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看到白芷這般認真的神態,取悅了君玄燁,當下他的鐵掌就不老實的扣住了白芷的後腦,並且慢慢有拉近兩人距離的趨勢。
「爺,屬下求見!」
就在這曖昧氣息之間,君玄燁好不容易心思飄然的想繼續動作之際,門外的玉樹卻突然開腔打斷了一切。
頓時,君玄燁如同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冷水,透心涼心拔涼,放開白芷頭也不回的就走出房間, 的一下拉開門扉,桃花眸醞釀著狂風暴雨般睨著玉樹︰「你最好有緊急的事情!否則你就去給本王掃一個月的茅廁!」
嘎--
玉樹蒙了,眼楮骨碌轉了一圈,就知道自己踩到地雷上了,立刻訕笑的小聲說道︰「爺,臨風回來了!」
書房內,風塵僕僕的臨風,灰頭土臉的站在君玄燁面前︰「爺,辦妥了!」
「嗯,那邊情況如何?」
君玄燁坐在桌案邊,手中捏著一縷墨發輕捻,嘴角也適時揚起了邪肆的弧度。
「一切照舊!屬于將她送去哈維部落之後,一直等著她和哈維情澤徹底圓房才離開,現在部落的人都認為是她走丟在部落周圍,所以也沒有過多的責問,而就算很多跡象都表情那場大火就是王妃所放,但哈維尼瑪似乎對王妃的身份有所忌憚,並未多說!」
臨風將自己在哈維部落的情況一一說完,君玄燁立刻開腔︰「找到他們的證據了嗎?」
「還沒,那哈維尼瑪在發生事情之後,就極為小心,再也不讓任何人靠近他的帳篷。不過屬下從他對王妃的態度來看,應該是他和白鳴鶴兩人之間有著什麼交易,或者他有什麼把柄被白鳴鶴所知,總之他的態度很有問題!」
「有問題就對了!白鳴鶴苦心積慮的聯系上哈維部落,這麼久以來卻不見他們有任何動作,這背後定是不簡單!」玉樹有些狠聲的說著,現在他們所有人幾乎都知道白鳴鶴心思不純的目的,不過真正開始反擊的時候還沒到,他們也只能暫時隱忍。
君玄燁思忖了片刻,繼續說道︰「蘇曼荷有什麼消息?」
聞言,玉樹和臨風對視一眼,說道︰「沒有!不知道這次白鳴鶴到底將她藏在了哪里,整個白府都找遍了,沒有任何蹤跡。而這次突然傳出的蘇家後人之事,屬下認為可能就是白鳴鶴傳出去的風聲!」
「哦?」君玄燁眸中精光閃爍,看著玉樹等著他繼續說。
「原本這件事已經沉寂多年,但是突然在這時候爆出來,況且天闕宮那邊後來也證實了蘇曼荷的確就是當年天闕王朝的蘇家後人,但這件事若不是有心人為止,恐怕還會永遠被隱藏下去。而這次其他三國突然而至,並且表明是為了蘇家後人而來,所以屬下懷疑這件事就跟白鳴鶴有關!」
君玄燁邪佞一笑︰「白鳴鶴還沒那麼笨!繼續查蘇曼荷的事,有消息立刻回報!」
「是!」臨風和玉樹說完,原本打算離開的玉樹,看著臨風有些難以啟齒般的樣子,撞了撞他的胳膊︰「走啊!」
「爺,屬下還有一事!」
「說!」
臨風閃爍其詞半天,終于憋著氣說道︰「錦瑟公主明日會到達長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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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維部落
經過了之前那次影響不小的大火,此時的哈維部落,防備與巡查更加嚴謹,時不時就有巡邏隊伍在各處的帳篷外走動。
位于中間的帳篷內,此時哈維情澤正和一人面對面而坐吃著飯,雙眼寵溺十足的看著對面的人,就仿佛怎麼看也看不夠似的。
「王子妃,你多吃點,你太瘦了!」
說著,哈維情澤就不停的夾著菜給對面之人。
「謝謝王子!」
女子頷首點頭,而那映入眼簾的豁然就是與白芷一模一樣的臉孔,而這也正是當初在將軍府內假扮白芷的人。
「王子妃,我怎麼感覺你與之前不太一樣呢?」哈維情澤有些不解的看著白芷,總覺得她之前那股子靈巧勁兒全然皆無。
‘白芷’看著哈維情澤,疑惑片刻說道︰「有嗎?王子覺得我哪里不一樣?」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明明是該與君玄燁大婚的那天,卻突然遇襲,再次睜眼後,她就已經身在哈維部落了。
她一直都不記得自己是誰,只知道她的主人是將軍,而她最開始需要做的就是假扮成‘白芷’,嫁給北冥國的二王爺。
雖然她疑惑過,可是白將軍說她的姐姐在他手里,若是她不听從命令,就永遠與自己的姐姐天人永隔,所以她也不得不這麼做。
她想知道她的姐姐是誰,也想知道,到底她自己是誰?!
