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煞妃 088一丈距離,探小道消息

作者 ︰ 雪穎碟依

「扣扣」

「王爺,‘喜宴’開始了,還請王爺移步偏廳。」

東宮皓月身子一僵,唇上輾轉的動作也隨之頓住,混沌的思維像是無意間闖進了一道光亮,是如隨。剛失控的情緒也有些清明,赤紅的眼眶縮了縮。

鳳玨胸腔都快爆炸了,眼里發狠,總算是被她抓到了空隙,抬起右腳憋足了勁毫不留情的往他的左腳上踩去。頭頂傳來一聲悶響,雙手迅速化掌,往他胸口打去,東宮皓月不妨,猛地放開鉗住她的雙手,往後退了一小步。

鳳玨眼明手快,一個旋身,果斷的遠離安全範圍。這才穩住自己大口大口的搶救呼吸。雙眼卻狠狠的瞪向那個看著似乎恢復常態的男人。

視線落到他微微小顫的腳背上,冷哼,本姑娘的吻是這麼廉價的嗎?招呼不打就上?他該慶幸她穿的是紅帆布鞋,這要改成穿高跟鞋,你那只腳就是本姑娘這吻的代價。

東宮皓月右腳震麻,看著鳳玨那劇烈起伏的胸膛,也總算是從剛剛的失控中給徹底的回過神來,想到剛剛的情景心中不免有些懊惱。

他自己的力量他清楚的很,現在回頭細想,將她禁錮在自己懷中的時候他的雙手也是打顫的,有些發疼,更不用懷中那小小身板了。

「東宮皓月,我不管你發什麼瘋,也不管什麼情毒,雌雄的,之前不管是我用你的身體作為解藥還是你利用那該死的毒來滿足你的**,這就當我們兩個扯平了,誰也不欠誰,」鳳玨深吸一口氣,平復好自己的呼吸,這才冷然道,「從現在開始,你,不許接近我一丈距離之內,懂了嗎?」

一丈的距離是最安全的,在內的只能是她的丈夫,未來與之心靈相交付的對象;在外,可以是所有人。

東宮皓月同樣暗自深吸一口氣,用來平復剛剛的失控,雙手卻緊握成拳,在看向鳳玨的目光時,已不再是發狠和傷痛,赤紅的眼眶也慢慢的恢復了常色。

「不可能。」

鳳玨怒極反笑,雙手抱胸,「東宮皓月,我饒你兩次不死,今日這是第三次,你記住,在本姑娘的信念里,凡事不過二,現在你該萬分感謝你還能完好無缺的站在本姑娘面前,我向來討厭笨蛋,獨木橋走慣了,這陽光道本姑娘還是敬謝不敏。當然,今後,我也不管你是想要乖乖的做回你的‘傻’王爺,吃喝玩樂一輩子,還是在背後動手動腳,這些我都管不著,只是有一點,我得提醒你,好好關好你的那雙爪子,可不要隨便放它出來亂嚇唬人,有些人,你是得罪不起的。」

「王爺,‘喜宴’時辰到了,請王爺移步偏廳。」

東宮皓月陰沉的盯著面前那個看著風輕雲淡的某女人,這威脅對他來說,除了某一點讓他不滿外,其他的完全可以忽視。

「王爺,你手下的人可等不及了,你還是趕快隨他去吧。」

「你是本王的王妃。」

鳳玨可笑的掏了掏耳朵,「東宮皓月,明日不說暗話,今天我罷了鳳顏雪一道,其動機就不單純,在拿皇上皇後開刀,其目的顯而易見,至于這‘冰絕宮’宮主跟王爺更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人物,我是惜月公子的人王爺就是想要動我,那也得看你有沒有那個能耐。王爺還是前去好好‘安撫,安撫’太子殿下和三殿下吧,我相信,他們絕對能讓你忙上一陣子的。」

「原來他是你的人。」東宮皓月眯了眯邪氣的雙眼,心思卻飄遠了些。

鳳玨莞爾一笑,「所以說,我還是喜歡和聰明人談話的,看,雙方都輕松。」什麼多余的解釋都免了。

但,只要想到兩人一旦相互接近,那智商,思維便會徹底發散她的臉就全黑了下來。

原來她不僅患了上床後遺癥,還連帶患上了這一條?

