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繭成蝶,嫡女不可欺 090 宮中辦年會,大放異彩時

作者 ︰ 蝶之翼

來到了念慈堂。

趙飛燕從來沒想到自己能入皇宮,參加什麼宴會,更沒想到還能見到皇後,說不定還有皇上,想想都覺興奮不已。因此,她一早就把定國侯府賞的這件棉衣洗干淨放了起來,就是為了能今天穿上,干干淨淨的陪程蝶舞入宮。趙飛燕知道,做為自小從街面上長大的她,自沒有翠兒、金兒那樣的沉穩與玲瓏,可是,她卻打心底里不想因為自己而丟程蝶舞的臉。並一再告訴自己,今天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小姐,今天入宮,你要穿哪件衣服?」趙飛燕一邊整理床鋪,一邊輕快的問道。

站在馬車下,程蝶舞就看到已經有好多輛馬車停在了那里,穿著各色的千金小姐正隨著指引的宮人而往里走去。

程蝶舞打心里不想和程鳳舞坐一輛馬車,因此,在听到翠兒的回答道,笑著起身說道︰「既然如此,那就走吧,別晚去了,又惹得芸夫人不開心。」說著,便往外走去,路過翠兒身邊時,程蝶舞一挑眉頭,狀若漫不經心的問道︰「對了,馬上就過年了,芸夫人可有什麼打算嗎?」

李芸娘看到程鳳舞眼里的神色,不解的轉眸望去,當視線落到程蝶舞的身上時,眼里微微一暗,一抹厲色隨即劃破了眼底。

李芸娘拍了拍程鳳舞的手,語帶他意的說道︰「蝶舞啊,你和鳳舞都是第一次進宮,要互相照顧,知道了嗎?還有鳳兒,不要只記得自己露臉,有機會也要給你姐姐,懂了嗎?」

程鳳舞點點頭,從李芸娘的懷里直起了身子,臉上閃著一種堅定的神情,轉眸,卻在看到走進來的程蝶舞時,臉色微微一變。

听到程蝶舞的話,內侍微微一怔,隨即接口說道︰「程大小姐好眼力,這正是前任禮部侍郎馮松齡馮大人的親筆題字。」

「若一念心起,則有善惡二業,有天堂地獄。若不以心生心,則心心入空,念念歸靜,從一佛國至一佛國。若以心生心,則心心不靜,念念歸動,從一地獄歷一地獄。無妄想時,一心即是佛國,有妄想時,一心即是地獄。眾生造作妄想,以心生心,故常在地獄,菩薩觀察妄想,不以心生心,故常在佛國。」

「定國侯府大小姐,是吧?請隨奴才來。」一個內侍打扮的人,半垂眼眸,恭敬地說道。

內侍在宮里看多了各妃爭斗,爭寵的戲碼,當然知道程蝶舞話里的意思,便微微一垂首,語帶恭敬地回答道︰「回大小姐,今天皇後娘娘早就發下話來,各家小姐有一名內侍引進宮去,所以……」說到這兒,再沒把話說下去,可是,話里的意思卻再清楚不過。

程鳳舞半靠在李芸娘的懷里,一臉嬌柔的問道。

房間不大,遠遠便能看到對面關著的房門,程蝶舞可不認為,只要自己這麼走過去,開開那扇門便完事了。于是,她輕輕走進了房間,轉眸,認真的觀察起了房間里的一切。

美麗女子宮內比比皆是,可眼前的這個,為什麼能夠給人一種與眾不同的感覺呢?安公公心里暗嘆道。

翠兒因為程蝶舞的眼里而微微一暗,語帶苦澀的說道︰「碧兒只是個侍寢的丫頭,連通房都算不上。」說著,語氣微微一沉,不知道是因為碧兒還是想到了自己黑暗的未來。

突然,翠兒的聲音打斷了程蝶舞的思緒,深深吸了口氣,強壓下心中剛剛的煩亂思緒,放下手中的筆,抬眸看著翠兒,挑眉說道︰「勞煩翠兒姑娘跑這一趟了,我這就來,對了,今日,宮中派了幾輛馬車?」

