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蜂?你醒了?」我不禁開始自說自話,想以此來驅散發自心底的惡寒!理所當然的,沒有任何回應,我卻更慌了。「蜜…」話未出口,突覺放在他身下的右腕被一只手抓住了。那手冷如冰,硬如骨,力如鉗,絕非普通人手,倒像是來自地獄的y n爪!我被抓的頭皮發麻,疼痛難當,急忙回扯右臂,可受那力道所擒又哪里動彈的了?正僵持間,一抹亮光打了過來。右腕上的駭人力道驟然消失!我驚魂未定的和著光亮去看懷中的蜜蜂,他一動不動,仍然平靜的像個死人。「蜜蜂摔的不重吧?」小個問道。他已從牆頭跳下,來到我的身旁,這也是手機光芒短暫熄滅的原因。
「不知道,還能喘氣。」我漫不經心的答道,心中卻另有所想︰剛才蜜蜂怎麼睜開了眼楮?是我看錯了,還是……?剛剛又是什麼東西抓住了我?
「咱們先打120急救吧,把他送醫院再說。」小個打斷了我的思考。是啊,救人要緊,別管什麼勞什子的手了,但是……我一把拉住正在撥號的小個,說︰「先別打電話,如果讓人知道他是在這里受到傷,恐怕不好解釋,先把他抬回宿舍在說。老鄧呢?讓他也過來。」說罷,我收回右手,想再探蜜蜂的鼻息,無意中竟看到手腕上竟有一道殷紅的五指抓痕!霎時間,稍微平靜下來得心再次墜入了y n寒的冰窖!不是幻覺,確實有東西抓住了我,是誰?是…蜜蜂?!我緊緊的盯住他,有那麼一瞬間甚至產生了一絲疑問︰懷中的這個……還是人麼?
就在我愣神的功夫,小個已在一旁召喚起了老鄧︰「快跳下來,墨跡什麼!」「這也忒高了哇。」老鄧戰戰兢兢的聲音從牆頭傳來。小個不屑的輕哼一聲︰「鄧老豬你真是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身體壯如牛,膽s 小過鼠。蜜蜂快不行了,你快點的!」
我也不耐煩的抬頭催他︰「鄧哥,快下來,咱們一起把蜜蜂弄回宿舍啊。」老鄧知道推月兌不過,就開始在牆上蹭來蹭去,那副y 跳還怕的模樣甚是滑稽。
「吱呀呀…」一陣刺耳響亮的聲音忽從前方的黑暗中傳來,就像一塊玻璃在心髒上來回刮劃,煞是另人難受,仿若是從地獄里發出的一般!
我們仨頓時噤聲,齊刷刷的把眼楮和手機轉向聲源處。只見不遠處那殮尸房的門已不叩自動,緩緩打開!那速度不急不慢,速均力勻,仿佛正有一只無形的手從里向外輕輕推攘。
眼前的情景把我們驚得目瞪口呆,大氣都不敢喘。少頃,刺耳的聲音消失了,那門已經完全敞開,頃刻間,y n幽徹骨的冰寒夾雜著橫死冤魂尖厲的嘶吼從中噴薄而出!看的我只覺肝膽劇烈,五髒百骸無不為之抖顫。已經接近承受極限的大腦急忙為我閉上了雙眼,避免我受到更多的驚嚇從而導致崩潰。黑暗中,我正為自己獲得的片刻解月兌而慶幸不已,卻听小個說了句︰「下惠你看,有人從門里出來了。」
人?我暗吃一驚,從門里飛出的全是冤魂,又怎會有人?哎,不對啊,小個好像一直都在看著那扇門,難道他不害怕里面這些東西?哎,瞧我這膽兒,只是看看,又不會丟胳膊少腿,怕什麼。想到這兒,便睜開了眼。額呵?剛才那副冤魂噴涌的景象竟然消失了。門只是靜靜的敞著,一個人正從中走出來,他看到我們,當即站在了那里。
那人生的滿臉褶皺,一嘴胡渣,頭發稀疏蓬亂,看年齡應該不下于50歲。可他的穿著卻讓我感到一股寒意直竄腦門,因為那一襲蕩擺的白衣分明是供死人穿的壽衣!而且他光腳赤膊,面s 慘白,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活人!