「你到底是誰?」東宮皓月心中動怒,可面上卻是冷冽的,再也找不到之前的不和諧氣息。

如果是她對付鳳家,對付皇上,也只是為了將鳳府和二王府推到風浪尖口,為了打擊報復鳳府所有人,可為何還會牽扯一個‘冰絕宮’進來?

最重要的還是那個惜月公子,眾數人都只道這惜月公子是個,好堵之徒,只徘徊在女人的銀子之間,但也有對他深知一些的,知道他的身份隱秘,撲朔迷離,行動詭異。他和他有過一次交手,惜月公子定是個不簡單的人物。

就是如影所查找的惜月公子,都沒能查到他跟這小丫頭有絲毫的牽扯。

鳳玨站累了,故意饒了半圈走到一旁的桌子上坐下,上面不僅有喜酒還有一些干果,花生什麼的,她也不客氣,往凳子上一挪,半慵懶的伸了個懶腰,從桌子上抓了幾個花生,開始剝了起來。

「鳳九公的孫女,鳳玨。」

「你不是。」東宮皓月對門口的敲門聲充耳不聞,只是認真的看著鳳玨的所作所為,看著她剝了兩顆花生,將花生仁往頭頂一拋,在張嘴鉗住,嚼都有模有樣。「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鳳玨故作疑惑的睨了他一眼,很不客氣的給自己倒了一杯喜酒,「哎,這本來是要和那傻子王爺喝交杯酒的,真是,可惜了。」說著將杯子的酒一飲而盡,「噠,好酒,夠辣味,夠勁。」

東宮皓月面無表情的瞪著她,這是對他的消遣?「這交杯酒是洞房時喝的,王妃大可不必心急。」

噗。

「咳咳。」再次舉杯想要一口飲盡的鳳玨被他突來的一句話給驚得全數往桌子上噴去,落得花生,紅棗上全都是。「王爺,我還是覺得你傻的時候可愛些。」

東宮皓月不置可否,「小丫頭可以告訴本王,為何要對皇上皇後,東宮史闌和東宮左顏出手嗎?」

當然是因為好玩了。

鳳九公他手中有什麼秘密,不管是為了復國還是因為他是其他三國的人,不久都勢必會有一場政變。而,東宮史闌尚且不論他和鳳九公達成了何協議,時機一道,逼宮也是必要的。至于東宮左顏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如今卻要看這東宮皓月的了。

哎,千算萬算,還是給漏算了一條啊,這東宮皓月可不是個傻子。

唔,不過這樣也正好,不是傻子才能將這趟洪水在給攪得更混亂些,屆時誰是誰的誰,這就有好戲看了。

當然,至于冰絕情,相信惜月公子給他送了那麼一份大禮,他多少也是會有些‘感觸’的吧?唔,還有一個祝府呢,只是,近來無論是鳳府還是王府,動靜鬧得大了些,祝府居然也能忍著不動。

嘿,還真是小看了祝老鬼,還以為他至少也會找上鳳九公,現在卻依然在祝府不動如山,鳳玨剝著花生殼的動作一頓,頓時笑面如花,看來,她還得給他加點作料才行啊。

這條大魚果然不是那麼好釣的呢。

「對了,東宮皓月,我很好奇,既然你在御寒洞就知道了我的身份,為何不據實以告呢?」將手中的花生仁丟到嘴里,鳳玨這才側頭看向一直站在不遠處的男人,臉色已經恢復了常態,身上那股戾氣也消失殆盡。就如剛剛他的失控是一種錯覺,如果不是她的手臂到現在還有股隱隱的疼痛,她還真不敢將剛剛那發瘋似的男人和此刻面色沉靜,鳳眸邪魅的男人給相互聯系在一起。

她就說嘛,這個男人怎麼可能會露出那種受傷心痛的目光?這不扯淡嗎?

