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北冰原,白雪蒼茫,群山一片雪白。
"忻雲姐,已經十年了,已經出來十年了。」一個少年站在雪峰之上,興奮道。
這少年十七八歲,看起來還算硬朗,並不是什麼英俊之姿,但是鋒芒內斂,雙眼中有許多讓人讀不懂的東西。
風雪舞動,臨少年半尺時便融化了,少年就是聶心,一身破舊的麻布衣袍,長發舞動,完全沒有了兒時的稚女敕。
「是啊,十年了。」在聶心識海中的忻雲也頗為感嘆。
回憶十年前,明雨寧不知為何就做出了自入輪回的事,聶心便一陣陣的心痛。對于明家,聶心越長大越明白,明家並不是自己的家。
如今淵界,明家放出了九幽必殺令,十年前的事情讓明傲天震怒無比,明家自知三小姐已經死了,而對外卻只稱外姓子弟聶心攜明家至尊心法叛出明家,至此發出九幽必殺令,通緝聶心。
只要能取其尸首,就可以到明家領取度厄丹一顆,為此淵界不少的渡劫境界以下的修道之人都瘋狂了。
修道之人到了突破化靈境界至渡劫境時,要面對蘊含天道真意的雷劫,雷劫洗滌肉身魂魄,便可讓自己修為大增,但是修者大都終步于此,落得一個身死道消的境地。
度厄丹,可以讓自己在度雷劫之時能多有五成的把握,度厄丹珍貴無比,已經有氣運醞釀于丹體之內,就算不服用此丹,帶在身上也有氣運加持。
氣運之說,千古以來,最難道明,但是這種氣運使然的東西,往往決定許多東西,渡劫之時,度厄丹讓人命數所定之事,也要有幾分偏差。
「還好有娘留下的死心丹,才讓我安穩了不少,不然此刻早已身首異處。」聶心淡淡道。
「沒想到,明傲天將你的氣機,廣散淵界,如今淵界之人都掌握了你的氣機,這一次你那外公看來對你圖謀不小啊。」忻雲道,話剛一說完,忻雲突然自責道︰「難道是你那外公發現了我的存在,然後想要從你識海里把我取走,可是這樣你會死掉的。」
「忻雲姐,你不要亂猜了,他怎麼可能會發現你呢。」聶心道。
「你花了十年時間才到月兌凡六層的境界,著實有些慢了,不過至尊世界中的靈氣比這里濃郁太多了。「忻雲惋惜道。
「呵呵,我愧對母親,母親說我降生之時,天有異象,以後必是驚才艷艷之輩,弱冠不到,就能橫掃天下,如今的我可笑啊!」聶心自嘲道,這時聶心身上沾滿風霜,聶心收斂了氣息,風雪撲面而來,心中似乎是被什麼觸動了一樣。
「這就是冷,刺骨的寒。」閉上眼,聶心神s 中也不禁流露出一絲無奈之s 。
漫天風雪席卷而過時,有逆風而行的蒼鷹擊空,滿眼雪白,極北冰原,給人的感覺就是入骨的寒,和那萬年雪山的孤寂。
「聶心,異象的引動是那老天想要忻雲姐死,至尊也想要忻雲姐死,所以你不必自責,有我在,聶心你可以走得很遠。」忻雲安慰道。
「如果沒有忻雲姐呢?」聶心反問道。在這十年的忘命生涯,聶心看清了很多,年幼的無知亦是一種寶貴。
如今十七歲的聶心比在至尊世界之時更懂得了這個世界的殘忍,十年間,聶心遇到過許多生死關頭,但每一次都是被忻雲化解掉了,如果只是自己一個人,我聶心還會活過這十年嗎,娘親以為一顆死心丹就能無事,卻不了明傲天是想要我的命。
「聶心,听忻雲姐的話,你不要亂想了,這樣想下去你會走火入魔的,你活著才會有忻雲姐,同樣沒了你,我也要消散世間的。」見到了聶心這般模樣,忻雲痛心道。忻雲沒有想到聶心居然開始有這樣的想法了。
「是嗎。」聶心淡淡道,十年的修煉,聶心明顯感覺到了自己對于修煉顯得越來越吃力了,修為難以j ng進。
「對,你需要忻雲姐,忻雲姐也需要你帶我回仙界。」忻雲連忙道。
「呵呵,忻雲姐,你說這條路適合我嗎,我想並不適合,但是在這最後,我依然要選擇這條路,我想要娘親和父親回到我身邊,還有帶忻雲姐上仙界。聶心輕笑道,笑聲中帶著別樣的味道,听了聶心的話後,忻雲便沉默了。
「其實,我隨時可以尋一個好去處,匆匆過完此生,但是命運卻給了我太多的牽絆。」忻雲沒有說話,于是又說道。
雪峰之上,一個孤單的身影就這樣靜靜的站在那里。
年月翻騰,道不出少年愁。