而這次她出現在哈維部落之後,渾身軟綿無力,原本體內感覺充沛的內力,也渙散皆無,雖然一直都沒見過白將軍,但也許這就是她現在的任務也說不定。
「你之前都很活潑好動的,可是這次把你找回來之後,你就變得很少說話,是不是那次大火嚇到你了!哼,若是讓本王子知道到底是誰偷襲我們部落,我一定要讓他死無全尸!」
哈維情澤憤恨的說著,想到自己醒來的時候,後腦疼的鑽心,緊接著就听到自己的王子妃消失的消息,他當真是著急了。
且不說這白芷身份的重要性,他也的確是喜歡這樣的尤物,長相絕美,而且性格討喜,比他之前玩過的那些部落里面硬邦邦的女子不知道完美多少倍。
索性最後終于找到她,否則他定要讓那暗中偷襲之人,血債血償。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白芷’搖著頭,她什麼都記不得,就算是想找到白將軍問個清楚,眼前她卻根本連走出哈維部落的力氣都沒有,總感覺她一身的武力似乎都沒了。
哈維情澤心疼的越過桌面拉住她的手︰「沒關系,沒關系。總之你回來就好,吃飽了嗎?天色已晚,咱們就寢吧!」
說話間,哈維情澤的手就不老實的在‘白芷’的手上摩挲,心里也越發的蕩漾,果然還是中原女子好,想到他大婚與她洞房之夜,簡直就是人間最美妙的事。
夜已深沉,暖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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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三國使者的到來,北冥國長安城內,戒備森嚴,處處可見官兵巡邏。彼時,一輛由虎皮鋪頂兩邊捶著流蘇的馬車漸漸駛入長安街。
不刻,馬車就停在了燁王府的大門前。
「公主,王爺府到了!」
門前駕馬車的護衛,虎背熊腰眼窩深邃,頗有異域人的風采,馬車門簾掀開,漸漸顯露出的正是從哈維部落遠到而來的哈維錦瑟。
小麥色的皮膚,身上依舊穿著哈維部落特有的民族騎馬服裝,看著燁王府鐵畫銀鉤三個大字的時候,立刻露出一口小白牙,臉上也暈出紅霞。
一路走進王府,雖然有一段時間沒有回來,但是門衛同樣是認得哈維錦瑟,想到曾經錦瑟公主能夠自由的出入王府,也就沒有過多阻攔。
哈維錦瑟漫步而行,一路上貪念的看著王府內的一草一樹,一山一水,一切都如之前一樣,沒有任何改變。
這時候,前方傳來的對話,卻引起了哈維錦瑟的注意。
「沉魚,那天落雁給我的古箏,在哪呢?我想彈琴!」白芷正坐在涼亭內,看著王府里面嶙峋的假山,看都看夠了,實在沒意思,心血來潮的又想彈琴以打發時間。
「王嫂?」
哈維錦瑟一聲驚呼,指著白芷不敢置信的怔愣在原地,明明她離開部落的時候,王嫂和王兄還在你儂我儂,怎麼她才剛剛到達北冥國,她就已經在這里,而且看樣子與燁哥哥的那些侍女還很熟悉。
這一聲呼喚,白芷側目,頓時傻了。
完了,這哈維錦瑟是什麼時候來的,那她的逃跑,豈不是已經蹤跡敗露,當下心里百轉千回,裝模作樣的說著︰「沉魚,這是誰啊!」
