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的清晨,百花綻放的山谷傳來了陣陣歡聲笑語。
向著谷口望去,率先印入眼簾的是一個虎頭虎腦的幼童,約七八歲,毫無顧忌的奔跑在山谷的花叢之中,不管百花殘,不管碎枝滿地,很開心的跑著,幼童頑劣,肆意踐踏著如畫般優美的景觀。
緊跟著,輕靈悅耳的叫喊聲傳來,如空谷幽蘭,似天籟之音,透著溺愛。
「霜兒,別胡鬧了,你看你,把這里的花糟踐了,以後就再也看不到了。」
幼童听到呼喊,停下腳步,轉身做了個鬼臉,嘟嘟道︰「什麼嘛!說好了的不要管我,娘親真是的,兩年我都沒有離開過那個大院子,悶死了,那里面的人一個比一凶,娘親不在的時候,他們都欺負我,辱罵我,這次回去,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離開那個鬼地方。」
幼童的娘親听到幼童的抱怨,沉默了下來,原本喜悅的面容也被y n冷所取代。
她又何嘗不知道兒子所遭受的委屈,可她無力阻止,每次見到兒子被人那樣的欺負,她都心如刀絞,但為了兒子的將來,她必須去尋求解決的辦法,只要能夠將兒子郁結的祖竅疏通,兒子就再也不用看別人臉s ,再也沒有人敢欺負他。
「或許,通幽古符能夠奏效。」
沉默許久,年輕的母親似乎下定了決心,笑容再次浮上臉頰。
追逐著幼童,山谷中再次傳出歡聲笑語。
……
芸霜站在冰牢的邊緣,努力讓自己的手掌穿過洞口。
三尺寬的洞口被一層依稀可見的光幕所覆蓋,似水簾,又像吹起的泡泡,仿佛一捅就破,然而就是這層看似一捅就破的薄膜,將他困在了冰牢之內,就像一堵牢不可破的牆,將他擋在了里面。
隨著手掌的前伸,光幕向外延伸,鼓起的薄膜仿佛可以無限延伸,但是不管他如何變形,就是牢不可破。
當光幕即將邁過肩膀,發出強有力的反彈,將他的手掌蹦了出來。
結境需要消耗能量,但他找不到源頭,初級破禁術,他已經了然于心,可惜的是,這里是結境,而不是禁止,雖然兩者有想通的地方,但本源不同,結境的本源是能量,而禁止的本源是規則,兩者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
直到研究了初級破禁術,他才知道這本書的價值,絕對是古天命誕生之初的五十年中獲得的最有價值的一本書,比之他最得意的蠻荒九秘術和紫宵段體術更有價值。
禁制,是這個世界最古老最神秘的一門學術,溝通規則,掌控天地,寥寥幾個簡單的符號,就能起到莫大的威能,因為它簡單,所以被上古修士所喜愛,因為他強大,所以應用非常廣泛。
然而,隨著歷史的變遷,天地規則變得隱晦,修士們也開始更多的追求自身的力量,借用天地之力的禁制漸漸被人遺忘,時至今r ,修士難以感悟規則,原本簡單的禁制之術變得不再簡單,因為抽象的原理,讓更多的人把它歸類到神秘難懂的學術之中。
規則,本源,能量!
只要弄懂結境的能量來源,就能找到運轉的痕跡,再從規則下手,以禁制之術來破解結境,摧毀能量本源,這光幕便不復存在。但是要弄懂能量來源談何容易,憑借內息,他根本無法滲透到光幕之中,光幕的能量級別比內息高很多,即便他憑借禁制之術找到了光幕上的三個能量節點,攻擊這些節點不會被反擊,卻沒有能力順著節點找到源頭。
沉思許久,始終想不到辦法,該如何下手?
