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的刮牆聲密密麻麻刺耳從四面八方傳來,而且極度逼近,將我圍了個水泄不通!
我滿腦空白的僵在那,心髒狂跳,大汗淋灕,動也不敢動,生怕稍有動作就會踫到那百面魎。因為吳胖說過︰萬不可與它們接觸。可…可它的頭發已經掃到了我的脖頸耳朵,這算不算接觸呢?
我胡亂猜測著,其實只是想借其緩解一下心中的絕望,舒緩一下繃的馬上要斷掉的神經。畢竟它們遲遲沒有進攻,給我留下了一絲喘息的空間,僥幸之心也慢慢放大︰可能單是頭發接觸是沒問題的,而且手電掉落的位置是在我身後處,它們應該沒有注意到我。
就是在這種不斷的自我安慰下,我漸漸的拾回了一絲理智…「嗖!」一陣勁風擦著我的頭皮堪堪劃過,速度奇快,破風極利,我甚至都能感覺到整片被劃斷的頭發絲絲落下。它…竟然進攻了!我本就已有些舒緩的心瞬間沉到了胃里!
幾乎是在同時,兩三把濕滾y n順的頭發分貼在了我的右臉,脖頸與天靈上,像極了死神索命用的絲線揮毫,觸得我y n癢難忍,膽寒y 裂!
它們終于開始圍攻了。一片漆黑中的我卻是毫無辦法,既不知哪邊有逃生之機,也不敢睜眼相觀,唯恐自己被活活嚇死。「嗖,嗖」這次是兩陣勁風一起襲來,一陣擦耳而過,將我的耳膜震得疼痛無比。另一陣則環著大腿飛繞,把褲子生生刮開了一道豁口,骨y n風趁虛而入,將大腿吹得麻涼不已。
我心念電轉︰三次,連著三次擊空了,這說明它們並有覺察到我的確切位置。但這個好消息並未給我帶來絲毫慰藉,相反卻更加害怕︰若被它們如此試探下去,怕是不出幾下,我就會被切成碎片!
我不由自主的輕挪久未移動的雙腳,試圖在這絕境中覓得一線生機,獲得半刻掙扎。心想即便不知敵人所蹤,我也可以輕探緩落,斷明虛實後再放腿而行,如此也好過坐以待斃!
但現實之殘酷讓我不由的暗自罵娘︰腿腳連伸都沒伸出去,就覺什麼東西在旁邊幽幽作響,我趕忙縮回,再試探另一方向,誰知不管是哪邊都有異物,百面魎竟是沒給我留下絲毫的空當余地!而且它們並沒有就此作罷,只是將包圍圈越裹越小,逼得我那本是微岔的雙腿不斷的合十並攏。
更令人驚駭的是頭頂的頭發也在逐漸順著我脖頸的滑落,只覺額頭耳邊皆有一物緩緩降下,極寒極腥的氣息不斷下壓天靈腦門,壓得我是臉無血s ,大腦空白,身體不由的隨其弓縮,生存之地越來越小。
方此之刻,我只恨自己生了副七尺身軀,百斤身形,若是能化作蟲蠅螻蟻,飛天遁地,那該多好?
慌亂間,我將頭猛甩,拋去這許多無用雜念。並深知這樣下去只需踫到其中一只,或是它們再發動一次進攻,我都必死無疑,絕無回環余地,可千急萬難中又想不出任何辦法,不由的心中苦笑︰我堂堂下惠哥今個兒算是栽在這兒啦,只可惜作為獨苗的我沒機會給家人留後了,臨行前甚至連電話都沒打一個,真是不孝…等等!電話?一絲靈感從腦核最深處迸發出來。
念隨心動,我一把將手伸近口袋,拿住手機,猛的向右邊拋了出去!
此時我的身體已是弓的不能再弓,縮的無法再縮了,可謂難受之極,驟然丟拋手機的舉動實已接近我的極限,雖然力道很不理想,但終究是砸在了鐵壁上,發出一聲響脆的金屬踫撞聲!
瞬間,萬籟的寂靜再次降臨,這個立體包圍圈的也是定了一定,不再縮小。其實只要再過一秒,頭頂之物必然會踫上我的額頭,到時便是大羅金仙也救我不得,真可謂是臨崖勒馬,千鈞一發!
下一刻,周圍的百面魎齊齊調轉了槍頭,直向右邊舞爪奔去。我則瞅準機會,往後輕躍,堪堪的躲過了左邊的百面魎,只是它從我身前閃過時帶起的極惡尸臭之風把我惡心的夠嗆,剛一著地便雙膝跪倒,劇烈卻又極度壓抑的喘起來︰真是撿回條命啊!
我側耳凝听,它們似乎全部集中在了手機砸牆的位置,應該是又形成了一道包圍圈,像對付我一樣對付起那手機了。
可憐我那新買的9300,30張毛爺爺啊!就這麼開啟了飛行模式,變成了彪悍板磚。哎,願你瞑目吧…
為了不讓30張毛爺爺白白犧牲,我咬牙切齒的緩緩站起,再次往前方的青磚處走,同時用雙手胡亂模著,只盼用最快的速度按到那方磚。
誰料本已平靜的雙腕竟忽然齊齊變得冰寒徹骨,我再次觸電般縮手,心中卻是疑惑不已︰不對啊,那些百面魎應該是被我的手機吸引過去了啊?怎的這里還有一只?
我側耳凝听,卻听不到前方有任何動靜,更別提指甲刮牆的聲音了,前面牆壁上竟似什麼也沒有。
怎麼回事?莫非這百面魎剃發出家,遁入空門,學會了老僧入定的神功不成?如此沉靜卻是為哪般?
我再次伸手出去,冰涼一如既往的傳來。可這次我沒有退縮,而是握緊了拳頭,心下無比矛盾︰不行,再這麼猶豫下去什麼時候是個頭?若再耽誤片刻,等這鼻息上的尸油失了效用,我們瞬間就會被屠戮殆盡。面前的百面魎凝身不動,絕非平常,踫一下應該沒問題吧。而且…而且很有可能前面什麼都沒有,是那青磚散發出的盎然y n氣也或為可知!
我再次安慰起了自己,伸手去探的決心也是越來越旺。終于,我將牙一咬,左手慢慢前伸。至于為何用左手?很簡單,作為右撇子的我丟左手遠比丟右手來的損失小…呸呸呸!我暗罵自己烏鴉嘴。
此時,顫顫巍巍的左手已經伸直,卻什麼也沒模到。我輕輕的往前挪了一步,才算踫到一物,觸手冰涼,堅硬無比,正是牆壁無疑!
我長松一口氣,看樣子自己的判斷是對的,遂用兩手在牆壁上亂模亂按起來。
不肖片刻,一塊嵌在牆壁內的石板就被我按了下去。只听機關之聲又起,正是從前面的棺材處傳來,我大喜過望︰總算是打開那兀自緊閉的生門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