「娘兒,你說,程蝶舞會穿昨天咱們送她的衣服嗎?」

程蝶舞跟著接引自己的內侍走進了皇宮,卻發現,越往里走,越顯的人跡稀少,見不到各家小姐不說,就連兩旁的守衛也漸漸的看不到了。程蝶舞的眼里閃過一抹疑惑,卻最終沒有開口說一個字。

「小姐,宮里的馬車來了,夫人叫你去前廳。」

程蝶舞笑著點點頭,正要扶著自己的趙飛燕往里走時,就听到程鳳舞嬌滴滴的聲音傳了過來︰「姐姐,咱們姐妹一起進去吧,也好有個照顧。」說完,手一抬,手便挽住了程蝶舞另一邊的胳膊。

今天是一個難得的暖冬,冷冽的寒風仿佛也知道今天宮里要辦宴會,竟然沒有像往常一般呼呼的吹著,而是像春日里的細風般無聲的輕拂著,太陽高高掛在天上,溫暖的陽光四灑在每個人的身上,程蝶舞走在去前廳的路上,臉上始終是一幅淡然的表情。

「納妾?那碧兒呢?」听到翠兒的話,程蝶舞挑眉問道,並不是程蝶舞對碧兒極為關心,而是,她不想讓碧兒失去接近程躍龍的機會,最起碼現在不能。

「程小姐,皇後有吩咐,請你自行進入,我們在房間的另一道門等你。」說完,朝趙飛燕看了一眼,便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輕抬蓮步,走到桌子前,程蝶舞就看到上面的三個盒子除大小、做工一模一樣外,材質卻不是不一樣的。而在盒子一邊,則放著一張紙,上面寫著「擇一盒而選之」六個字。

烏黑的頭發盤了個漂亮的發髻,髻上簪著一只玉蘭花簪,上面垂著流蘇,流蘇的下面不是平常的珠子,而是一只只小巧玲瓏,展翅欲飛的蝴蝶,隨著程蝶舞的動作,流蘇下的蝴蝶搖搖曳曳,仿佛一只只飛在玉蘭花間的蝴蝶,那般的動人,那般的悅目。耳旁兩墜銀蝴蝶,,略施粉黛的臉蛋嬌媚如月,眼神顧盼生輝。

聞言,程蝶舞轉眸朝內侍輕輕一付身子,笑了一笑,這一笑好似春花綻放,將四周的嚴寒全數驅散盡了,令人打心底里升起一股脈脈的暖意來。

听到程鳳舞的話,李芸娘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不覺微微一笑,抬手輕柔的撫著程鳳舞的發頂,柔聲說道︰「穿不穿都不重要,你只要記住,鳳兒,論身份,或許你這個庶女比不上她嫡女的尊貴,可是,她也就只佔著這一點,再無其它。當今皇後娘娘也是庶女出身,所以,鳳兒,你不要擔心,也不要有太多壓力,今天,那雙面牡丹圖定能讓你撥得頭籌,你只要用心去取悅皇後,皇上,太子便好了,懂了嗎?」

金兒用力的點點頭,抬手撫著程鳳舞的胳膊,恭敬地說道︰「小姐,奴婢扶你。」

因此,此時,在听到程蝶舞的話後,聰明如翠兒當然知道程蝶舞的心思,微垂眼眸,隱去眼底那一抹驚訝之情,恭敬地說道︰「回小姐,宮里派了兩輛馬車。」

看著程鳳舞的背影,程蝶舞的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冷笑,對著面前的內侍微微一笑,柔聲說道︰「公公,請吧。」

「小姐……」趙飛燕擔憂的看著程蝶舞,輕聲喊道。

聞言,程鳳舞緊緊咬了咬牙,眼里劃過一道不甘的神色,卻終是放開了程蝶舞的胳膊,轉身對接引自己的內侍說道︰「既然如此,那勞煩這位公公前邊帶路了。姐姐,我們姐妹里面見了。」說完,柔柔一笑,一幅嬌柔惹人的憐的表情隨著那位內侍走了進去。