自然不用白芷暗中示意,對所有事情都了然于胸的沉魚,立刻說道︰「王妃,這位是哈維部落的公主,哈維錦瑟。」
「王妃?白芷你怎麼可能是王妃?」
哈維錦瑟驚呼出聲,她不相信,什麼時候燁哥哥居然娶了王妃?為何這消息她身在部落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哦!原來是錦瑟公主,你好你好!」
白芷汗顏的坐在涼亭內,心里狠狠鄙視自己,同時也努力想著對策,要如何能夠瞞天過海。
「不可能!你是白芷對不對?你明明已經嫁給我王兄了,你怎麼可能是燁哥哥的王妃?」哈維錦瑟緊緊抓著白芷是王妃的事情,不能相信,她這次回來就是要請求二哥讓她嫁給燁哥哥的,怎麼會突然出現一個王妃,還是名義上嫁給她王兄的女人。
沉魚斂下雙眸,看著哈維錦瑟說道︰「公主,你認錯人了!這位是我們王爺的王妃,並非是嫁給你王兄的白芷!」
這話一出,白芷和哈維錦瑟同時看著沉魚,相對來說白芷對于沉魚的話心里了然,恐怕這也是君玄燁授意的,不過令她搞不清楚的是,為何哈維錦瑟說她嫁給了哈維情澤?明明的當時她逃出來的時候,他們還未舉行婚禮!
而哈維錦瑟則是從懷疑到不解,從不解到了然,最後有些傷感的看著白芷,「是嗎?原來她不是白芷。燁哥哥什麼時候娶了妃子了?」
白芷看著哈維錦瑟低著頭,喃喃出聲的樣子,心疼之下還有一絲愧疚,她是知道哈維錦瑟的心思的,可是世事弄人,她也是身在漩渦無法自拔。
「參見王爺!」
得到消息,步伐有些匆忙的君玄燁,很快就出現在涼亭邊上,看著里面坐著神色莫名的白芷,以及涼亭外站在原地發愣的哈維錦瑟,君玄燁皺眉,「怎麼了?」
他唯一擔心的就是白芷的安危,現在除了他們圈中之人知道王府內是真正的白芷,剩下的白鳴鶴等人,還一直將王府內的白芷當做是替身。
而被他暗中送去哈維部落的假扮者,也在臨風的消息中得知,她與哈維情澤已經有名有實,徹底坐上了王子妃的位置。
這一切無疑都是他為了保護白芷所做的掩飾,希望這哈維錦瑟不要壞事。
白芷眼神閃爍︰「沒什麼,這位錦瑟公主問你什麼時候娶妃的!」
「燁哥哥,我回來了!」
看到君玄燁的出現,哈維錦瑟立刻收起傷感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那略顯憨厚的笑,白芷見此,眼楮一轉,當下說道︰「你們聊,我還有事!」
轉身離開涼亭的時候,白芷氣的夠嗆,她怎麼突然有一種感覺,自己是最多余的,這君玄燁身邊圍繞的無數鶯鶯燕燕,跟他好像都有不錯的關系,就自己莫名其妙的變成他的王妃,還是這麼不清不楚的。
「有去看你大哥嗎?」君玄燁走到哈維錦瑟的身前,問了一句。
哈維錦瑟貪戀的看著君玄燁︰「還沒呢!這不剛進城就來燁哥哥的王府了。不過你是什麼時候成親的,我大哥也沒有傳信告訴我們!」
「前不久的事,本王命人送你去情歌那吧!」說著君玄燁就轉身要離開,但哈維錦瑟卻趕忙開口︰「燁哥哥。你的那個王妃,跟我的王嫂長的好像,她們是什麼關系?」
說到這時,哈維錦瑟同樣有些懷疑,世間能有這麼像的兩個人嗎?
