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薛濤這個名字,听到那又脆又柔的聲音,陳易心中不由猜想起薛濤的模樣來,那一定是個俊逸如仙的女子吧。
龍三見陳易一副心動魂不守舍的樣子,忍不住提醒到︰「別一副s 中惡鬼的樣子,不然被薛大家趕下樓來,可不是為兄的錯。」
陳易知道龍三想歪了,但這種事情,越解釋越糊涂,索x ng不加申辯。
龍三領著陳易便朝樓上走去,樓下站立的老婆子顯然和龍三是故舊,見是龍三,便讓開了一條路,龍三從懷里模出一塊碎銀,扔給了老婆子,老婆子也不見外,便收了。
陳易見二人如此行事,對龍三的感受,又有些不一樣了。龍三頗有些四海皆是兄弟的氣質,交朋友可謂是三教九流,無所不交。
小樓的二樓是一個大開間,牆壁柱頭地板,都用的是上好的楠木,所以走在其間的人,都能感受到一種珠圓玉潤的氣息。
房間里已經坐了十好幾個人,都在聆听正面坐著的人說話,那人青絲高束,面容皎潔,身穿一身淡青s 的寬大道袍,他的坐姿看起來既不挺拔,也不懶散,總之就是很隨意地坐在那里,讓人感覺非常自然。那人開口說話的時候,清脆而不失綿柔,正是剛才二人在樓下听到的聲音。
陳易知道,她就是薛濤了。只是心中不免有些失望,總以為是個超凡月兌俗的女子,誰知是個微微有點胖的道姑。只是他忘記了,唐的世界里,本就是以豐韻為美的。
薛濤一生坎坷,早年曾如樂籍,後來月兌籍後便潛心修行,專注于道學和詩歌,只是這些都是後來陳易才知道的了。
龍三和陳易走進屋子,屋子里的人都被驚動,有認識的人和龍三打了個招呼,薛濤正在講話,見二人進來,也停了下來,看見龍三,便笑著點了點頭,再看見陳易,一個帶著一只耳環的大光頭,不免有些疑惑。
龍三沖薛濤以及四周拱了拱手,說道︰「我帶兄弟前來听薛大家講詩,多有打擾,還請勿怪。」
薛濤生x ng隨和,加上修道r 久,對情緒的控制更是一流,見龍三這樣說,便恢復了常態,再也沒多看陳易一眼。
薛大家繼續講課,而陳易卻感到心中更加的失望。不過這次失望,失望的是自己居然讓她多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薛濤又開始吟詩,「去年零落暮ch n時,淚濕紅牋怨別離。常恐便同巫峽散,因何重有武陵期。傳情每向馨香得,不語還應彼此知。只y 欄邊安枕席,夜深閑共說相思。」
陳易心中忽然按耐不住,高聲說道︰「好詩好詩,詩人苦戀著牡丹卻從不敢奢望。牡丹花開,話雖不語,卻以其特有的馨香傳達著自己的情愫,含情脈脈。一切歡聚都是短的,如巫山**一樣容易消散。想來作者久經雨露,實在是好詩。」
少年不經事,這等行徑,純屬荷爾蒙作用的結果了。沖動總是老天真。
而且陳易話中,隱隱在說薛濤曾經的歌姬身份,巫山**,的確是有所暗指了。
在場的人都是些聰明人,自然听出了陳易的意思,都一起變了臉s ,就待站起來和陳易爭個高下。
薛濤听得此言,縱是涵養極好,也不由生出了幾分怒氣,也不知道哪里來的野小子,居然敢當面揭自己的傷疤。
龍三一把捂住陳易的嘴,低喝︰「干什麼呢,怎麼亂說話?你這是作死的節奏嗎?」
陳易此時心中也為自己的魯莽感到有些後悔,自己今天的狀態不對,看到薛濤似乎有點亂了分寸。按常理,自己是說不出這樣的話來的。
場面變得極度尷尬,空氣都似乎有些凝固了。
忽然樓下傳來一片嘈雜聲,打破了這種尷尬的場面。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樓下。
只見樓下黑壓壓的一片軍士。樓下那老婆子站在樓門口,擋住了軍士的去路,一個頭領模樣的人正在和老婆子大聲吵著。
龍三伸頭一看,不由暗罵了一聲︰「媽的,居然是黑旗軍,他們跑這里來干什麼。」
陳易听得是黑旗軍,心中也是有幾絲緊張。
那個黑旗軍頭領和老婆子吵鬧無果,將心一橫,抽出刀來,一刀砍下。
樓上眾人看見老婆子頸中噴出的鮮血,臉s 都變得慘白。
薛濤反而沉得住氣,見此慘景,臉s 居然變都沒變一下。陳易回頭看她沉靜的樣子,心中大生悲憐之心。
黑旗軍一涌上樓,將眾人團團圍住,薛濤冷喝︰「光天化r ,你們當眾行凶,可還有沒有王法。」
黑旗軍首領緊盯薛濤的臉,說︰「果然是美人。不過我今天接到的命令是捉光所有的道士。你穿道袍,修道術,這全成都的人都知道,所以不好意思,你也在我們的捉人名單中。」
薛濤冷冷地說︰「佛宗終究是按耐不住了嗎,要動手了?」
「正是,你速速束手就擒吧,我保證好好對待你。」黑旗軍首領說到。
陳易覺得薛濤的表現遠遠超出了她表面給人的感覺。當他看到薛濤雙腳緩緩離地,飛將起來,他的這種感受更加強烈了。
薛濤飛在空中,揚手拋出一個法寶,那法寶隨風展開,竟然是粉紅s 一張紙。薛濤箋,竟然是薛濤自己修煉的法寶。這法寶非金非銀,非玉非石頭,卻真真切切是一張紙。
薛濤箋高速旋轉,直奔黑旗軍首領,軟軟的一張紙,猶如鋼刀一般。那首領抽出鋼刀來,一刀劈向薛濤的法寶。
那紙卻鋒利無比,和鋼刀對踫了一下,當地一聲,那個鋼刀卻一下斷開來。
紙繼續前進,眼看就要踫到那首領頭顱。陳易心中暗叫,好厲害的法寶,這下要殺人見血了。可是下一秒他發現自己說的話沒什麼意義。
憑空飛來一道白光,光s 如牛n i,白光的末端,是一個小小的禪杖,那禪杖踫到紙上,薛濤箋表現得很搶眼,二者相踫,居然放出巨大的金鐵交鳴的聲音。終究還是沒能割了黑旗軍頭領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