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送我一程吧,正好到我學校門口。」江旋今天起來的有點晚,眼看著就要遲到了。
江耀年是不願意送,被人看見了在背後說三道四的,對自己形象也沒有好處。
「你叫你媽……」就想往王導的身上推。
王導笑眯眯的︰「我馬上就得出門了,你送一下旋旋吧,送到校門口就行。」
王導難道還感覺不出來江耀年現在對江旋是越來越冷淡了,原因能是什麼,因為江箏出現了,江箏就是自己的冤家,有她在,自己跟女兒就沒好日子過,說起來王導心里也覺得煩。
夫妻倆過到現在,你說感情也特別融洽,自己也給江耀年生了一個兒子,怎麼就不能叫他把在江箏身上的目光移回來呢?
王導不懂,這些年江耀年都沒看見江箏了,他心里對袁湛是有怨恨的,既然如此自己跟安安加在一起怎麼就比不過江箏?
王導當然不懂,江旋是被她帶在身邊的,江耀年自認自己算是對得起江旋,可是他對不起江箏,江箏這些年他沒給孩子過一毛錢零花錢,沒送過孩子去一次學校,他當然愛江安,江安是他唯一的兒子,但是對江箏的那種內疚,就不由自主的推動著他想要去對那個孩子進行補償。
江旋一直在說話,可是江耀年就是不搭茬,江旋越笑越虛弱,臉上的笑容都要掛不住了。
江箏是慣有的遲到,有時候學校大門都鎖上了,她還得去求警衛,警衛都對她無語了,你明知道這個時間會遲到,為什麼就不能早點來學校呢?這是學校里的遲到大王。
管惕坐在江箏的後面,他覺得自己一定會先死在她前面。
這孩子太愁人了,天天掐點起來,七點開始上早自習,你說她六點五十六她才起床,得梳洗吧?裝東西下樓打車現在都發展到了直接打車到校門口,畢竟這個點不怕在有遲到的。
「怎麼不下車啊?」
江箏覺得眼前的一幕可真刺眼啊,你說偏偏自己的眼神就是好,江箏這眼楮就是上天給的財富,無論看書怎麼看,眼楮就是1。5視力特別好。
「那爸,我進去了。」
江耀年點點頭,揮手叫江旋進去,他不能進這個學校,怕遇上江箏,寶寶從小就有點 ,要是被她看見自己送江旋來,肯定得氣死,江耀年叫司機開車,可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就是那麼寸,江箏看見了。
原來這個就是那個女人的女兒啊?
江箏對江旋的臉完全記不住,就記著小時候自己爸爸帶著別的女人還有一個別人的孩子去逛夜市,她呢?她跟她媽蹲在地上在賣櫻桃,一毛錢的,兩毛錢的五毛錢的,一把一把的抓給別人,笑了。
「你笑什麼呢?都要鎖門了。」
管惕扯著江箏往前走,江箏就一路在笑,越是笑心里越是淡定。
管惕怕他們班老師說她,特意給送到班級門口的,老師的臉都要青了,她說過多少次了?
「江箏……」
「呵呵……」江箏也不知道怎麼就笑的那麼開心。
「你笑什麼呢?」這孩子怎麼就跟受刺激了似的?
江箏面色如常,她看著老師︰「老師,我听見一件特別好玩的事兒……」
老師瞪了江箏一眼,這個時候還說什麼好玩的事兒?她今天還想站著上第一節課是不是?
「有個女孩兒挺慘的,她爸愛上別的女人了,她媽為了養她,累死了,然後有一天吧,竟然發現他爸養的別人的孩子就跟自己在同一個學校……」
老師听的霧煞煞的,這說什麼呢?講繞口令呢?
江箏對著老師鞠躬︰「對不起老師,我明天一定早早起來……」
老師沒好氣的看著她,這話自己都听多長時間了?對她就夠放任的了。
江箏沒意外的又被罰站第一節課,可是今天不知道怎麼搞的,非但沒有一絲的懶洋洋,完全就是逆襲,這一堂課所有的發言幾乎就都被她給搶了,很有一種表現的**,老師臉上的神色這才有了一絲的變化,像是很滿意。
下課終于可以坐下來了,靠在椅背上,校服有點大,襯得自己的身體更加的縴細,挽著袖子,手腕那處細細一條,魏華轉過頭看了一眼,這是受什麼刺激了?
我不知道你是誰,那就是你撿來的平安日子,現在我知道了,你覺得我會放過你嘛?
江箏轉著手里的筆,越是想越是好笑,給別人養女兒就那樣特別幸福是吧?