「長的像的人有很多,沒什麼好奇怪的!錦瑟,以後這話不要問了!」說完,君玄燁大步離去。
其實打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要將白芷雪藏起來,畢竟白鳴鶴那個奸賊,一定早就知道如果他得知哈維部落的王子妃跟芷兒很像的話,肯定會去調查。因此他直接將計就計,就讓所有人都以為他認定了王府里面的白芷,而哈維部落那邊,已經和哈維情澤有了夫妻之實的人,就算將來他發現了,恐怕也不會再要了。
不得不說,白鳴鶴心思夠深沉,要不是當初他動用了天闕宮,恐怕不可能短時間內將一切都搞清楚弄明白,而眼下他依舊不能讓白鳴鶴察覺王府內的才是真正的白芷,這件事瞞的越久越好。
皇宮內,哈維錦瑟被英俊一路護送到哈維情歌的質子宮內,甫一進殿,看到早已等候多時的哈維情歌之際,哈維錦瑟瞬間就撲到他懷里,嚶嚀哭泣︰「二哥…」
哈維情歌拍著哈維錦瑟的後背,暗自嘆息一聲︰「好了,別哭了!」
「二哥,為什麼你不提前告訴我他已經成親的消息呢?你們所有人都知道,干嘛瞞著我呢!」
哈維情歌搖頭︰「錦瑟,燁做的決定,從來沒有任何人能夠改變,已成事實,你就不要太過糾纏了!」
「什麼叫糾纏?二哥,我從小就一直喜歡他,你不會不知道的!」哈維錦瑟抬起紅腫的雙眸,有些埋怨的看著哈維情歌。
為她擦拭了一下眼淚,哈維情歌失笑︰「錦瑟,你想什麼呢?燁身為皇子,原本你的身份就不足以成為他明媒正娶的妃子,如今他有了正妃,但側妃之位仍然空缺,若你真心喜歡他的話,做側妃又有何不可呢?」
聞言,哈維錦瑟瞬間清明,是啊,她一直都想著變成燁哥哥的女人,但卻忘了身為皇子的他,又怎麼可能只有她一個妃子呢!
如今正妃已經冊立,那接下來就是側妃的位置,這麼說她還是有機會的!
片刻,調整好情緒的哈維錦瑟,臉上也逐漸泛出了笑容,「二哥,你最近還好嗎?」
哈維情歌苦笑︰「有什麼好不好!質子身負皇命,就這樣挺好!」
「二哥,大哥都已經成親了,你呢?可有心儀的女子?」
哈維錦瑟的話,成功撥動了哈維情歌的心弦,他心儀和心動的女子,都在哪一次酒醉後的歌聲中,認定了一個人。
可惜世事難料,她已經嫁做人婦,而他依舊是質子無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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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擎蒼,你給我站住!」
皇宮內,御花園出口處,君玄晴厲聲喊了一句,頓時讓前方有些倉皇而逃意味的人頓住腳步。
「公主?有何見教!」
東擎蒼一如初見時候一身大紅色的雲紗長衫,前胸處永遠都是衣襟不整的著麥色肌膚,誘人無比,惑人雙眸。
君玄晴拉著裙擺,小跑到東擎蒼的身前,「東擎蒼,為什麼當初你要拒絕本公主?你說啊!」
她從小身為北冥國的長公主,也是唯一的公主,自然身份地位備受重視,猶記得去年時候,父皇特意與東郡國的皇帝商議,要將她嫁給天下聞名的紅衣太子東擎蒼。
自小就听過各種各樣的關于東擎蒼傳聞的君玄晴,自然也是很高興,天下排名第二的美男子,身份地位又是顯赫無比,配上她北冥國的長公主,也不算辱沒了她。
可沒想到,就在兩國皇帝修書商議和親的時候,東擎蒼居然高調拒婚,霎時間天下俱驚,兩國強強聯手,如此好的機會,居然就這樣被東擎蒼一手斬斷!
