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不及與憐雪告別,也沒有與秦斯斯招呼,拉著胖子,叫了幾個小弟,驅車急匆匆的向西郊姜老大的居所趕去。
路上我想用手機給姜老大提前打個電話,卻發現這手機早就沒電了。
到了西郊後,姜老大與李進都在,連姜瀟瀟也在,三個人都是滿面焦急。
「姜爺,到底是怎麼回事,雄爺和奇星他們現在到底怎麼樣了,月兌離危險沒有。」
姜老大咳嗽了幾聲,這些日子以來他的咳嗽本來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因為這件突發事件,他一定是又受到了刺激。
「奇星的情況還好一些,但雄爺現在卻仍然昏迷不醒,還有,奇星的媽媽受傷不治,已經去了。」
柳葉死了,我心里震驚無比「那怎麼辦,我們現在要不要馬上趕到南京城去,這件事到底又是誰做的。」
「小子,這事兒發生的太突然了,也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我現在還不敢肯定,有這種能力傷害雄爺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龍門,一個就是鑽石幫,但不管是誰做的,雄爺和奇星目前都會很危險,看來我和雄爺想要反出龍門這件事一定是透露出去了,所以小子,我要你和李進現在馬上趕到南京去,將雄爺他們從南京安全接到冀興市來,大不了,咱們以後就跟他們明刀明槍的干。」
「可是姜爺,我走了,那些天兵天將怎麼辦?」
「這個你不用擔心,雄爺受傷這件事,現在應該還沒有傳到他們耳中,事情既然到了這種地步,我們干脆把一切都挑明,我暫時會留在冀興市,一方面我會找機會將那些天兵天將處理掉,另一方面,我要做好準備應對龍門和鑽石幫的反撲,現在是敵暗我明,不管我們現在的對手是龍門還是鑽石幫,我們都不能掉以輕心,所以這一次去南京救雄爺他們,就要完全靠你和李進了。」
我沒有再說什麼,因為這場變故,看來所有的事情都要提前了。
姜老大已經叫人去機場買好了機票,並且從振頭幫的所有小弟中急召了六個最厲害的打手,我們來不急多做準備,急匆匆的向機場趕去。
臨出發時,姜老大突然叫住了,扶著我的肩膀,面色嚴肅道︰「小子,如果這件事真的是龍門那幾個老頭兒干的,那麼你這次去南京,一定會很危險,你會不會害怕。」
我笑道︰「姜爺,如果我害怕,那麼當初我就不會跟你去南京城,更不會去參加那個請將,你只管放心好了。」
姜瀟瀟這時候也拉住了我,情緒激動,滿目悲淒,道︰「討厭鬼,我知道發生了很大的事情,我也勸阻不了你,所以你一定要向我保證,一定要安安全全的回來,少根頭發都不行。」
我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只是拉住了她的手,使勁的捏了一下。
胖子也要隨我去,卻被我制止了,我告訴他,我去了南京之後,東郊家里的一切都要靠他來打理了,秦斯斯和憐雪早晚都會知道這件事,他能替我拖多久就拖多久,最重要的,他要替我照顧好鳳姨、然然、蘇情還有憐雪。
飛機自然要比開車要快的多,三個多小時之後,我們已經到了南京城,李進告訴我,雄爺和奇星受傷以後,現在正在南京市郊的一個秘密的地方養傷,到了這個時候,我們已經不能再相信龍門的任何一個人,直接找到雄爺,將他們從南京接到冀興市就可以了。
雄爺藏身的地方是南京市郊的一個農家小院,他身邊除了陳虎之外,沒有任何一個手下,為了安全起見,不能將這件事告知任何人,哪怕是雄爺的手下也不能知道,因為在當下的情況來看,雄爺的身邊,必定有內奸。
我急于見到上官奇星,但到了那小院之後,卻沒有見到她,陳虎告訴我,奇星的傷勢已經無礙,現在正在外面處理一些事情,她要去通知到一些對雄爺足夠忠心的手下,要將他們秘密轉移到冀興市去。
雄爺的傷勢的確很重,一直昏迷不醒,陳虎一直守在他身邊,也受了些傷,但對于究竟是什麼人將雄爺刺傷的,陳虎也說不知道,他說那些人全部都蒙著面,而且功夫十分厲害,能夠活著逃回來,已經是萬幸了。
當晚我們沒有急于離開,李進出去聯系人手,準備在第二天凌晨時候走國道將雄爺轉移到冀興市去,陳虎讓我守在了雄爺身旁,他說這幾日實在是有些頂不住了,必須要好好休息一下。
夜里十二點的時候,李進趕了回來,告知我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安排妥當,而且還告訴了我一個好消息,他說他已經聯系到了上官奇星,大概到凌晨五六點鐘的時候,上官奇星會帶著幾個雄爺的舊屬來這里與我們會和。
得到奇星無癢的消息,我的心也多少放下了一些。
夜色沉蒙,我說什麼也睡不著,李進也一樣,他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兩瓶酒,順帶還弄了一包花生米和一盒雞腿肉。
「小子,我知道你今晚一定睡不著覺,剛才出去的時候,我順便買回了兩瓶你喜歡的老白干和下酒菜,咱倆喝一會兒,把這難熬的一晚對付過去。」
我正有此意,決定干脆今晚就不睡覺了,接過了李進遞給我的那瓶酒,打開酒蓋子,二話不說,猛灌了兩大口。
李進也喝了兩口,笑罵道︰「操,越是緊張危險的時候,喝起酒來才會覺得越是爽快,酒這玩意兒,還真他媽是個好東西呢。」
長夜難熬,我倆不敢再大口喝酒,均是小口抿著,差不多過了兩個多小時,兩瓶酒終于被干完了。
此時已經是半夜兩三點鐘了。
不知道為什麼,今天這瓶老白干的勁道似乎很是猛烈,一瓶下去,我的頭竟然有些發蒙,尤其是當我站起來的時候,身體竟然有些軟。
