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神通 第十四章 見龍在田

作者 ︰ 曠世奇豺

()俗話說得好,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升斗小民有升斗小民的苦楚,名門望族也有名門望族的利益糾葛。像那龍庭李家,世人只見其風光華麗的一面,卻不知那光鮮外表之下,有著怎樣的骯髒齷齪。

卻說李家二公子被軟禁家中,在龍庭亦屬少有人知的秘聞,這消息連身為中州地頭蛇的袁掌櫃都不知曉,王林軒遠在瀾州,自然更不清楚。

王林軒初次闖蕩神州,江湖閱歷淺薄,直到現在都就不曾听說過「十八州鋪」這名字,更遑論猜到要去給誰治病。只是他觀這位袁掌櫃的舉止氣度,還有那看似從容,常人跟起來卻有些吃力的腳步,便知這位病人身份不凡,與這位袁掌櫃還有著不俗的關系。

跟著對方在中門城左拐右繞,足足走了半個多時辰,兩人才在一座頗為雅致的宅子前停下。虧的王林軒有「過目不忘」的神通,否則下次再來,沒人引路的話十有**找不到這地方。

宅子佔地不小,雖然位置有些偏僻,卻也落得清淨。到了這里,人群的喧鬧聲已經遙不可聞,苔生石上,巷子深深,頗有種尋幽訪古的味道。

在宅子前站定身子,王林軒抬頭一瞧,只見門楹的額匾上寫著「梅府」二字,筆法儒雅,與周圍環境相得益彰。看到這,王林軒的眉頭卻皺了起來,暗道事情不對。

雖然王林軒來中門城的r 子不長,這段時間他對這山城也有了些簡單了解。這梅府在中門城便頗有名氣,乃是名醫梅經絡老先生的宅邸。如果病人在此,顧及梅老先生的顏面,按理是決不會再請他來治病的。

難道那病人真的已經命懸一線,動也不能動了?就算這樣,有那梅老先生在,斷不會再請他這沒名沒氣、不知底細的異鄉人。

王林軒心中狐疑著,袁掌櫃向他示意了下,便上前在朱漆大門上「當當當」叩了三下。

「吱呀」一聲,朱漆大門慢慢閃出條縫來,一位男子露出半個身子。先四處瞧了瞧,接著又打量了王林軒幾眼,這才對袁掌櫃點了點頭,將身子縮了回去。袁掌櫃側過身,朝著門縫一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面上有些尷尬。

王林軒一時間有些遲疑,他倒眼尖,瞧見剛才開門那漢子身後是背著劍的,加之梅府內靜得嚇人,這宅子實在不像什麼好地方。

一路走來,王林軒慢慢也發現了,眼前這位袁掌櫃估計是有功夫在身,而且身手還不弱。此時若走,仗著「神足通」對方或許還留不住他,若是進了宅子,恐怕他便身不由己了。

只是就這麼白跑一趟,他又有些心有不甘。

王林軒還在那猶豫,袁掌櫃姿勢不變,腳下卻向他靠了一步,隱隱擋住王林軒的退路︰「先生請進!不管先生能否救得家人x ng命,袁某都會重金相謝的。」

說話功夫,兩人身後忽然傳來幾道腳步聲。王林軒回頭一瞧,卻見左右的巷口中先後走出幾人,無一不是龍行虎步,身負利器之輩。王林軒對武林中人了解不多,只知這幾人的j ng氣神比之斷義山的馬匪,樓船上的刺客都強多了。暗自盤算了下,又望了望萬里無雲的天空,王林軒沒把握能全身而退,只好搖頭苦笑,滿臉不願地進了宅子。

梅經絡是中門城有名的雅人,這座宅子被他布置的頗有味道。假山流水,花鳥魚蟲,加之錯落有致的亭台樓閣,與中門城內濃濃的銅臭味相比,很有些超然月兌俗的味道。只是如今這宅子雖然還掛著梅府的名號,主人卻早已換了。進了府內,王林軒只見過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守衛十分森嚴,顯然那梅老先生是沒有這派頭的。

「先生這邊請!」

又在宅中走了半炷香功夫,兩人才繞過座假山,拐進一座僻靜的小院。到了這里,密布的守衛忽然消失不見,看似毫無防備,十有**是有高人坐鎮。

袁掌櫃整了整錦袍,示意王林軒在院外等侯,獨自進了院內的廂房。

小院外有張石桌,擺著些茶水點心,小巧玲瓏的,看起來頗為可口。見周圍四下無人,自己又還沒吃晚飯,王林軒略一猶豫,便老實不客氣地一坐在石凳上,拍拍手,抓起點心便吃。

想到房中不知有什麼麻煩等著自己,還是多儲備些「能量」為妙。故而等到袁掌櫃出來喚他時,石桌上早已杯盤狼藉。王林軒卻像沒事人一般,站在小院的角落里欣賞一株梅樹。

他那模樣倒是認真,只是賞梅的話時節可有些不對,那梅花現在還是光禿禿的,實在沒什麼看頭。

扯了扯嘴角,袁掌櫃心說自己到底帶回來個什麼貨s !面上功夫倒是不變,對王林軒拱拱手,歉聲道,「先生久等了,還請見諒,請隨在下來。」

打了個飽嗝,王林軒示意對方在前面帶路。有道是吃人嘴短,便隨他進了小院,看看那病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穿過景牆上的拱門,一進小院,王林軒便聞到一股濃濃的藥味,比之小禾家的藥庫都要濃上許多。進到房中一看,眼前所見更是出乎他的意料。也不知這人到底得了什麼病,滿屋子濃得嗆人的藥味不說,隱隱還有一股腥氣。房中幽暗y n冷,王林軒搭眼一瞧,便見房內的門窗都蒙著厚厚的黑布,屋外艷陽高照,屋內卻透著股y n森之感。

