動了部落所有人。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粗略一看,至少有近一千人。五人冷汗都冒了出來。
他們領頭的是一個至少年過古稀的老者,他頭發斑白,臉上的皺紋像黃土高原上四通八達的溝壑。他的臉上與其他人一樣涂了一層厚厚的樹脂,給人一種滑稽之感,但他那滄桑的雙眸卻叫人生不起一絲笑意。
老者看了看五人,對著人群嘰哩呱啦一通說道,而後幾十個先前來過的人便自人群中走出。老者手執一根古怪的棍子,對著這幾十個人一一敲打頭頂一遍,等他們都退下後便再次跳起舞來。
五人頓時瞪大了眼楮,因為這種舞蹈他們都見過,正是之前那撥人跳的。只是相比于前一撥跳出的可笑,老者卻跳出了一種古韻與神秘,在這種古韻與神秘之間,他們還感覺到了一種野x ng的吶喊。這種吶喊有些對天地神鬼的敬畏,也有對自然的不屈與抗爭。兩種對立的觀點和諧的融為一體,給人無與倫比的震憾。
舞蹈突然停止,眾人的梵唱聲響起。他們似乎是在向上蒼祈禱,又似對神靈的歌頌。他們的聲音再也听不到之前的搞笑韻味,顯得虔誠與莊重。老者手中怪棍突然一揮,所有人聲嘎然而止,而老者的面孔突然也變得神聖起來。
「言老大,你說那老人家手里的棍子會不會是寶貝?」自認無x ng命之憂的孫厚故態萌發,又在那里做起了發財夢。
「也許吧!」顧言隨口道,也不知他在想什麼。
「那東西看起來似乎真是寶貝,有些像是我們古代帝王的玉璽一般!你說若是我們把它拿到手,能不能號令這些人?」項楚眼光閃閃道。
徐霞一听直翻白眼,就那棍破棍子還能與玉璽相提並論?這丫的還真是敢拿來做比。更讓她無語的是項楚竟想著拿他號令他們,腦殘了吧!她完全可以想像得到,把它搶到手去號令這些人會是什麼下場,他們就算不是食人族部落也要變成這種部落。就像帝王的玉璽,若是在帝王手里自然是無上至寶,但它若是在平常百姓手中,那就是催命的鳩毒,誰踫誰死。
眼看這對活寶越說越來勁,越說越離普,一直默默無聞的陳心怡突然道︰「我們可能踫上大麻煩了!」
三人順著陳心怡的目光看去,只見那黑漆漆的叢林里,似乎燃燒著兩團鬼火,綠幽幽地滲得人心發寒。鬼火連閃,突然便熄滅了,但三人心頭卻越發緊張起來。
「他們應該是在祭祀!」顧言突然開口道。
孫厚與項楚一听不由笑出聲來。
「你們笑什麼?」
「沒……沒什麼,只是為免有些小題大作了。有必要……大姐大,你怎麼了,臉s 這麼難看?校花大人,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孫厚說著說著便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對勁。
「難道你們親戚都在這兩天來了?」項楚還沒感覺不出差異,只道孫厚在調戲她們,立馬跑來幫場。
「死胖子,滾!小心姑n in i抓你去煉油!心怡,沒事的,就算是祭祀又如何?姑n in i還怕了它不成!」徐霞與陳心怡明顯不是孫厚與項楚這兩個不學無術的東西,她們听出了顧言話中之意,這才會有此變化。
「怎麼,有什麼不對?」
孫厚與項楚明顯不明白怎麼回事,之前還好好的同伴怎麼突然說話瘋瘋癲癲的。他們不知道那個不被他們放在心上,在他們看來甚至有些可笑的祭祀,在同伴的眼里有多麼的恐怖。
「沒什麼!她們自己嚇自己!」顧言突然開口笑道。
徐霞恨恨地瞪了顧言一眼,終是沒有反駁。她雖然嘴毒,但卻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雖然沒事喜歡損損同伴,但真踫上事,她還是會照顧對方一二的。比如這件事,竟然知道無力改變,何苦讓他們也跟著擔驚受怕。無知真是幸福啊,三人突然想到。
皓月當空,隱隱可見月中桂樹搖曳身姿,還有那天上廣寒宮于桂樹前若隱若現。或許這將是他們所見到的最後一次明月,顧言不由想到。這個念頭一出,顧言心頭涌出一股強烈的不甘心。
龍泉是怎麼回事?神龍結局如何?鬼門關內的那十一頭巨獸長什麼樣子?神龍為何不遺余力跟鬼門關干上?那柄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劍到底什麼來頭?自己等人又將被祭祀給誰?太多的疑問紛至踏來,讓顧言再也無法集中j ng神去思考。