小丫頭轉移話題到挺快的,東宮皓月正要抬步往她走去,卻听到一聲冷聲斥責。

「給我站住,你就站在那回答就行了。」鳳玨斜眼瞪著他要移動的雙腳。

廢話,要他真往她身邊走了,她還能這麼清醒的跟他‘談天’嗎?答案肯定是,No。

「本王這不是怕你一沖動,直接就將本王給送去見閻王了嗎?」東宮皓月無奈的搖了搖頭,還是听話的收住腳步,認真的一臉緊張的小丫頭。

當然,他會這麼乖乖听話也不盡然是因為她的威脅,而是,對于情毒,他知道的要比她多,現在他也不敢靠近她,至少也要等到夜晚不是?

「咦。」好奇的對上東宮皓月的雙眼,還是不相信的眨了眨眼楮。

東宮皓月挑了挑眉,示意她這是什麼反應?

鳳玨面無表情的轉開頭,睫毛動了動,原來他也會不正經的說話啊?

也是了,在御寒洞的時候,他不也是不正經的嗎?

「王爺,太子殿下,三殿下已等候多時了。」如隨苦著一張臉瞪著面前緊閉的房門,他都在這等了好一會了,為什麼王爺還沒出來?

如影那頭估計都完事了,只等王爺去偏廳了。

東宮皓月心思動了動,也沒應聲倒是看鳳玨看得越來越起勁了。那灼熱的視線饒是像鳳玨這般淡定的人也忍不住渾身泛起雞皮疙瘩,這眼神真的太過火辣,就是她想要忽視也忽視不了啊。

「咳咳,那什麼,王爺,可別讓人等久了,王爺還是出去‘招呼’客人要緊。」這招呼兩個字咬得可不是一般的重,幾乎是有種咬牙切齒的意味。

「不急,本王早吩咐了藥師父,定讓他們喝好吃好的供著,本王稍後過去也是無礙。」

東宮皓月隨意的就將話里的皮球再次踢到了鳳玨身上,再次讓某女感到無語,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今日為了這出戲,可是花費了本姑娘不少人力物力,你要是敢將它給搞砸了,東宮皓月,我跟你沒完。」憤憤的一用力,直接將手中的花生給捏得粉碎,直接捏成了粉末渣滓。

東宮皓月心中暗笑,這氣勢總算是漸漸有了回旋的余力了啊,「這東宮刑和皇後在本路上會不會遭遇什麼,這本王就不清楚了,但這東宮史闌,和東宮左顏會不會在本王府邸缺胳膊短腿,一時失言,這本王還是能有那個一知半解的。」

說著便往房門外走去,開門,嘀咕,關門,這動作倒是利索。

「東宮皓月,我怎麼都沒發現原來你這麼月復黑。」鳳玨挑眉,這東宮史闌,東宮左顏或是任一一個賓客在這二王府有個什麼,那這筆賬可是直接算在她鳳玨頭頂上的啊,畢竟,誰會以為一個傻子能做些什麼呢?

「只怕東宮史闌東宮左顏做夢都想不到,最後他們會輸給的既然是個傻子的吧?」

將如隨打發走了,東宮皓月往鳳玨的方向走去,「小丫頭好像覺得很惋惜?」

鳳玨偏頭,看向不遠處的窗子,惋惜?不,她只覺得,或許近來一段時間,她都不會無聊了,這正是她所要的,只是芯兒在東宮史闌手上受傷,那麼他的命也自然她才能親自去取。

「東宮皓月,你說的那個藥師父可是廚房里的那個大胖子?」還是個老胖子。

東宮皓月一愣,沒想到她會將話題轉移到他身上,這思維發散得他都有些跟不上了。

「有什麼問題?」

鳳玨搖頭,她也覺得很不可思議,跟東宮皓月處在同一個空間,她沒有任何排斥感,甚至還有股舒適的感覺,這是跟在其他任何一個人身上都不曾有過的感受,就連師父師娘也曾讓她有這種感覺。

