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生•夢見
夢見,或者不夢見,都無法改變她的結局。
夢見是她的命運使然,不夢見卻是遙不可及的奢望。
從出生那一天起她就活在夢見的命運怪圈里,這,也是她們家族帶帶背負的詛咒。
記得三歲時,她做了一個夢,夢見了自己的n in i消失不見,她害怕極了,半夜驚醒跑到n in i懷中大哭一場。n in i慈祥的撫模著她的頭,柔聲安慰她,她將自己的夢告訴了n in i,n in i听了對她說了這樣一番話︰「夢見,或者不夢見,事情的發生已成必然,小離啊,也許n in i現在說的話你還無法明白,但你一定要記得,無論是在何時,你所夢見的都不可以說出來,也不能去改變,你只能是一個旁觀者。」
是啊,只能是一個旁觀者。
她親眼見到自己的n in i化作煙塵卻無法相救。
夢見帶給她的只能是無奈和痛苦。四歲時,她曾熬夜不眠,因為她想躲開自己的夢,躲開自己只會預顯不幸的夢。為此,她形容憔悴,弱不禁風。
但在無數次與困倦的抗爭中,年僅四歲的小女孩毫無意外的倒下了。在無盡的恐懼中,她做了一個夢。
夢中,有個清閑悠然的小女孩坐在院子里望著天上的雲發呆。她坐在她的身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輕松和寧靜,她深深的沉浸在這一刻的寧靜中。
這是她第一次不再害怕做夢,這是她第一次開始對夢有了期待。她夢見了,這是她最好的友人,這是她唯一的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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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之後,當她唯一的摯友死去再次想起n in i的話時,一種久違的疲倦感從心里升起,她終究只能是是一個旁觀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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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陸慢歌躺在小竹屋的屋頂上望著滿天星辰心中有些淡淡的惆悵。天空中的星辰在緩慢的流動著,螺旋著,牽動了陸慢歌無數的回憶。
陸慢歌在芷茗山中不知不覺已生活了二十多年了,每一天的r 常,每一天的歡樂,每一天的辛苦,每一天的付出,每一天所得到的關懷此刻都似ch o水般涌進了自己的心里。這些記憶片段每一片都珍貴無比,每一片都能夠勾起她的不舍。是的,她不舍,她舍不得在山中悠閑寧靜的生活,舍不得關愛自己的眾人,舍不得自己生活中的點點滴滴,舍不得••••••
這也許就是所謂的離家之愁啊,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將這里當做了自己不可割舍的家了啊。陸慢歌苦笑著搖搖頭,從屋頂的茅草中翻出了藏了二十年的酒,慢慢的拔下了酒塞,頓時一股濃郁的酒香緊緊的環繞在陸慢歌的周圍,不肯散去。陸慢歌苦笑一聲,這酒也和自己一樣啊。
「你動搖了。」紅清冷的聲音在陸慢歌的腦海中想起。
「是啊,我承認,我有些動搖了,我現在才發現要想離開原來是這麼困難。」陸慢歌抱起酒灌狠狠的灌了一口酒。
「離家之愁也是人之常情,我無法否認。」紅的聲音依舊清冷無比。
「你不用提醒我,我沒有忘記自己的目標,我還要去見識外面廣袤的世界,我還要去實現對未央未名的承諾,我還要去查出自己的身世,還有這麼多事等著我去做,我哪里還有時間浪費在傷感中呢。」一陣清涼的夜風拂過,陸慢歌放下酒壇站起身來。
紅沒有再說話,雖然在陸慢歌進階之時就衍生出了完全d l 的完整人格,但是她和她的記憶卻依舊共享。她能夠從那些記憶中理解陸慢歌做出現在的抉擇有多困難,所以她想讓陸慢歌一個人靜靜。