一家破舊的酒家,立于風雪中,只為讓那長途跋涉之人,有一個歇腳的地方,有一口烈酒可以暖暖身子。
夜晚,酒家之中依舊還有喧鬧之音,屋內中間燒著取暖的火炭,小二不停的招呼著客人,店中皆是說笑之音,酒家是普通人開的,在此歇腳的也大都是稍有些運轉丹田氣門的人,在尋常人中,也算厲害了,不然如何跋涉于這山雪中。
雪地里留有一行腳印,留下腳印的人正是聶心,聶心頭上披有破爛的麻布,看不清臉。
聶心徑直向酒家走去,每一腳落入冰雪之中都會發出聲音,來到酒家門前,聶心推門而入,一股暖流撲面而來,聶心的全身上下倍感暖和。
開一推開,同樣有寒流涌入,酒家中的人在看了聶心一眼後,又接著喝酒了,聶心一身裝束實在看不出來是一個少年。
小二前來招呼,聶心要了幾碟小菜,和一壺烈酒。
酒菜上來,菜十分普通,但十分j ng致,而酒呢,呂哲飲下一口,頓時一股辛辣之味沖向五髒六腑,但隨之身體一陣暖和。
「忻雲姐,這酒好烈,可惜你不能痛飲一杯。」聶心笑道。
「是啊,可惜我不能與聶心你共飲。」忻雲感慨道。
就在聶心酒喝得正酣之時,突然一陣寒流拂面而來,聶心頓時感到一陣寒冷,只見是一個書生模樣的男子已經推門進到了酒家,這男子入眼就給人一種出塵月兌凡的感覺,眉宇間都透露著一股英氣。
「小二,給我來三斤白酒,一斤鹵牛肉,一只燒雞。」這書生模樣的男子開口就中氣十足,旁邊許多人都為之側目,原本就以為是一酸里酸氣的書生,不過听這聲音,也是一豪邁之人,不由的,眾人都心生好感。
現今這世道,無王朝更迭,王朝權傾天下的年代早已沒有了,如今只有宗派世家林立,普通百姓自然依附著大小勢力而活。
聖賢之書流傳天下的時候便是王朝興盛之時,那時書生眾多,滿月復經綸,為的是效力王朝,不過帝王之道統御淵界,卻也能夠讓百姓太平一段時間,可惜大勢變遷,太平永遠難以長安。
到了現在武力便是天,任你讀盡天下聖賢之言,也是無用之人,唯有擁有至高修為境界才是真。
小二見這位說話鏗鏘有力,知道是一豪爽之人︰「好 ,客官先坐,酒菜馬上就到。」
酒家之內的氣氛很好很熱鬧,那書生四處一看,是想找一個位子坐下,看了看後,目光落在了聶心身上,並且對著聶心笑了笑。
隨後,便走到了聶心面前,抱手笑道︰「這位兄台,在下可否在此一坐。」
「請便。」聶心淡淡道。
不多時,店小二便抬著酒菜上來了「客官,慢用。」
「這位朋友,若不嫌棄,我們共飲一杯,交個朋友如何。「書生爽朗道。
這書生模樣的男子,讓聶心並不反感,于是抬起酒與那書生撞上了一盅,兩人將酒飲盡,那書生便大笑道︰「在下蕭不平,敢問朋友名諱。」
這名字一出來,酒家之中立馬傳出來了一聲聲的笑聲,聶心此刻也強忍笑意,暗道這名字有趣。
「我說這位兄弟,你這名字也起得忒利索了吧,這淵界內有多少不平,你怎麼削,如何削,你削得平嗎?」一個大漢哈哈笑道,不過並無取笑之意。
書生並沒有生氣,反而笑道︰「這位兄台說得不錯,想我蕭不平,嫉惡如仇,一生斬殺多少不忠不義之人,最後還是落得個被人削的地步。」
酒家內的人都以為這書生還在說笑,也都哈哈大笑,而聶心卻是從那書生的眼中看出一絲其他的東西。
「在下聶心。」聶心抱手道。在這酒家之中,也沒有什麼修道之人,聶心也不怕什麼,因為心中也想和這蕭不平結交一番。
「我看聶兄雖說少言少語,但也該是一個豪爽之人,今r 我也不忙,就與聶兄一醉方休。」蕭不平笑道。
接著蕭不平又端起一碗酒,說道︰「有緣相聚于此,便是緣分,在這里我蕭不平敬諸位一碗。」
在這里的眾人也都端起碗來,敬酒之後,一飲而盡。
酒家之中氣氛很好,外面雖說是風雪交加,寒風習習,但這酒家之中卻是人心溫暖,蕭不平起身在中間,講述他這一路下來斬殺了多少不忠不義之人,聶心也靜靜的听著蕭不平的講述,不時引得不少人歡笑。
「這人挺有意思的,書生模樣卻是言行不一,若是在王朝統攝天下的時候,這可就有辱斯文了。」忻雲輕笑道。
「忻雲姐,你也這麼覺得。」聶心露出會心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