這場景實在有些駭人,王林軒下意識地打了個寒戰。犯過想來,又暗罵自己沒出息,想他可是有佛家金身護體的,妖邪見他退避三舍唯恐不及,他怕什麼。

如此一想,王林軒的膽氣便立刻足了起來。

房中寂靜,只有角落的病床上躺著個病人,無聲無息的好似死人。王林軒隨著袁掌櫃走到病床前,屋中太暗,他也看不清病人的相貌,只覺這廝身上怪味撲鼻,不知浪費了多少藥材。

袁掌櫃俯,在病人耳邊輕聲說道︰「錢公子,王先生來了!」

床上的病人慢慢睜開了眼,目光越過袁掌櫃,投在了王林軒身上。

「有勞先生了!」

病人張了張口,聲音干澀沙啞,透著濃濃的虛弱之感。只是這一刻,王林軒卻忽然知道床上這位絕非凡人,用道家的話說,命格奇貴啊!

非是指他的身份,一路走來,王林軒早知這人定然非富即貴,不然哪能霸佔梅府,讓上百個人在這守著他。說他絕非凡人,概因他睜眼的那一霎那,昏暗的房間竟驟然亮了起來。雖然瞬間便重歸昏暗,讓人懷疑是不是錯覺,但王林軒如今神通傍身、靈覺非凡,那一剎那在他眼中有如一r 那麼漫長。再看那男子時,他便有種寶玉蒙塵、明珠入匣之感。

王林軒無論如何都沒想到,在這妖怪窩一般的屋子里,竟然遇到了這麼一位人物。單單那溫潤如玉的目光,王林軒便堅信這位定非池中之物。

只是再非池中物,一旦咽了氣,什麼一飛沖天就都只是臆想了。王林軒心中感嘆,道了聲「在下定盡力而為!」,便上前為病人把了把脈。

這人手臂極涼,血肉僵硬,模起來實在不像人類。按理說這副模樣早就已經是死人了,也不知如何能活到今天。再掐他脈搏,王林軒的眉毛幾乎皺到一起,這人壓根就沒脈搏啊!

這回王林軒沒打哆嗦,雞皮疙瘩卻起了一身。

過了片刻,王林軒才暗暗松了口氣,只因這人的脈搏終究還是跳了一下,證明他還是個活人,只是心髒跳得極慢罷了。

松開這人的手,王林軒長嘆口氣,看向了袁掌櫃。

這種奇葩他是生平僅見,王家祖傳醫書上都沒有記載,若在王林軒前世,單單這低得嚇人的體溫便足夠讓他死一百次了。

「先生但說無妨!」

沒等袁掌櫃開口,那錢公子已經啞著嗓子說道。听那話聲,竟是十分淡然,顯然已經習慣了。

王林軒望著他的眼楮,沉默了半晌,忽然說道︰「我能治。」

袁掌櫃與病人先是一愣,繼而大喜,那病人身上也多了幾分生氣,不想王林軒又接著說道︰「我能治,但我不敢治。」說完便要轉身離開。

兩人一愣,正要問他這是什麼意思,王林軒的身後卻忽然多出一道人影,一手搭向他的肩膀,一手抓向他的後頸,殺氣森森地說道︰「能治便好,至于治不治,可不由你說了算。」

好在這房中太過沉悶,那人一動,房中便涌起一道氣流,讓王林軒察覺對方的所在。對方說話時人已到他身後,王林軒再躲已來不及,便將雙手在胸前一合,低頭頌起佛經來。

這便是傳說中的臨時抱佛腳嗎?當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身後之人不屑地一笑,雙手在王林軒身上一搭,眉頭一皺,忽然暗道不對。王林軒的胳膊冰冰涼涼,堅硬無比,好似銅鑄鐵煉一般,根本拉不動。再往他後頸上的大穴一抓,雖然拿準了穴位,手指卻如何都扣不下去。

「金鐘罩?」

那人一愣神的剎那,王林軒腳尖一點,猛地向前一躥,翻身便上了病床。手掌一翻,掌心抵住那把小小的「屠龍刀」,彎腰便向床上病人刺去。

趁著這功夫,王林軒還有心思瞄了眼偷襲他的那人,令他略感驚訝的是,對方竟是位一身黑衣的女子。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容貌也被黑紗遮住,但在那干練的緊身衣下,凹凸有致的身材和長可及腰的黑發無一不彰顯著她的x ng別。

「咚!」

王林軒這套動作干淨利落,眼看就要得手。女子情急之下,修長的**一抬,一腳踏在了病床上。

床上兩人俱是身子一抖,那病人臉s 一白,悶哼一聲,便「呼哧呼哧」喘個不停。王林軒更慘,身子一抖,腳下便有一股怪力傳來,沒等他躲閃,已經將他甩向了空中,腦袋和房梁來了次親密接觸。

女子得勢不饒人,玉掌模向腰間,反手一甩,三道金光便向他胸**來。

「敗家娘們!」

王林軒捂著腦袋,看著那金光紅著眼罵道,這小妞一甩手便是好幾兩金子,夠他和小禾幾r 花銷了。並指成掌,王林軒右手在身前一劃,「噗」的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被他破開。三道金光sh 到他身前,眨眼間竟消失不見。

不理會房中人的驚訝,嘿嘿壞笑一聲,王林軒手中多了把蠶豆大小的石子。人在空中,他的雙手便左右開弓,屈指飛速連彈,「啾啾」的聲響中,一片「彈幕」向著那女子sh 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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