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啪!
四道人影先後跳入那土廟之中,最後一個啪地摔了個狗啃屎的,正是雷立。
雷立很是納悶兒,以自己的絕世身法,怎麼可能會連身材笨拙的牛二馬三都不如呢?
明明他娘的就是有人暗算自己……
在快要落地的瞬間,雷立似乎感覺到有一只大胖手抓住了自己的腳脖子,狠狠擰了一下,卸了自己的腿上的力道。正是這樣,自己這才雙腿一軟,摔了個馬趴的!
「是誰,哪個孫子暗算爺爺?」
雷立從地上爬起來,有恃無恐地叫囂著……現在有了修魂境的段纏綿和同樣境界的牛二馬三來助陣,他覺得對付那胖和尚,實力已經完全不是問題。
可問題,就出在這不是問題上了……
雷立四處一踅模,果然一眼就瞟見那胖和尚正站在牆根處,跟段纏綿一樣騷包地大冬天搖了把大蒲扇,看著自己傻笑呢。雷立當即大吼一聲,「兄弟們,那胖頭陀在這里,大家一起上呀」。
吼完他一回頭。
雷立卻發現那段纏綿和牛二馬三腳下便和生了根一般,站在那里完全沒有要動手的意思。還沒等雷立想明白怎麼回事兒,就見三人撲通地一聲齊刷刷跪倒,再同時大叫了一聲,「師傅!」
師傅?
這一聲大叫,讓雷立心里立馬便想明白了。
自己面前這胖和尚,完全不是那啥胖頭陀,而根本就是段纏綿的師傅,位列十大神人之一的半魔半佛胖浮屠!……完嘍完嘍,自己偷了這老家伙的雞,恐怕要倒大霉啊!
想到這兒,雷立二話不說是倒頭便拜。
緊接著。
他嘴里也學著段纏綿的樣子大叫一聲師傅,然後再極度誠懇地開口狡辯道「師傅,剛聆听了您的高深教誨,弟子愚魯。一時體會不深。便把這幾只小雞捉去,想再演練幾遍深刻體會一下。這不,現在我已經完全大徹大悟這拉**倒的真諦了,所以把這些小雞完璧歸趙,還請師傅過個數量。」
說完……
雷立這廝竟然真的當著大家的面,開始一只只數上雞了。
「一只,二只。三只……十五只!哈哈,師傅,您看,一只不少,全在這里了。既然沒事兒,您就和段大哥他們敘敘舊。我再去找個沒人的所在,繼續領悟一下。」
說罷,雷立轉身就想逃。
對于雷立的拙劣表演,胖浮屠自始至終一句話都沒說。只是當他撒腿要跑時,胖浮屠這才把剛剛拽雞的那根線掏出來,沖著雷立的一只腳輕輕一彈,雷立身子剛跳起來,便被一下子拉了回來。
雷立不甘心。再逃。再被拉回來。
等逃了七次再被拽回來七次之後,雷立干脆躺在地上裝死。說啥也不動了。他心里清楚,要是自己還一門心思想逃走,這智商可就真讓人捉雞了……
最後,還是段纏綿仗義。
經過一番苦苦哀求,這才解救了他的把兄弟雷立。
不過那胖浮屠對雷立說了,饒了他也行。可他剛檢查了一下,有一只雞的小腳趾受了重傷。為此,雷立必須連續十日內,每天送一只燒雞,兩壺好酒到這里來做為補償。
這是無恥的敲詐!
可雷立當然半個不字也不敢說的。
同時,胖浮屠還提出了一個額外的要求,要雷立去城北斗雞場去收拾一個叫管曉九的人。
至于為什麼胖浮屠自己不去,他的解釋是殺雞焉用宰牛刀……對此雷立長嘆一聲,看來,從今晚開始,自己將和雞有了不解之緣。可他還是想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收拾那個家伙?
就連段纏綿和牛二馬三,對師傅的這一要求也是大感好奇!
可還沒等胖浮屠說話,就見那土廟的門吱扭一聲被從里面推開了,一個蓬頭垢面的傻子,笑嘻嘻地走了出來。等他一瘸一拐走到眾人面前,那傻子沖著大伙兒一拍胸脯,大聲道,「沒錯,管曉九那孫子,就是俺殺的!」
這句話又讓雷立一愣……那管曉九,已經死了嗎?