月愈明,風愈大,整個山谷由寧靜變得死寂。林子變得y n森而恐怖,孤狼對月長嘯,烏鴉呱呱叫了幾聲,黑暗中隱隱傳來沙沙響,似乎是某種大型的動物前行。顧、徐、陳三人表情越發的沉重,心頭都像被壓了一塊千斤巨石,而孫厚與項楚也漸感不安,他們緊張地四下張望,兩只耳朵都快豎了起來。
「言老大,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孫厚突然開口道,「你們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言老大,你們是不是想到了什麼?」項楚正s 道。
顧言沒有理會他們,只是靜靜地看著前方不答話。他的目光越來越凝重,讓一直留心他的項楚與孫厚緊張不已。任兩人再三追問,顧言只是不理,最後才只是搖了搖頭,也不知他是不知道還是不想告訴兩人。
「言老大,倒底是什麼?說吧,能頂得住!對吧,霸王?」
「就算是真要死,我也不要做個糊涂鬼!」項楚回答道。
顧言扭頭看了兩人一眼,他突然抬頭示意大家看天。天空中那輪明月越發的皎潔,淡淡地月光傾泄而下,為漆黑的林子渡上了一層銀輝。眾人還在想顧言倒底讓他們看什麼,那輪圓月卻突然間消失了。山谷再次陷入黑暗,谷中老林里那沙沙聲而戛然而止。
「月蝕?」
「天狗吞月!」
「怎麼回事?」
鬼才知道怎麼回事,顧言心下大罵,但他臉上卻看不出什麼。眾人見他不說,便也不在多問。他們多少都知道些顧言,若是他不想說,問也是白問。
「也不知道這里是哪里,怎麼突然間就來到這鬼地方。看樣子這里還挺危險的,真是後悔死了!」徐霞突然開口道︰「老娘這輩子算是虧大了!長這麼水靈愣是沒一頭豬敢來拱,白磨了近二十年的豆腐愣是沒人來吃!若這次能逃過一劫,老娘第一件事就是找個看著順眼的開房去!」
咳聲四起,眾人都被這番飆悍到極點的言語雷住了。三個少年還好,同為女兒身的陳心怡可惱了。對于好友這般沒羞沒臊的言語,她恨不得將徐霞的嘴縫上,免得她再瘋言瘋語。
「心怡,你別這麼看我好不好,我實話實說而已!若我們這次就這麼玩完,你就沒有這樣的遺憾?」
「小龍蝦……」
「咳……好好好,我不說,不說就是了!你們三個,耳朵都快支成兔子了!裝模作樣的,別以為老娘不知道你們那點壞心眼!在龍泉時,你們敢說沒有偷偷看老娘身子?特別是你顧言,你老實說,到底看了多久?」
「那個……不清楚!」當時的情況,顧言一門心思都花在看姑娘身子上,哪里來的功夫去計較看了多久?他能回答得了這個問題,就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少男了!
徐霞冷哼一聲,臉上多出一抹紅潤。飆悍如她,倒底也是個女兒家,面對這些話題,若沒一點反應才是怪事。回頭看陳心怡,見她比自己更不堪,徐霞這才想起,貌似被人佔了便宜的不止是她這個大姐大,還有她的好友陳心怡。想到這里,她不由怒了。
「好看不?」徐霞咬牙切齒道。
三人自然想回答好看,只是真要實話實說,那不是笨蛋也是白痴。面對這位飆悍到骨子里的大姐大,強如顧言都有些心虛,更不用說項楚與孫厚了。
徐霞輕蔑道︰「哼,有s 心沒s 膽,你們也是帶把的!」
顧言尷尬不已,這話也只徐霞能說出口。若換作他人,顧言能忍得了這話?是個男人都會光火!只是話說回來,偏偏是她說的,顧言還真有火無處撒。沒辦法,站在她面前心虛啊!之前好好的「鑒賞」了人家身子一把,得了這天大的便宜還不興人說兩句?
徐霞怒極,這三人任打任罰的樣子反叫她有氣發不出來,自己何時吃了這等虧!想到這里,徐霞的眼中滿是怒意。
「好好好,你們以為不說話這事就算完了是吧,老娘告訴你們,沒門!要是沒個說法,老娘把你們剁碎了拿去喂狗!」
「咳咳……那個大……大姐大,有話好好說!你看這樣行不行,我帶你去開個房間好了,錢我出!」孫厚突然有些「羞澀」道。
「死猴子,你渾身沒三兩肉,怎麼可能入得了大姐大的眼!大姐大,還是我陪你去吧!本霸王身材超級棒,實力強勁,最大的優點是有安全感,這瘦得跟干柴似的猴子根本沒法比,要不你還是來找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