「江箏,你笑什麼呢?從上課你就一直在笑,有什麼高興的事兒啊?」
江箏神秘的彎彎唇角,這種事情呢,就只能意會不能明說的。
班主任老師叫江箏進辦公室。
「你拿一下卷子放到我桌子上。」
江箏跟著進去,有些意外的看見了江旋,真是有一種狹路相逢的感覺,是驢是馬咱們牽出來溜溜。
「喂……」
江旋沒感覺是有人喊自己,繼續走,後面的江箏翹了翹唇角︰「前面的,江耀年的女兒……」
江旋站定腳步,回過頭就對上江箏那張臉了,江旋也記得,不就是上次自己撞到的那個人,覺得這人挺有病的,一點小事兒就沒完沒了的,不過她是怎麼知道自己是江耀年女兒的?
「你叫我?」
「是啊,我叫的是你,你應該對我不陌生吧,我叫江箏,我媽叫袁湛。」江箏滿意的看著江旋的眼楮變大,然後臉略顯得有些蒼白,這樣就嚇到了?
走到她身邊︰「替我問候你媽媽。」
江旋覺得自己的世界就像是一塊五彩斑斕的水晶,在江箏出現之後,整個世界就變得支離破碎。
回到家還有點精神恍惚呢,江女乃女乃看著江旋,這孩子怎麼回來一句話都不說呢?
「旋旋,你身體不舒服啊?」
江旋關上房間的門,自己靠在門上,她能感覺出來,父親現在對自己的感情就越來越淡泊,一旦江箏真的回來,這個家還能有自己的地位嗎?
王導人從外面回來,換了衣服就要進廚房,江女乃女乃推她。
「去看看旋旋吧,這回來就把自己給關起來了,是不是又沒有考好啊?」
也許在江女乃女乃的眼里,江旋也是有夠笨的,把自己關起來就是因為一定沒有考好。
王導在門上敲了兩下,里面沒動靜。
「旋旋你開門……」
江旋一臉頹廢的開了門,王導帶上門︰「江箏來找我了。」
王導挑著眉頭,就是找來了能怎麼樣?
她一個小孩子,能對自己做什麼?殺了自己?那好啊,她就等著被殺,她不會反抗的,叫江箏來吧。
*
「你這腦子里到底都在想什麼呢?」管惕推了江箏的頭一下,一整天好像就亢奮個不停,什麼事兒就那麼高興啊?
江箏伸著手勾著管惕的脖子,管惕推了她一下,對上她烏溜溜黑葡萄似的大眼楮︰「還在學校範圍呢。」
江箏覺得沒意思,自己推了他一把,就裝吧。
「沒什麼,看見我繼姐了,是應該這麼叫的吧?就是不是一個爸不是一個媽生的,但是她媽嫁給我爸了……」江箏點點頭,應該是這麼叫的沒錯吧?
管惕站定腳看著江箏︰「你想要干什麼?」
江箏就不明白了,她一個弱女子她能干什麼啊?干嘛這麼嚴肅的看著她?攤攤手︰「我能干什麼?」
管惕是覺得報仇或者跟那一家牽扯不清根本就沒必要,你只要生活的好,就是對他們的報復了,何必把自己的人生攪到那樣的難堪里呢,她既然記著她媽是怎麼死的,何必為難自己呢?
江箏卻覺得搞笑,她為什麼要放過別人?
為什麼要叫別人好過,要叫自己難過呢?
「我為什麼要讓別人好過呢?享受著我爸應該對我有的態度?我就偏偏不。」
江箏決定了,她要殺回去,她對江耀年有什麼感情這並不要緊,要緊的是,她應該給別人添點堵的,你既然選擇拆散人家的家庭,你就得有本事來承受。
管惕走的很快,沒搭理她,江箏就在後面跟著,自己拽拽他袖子,管惕摔了一下,瞪著江箏,覺得她不听話。
江箏上了車,她就要坐後面,管惕沒辦法,只能挪動了一下。
「你同意不同意?」
管惕輕聲說著︰「你相信我,你媽要是活著也不會願意看見你回去認你爸的……」
江箏伸手就去拉車門,管惕拽著她的手,司機嚇了一跳,這孩子這是干什麼啊?
給人司機氣夠嗆,你要是真摔下去了,他得賠不?這是誰家的倒霉孩子啊?