這讓從小高傲的君玄晴受了不小的打擊,甚至還曾偷偷跑到東郡國質問東擎蒼,更是徒增笑柄。
東擎蒼無奈的模了一下挺翹的鼻梁,「不合適就拒絕嘍!公主若是沒事,本太子先走了!」
「東擎蒼你給本公主站住!什麼叫做不合適,本公主哪里配不上你了?」君玄晴糾纏著,提著裙擺就擋在了東擎蒼的身前質問著。
東擎蒼暗忖︰你哪里配得上本太子了,性格脾氣這麼暴躁,還一副唯我獨尊的氣勢!
「你說啊!」
見東擎蒼半天不言語,君玄晴越發得寸進尺的問著,她是真的喜歡上他了,難道自己真的就配不上他嗎?她不信!
東擎蒼皺起眉頭,斜睨著君玄晴上下打量︰「說什麼說?你想讓本太子說什麼,說你不夠動人,還是說你惹人厭?君玄晴,本太子就不明白了,你苦苦糾纏有意思麼?當初你還跑到東郡去質問本太子,你以為你是誰?你看不出本太子在躲著你嗎?」
「你…你…」
終于把心里話說出來,東擎蒼氣順了,看著君玄晴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不屑的撇撇嘴,非得讓他把話說明白才能死心麼?這些女人真夠煩的!
大步流星的扔下君玄晴走開之後,轉出御花園,抬頭就看到西木楓穿著厚厚的斗篷迎面走來,「東郡太子!」
西木楓溫文爾雅的點頭示意了一下,這次三國來者,就是他的身份最為低下,身為西木國不受寵的七皇子,他也不知道這次父皇的意思到底是如何。
「七皇子身子好些了嗎?」
東擎蒼看著西木楓,不知為何總是感覺這七皇子並非傳言那般無能,雖然表面在外人看來,他的身子久治不愈,仿佛隨時都要歸天似的,但東擎蒼始終有一種這些都是他偽裝的錯覺,難道是他近來看多了陰謀詭計,自己也產生幻想了?
「無礙!楓的身體一直都這樣,已然習慣了!」
西木楓清涼還帶著虛弱的說完,就開始咳嗽,而東擎蒼挑著眉毛看著他,直感覺他每咳嗽一下,自己的心肝都跟著顫動了,匆忙之下告別了西木楓,他害怕他下一刻就咳死了,趕緊閃身離開為妙。
狹長的雙眸在東擎蒼離開之後,斂著眼瞼閃出精光,這個東擎蒼,紈褲子弟一個,不足為懼。
「七爺,千尋傳來消息,太後上吊了!」跟在西木楓身後的侍衛,待沒人的地方悄悄在他耳邊說道。
聞言,西木楓嘴角輕撇︰「死了嗎?」
侍衛搖頭︰「被皇上給救下了!」
「哼!西致遠以為本皇子不在,他就可以重新奪回王位麼?真是痴心妄想!」說話間西木楓修長冰涼的雙手一掌拍在路邊的石燈上。
「七爺,那接下來…」
西木楓雙眸寸寸展開,帶著危險光芒,一字一頓︰「讓千尋殺了西木磊!本皇子就拿他最疼愛的兒子開刀!」
「是!」
兩人離開後,徒留靜謐微風,然轟隆一聲,那剛剛被西木楓掌拍的石燈,轟然碎裂倒塌,粉末倒卷。
*
「娘,你怎麼樣?」
白蘭帶著紗巾,手中不遺余力的一直為柳南煙擦著額頭,當日事發之後,娘就重病纏身,已經躺在床上多日,可爹居然都不請大夫來看一看,只是隨便讓家丁煎了藥,就敷衍了事。
而她也因為婚禮之上,差點壞了爹的好事,就這樣被爹禁足在府內,如今府中秋蓮母女獨大,就連蘇曼荷也不知去向,這讓她怎麼能不恨,一切都是因為白芷那個賤人引起的!
柳南煙臉色蒼白的嚇人,紅唇龜裂,臉頰也深深凹陷下去,吃力的搖頭︰「蘭兒,娘對不起你!」
「娘,你說什麼呢!如今你只要好好養病,其他的都不要想了!」
柳南煙眼角垂淚︰「蘭兒,娘心好痛啊!他怎麼能這麼對我,我做這一切,還不都是為了他,如今他大計即將得逞,居然就這樣將娘踢開,你讓娘怎麼甘心!」
白蘭思忖了片刻,「娘,白芷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你讓舅舅去散播她不是處子的謠言,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你怎麼知道的?」
聞言,柳南煙臉色一變,這件事她並未告訴過蘭兒!