接下來,不用雷立追問,這傻子便開始瞪大眼楮一絲不苟地敘述道,「那天天很熱呢,俺手里提著一把殺豬刀,一瘸一拐地在街上走著,刀身明晃晃的,照著俺油膩膩的褲襠。
沒錯,老子是一個殺豬的。
那天以前,除了俺婆娘老子誰都不敢操,但那天不一樣,老子豁出去了。不就是陰長生那混蛋曲里拐彎的野佷子嗎,管曉九,老子就操你大爺陰長生了!
十九年了,老子老老實實殺了十九年豬。
每天天還不亮就起床,挑個肥豬,一捧子打暈,一刀捅進心髒,然後放血,再割成一塊塊的,最後拉到市場上去賣。老子從不招誰惹誰,老老實實殺俺的豬,賣俺的肉,可那孫子管曉九就招惹到俺頭上了,不但是招惹,他就是在俺頭上拉屎,拉完還要俺吃下去,這要還能忍下去,俺孫瘸子還他媽的是人嗎?
老子那天就決定了,非要把那小子當豬宰了。
當時俺的血就一股一股地往頭上涌,連同血液里七十五度的酒精。俺忘了告訴你們,那天俺把埋藏了好多年的一壇女兒紅,給挖出來一氣干了……
俺殺豬的地方對面就是那小子開的斗雞場,俺想起俺婆娘出門時邊哭邊冷冷地說,你就不是個爺們,你婆娘讓人玩了你還跟個癟三似的就知道喝悶酒,有本事你去把那管曉九給我宰了。
拼了!
俺那天就要讓別人看看俺孫瘸子是不是個爺們。
哈,當時俺用那只跛腿一腳踹開黑皮門,別人在俺眼中根本就不存在,俺一眼就看到了管曉九那 亮的光頭。
一刀,兩刀,三刀,俺早忘了殺豬的刀法,俺像在切肉餡一樣一刀一刀向管曉九砍過去,管曉九拼命的嚎叫著,垂死前他還突然大罵了一句——臭婊子,你玩我。
這句話俺一直不解是啥意思。
俺不是婊子,俺只是個屠夫,而且俺不是在玩他,俺是在剁他。沒多大一會兒,管曉九就成了地下的一堆爛泥。
哈哈,真解氣,俺孫瘸子活了一輩子,還不如一只豬,這輩子,俺算白活了。嗚嗚,俺真是白活了……」
……
除了半魔半佛胖浮屠,在場所有人都被那傻子給說迷糊了。
最後還是胖浮屠開口解釋道,「這孫瘸子也是個可憐人,他老婆被那個叫管曉九的惡霸給霸佔了,他拿著把刀去找那惡霸算賬,可他一個白丁又怎麼可能是一個化靈境巔峰玄修的對手呢?在被那管曉九暴打一頓後,這不,連病帶憋屈,他就落得現在這個模樣。」
雷立這時問道,「那她女人呢?」
胖浮屠佛眉一挑道,「上吊死了,要不,他也不會受這麼大刺激。」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雷立听完,二話不說,站起來便走……
見雷立要走,段纏綿正覺得憋氣,本也想跑去幫忙出出胸口這團惡氣,可卻被胖浮屠給叫住了。對此,段纏綿很是不解地道,「師傅,你干嗎不讓我去呢?」
「嗯,有句話叫,惡人自有惡人磨!」
「師傅,這是什麼意思?」
「以你小子的聰明勁兒,難道還看不出來,我之所以選這家伙,是因為他是我見過的人里,骨子里最純真,也最具邪惡本性的一個復合體。等著瞧好吧,我保證那管曉九,很快就會後悔他爹娘把他生到這世界上來!」
說到這里,胖浮屠目中寒光一閃道,「這才是,對他最好的懲罰!」
此刻,在通往斗雞場的一條青石路上。
雷立面目猙獰,騎在那夢魘獸的脊背上,他的樣子可怕得像一個惡魔……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