李芸娘笑著點了點頭,對陪程鳳舞一同進宮的金兒冷聲吩咐道︰「機靈著點,知道了嗎?」

程蝶舞的渾身上下,除了一只玉蘭花簪和一對銀蝴蝶耳墜外再無它物,卻顯得分外端莊高貴,文靜優雅,那麼純純的,女敕女敕的,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白荷,縴塵不染,惹人心懷。

很快,程蝶舞便隨著面前的內侍走到了一個房間前,抬眸,當看到門上的匾額時,眼前一亮,「馮松齡的題字!」

今天的程蝶舞,穿著一件略嫌簡單的素白色的棉衣,這與今天的宮宴格格不入,還有些不恭的表現。可是,這件簡單的素白棉衣上卻用深棕色的絲線在衣料上繡出了奇巧遒勁的枝干,桃紅色的絲線繡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從裙擺一直延伸到腰際,裙擺下面,又用淡雅的絲線繡了一圈或開或閉的蘭花,幾只粉蝶叢中飛舞。一根素白色的寬腰帶勒緊細腰,在腰間盤出了一個大大的白色蝴蝶節,更顯出了身段窈窕,如此一動一靜,一梅一蘭的素白棉服,讓這身本不適合宮宴的衣服,不僅沒有給人一種大不敬的感覺,反而還給人一種清雅不失華貴的感覺。

聞言,程蝶舞的眼里閃過一抹冷意,而程鳳舞的臉上卻露出一抹快意的笑容,是啊,自己干嘛在這兒衣服上較真啊,穿的再漂亮又怎麼樣,還不是一個一無事處的廢物。想到這兒,甜甜一笑,起身說道︰「知道了,娘兒,那鳳兒現在就走了。」

坐在外表豪華,內里舒服無比的馬車里,趙飛燕興奮的東看看,西模模,而程蝶舞則撫著手上的木匣,眼里閃著一抹看不清的光芒,不發一言。能這棉麼。

就見房間里很是干淨,干淨的除了一張桌子外再無它物,而在桌子上,則放著三個木盒。而桌子底下,則拴著一只通體烏黑的貓。

事到如今,程蝶舞已經再清楚不過,這場宮宴實則就是為了給軒轅澈選妃用的,所以,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面前這房間里便是對各家小姐的一個小測驗。

「蝶舞來遲了,讓芸夫人和妹妹久等了,鳳舞妹妹,現在走嗎?」

這樣的程蝶舞是程鳳舞和李芸娘所沒見過的,也不願見到的,程鳳舞死死盯著程蝶舞一身簡單卻又分外惹人注目的穿扮,恨不得上前撕爛。對程鳳舞和李芸娘的神色,程蝶舞全都看在了眼里,心里不覺冷冷一笑,我只不過穿了件新衣服,你們就受不了了?這要是一會兒入了宮,獻上那幅雙面牡丹圖……想到這兒,一種快意瞬間傳遍了程蝶舞的全身,讓她說話的聲音不覺都愉悅了幾分。

因為宮宴訂在巳時,一番精心打扮後,穿著一新的程蝶舞便安靜的坐在書桌前用心的抄寫起了經書,等著宮中派來的馬車。

「我沒事,你隨那位公公去吧。」程蝶舞笑著點點頭,邁步走上了台階。

「天寒地凍,勞煩公公在這兒久等了。」程蝶舞柔聲說完,便快速的把一兩碎銀子塞進了面前內侍的手里。所謂禮多人不怪,有錢能使鬼推磨,這點程蝶舞再清楚不過。

想到這兒,程蝶舞的臉上閃過一抹無奈的笑意,如果自己可以選擇,她真的不想進去,更不想展露什麼鋒芒,可是,一想到那晚軒轅澈派人給自己的話,再有就是也不想隨了程鳳舞的心,程蝶舞又不能不走這一步,心里暗暗嘆了一口氣,程蝶舞終是邁上了台階,抬手推開了面前的房門。

看著幾個人出了前廳,一前一後的上了各自的馬車,李芸娘冷冷地對一旁的李雲飛說道︰「派個機靈點的跟著去,有什麼結果隨時通知我。」

聞言,半垂眼眸的翠兒,立時便明白了程蝶舞話里的意思,想也不想的回答道︰「這兩天芸夫人很是忙碌,不僅要采買府里的過年所用物品,還要把送往各府的禮物整理妥當,听說,外面的店鋪生意很好,芸夫人已經命李管家把外面所有帳面上的銀兩全都交了上來,以核準帳目,還有大公子最近極為安份,芸夫人很是高興,昨天晚上還說,過了年要給大公子納妾。」