白蘭閃爍目光︰「那次你和舅舅談話,我…我偷听到的!娘,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知道到底白芷身上有什麼秘密,就連爹對她都那麼特別!」
柳南煙看著床幔,「哎,娘為她這般保守秘密,還不都是因為你爹,可結果他居然這樣對我。哼!現在看來,也是時候告訴你了!」
「幾個月前,白芷跟你爹爹說要去雲峰山上香,三日之後再回來,你爹其實因為蘇曼荷的關系,一直都對白芷十分縱容,雖說她的性子依舊懦弱,但也抵不過你爹的放任。誰知三日之後的夜晚,突然家丁恐懼的從外面跑進來,當我和你爹出府的時候,就看到白芷渾身是血衣衫凌亂的躺在地上,昏迷不醒。
之後將你爹就命人將白芷帶進書房,命人來給她醫治。由于事情詭異,所以她的事情都是我來做的,然而當我為她月兌下染紅的衣裳時候,突然發現她左臂上居然沒有了朱砂痣!再加上她渾身浴血一般,不用說也知道她應該是上香的路上遭遇了意外。」
白蘭震驚的看著柳南煙︰「娘,你…你的意思是白芷被人玷污了?」
「嗯!女子手臂上的朱砂痣,是貞潔的象征,除非沒了處子之身,否則一輩子都會長在手臂上,可她的的確確沒有了!」
「那…那她自己知道嗎?她都這副殘敗多的身子,居然還好意思嫁給王爺?真不要臉!」
柳南煙咳嗽了一聲︰「她…忘記了!」
「啊,這種事也能忘記?」
「哼!這就是你爹的手段了!開始我還不知道為什麼他對白芷如此特別,不惜重金買下忘憂丸給她吃了。後來終于有一次我偶然路過他書房的時候,知道了一切,難怪他那樣冷心的人會對白芷這樣,一切還不都是因為利益!」
「忘憂丸?娘你說的忘憂丸可是江湖神醫蕭子寧所出?」白蘭雖然是閨中女子,但是身為將門之後,對于江湖之事也是有所了解。
傳聞神醫蕭子寧性格極其乖張,有人重金求藥他不屑一顧,有人一心求死,他卻非要將那人救活,沒想到爹居然有這樣的本事!
不過听聞這半年來,神醫突然銷聲匿跡,江湖中乃至四國不少人到處都找不到他的蹤跡,不知道又去哪里游山玩水了。
「嗯,正是他!你爹原本想讓白芷忘了一切,但是不知為何,白芷醒來之後仍舊知道自己是誰,只不過卻忘記了自己的一切遭遇,並且性格看起來也更加懦弱!這對你爹來說,無疑是好事!」
「娘?什麼意思?」
柳南煙費力的靠坐在床欄邊,眼底閃過猙獰︰「當年,你爹在與我情投意合的時候曾經說過,一生只會娶我一人為妻。我信以為真,不惜讓你外公將家族勢力交給他,讓他出兵去攻打天闕王朝,誰知在戰亂結束後,他就帶回了蘇曼荷,甚至大有不娶我也要娶蘇曼荷的意味!