管惕跟江箏站在馬路上,江箏仰著下巴,她現在就是要回去,就是不想叫那兩個女人好過,怎麼樣吧?有本事,就來掐死她啊。
「你願意干什麼,你就干吧,反正我也管不了你。」
江箏自己坐公車回去的,她手里又沒有錢,好在自己辦過月票,這也算是為自己留了一條後路,管惕打車到家的肯定快啊,看見江箏進門也沒吭聲。
「真生氣了?」
江箏月兌了鞋把書包扔到一邊去,自己挨著他坐下來,管惕動了一下,離她遠遠的。
江箏伸著手給他按摩肩膀︰「我不明白你有什麼好氣的,人家給我一刀,我就等著警察來?那要是警察來了之後我已經死了呢?」
「所以你就反過去捅別人幾刀被?」
江箏憨笑著,自己坐在他大腿上,伸手去模他褲兜,他褲兜是江箏給弄壞的,伸進去就能模到他大腿,江箏也有點看明白了,管惕很吃這一套的,管惕壓著她的手。
「有些事情是道德還有法律不能代替處理的,我等著看他們倒霉,什麼時候能看見?一千年還是一萬年?她搶了別人丈夫,憑什麼她生活的這麼好?」
江箏有些激動,管惕按著她︰「那你能做什麼?」
「我什麼都不想做,我就認爸爸啊……」
坐在他身上,自己抱著他的脖子無辜的看著他,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江耀年的親戚呢,或者是王導的。
管惕捏捏她鼻子。
江箏放學的時候專程等江旋來的,自己站在一邊看著江旋跟同學一起出來的。
「喂,一起回家吧。」
江旋一愣,壓根沒想到江箏就來找自己了,她們倆不算是熟悉吧?她有病吧她?
她願意認爸爸,那隨便去認,去她家里干什麼?
江旋的同學看了一眼江箏,這人怎麼回事兒啊?
「你沒跟我爸遇上我了?」
江旋的臉色微微有些漲紅,江旋的同學張著嘴,她們倆是姐倆?
江箏似乎就猜到了對方心里是怎麼想的,無辜的皺皺眉︰「她叫江旋,可是據我所知她原來不姓江的,我爸好像就生了我一個女兒……」
江旋照著江箏就推了一把,江箏冷笑著,她是不是以為推自己一下,自己就能消失掉了?不好意思的很,她不僅不要消失,還要不停的纏著他們,纏死他們為之,就跟蛇一樣。
江旋雙眼里燃燒著熊熊的火焰,恨不得就一把火燒死江箏。
「你要臉不要臉啊?上來就認爸爸,誰是你爸爸?你有病就去醫院看病,想爸爸想瘋了吧?你就是願意認,也得我爸願意認你,你以為如果我爸要是想認你,為什麼這些年沒去找你?你不是有本事選擇跟你媽嘛,那就別回來啊,爭口氣給我們看啊……」
江箏一副看SB的模樣看著江旋,她腦袋里面張的就都是肌肉吧?
用激將法?
「那是我爸,我跟他有血緣關系,而你沒有,你媽就是在怎麼樣那也是搶的我媽的男人,放在現在來說,你媽就是小三就是賤人,無論她現在是不是江太太都不能改變她做過的事實,事實就是,王導是個賤人。」
江箏點頭說完,覺得自己說的很對,沒錯,就是這樣的。
江旋恨得差點就咬碎了一口牙齒,想要動手,但是自己也從來沒打過架。
「你媽才是賤人呢,我爸都不愛她了,她還纏著我爸干什麼?現在用你來打親情牌啊?她死那就對了,別以為死了就能……」江旋看著江箏動了一下,自己往後退了一步,有點害怕江箏要動手。
江箏深呼吸一口氣,管惕怕的就是,在她給別人添堵的時候,別人也會拿著她的傷疤來說,這並不是很明智的行為。
「別一口一個爸的,那是誰爸?你爸是姓江的嘛?我今天可真是開了眼界了,見過不要臉的,主要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你難怪是你媽的女兒……」
江旋被江箏諷刺的滿臉通紅,卻也不敢撒潑,怕自己打不過,罵又罵不過,她不是想跟嘛?
江旋腦子里突然多了一個主意,行,你願意跟你就跟被。
「別告訴我,沒事先告訴過你,出事兒了你別怪我……」
不知道大舅在家沒有,你願意跟,那好啊,你跟著來吧。
江箏又不傻,她就是想來膈應膈應江旋,管惕還在門口等著呢,跟著江旋到了門口,管惕果然在哪里等著呢。
「回家吧,今天收場了。」
遇上我,你就死定了,我們倆就來玩吧,看誰先瘋。
江箏磨著牙,我媽是沒斗過你媽,不過我們倆斗斗看。
晚上破天荒的江箏竟然去外婆家了,要江耀年的地址。
外婆用視線掃著江箏的臉,就這麼幾天她就忍不住了?不給吧,這說不過去,給吧,自己心里又不甘心。
一邊磨磨唧唧的說了,一邊還得繼續給孩子加深印象。
「你媽就是你爸活活給氣的,不然怎麼能得那個病……」
江旋想著,自己不告訴江箏,她怎麼找來?她跟著自己,自己就去舅舅家,到時候誰難過誰知道,她就完全忘記,江箏外婆是知道他們家地址的。
「我就都靠你了……」江箏拍拍管惕的肩膀︰「如果有人要對我不利,要打我,要傷害我,你得保護我……」
管惕拍開她的手,這時候想起來自己了?
江箏很想知道,江耀年看見自己的第一眼會不會想起來自己媽媽?
應該不會吧,心里都要恨死她媽那時候那麼鬧騰了,怎麼還會想起來她媽呢?
對自己是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