仿佛他們兩個人在一起就是理所當然的事,他們說話的方式,相處的形式,明明看著是最不尋常的一件事,可偏偏看著也是最正常的一件事。

就連他們兩人的情緒都能一秒三變,上一秒能喊打喊殺,下一秒卻也可以相親相愛。

這讓她真心很費解,她不是善男信女,脾氣也真不算是好的,常年以陰人為樂,想要殺一個人那也絕對不會手軟,只是,在這個男人身上,她卻手軟了兩次。

不,

確切的說,不止兩次,從御寒洞離開,她以為他們會從此成為陌人,老死不往來。可當她知道他是那個人人所謂的傻子王爺時,當他出現在她身後時,她也只是震驚了那麼一秒,而後卻又是淡然了。就連這過度都是那麼及其自然,仿佛他的身份本該就是二王爺,這才正常似的。有那麼一刻她自己都有松了一小口氣的感覺。

這讓她懊惱極了。

「沒事。」鳳玨心情有些不好,有些認知還讓她無法正確的面對自己,也只能采取逃避的態度,「我肚子餓了,你隨意。」

說完也不顧東宮皓月錯愕的表情,直接往房門處走去。

東宮皓月沉思的看著她的背影,她的表情告訴他,絕對不是沒事,她會無故提到藥師父,想來這其中一定是發生過什麼。

對于藥師父這個人,在他的印象中,第一感受就是,他真的很胖。第二感受便是,他的菜做得不錯。

來不及細想,抬步直接跟上,只是才踏出房門,就看到如影站在房門一側。

「王爺,出事了。」

東宮皓月眉心一擰,「說。」

「皇上在扶柳街遇刺,皇後身中兩劍,命在旦夕,公公女婢無一幸免。」

「東宮刑呢?」

「暗影出手及時,面上月復部中了一劍,實則安然無恙。」

「倒是命大。」東宮皓月不冷不熱的回了一句,雙眼卻是看著鳳玨離開的方向暗暗沉思。

如影一愣,低聲回答,「王爺,動手的不是我們的人。」

「做得好,你下…嗯?不是我們的人?」東宮皓月回過神來詫異的看向如影,「怎麼回事?」

如影不是讓黑狼的人在回宮的路上做好了埋伏了嗎?

「回王爺,屬下還未查明。」如影也是一臉糊涂,本來就做好了完全準備,只能皇上的人經過,就連皇上的暗影都做好了提防,誰知在半路還能殺出另一批人來,那激烈的場面愣是將他們一眾干人等都給殺傻了。

他們按著王爺的吩咐也只是去給皇上皇後送點‘彩’禮,讓他們見見血擺了,可沒真敢要皇上的命,只是看著那一群人的身手和來氣洶洶,他便知道要壞事了,忙將皇上的暗影給放了,這才能及時救下皇上那條性命。

「那群人像是江湖中人,來勢洶洶,刀刀帶著殺氣,是直接沖著皇上皇後而來的。」

東宮皓月皺了皺眉,「東宮刑現在還不能死。」近來東宮皇朝也來了出現了許多莫名的商隊,其他三國定然是已經有了動靜。「近來其他三國也正蠢蠢欲動,你帶人分頭去查這三國的人,注意他們都和誰有所接觸,查到後立即回報。」

「是,王爺。」

「其他事情都按照計劃行事,將東宮史闌和東宮左顏的人全部扣押下去,仔細盤問,還有讓如雲挑幾個機靈的送到太子府和三皇子府邸,不用驚動之前送進去的。皇宮里的人暫時別動,讓他們順便找個理由出宮。」

「知道了,王爺。」

「行了,下去吧。本王也該去會會太子哥哥和三皇弟了。」噙著意味不明的弧度直接往去偏廳的方向走去。

如影看著王爺的背影,還是硬生生的打了個寒顫。

今日的王府熱鬧中卻也帶著一絲詭異,這氣氛從前院一直延伸到後院,乃至後院常人不太踏足的廚房這種地方。

鳳玨一身嫁衣的出現在廚房小院子旁,大老遠的往廚房大門口望去,就看到一幅人來人往的畫面。

每個人嘴里都在呦呵著,手中端著正冒熱氣剛出爐的熟菜,來來回回的走著,亂而不雜,可見這幾年的功夫也是到家的。

又是一行人急匆匆的往廚房大門鑽去,鳳玨挑了挑眉自發的跟在這批人的身後,晃悠晃悠的跟了進去。

老遠就聞到一股菜香味了,她不得不承認,某些時候她也是個吃貨啊,要不然,怎麼會因為吃個西瓜不僅誤了大事,還將自己這條小命也給忽悠出去了呢?