我看了看李進,視線居然越來越模糊,他在對著我笑,面上的表情古怪的很。
「小子,你怎麼了,你沒事吧。你不會喝那麼點酒就犯迷糊了吧。」
我想說話,但是舌頭卻有些不听使喚,只吞吐出了兩個字︰「沒事。」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目前的這種情形有些太過詭異,李進的表情也很是古怪,這種暈眩無力的感覺,我好像曾經經歷過。
對,我的確是經歷過,當初在殺將台上的時候,我曾被楊奮天下藥,那時候的感覺就跟現在幾乎差不多。
我心里突然一陣緊張,後背一陣發涼,到底是那里出了問題,為什麼現在我的意識變得越來越模糊。
一件令我絕對無法想象的事情發生了,我看到一個人從外面慢慢的走了進來,越走越近,當我看清那個人的時候,我覺得自己的頭皮都要炸起來了。
這個人倏然竟是當初在冀興市地下停車場幫著青幫的蔡天雄想要將我和姜老大他們干掉的神秘人,就是那個掌握了我和老爺子幾乎所有秘密的蒙面神秘人。
他依然蒙著臉,只露出一雙眼楮,一只手舉著槍,另一只手卻拿著一張紙。
在我還沒有從驚訝中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突然開槍了,但並不是沖著我開槍,而是射向了李進,子彈打入了李進的大腿上,李進痛苦的捂著腿部倒了下去。
我吼了一聲,沖了上去,但那神秘人這時候卻突然攤開了他手中的那張紙。
當我看到那紙上所寫的文字的時候,我突然如傻了一般定格在了那里,呆呆的看著那張紙上的每一個字。
這是我再熟悉不過的字跡了,是老爺子的字跡,的的確確是老爺子的字跡。
那張紙上寫道︰小子,我現在已經落到了他們的手上,你一定要冷靜,絕對不能再沖動。
我亂了,徹底的亂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老爺子真的落在了這神秘人的手上了麼?柳葉是不是這神秘人殺的,雄爺受傷是不是也是這神秘人干的,他是青幫的人,還是鑽石幫的人,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正在慌亂之間,那神秘人突然開口說話了︰「夜路沙,你家老爺子已經被我干掉了,你要不要報仇,過來殺我啊,有種你就過來殺我啊。」
這聲音熟悉的很,可是此刻的我,慌亂、震驚、焦急、憤恨,種種感覺已經將我的理智擊碎,我怒吼一聲,什麼也顧不得再想,使出擒龍手,向那神秘人沖了過去。
但這時候我才發現我的內力幾乎已經完全消失了,招式雖在,但力道速度大減,當我靠近那神秘人的時候,一個人影突然橫在了我和神秘人之間,內力消失之下,我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徑直抓向了橫在我和神秘人之間的這個人的脖子之上。
是雄爺,被我一下抓住脖子的居然是雄爺,但是這時候的雄爺卻是緊緊的閉著眼楮,脖子上有兩個血淋淋的血洞,這兩個血洞絕對是我在抓到他脖子之前便已經有了的。
雄爺已經死了,但絕不是我殺死的。
神秘人發出了一聲冷笑,迅速將那張紙和槍都收了起來。
這時候的我,已經完全無法來理解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事,我的意識已經越來越無法自控,我的後腰已經被人捏住,身體再也無法動彈分毫,制住我的這個人我也見過,他就是那神秘人口中的師傅,當初跟在蔡天雄身邊的那個矮個兒老頭兒高手。
門外腳步響動,一幫人沖了進來,有上官奇星,有陳虎,有雄爺的幾個手下,居然還有那龍門四大元老,與此同時,我听到一聲刺耳的驚呼︰「啊,爸爸!」
這是上官奇星的聲音,她看到了什麼,我覺得我的心都要炸了,她看到了什麼,這麼多雙眼楮,包括上官奇星、龍門元老以及雄爺的這些舊屬在內,他們現在看到的情形是,我殺了雄爺,雄爺死在了我的手里,而站在我身邊的還有那個神秘人,也是我們曾經的敵人和仇人。
「夜路沙…….你……你」上官奇星看著我,淚水傾泄而下,她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不可思議、震驚還有絕望。
我想說話,但這時候我卻感到我已經說不出話來。
「夜路沙,干的不錯,很好,你殺了雄爺,我們也會遵守約定將你爺爺放了,但是前提是我們今天必須要離開這里。」
一句話說完,我只覺得身體一輕,已經被那個老頭拽著向後急退而去,雄爺的手下包括陳虎在內已經掏出了槍,罵道︰「夜路沙,原來你才是殺害雄爺雄嫂的內鬼,原來你是鑽石幫的人,操。」
子彈伴隨著上官奇星歇斯底里的叫聲激射而出,但令我無法想象的是,那神秘人以及那老頭兒的身法居然奇快無比,硬生生的拽著我從這家小院的後門暴射而出,後門處便停著一輛黑色轎車,他們將我往車上一扔,駕車急駛而去,瞬間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我似乎還能听到,上官奇星充滿悲傷和淒厲的哭聲遠遠的傳了過來。
我努力的仰起頭,看向那神秘人,夜色之下,那神秘人回頭看向了我,慢慢的將他的面罩摘了下來,冷笑道︰「夜路沙,好久不見啊。」
我徹底的驚住了,這個將我陷害到萬劫不復之地的神秘人,倏然竟是我再熟悉不過的一個人,我曾經在冀興市上學時的同學——欒子義!
————————————————————————————————
(扯著嗓子喊票票!)
電腦訪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