怎麼可以!我那時候全心全意對他,為了他我只好忍痛讓蘇曼荷進門,我原以為他是喜歡蘇曼荷的,這種想法一直讓我煎熬到前不久,當我知道一切後,我終于知道,蘇曼荷比我更可憐。」
「娘,是什麼?」白蘭好奇的看著柳南煙,難道蘇曼荷身上還有什麼秘密?她要知道,她要將一切都知道,這樣將來才能給白芷致命一擊。
「哈哈哈!他娶了蘇曼荷,還不就是看中了她蘇家身後的寶藏!我真是沒想到,蘇曼荷居然就是當年令人趨之若鶩的蘇家的後人!」
白蘭詫異的張大嘴巴,蘇家後人?她是知道的,即便戰亂過去多年,但是時至今日,天下間仍然有不少人在為蘇家寶藏奔波尋找,原來這蘇曼荷居然就是蘇家的後人。
「哈哈哈哈!他白鳴鶴不是想要寶藏嗎?我偏偏不讓他如意!他想要一人獨吞,我就要讓天下人都知道!」
「娘?你把這事說出去了?」
柳南煙臉上閃過瘋狂︰「何止是說出去!恐怕現在四國皇室,沒有人不知道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徹底瘋狂了,白鳴鶴這樣對她,在她好不容易得到這麼好的反擊武器之後,她又怎能輕易放過。
白鳴鶴,你一定想不到,現在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就是我說的吧!就算你把蘇曼荷藏起來,又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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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無比的掌風猛地打在門扉上,瞬間木屑四飛而散,狂風倒灌入內,柳南煙和白蘭回頭之際,就見背光走進的高大身影,帶著無與倫比的恐怖氣息逼近床邊!
「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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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你想什麼呢?」
南宮慕雪好不容易躲開姨媽的念叨,來到王爺府找白芷,結果兩個人坐這里半天了,就和她大眼瞪小眼,半天也不說一句話!
白芷歪著頭,看著英氣颯爽的南宮慕雪問道︰「慕雪!你知道凰門嗎?」
「知道啊!怎麼了?你惹到凰門了?」
南宮慕雪有些擔憂的看著白芷,凰門鳳門天闕宮江湖三大勢力,統領武林。與四國之間井水不犯河水,不過卻沒有人膽敢去與之對抗,畢竟這三大勢力到底有多厲害,知道的人都已經死了!
「沒有!你和我說說凰門唄!」
白芷多日來,愁緒在心全都是為了凰門。她想不起來以前的事情,也就找不到凰門的所在,更別說去找羅莉辣妹她們。
而現在由于三國使者到來,而且目的看起來都是因為蘇家寶藏,君玄燁更因此將她整日關在王府內,以防出府遇到不測。
這因如此,她連出去找師傅和風寂寥的機會都沒有!
「我哪知道凰門啊!就是听說過,你對凰門這麼好奇干什麼?凰門里面都是女的,你就算好奇,對鳳門好奇還差不多!」
白芷斜睨著南宮慕雪︰「你廢話真多!」
「喂,你天天待在王府里面,你真呆得住啊?」
「我也不想啊!君玄燁最近要死的讓人看著我,哪也不讓我去,他自己也見天的不見人影,哪有這樣的!」
南宮慕雪聞言目光閃了閃,不懷好意的撞了撞白芷的胳膊︰「喂!想不想出去!」
「你有辦法?」白芷側目看著慕雪。
「走起吧!」
長安街上,一藍一紫兩個曼妙的身影逐漸顯現,藍色長裙的女子,眉宇間帶著女子少有的英氣,雙眸璀璨如星,鼻翼高貴典雅,一舉一動間散發出的氣質令人側目。
而身著紫色廣袖裙的女子,妖嬈惑人的絕色面容,完美精致的鳳眸,小巧精致的翹鼻,菱唇上翹著弧度,行走間古靈精怪靈動不已。
「慕雪,你這功夫跟誰學的?夠厲害的啊!」白芷扭頭看著南宮慕雪,想著剛才被她拉著手就帶著飛出王府,簡直太刺激了。
南宮慕雪看怪物似的看著白芷︰「皇室子弟,從小都要學習各種武藝的!」
「奧!」