「清蒸活魚,十二盤。」

「來了。」

「等等,配上清醬和紅辣。」

「行 。」

「小師弟,看著小火。」

「是,大師兄。」

「師父,鯉魚躍龍門可以上鍋了。」

「嗯,時辰也到了,你們幾個手腳利索些。」

前面的人一個個都往放菜的長桌走去,鳳玨站在大門口處,進門就听到那‘鯉魚躍龍門’出鍋了,香味一陣陣的往鼻子里鑽,雙眼早亮了,雙腳更是自發的循著香味走去。

冥藥大爺似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旁邊是個小桌子,上面放著一個茶壺,手中是個茶杯,嘴里是嘖嘖的茶水聲,白花花的小胡子也跟著一翹一翹的。

咚。

彭。

鳳玨這腳還沒往里走兩步呢,就听到一陣乒呤乓啷的盆子砸地聲,接著就是為首那個端菜的家丁一臉震驚的站在原地,雙手保持著端菜的手勢,可哪里卻空空如也。

一聲響後緊接著又是一聲盆子砸地聲,還伴著低聲的痛吟聲,身後的幾個人像是疊羅漢似的一個撞上前一個的後背。

「小、小的見過王妃。」

一亂竄的驚呼聲頓時讓整個鬧哄哄的廚房再次安靜下來,一屋子里的人齊刷刷的往鳳玨身上看去,那正圍著一個蒸籠的幾個人更是一副見鬼似的表情,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後直接黑著臉僵硬著,就連冒騰騰的熱氣噴到了手上臉上竟也毫無所覺。

更別提他們能記得他們這是在出菜了。

「你們該做什麼做什麼。」大手一揮,看也不看他們一眼,直接往放菜的長桌走去。

眾家丁面面相覷,實在不解這王妃怎麼會在這里出現。但他們也只是個下人,主子的事也無權過問。

為首的那人看著腳底下打翻的盤子,一臉痛苦,跟在他身後的幾人也好不到哪去,這菜都給他們打翻了,他們這還拿什麼送給賓客吃?

幾人再次對視一眼,各個都苦逼啊,在看看地上那色香味俱全的魚、肉。嘴角抽了抽,難不成要他們將地上的菜個撿起來送出去?

「唔,你們幾個也別愣著干瞪眼了,直接將它們撿起來裝到其他盤子就行了,最下面那層髒了的就不用了。」放菜的長桌就在冥藥的旁側,鳳玨看著這一桌子的菜,只听到自己肚子咕咕的叫,哪還管其他事。

那幾個家丁驚愕的看著王妃,在看著地上的菜,不能自主的問道。

「王王妃?這菜這?」

「廢什麼話,讓你們裝就裝,裝好了速度點給送去,晚了他們可就沒口福了。」

這排骨還不錯,爆炒火候到位,香味正濃,恩,不錯。

幾家丁再次愣了下,遠看王妃正倚在長桌旁吃得津津有味,看著也不像是說胡話,當下也不管其他了,直接從另一旁桌上拿過幾個干淨的碟子,手握筷子開始認真地撿菜。

冥藥喝完手中最後一口茶,這才慢悠悠的看向一副狼吞虎咽的小丫頭,將她從頭到腳看了一遍,頃刻才搖了搖頭。

「小丫頭這哪里都好,就是這副吃相要差了些。」放下茶杯,在給自己倒了杯清茶。

「碧螺春?嗯,你倒是挺會享受的。」鳳玨眼皮都沒抬,也沒顧身後那幾個蹲在地上撿菜的家丁,自顧自的。

冥藥帶著滄桑的雙眼亮了亮,用手扣著桌面,往鳳玨那傾了傾身,「小丫頭知道這茶?」

嗤。

豈止是知道,這名字還是她給取的呢,可是她家獨家出品的啊。當然啦,這碧螺春跟現代的碧螺春味道還是有差別的。

「不要叫我小丫頭。」一個是這樣,兩個也是這樣,她長得很蘿莉嗎?

