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便見這四周密布的紫色魔息,忽然自行散開,東一堆,西一團的仿佛結成了無數的蒲公英一般。
與此同時,高空之處氣流涌動,陣陣天風陡然從天而降,這結成蒲公英一般的魔息立時被天風揚起,或扶搖而上,或四處散去。
眨眼之間,那本是遮天蓋地的魔息已是消失一空,碧空島上的氣息,登時為之一清。
便見天際之中,此時交錯縱橫著道道黑色的細線,那細線由空如掌中‘大魔刃’的把柄之處撒出,另一端卻是伸入到這附近肖潛等人之外,包括飛燕四門之人在內的一干眾人的眉心之間,並與其心尖之處緊緊相連。
這些黑線漫天飛舞,卻是並不相互影響,當真有如拋向空中的一根根魚線。
此時,空如便見自己掌中魔刃上紫光漸弱,本是互不相干的黑線,也仿佛被什麼弄得糾纏到了一處,而那魔刃在掌中也是越來越沉,便如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與他爭搶一般。
這等情形令空如心中一沉,極不情願的向著上方遞出目光,便見上方紫色魔息已盡,高空之處遮天黑袍所化的連綿黑雲,遠遠看來,此際已是仿佛被無數的尖利之物刺過一般,竟是變得千瘡百孔。
無數道天光自那黑袍上的孔洞之中,傾瀉下來,便如一根根圓圓的柱子由天空之上投了下來。
空如心中頓時生出一陣猶如刀絞般的疼痛,忍不住低低的申吟了一聲,眼中的怨毒之色,此際全部向著躺在地上的胡青丘投去,暗道︰若非是這個妖女半路殺出,方才肖潛體內所藏的赤火元魂,已是被他的‘七孔溢魂錐’全部抽取而出,到時肖潛死于自己手中。
沒了肖潛的肉身作為依托,那赤火元魂所化的赤龍在高空之中,定會再次散成破碎的殘魂,自己的遮天黑袍自然也就不會為之所破。可是如今,便只是被她阻了那麼一阻,本已握在掌中的一切,再次從自己手中丟失。
空如怨毒的眼神,從胡青丘的身上移到其旁邊的肖潛身上之時,心頭不由一沉,便見肖潛此時整個面容都已化為赤紅之色,那道狹長的刀疤已是猶如一條赤龍般拱身而動。
而肖潛那赤紅如血的雙眼,不知何時,已是從胡青丘的身上落到了自己身上,目光有如兩團燃燒的火焰一般,竟是讓空如生出一陣灼燒之感,剛剛化成的人形,也仿佛在這目光之下,生出了一股熱氣。
便見肖潛目光一閃,口中陡然發出一聲奇異的長嘯,那嘯聲所出,隱約中竟是有兩股完全不同的嗓音,一股氣勢蒼猛豪邁,其中更帶悲涼,另一股聲音尖銳激昂,卻是透出一股難以節制的悲憤之情。那兩股不同的音韻,此時合在這一聲長嘯之中,令人听來不由生出一陣震懾之意。
空如本就怨毒的眼神,卻是化為一種惱怒之色,身形閃動之間,已是欺到了肖潛身旁,口中怒聲說道︰「趙九重你果然厲害,竟然能夠打破我師兄魔念所附的黑袍,不過此時天光剛剛透來,那天地之力尚未完全凝成,我仍然有時間取走你的的魂魄。」
空如口中說話的同時,掌中‘大魔刃’已是卷起一股凌厲之極的勁風,劈頭蓋臉的向著肖潛砸了過去。
此時,魔息已是四下散去,那‘大魔刃’上面的紫色電芒,也是一絲也無,有的便只是菱角分明的鏡面。
那道道菱角邊框之處,在空如掌中的力道所至之下,也是分外鮮明,看來便如一個個鋒利之極的刀刃。
而那鏡面之上也是白光連閃,卻是將肖潛的身影分別顯現而出,就像無數個肖潛,或是正面,或是側面的印在這‘大魔刃’之上。
此時,肖潛自身的魂魄,在那赤色氣息不斷降下之時,已是漸漸回落到身體之內,本能意識與之融合之下,方才發生的一切,便如歷歷在目般清晰可見。
肖潛頓覺心頭如火燒火燎般的煎熬難受,而其腦海之中那太祖之魂,此時也仿佛受傷的野獸般動蕩不止。
緊接著肖潛只覺體內血液上涌,心頭之中更是涌出一股股的憤怒之意。那憤怒仿佛不經自己,心頭便自然生成的一般,猶如體內生出的一陣怒濤,怒濤旋轉之下,已是由其心頭直沖腦際。
與此同時,由于肖潛身上‘魔照’之力被天光除去,體內大羅之力募然回轉,登時由‘大羅化海’之中傾溢而出,遍布全身,氣息不住鼓蕩之下,竟是將肖潛的身體撐得筆直,便是連身形都自行離地而起。
肖潛腦中太祖之魂,情不自禁的向著胡青丘輕輕低語,仿佛夢囈一般的聲音同時刺激著肖潛的魂魄。
便是這個不知其名的白衣女子,三番兩次解救自己于危難之中,似乎自己的心底早便將她的倩影牢牢印下。自己心中每每念及這白衣女子之時,總會莫名的生出一種惆悵難解之意,此時她近在眼前,卻是委頓在地,不知生死。
肖潛腦中漸漸化作一團混亂,只因太祖之魂動蕩之下,竟是不如以往那般平靜睿智,而是生出一股激烈悲涼之意,肖潛自身魂魄仿佛被太祖魂魄所染,竟是未像以往那般生出排斥之意,而是自然而然隨之一同憤怒不止。
肖潛心頭的怒濤也是湊將上來,登時那憤怒之意仿佛是可以調和一切的藥粉一般,竟是讓肖潛的魂魄,與太祖之魂再次融到一起。
只不過這一次是二魂魂意相通,均是一般的悲憤無比,均是一般的渴望白衣女子醒轉過來。
兩股憤怒的魂意一經融合,那股赤火元魂之力立時猶如火山爆發般在肖潛體內噴涌而出,肖潛只覺體內氣血猶如滾開的沸水一般,翻騰不止,便是連面孔也灼熱無比,一雙眼楮更是仿佛都要被那鼓蕩不止的熱力撐破一般。
恰巧此時,空如以掌中‘大魔刃’當頭砸來,肖潛腦中兩股魂意想通,登時身體向前一蕩,雙掌在那‘大魔刃’之前微微交錯,右掌向著‘大魔刃’的把柄之處抓去。
左掌卻是募地向著空如凌空一招,便听嗡地一聲鳴響,空如泥沼般的的身體陡地裂開一條縫隙,縫隙之中,一面昏黃之色的銅鏡竟是倏地鑽將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