陸慢歌也沉默了,周圍只有夏蟲在不知疲倦的鳴叫,許久,陸慢歌用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紅,謝謝你。」
陸慢歌抬起頭,眼中的那一層揮之不去的惆悵已經隨著濃郁的酒香飄散在空氣中。陸慢歌揚起頭來對著漫天的星辰說道︰「不知道是誰告訴我,對著天空大聲唱歌可以讓自己振作。」
「是啊,是誰,我完全忘記了是誰說的。」紅的聲音中清冷減弱了幾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絲的柔和。
「天地間何處是戰場何處是家園
天地間曾有變遷人間恩怨恨難斷
風起時劍花滿天誰撥琴弦猶在耳邊
扇舞飛旋劍問魚腸征途烽煙無限
百世輪回唱的是那詩篇
一部汗青千古流傳
月照月落成就那一部歷史
盛衰榮辱刻在心間
風起時劍花滿天誰撥琴弦猶在耳邊
扇舞飛旋劍問魚腸征途烽煙無限
百世輪回唱的是那詩篇
一部汗青千古流傳
月照月落成就那一部歷史
盛衰榮辱刻在心間
百世輪回唱的是那詩篇
一部汗青千古流傳
月照月落成就那一部歷史
盛衰榮辱刻在心間」
星空之下,一曲走調的,但是充滿了瀟灑、豪情的歌曲直沖天際,感染著周圍的一草一木。
一曲之後,陸慢歌將自己一直藏在小竹屋屋頂的十七壇自釀的果酒放在了小竹屋院子里的桌上,然後用自己的神識在酒壇上刻錄下了自己和眾妖道別的話語。陸慢歌看著整齊的碼放在桌上的十七個籃球大的小酒壇,又想了想,似乎沒有什麼可做的了,于是拿起未央未名別在腰間背起裝了幾套換洗衣物和俗世銀兩的小包袱推開小竹屋的門,離山而去。
離開小竹屋時,陸慢歌回頭再看了小竹屋一眼,間遠在天邊的鎖妖塔上有一道火紅s 的遁光在飛速的向小竹屋的方向飛來,立刻運起速度最為快速的馬之步急速向芷茗山外離去,一邊跑一邊向那一道遁光傳音道︰「十七叔,再見,小慢只是出去游歷一番,一定會回來的,十七叔請回吧!」
陸慢歌不敢再看見這些親人,因為她知道,要是再看見他們時,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又會發生動搖的。
「小慢••••••」莫十七看著桌上的十七個酒壇喃喃念道,「一定要平安啊••••••」
次r 清晨,芷茗山一眾妖王聚集在陸慢歌居住的小竹屋的院子里,桌上還擺著那十七壇籃球大的酒。
白虎王從身上輕輕蕩出一層淡紫s 的柔和靈氣將桌上的十七個酒壇緩緩托起,然後注入一絲神識。漂浮在空中的十七個酒壇飛速的震動起來,里面裝著的酒全部沖破酒塞匯聚成一塊透明的水幕。水幕中突然有光華閃動,耀眼無比,待到光華之後,透明的水幕變成了一塊白s 幕布,幕布中緩緩的顯現出陸慢歌的樣子。
「虎王爺爺、龜爺爺、鷹爺爺、十七叔、黑月姑姑••••••」幕布中的陸慢歌帶著開朗明艷的爽朗氣質將芷茗山上的親人挨個打了個招呼然後說道︰「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來,我揮一揮手只帶走一只酒壇••••••」
眾妖無語中。
幕布上的陸慢歌在點完名然後又朗誦完了自己山寨的詩歌後又說道︰「這些酒我一共釀了十八壇,這里有十七壇,還有一壇我帶走了,這壇酒我會一直珍藏的,待到我回來之時再和大家一起喝。大家不要難過啊,我回來時會給你們帶些土特產的。我不在的時候,大家要多笑一笑啊,這樣才有利于進階啊。」聲音漸漸消散在空氣中,那塊由酒凝成的那塊幕布重新化為十七道液柱流回了籃球大的十七個酒壇中。
眾妖一陣沉默,良久後老玄龜嘆氣道︰「唉,小慢終究還是離開了。」
「老龜,你我都清楚,芷茗山是無法阻礙小慢前進的步伐的。」白虎王皺眉拍了拍老玄龜的肩膀道。
黑月撲在風浪的懷里哭了。
莫十七的臉上也掛著淡淡的悲傷。
突然老黑鷹大喝一聲︰「都干什麼呢!別苦著一張死人臉,小慢又不是不回來了!再說了,小慢剛剛才讓我們沒事多笑笑,你們這麼快就忘了!」
眾妖一愣,是啊,為何要悲傷!小慢走上自己的成長之路,自己為何要悲傷啊!現在要做的就是默默的為小慢存下一絲思念,為她能夠走得更遠而祈禱,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