視線自自己胸口一路往下,長達腳邊,嗯,自我感覺挺好的。

「小丫頭是如何知道這清茶名叫碧螺春的?」

「知道這個很奇怪嗎?你要去大街上繞一圈,估計就個幾歲的小丫頭也知道這種清茶。」

冥藥輕笑,知道她說的也是實情,雖然這種名叫碧螺春的清茶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喝得起的,「小丫頭這菜可對你胃口?」

鳳玨往嘴邊送狗肉的動作一頓,看了看那狗肉,這才將目光遞到冥藥的身上,「差強人意吧,這狗肉要是用悶得,在多加點辣椒,那味道估計會更好些。」

冥藥也不著急,模了模手中的茶杯,「嗯,這下次到是可以試試。小丫頭也知道做菜之道?」

鳳玨搖頭,「我只負責吃。」當然啦,家常菜她還是會兩手的,她家老頑童師父可是對她的廚藝垂涎若渴的啊。

「小丫頭想不想吃更拿手的?」冥藥眯著眼楮開始誘惑,臉上的肥肉因為心情好看著也不那麼討人厭了。

只是,她鳳玨豈是那麼容易拐帶的?

「不想。」一口毫不猶豫的回絕,繼續吃著這差強人意的炒狗肉。

吃了兩塊便沒了興味,手中的筷子直接轉移目標。

「真的不想?那可是老頭子畢生得意之作,老頭子可是用項上人頭跟你保證,只要你吃了這…」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龍魚鮑翅又豈是那麼容易吃的?屆時一個不小心將自己的小命都給吃了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哈哈,小丫頭果然有意思。」

鳳玨抽了抽嘴角,意味不明的斜了冥藥一眼,甚至特地在他身上那肥肉處逗留了一小會,「說真的,你那‘鯉魚躍龍門’到底是什麼?」

冥藥大笑,這才有功夫看向右側最角落邊那個灶台上的蒸籠,幾個徒弟還是呆在一旁,嘴巴微張,直接一副下巴掉地的模樣,愣是沒能回過神來,無奈的搖了搖頭,淡淡收回目光。

「它還入不了你的眼,這招呼前廳幾個也就還過得去。」

「哦?」鳳玨也看向那處,對他那幾個徒弟也有些失笑,只是一個王妃身份不至于讓他們驚嚇成這樣的吧?「他們這是不歡迎我?」

冥藥喝了口清茶,饒有興趣的看著鳳玨,「他們都是沒見過世面的,你這突然一身大紅嫁衣過來,換了個身份自然就有些嚇著了。」

「嗤,真不經嚇。」吃了幾口也差不多了,鳳玨回身看了看那蹲地的幾個家丁,估計也都撿了差不多了,歪了歪頭,眼里閃過邪惡,「對了,你們幾個將這菜送出去的時候,記得告訴你們王爺,這是本王妃欽點的一盤菜,讓他們可一定要賞光。」

幾個站起來的家丁再次怔愣,在心中憋足了勁才回答著,「是,王妃。」

「好了,你們先出去吧。」

幾人端著菜出去了,但每人都是一副神游的狀態,愣是回不過神來,從見到王妃乍然出現在廚房開始,就給徹底的懵了,也愣是不明白為何王妃會讓將地上的菜給撿起來,更不明白他們明知道對于王妃的吩咐這是不妥的,可他們扔還是乖乖的照做?