禁制之術,他只是粗通皮毛,鑽研了這許多天,九個禁制符號他只弄懂了其中的半個,也正是憑借這半個禁制符號,淺顯的溝通能量透視的規則,看清了結境上的一部分脈路,從而找到了三個節點所在。
芸霜相信,只要再給他一些時間,他一定能將這枚符號完全弄懂。可惜,時間不等人,食物所剩無多,再不出去,恐怕就要餓死在這里。
「寒霜冰魄的能力與這結境的能量相似,或許能夠加以利用,只是冰魄排斥正屬x ng的能力,根本無法融入結境,況且冰魄雖然威力驚人,但是它的力量更多的體現在霜凍之上,被侵入體內,必凍結五髒六腑,而內部結構非常穩固,無法將力量釋放出來。」
各種各樣的方法紛至沓來,這便是讀書的好處。因為無法修煉,又經常被隔離在高牆之內,獨自一人的時候,除了練武,便只有看書,在他的書房內擺放著各種各樣的書籍,書看得多了,眼界自然開闊,想法自然也多了起來。
「寒霜冰魄本身的力量無法釋放出來,無法從外部破壞結境,或許能從內部將各個節點隔離,節點沒有能量輸灌,就無法維持內部平穩,結境自然而然會從內部瓦解,從而崩潰。」
「只是,要怎樣將冰魄融入節點,卻是個難題?」
隨即,取出一柄匕首,在地面冰層刻畫出結境的脈路和節點結構。
「密密麻麻的脈路如同雜亂的蜘蛛網,而節點只有三個,且並不規則,這樣的能量節點本身就不平衡,然而結境卻十分穩固,說明節點並未只有三個,還有其他的節點連同這三個節點共同組成一個穩定的內部結構,首先要做的,是弄清楚另外那些節點的位置。」
……
芸霜沉迷其中,不知時間流逝,幾天前是這樣,現在還是這樣,似乎只要跟禁止有關的東西,他都非常著迷,而結境月兌胎于禁制,很多結構都很類似,只不過禁止更簡單而已,而正因為他簡單,所以非常難以理解,結境就復雜得多,但有跡可循,因此反而容易弄懂。與結境類似的陣法同樣如此,雖然復雜,卻更容易被人們所掌握。
吱呀——
貫通整個冰牢的梭車停在了芸霜所在的牢洞前。
芸霜听到聲音,趕忙回到冰牢內,躺在地上,裝作被冰封的樣子。
看管他的牢頭是一個凶殘暴戾的中年人,臉上布滿了刀疤,每次進入冰牢都是光著膀子,滿臉胡茬,面目丑陋,活月兌月兌一個y n間的鐘馗。
冰牢內並非常年寂靜無聲,牢頭們也時常在這里修煉,偶爾也有交流,雖然聲音很輕,但是在這空曠的地底岩洞內,仍然能傳的很遠,芸霜知道,此人名叫諸葛千屠,為人好勇斗狠,兩天前還不顧禁令在這里跟另外一人大打了一場。
諸葛千屠朝著牢洞內望了一眼便轉身離開,每天這個時候他都要來此查房。
芸霜松了口氣,他真怕諸葛千屠看出端倪,盡管于廉的尸體早已被他掩埋在冰層之下,但若細看,還是能透過冰層看到下面的黑影,況且,他體溫正常,雖然極力掩蓋,卻逃不過有心人的眼楮。
嗯——
輕微的驚疑聲讓芸霜緊張不已,面對如此凶神惡煞,他根本無力應對。
「糟糕,被發現了。」
芸霜雖然面朝洞內,但靈識卻始終放在外面,洞口的一切都在他的視線之中。
諸葛千屠回過身,仔細朝牢洞內打量一番,隨後緊盯著地面,似乎發現了什麼。
「有意思?」
頓了頓,諸葛千屠回到洞口,朝著結境隨手點了兩下,冰牢的結境在這隨意的兩指之下瞬間崩潰。
芸霜駭然,于廉進入冰牢,利用的是兩儀玄功,欺騙結境的感應,從而神不知鬼不覺的穿梭結境,這也是牢頭們進入結境通常用的辦法,卻沒有人膽敢像他這樣毫無顧忌的摧毀結境。
「既然打破了冰封,就不要裝了?」
諸葛千屠蹲在他之前刻畫的結境構造前,目光盯在了脈路上。
芸霜很是懊惱,如此紕漏,竟然沒有察覺,實在太大意了。本以為刻畫在冰面上的線條非常淺顯,根本不會引人注意,想不到,引起暴露的恰恰是這些淺顯的線條。
既知已經暴露,很干脆的站了起來,整了整糟亂的衣衫,面無懼s 。諸葛千屠的實力比他高出太多,正面反抗無異于以卵擊石,毫無作用。
「冷靜,果敢,隱忍,低調,審時度勢,懂得隱藏自己,很不錯,沒你父親說的那般不堪。」諸葛千屠抬頭望了一眼,送出贊許的眼神。隨即問道︰「這些是你畫的?」
芸霜沒有回答,冷冷的望著諸葛千屠,他弄不清對方的態度。
「我沒有惡意,否則就不會打破這結境,要知道,這結境一旦被打破,就沒有可能還原,必須從新刻畫,你能夠畫出這結境的脈路及紋理,應該很清楚我所言不虛。」
「我沒有父親,他不是我父親!」芸霜答非所問,他不知道對方跟那個人之間有什麼關系,也不想跟那個人有牽連,但這不妨礙他了解當前形勢,因為只有弄清楚對方的態度,他才能計劃下一步的行動。
「看來,你對你父親的怨念很深啊!」言罷,不等他開口,諸葛千屠起身來到他跟前,擺擺手,道︰「我們不談你父親,說實話,我跟他沒什麼交情,只不過收了一些好處,他讓我保你一條小命,其實,我跟他不熟。比起他,我對你更感興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