踫了一鼻子灰的白芷,了然般的點點頭,她又不是這里的人,哪知道這麼多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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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峰山
好不容易借故甩掉了南宮慕雪,白芷爬上山頂的時候,涼亭已然如舊,渺無人煙同樣荒蕪,站了有半盞茶的功夫,還是沒人來。
白芷奇怪的左右觀望,不對勁啊,每一次她來的時候,老頭和風寂寥都不刻就現身了,今天她都來了有一會了,怎麼還沒動靜呢。
「你甩了我就要來這里?」
突然身後傳來南宮慕雪不算客氣的問話,听起來絕對是有些氣憤交加的。
白芷尷尬的轉身,她怎麼沒發現身後有人,看著南宮慕雪不悅的臉色,白芷干笑著︰「嘿嘿,我就想來散散心!」
「散心嗎?那你也可以帶著我啊,你自己一個人跑這里站了大半天,不會是等什麼人吧!」
聰明如南宮慕雪,略帶懷疑的看著白芷,雖然沒有任何想要窺視別人秘密的心思,不過也想弄明白白芷利用她出府之後,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能等什麼人啊!就是最近在府里太悶了,想找個地方清淨一下,剛才看你對街道上那些小玩意挺喜歡的,就沒打擾你!」
說話間,白芷的語氣就有些沉悶的意味,南宮慕雪三兩步走上前,拉著她的手說道︰「白芷,你當我是朋友嘛?」
「當然啊!」
「那你告訴我,你在找什麼,說不定我也可以幫你一塊找!」
看著南宮慕雪認真的神色,白芷心里掙扎了幾分,後來想了想還是搖頭︰「沒什麼,我們走吧!」
察覺到白芷不想說,南宮慕雪嘆口氣,「白芷,你知道嗎?雖然我跟你接觸不多,不過我感覺你的性格我很喜歡,並不是那種裝腔作勢的平常女子。可即便如此,有些時候我還是覺得你像個迷,短短接觸過幾次,你發覺你似乎心里有很重的心事,你不說出來,都不會感覺累嗎?」
白芷沉默的听完,慢慢轉眸︰「感覺的到嗎?」
她的性格其實並非如此,她習慣了沒心沒肺的生活,可在這里短短幾個月,遇到的事情太多太多,迷糊森林般讓她有些看不清前路,就是這種對未來的無知才會讓她心思一度沉重。
南宮慕雪重重的點頭︰「雖然我身為南詔國的太女,但是不怕告訴你,恐怕除了你,至今為止我並沒有一個能夠交心的朋友!在南詔國,所有人看到我都是卑躬屈膝,在北冥國我是太女身份,自然不能與他人隨便交往,但不知為何,看到你之後我總覺得你特別對我的口味,所以我想這也是為什麼我能夠與你走近,可以拋棄一切身份地位的象征,與你成為朋友。你要知道,在皇室成員中,朋友其實是極為奢侈的東西!」
「慕雪,其實我很迷茫!」
白芷看著山下渺小的一切,雖然她現在站在最高處,她能看到時間萬物,卻唯獨看不清屬于自己的一切。
「告訴我,咱們一起想辦法!」
南宮慕雪緊緊攥了一下白芷的手,她是真心實意想要了解這個朋友,不存在任何心思,單純的想要了解和幫她。
白芷看著遠方,湛藍天空如水洗般純淨,片片白雲點綴其中,朱唇一張一合,兩個女子手拉手,互相訴說愁腸。
「你的意思是,你並不知道燁到底為什麼娶你?」
听著白芷慢慢敘述,突然南宮慕雪開口打斷她的話,帶著疑問和深深的不解。
「嗯,我並不記得自己和他有過任何交集,或者有任何情愫產生,但那聖旨听說就是他自己進宮請來的!」
白芷想著曾經自己偶然听到玉樹他們的談話,才得知原來自己嫁給君玄燁並非是皇上的賜婚,而是他自己一手促成的,可是原因到底是什麼?
南宮慕雪說著就拉起白芷的手腕,認真的放在上面開始診脈,片刻後臉色有些凝重︰「你說你體內有毒素?」
「嗯,曾經有人這麼告訴我的!」白芷還是沒法將一切都告訴南宮慕雪,是以她隱瞞了凰門和龍陽之的一切。
南宮慕雪嚴肅的搖頭︰「不對勁!我並未在你的體內發現任何毒素的蹤跡?是誰告訴你的?」
「你會醫術?」
「嗯,雖然不算神醫級別,但是我師傅正是江湖神醫蕭子寧,你若是體內真的有毒,沒道理我會感覺不到啊!」
此刻,白芷迷惑的心思越來越重,到底南宮慕雪和師傅的話,誰真誰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