「小丫頭又整人了?」

鳳玨挑眉,但臉上卻是淡然的,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默然的姿態,「冥藥,我比較好奇,你這到底是得罪了何方神聖,能將你‘養’得如此的彪悍?」

這小丫頭終于將話題繞道了正題上,可他卻只有苦笑,心中那股恨意早已沒有了年輕時般盛怒,如今經過了歲月的沉澱,對于那些愛恨早就看開了,只是…

他沒想到這小丫頭能認出他來,這多少能勾起他那段不堪的往事。

「小丫頭可是識得幽谷老人?」

鳳玨也不瞞著他,相信在她認出他來的那刻,他便已經能猜出來了,「他是我師父。」

冥藥訝異,臉上的肥肉也跟著一抖一抖,「你是他徒弟?」那語氣除了驚訝外,還有疑惑。

「怎麼?你不信?」鳳玨挑眉,感情他還不信呢?

「這,不,老頭子當然相信。」冥藥壓住心中那股激動,看著鳳玨的眼神也變得柔軟了些,「只是沒想到老哥哥也會有興趣收徒弟,而且…」

「年紀還這麼小?」直接截斷他的話,鳳玨沒好氣的說道,這讓她想到師父他老人家的一連串的惡趣味,可想而知,她這些年來過得也是很不容易的啊。

冥藥微笑著點點頭,那胖胖的身子里發出一股柔和的氣息,讓鳳玨也微微軟了態度。

不管如何,這人都是師父師娘找了幾十年的人,她沒理由對他給以臉色看。

「老哥哥想來無拘無束,凡事都是憑著性情來,倒是要讓老頭子想象著老哥哥收了你這個小徒弟,這還真是覺得不可思議。」

鳳玨扁了扁嘴,剛吃了幾塊油膩的東西,上面的清湯也看著無味,倒是這一壺清茶看著有些嘴饞,現在也壓根不避嫌,毫不客氣的拿過小桌上的小茶壺,小嘴對上那壺口咕咚咕咚就開始大口喝起來。

這冥藥一時不查,看著那著急喝茶的模樣,這可把他給急壞了,忙將自己手中的茶杯放下,像個小孩子似的直喃喃。

「哎呀,這可是碧螺春,老頭子好不容易才托人買到的,可不能像你這麼喝完了,哎呀,小丫頭你倒是住嘴啊,這可是上好的東西。」看著一小壺就要見底了,這喃得更急切了,白胡子早翹起來了,身上的肉更是抖得厲害,「你給老頭子留點,留點。」

不遠處出菜的幾個徒弟也從最初的震驚回過神來,手中臉上被熱氣給燻到了,赤牙咧嘴的在抱著手臂直哈哈,看著師父和那王妃聊得正歡,知道這王妃不是來秋後算賬的也就將一顆心給放到了肚子里。

可著著這心才放下沒多久就看著師父如猴子似的在一旁亂竄,嘴里叨叨絮絮像個孩子,一個個頓時滿臉黑色。

不就是一壺茶水嗎?給王妃喝著就喝著,怎麼感覺王妃這喝的不是清茶而是師父身上的一塊肉呢?

就連平時最鬧騰的小師弟也看不過去了,轉身捂臉,真覺得師父真是丟臉。

「艾,爽。」

將最後一口茶水咽下,鳳玨抬手擦了擦嘴角,將小茶壺放回桌上,眼看著冥藥一臉肉疼的將小茶壺捧了起來,一個勁的往自己的茶杯里倒,愣是沒倒出一滴來,臉倏然就陰沉了。

這變臉速度過快,看得鳳玨愣是嘴角直抽了幾抽,「至于嗎?不就一壺茶?」

冥藥哭喪著臉,愛惜的模著小茶壺,憤然的瞪向鳳玨,「你們師徒都是個強盜,老的是老強盜,如今教出來也是個小強盜,」說著目光又回到了茶壺上,將茶壺蓋子打開,看著里面的茶葉,咬牙切齒,「老頭子就剩這最後一點存貨了,還想留著慢慢品嘗的,你這一口就完了,你這小強盜。」