自經過于心荷的事情後,翠兒便對程蝶舞這個大小姐的智謀深深的折服了,她清楚的知道,不久的將來,這定國侯府必將變天,再加上,李芸娘這段日子對自己的提防和戒心,更讓翠兒有了一種唇亡齒寒的感覺,她可不想落到碧兒那種下場。因此,聰明的她便投靠了程蝶舞,只盼著將來李芸娘若是倒台後,自己還能有一個好的下場。因此,這段日子,李芸娘有什麼動向她都及時的傳信過來。而昨天那一連四撥送禮的人,也更加讓翠兒確定了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趙飛燕率先跳下馬車,挑起車簾,扶著程蝶舞下了馬車。

當程蝶舞一勾一畫的用心抄完這段佛經時,看著宣紙上整齊、娟秀的字體,嘴角微微泛起一抹苦笑,天堂、地獄,只在一念之間,只是,世上之人有幾人想做惡魔,想入地獄,只是世事無常,逼人無奈,一心向善的人被殲人所害,早早離世,而那些惡毒勝惡魔的人卻活的萬般自在。就像現在的自己,曾經有誰能想到,那個如白荷般的人,那個心心念念一心向善的人,會耍盡心計與手段,雙手早已沾滿鮮血。天堂、地獄,不過一念之間嗎?

坐在銅鏡前梳發的程蝶舞,聞言,輕輕一嘆,看著印在銅鏡里的自己,眼底劃過一抹波瀾,輕聲回答道︰「把桌子上的那個木盒拿過來,就穿里面那件吧。」

听到程蝶舞的話,趙飛燕並沒有因為程蝶舞的出爾反爾多想,反正,她一開始就想讓程蝶舞在那幾個木盒里選一件衣服,此時听到這番話,心里開心不已,答應一聲,便走到桌子前,打開木盒把里面的手飾和衣服拿了出來。

程蝶舞的眼底劃過一抹暗色,臉上卻依舊是一幅溫婉的笑容,看著面前的內侍,笑著問道︰「這位公公,不知這樣可合規矩?」

「公公見笑了,不是蝶舞眼力好,而是這位題字的馮大人是我的親外公。」

果然,內侍一臉平靜的快速把手里的碎銀往衣袖里一塞,臉上泛起一抹恭敬地笑意,開口說道︰「哪兒里哪兒里,大小姐客氣了,請隨奴才來。」說完,張手做了個請的手式。

終于,馬車進了宮門,就听到外面傳來一道恭敬地聲音︰「定國侯府大小姐,二小姐請下馬車。」

程蝶舞呵呵一笑,輕輕瞟了一眼半垂眼眸的翠兒,嘴角微微泛起一抹冷笑,低低喃道︰「放心,我是不會坐視不管的,你不會步碧兒的後塵。」說完,再不說一個字,邁步朝外走去。zVXC。

三個盒子分別以黃金、白銀和木頭制成,程蝶舞隨手拿起一個,在手上隨意的翻轉,就見盒子密封,不能隨意開啟,盒子周身則光淨無字,輕輕放下手上的盒子,程蝶舞又把視線放到了桌子下面的貓身上。聰明如她,可不簡單的認為,這只拴在桌子腿上的貓只是放在這兒嚇人這麼簡單。

眼底閃過一抹精光,答案已經在程蝶舞的心底,可是,程蝶舞卻私心的沒有去動那只貓,而是拿了桌子上的黃金盒子,邁步走到了另外一扇房門前,抬手打了開來。

印入眼簾的是一臉焦急之色的趙飛燕,程蝶舞不覺微微一笑,上前拍了一下趙飛燕的手,用眼示意自己很好。這時候,剛剛領自己進來的公公則一臉笑意的走了上來,行了一個禮後,恭敬的說道︰「既然程小姐已經選完,那就請隨雜家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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