小個從旁邊拍了我一把,小聲說道︰「這人好生怪異,怕是來頭不干淨,千萬小心。」
我當然明白他的意思,也回拍他一下,表示我知道。然後放下懷中的蜜蜂,慢慢的站起身,心中暗想道︰別以為自己是鬼就可以耍酷裝沉默,杵在那兒半天不動有意思?不過再這麼僵下去對我們不利,唯今之計只有先開口試探一下。
一念至此,我便清了清嗓子,用略帶顫音的語氣對站在殮尸房門口的他說︰「大爺,今r 登臨貴寶地實為尋蹤覓物,如有冒犯實屬無心,萬望海涵。且請大爺讓條明路,待得回去後一定給您燒香進貢,r r 供奉。」
這話是我現想的,為查明五彩j ng芒而瀏覽的網站中有不少玄而又玄的文言詩詞,我念得順口,便記了一些,誰知今天竟用上了。只可惜記得不清不楚,自己胡侃的佔多數,也不知能不能過關。
「噗嘿嘿…」他發出一陣嘶啞的笑聲,听起來就像是一塊朽木在截截碎裂,要多難听有多難听,笑罷便開口道︰「你這後生仔咋這不懂事,咋接能咒爺(我)死呢?」
我去,地道的巴盟口音啊,蜜蜂要是醒著非要跳起來跟他抱一把!「什麼,你說我咒你死?你不就是y n魂麼?」他那滿臉的褶子凝在了一起,異常丑陋,卻也有了一絲人味。「爺咋接就死了?爺這不好好活的了哇,你這討吃貨(傻瓜)。」
額……罵我?這讓他在我心中的神秘形象大打折扣,也許真的是人……「那你怎麼穿這種死人的衣服,而且連鞋也不穿?」我不敢大意,繼續逼問。
「廢話,這地勢y n氣重,爺在這守夜,要是不穿的和死人一樣,非得被攪了清夢,那還睡得著?」幽冥之事我不太懂,但這話听起來倒也不是毫無根據,況且他的言談舉止皆與常人無異,典型的看門老頭的形象,興許真是這里的看守也或未可知,不過我以前怎麼從來沒見過?
「你咋接這般咬喃?說,深更半夜跳牆進來是要作甚!」他的聲音嚴厲起來,語氣中帶著呵斥。「我們看到這院里有一個五彩光亮的東西,所以爬上牆頭想瞅個清楚,怎奈我這朋友從牆上摔下,不省人事了。」我趕忙回道。不管他是人是鬼,這個問題必然要回答。
他卻疑惑道︰「那後生哪有不省人事?他不是站起來了麼。」此話一出,我和小個都被嚇了一跳,齊刷刷的掉頭回去。只見蜜蜂正直直的站在我們身後,他滿臉是血,通紅的雙眼直勾勾的瞪向前方,嘴唇輕啟,渾身微顫。我是又驚又喜︰能站起來就說明身體傷的不重,可能只是些皮肉傷,那就好解決啦。可隨即我就覺察出些許不對,眼楮鮮紅可以用充血來解釋,可那異于常人的無神渾濁卻又是為何?「蜜蜂,從這麼高的地方摔下你都能站起來,真是條漢子,從此叫你蜜漢子啦。」小個高興過了頭,一邊說著,手已拍了過去。我突然想起了什麼,心喊不妙,慌忙阻止他︰「小個,別…」怎奈小個的手已經按上了蜜蜂的左肩。
剎那間,蜜蜂渾身劇烈的抖動開來,像被高壓電流過了一般,右手驀然抬起,直接掐住了小個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