嗤。

「行了行了,你就別肉疼了,看你這麼愛惜茶,本小姐今天心情好,過幾日便讓人送你幾大包不就行了?」

冥藥手中的動作一頓,猛地抬起雙眼亮晶晶的看著鳳玨,驚喜的叫道,「真的?」

鳳玨不屑的嗤笑一聲,「當然這白送是不可能的。」好笑的看著老胖子雙眼亮起又再次黯然失色,頓時覺得自己挺壞的,連個老頭兒都捉弄,「哎,既然你說我師父是強盜,那你給我說說,我師父他怎麼強盜了?還有,他收了我這個徒弟,你怎麼就那麼驚訝呢?」

冥藥的心思還在那心疼的一壺茶上,「那老哥哥啊,年輕的時候可是個難惹的主,搶人簡譜搶人名號,就連別人家的夫人也照搶不誤…」

老胖子的聲音低低沉沉的,有股滄桑的味道,透著回憶和傷懷,偶爾也有一絲的笑意。

或許是回憶太過久遠,冥藥的聲音也仿若從若近若遠,有股迷離。

鳳玨听著那些趣事,偶爾也會隨著冥藥大笑,也會不時皺眉,听到精彩處會喝彩,听到傷心處也難免的傷懷,到了危機時刻,甚至都為他捏了一把汗…

師父的一生也過得不易,可他如今卻還能每天嘻嘻哈哈的沒心沒肝的活著,除了對師娘言听計從,不敢違背外,其他時候都是瘋瘋癲癲的,開心時是笑,不開心時偏著嘴笑,她從來沒想到能在師父身上發生那麼多事。

「那次他為了救項姐姐,竟然自斷經脈,武功盡毀,但他沒想到冰絕鶩那大魔頭居然會不守信用,不僅要當著老哥哥的面毀了項姐姐的清白,還對其他弟子趕盡殺絕。」冥藥似乎陷入了一個沉痛的回憶,就連臉上的肥肉也繃得緊緊的,眼中閃著殺氣。

鳳玨心中咯 一聲,緊張的看向冥藥,眉頭也是跟著皺了起來,「那冰絕鶩可是冰絕宮的人?」

冥藥半眯著眼,雙眼越過鳳玨,也不知落到何方,「是,冰絕宮宮主。」

鳳玨喉嚨一緊,雙拳豁的握緊,冰絕宮…「那後來呢?」

「後來?」冥藥有一瞬間的閃神,冷笑一聲,「哼,後來,冰絕鶩怎麼都沒想到,即便是武功盡毀的老哥哥也照樣能讓他生不如死,眾人都以為這次定難道魔掌,可隨想,老哥哥嘴含一口氣,嘴里含著劇毒,這種毒藥只要和血液相容,便會直倒心脈而亡,而老哥哥自知要直接讓劇毒噴到冰絕鶩身上那也無濟于事,因為冰絕鶩沒有受傷,又何來的血跡?」

所以呢?

腦里閃著那個頭發白發,有些佝僂的老人,心口一疼,為他曾受過的傷害而疼。

她現在總算知道,為何他雙手手腕處都有一條長長的如蜈蚣般的傷痕,只是那傷痕如今早已結疤,可每天師娘都會很用心的幫他擦拭雙手,身上也總是透著一股悲傷…

「老哥哥直接咬了舌尖血,在咬破藏在牙齒縫里的劇毒,在冰絕鶩最得意的時候,將含著劇毒的血全數噴到了冰絕鶩的臉上。」

冥藥冷笑夠了,或許是在腦補了下當時的冰絕鶩雙手捂臉,痛苦大叫整個人瘋癲的情景,臉上既然露出幾分快意笑意,「那劇毒將他的臉直接給毀了,而老哥哥也因劇毒入心脈直接昏死過去。」

「後、後來呢?」話說出口鳳玨才發現她的聲音是嘶啞的,有種說不出的痛楚哽咽在咽喉,找不到宣泄口。

「後來,項姐姐被老哥哥給驚嚇到了,本來中了軟骨散又有人鉗住整個身子,可她也不知道那時哪來的力氣,竟然掙月兌了那些禁錮,整個人撲向老哥哥,在冰絕鶩的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抱著老哥哥跳下了山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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