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肖潛話聲剛斷,卻听一聲冷哼,自肖潛身後傳來,接著一個女子的聲音說道︰「說便說了,又有什麼了不起,何必向這等自以為是的人賠禮,小子你兀須理他!」
肖潛听到這聲音,知是胡青丘所說,只是話已出口,又是如何收回,何況樓十三為此夾在中間,實是讓自己不得不說。
蘭滄田方才怒極之下,想也不想,便已是揚起自己的雙掌,隨後卻陡然想起,自己與桑碧海那時相戰之中,這個姓肖的小子,可是也僅僅憑著一人之力,便硬生生分開他二人的四只手掌。自己這等魯莽豈不是自討苦吃,隨之那小子卻是仿佛下了一跳般向後退開,反而是樓十三上前分開自己二人。
他心下猶疑,暗道︰莫非這小子當真是像樓十三所說的不成。
只是胡青丘的話聲,此時傳到蘭滄田的耳中,卻是令蘭滄田方是略平的心情,登時重新化為慍怒之意。
便見蘭滄田一雙鷹隼般的眼楮,通過遮面的胡須,向著肖潛身後的胡青丘狠狠瞧去,仿佛這一瞧之下,便是已然能夠將那女子的嘴巴狠狠啄將開來。
原來胡青丘雖然雙眼緊閉,這幾人的對話之聲,卻是清清楚楚的傳入耳中,胡青丘惱怒蘭滄田所說‘可不是為了看這個小子與那個女子的無聊之事’因此听到肖潛突然話音一轉,竟是向著蘭滄田陪起禮來,登時出聲阻止。
肖潛被胡青丘一喊之下,一時間弄得左右為難,心中只是想按胡青丘所喊去做,但是見到樓十三咳嗽的模樣,卻又是頗為不忍。
便在此時,卻見蘭滄田一雙眼楮狠狠地向著自己身後看去,心中登時極為不願,不由大聲喝道︰「你這滿面胡須的漢子,瞪著一雙賊眼,向著後面瞧得什麼。」
只是肖潛大口張開,便只是口唇一起扇動,卻是半點聲音也沒有發出。反而喉中一陣滾動,竟是傳出一聲沉郁頓挫的低鳴,那鳴聲仿佛天空之中就要作勢愈發的春雷,雖然極低極弱,卻是有一股不甘的威勢。
蘭滄田見肖潛嘴巴張開,搖了幾搖,誰知陡然發出這等低鳴,卻是微微一怔,再見肖潛嘴巴一合,口中卻是說道︰「蘭老弟,今日能夠再次這般相見,卻也是極為不易,略早些時候我等還險些動起手來,此刻你同碧海吾弟一同被十三引來,定是想要見我一見。」
肖潛口中這沉郁頓挫的聲音一經傳出,肖潛便听得身後的胡青丘輕輕嘆了氣,竟是再不發出一聲。
肖潛心中卻是老大不忿,想到︰不是說好了,不好現身說話,怎地突然間卻是改了主意,這等冒然說話之事,卻是也不知會我一聲,當真可惱,看來這太祖皇帝,卻也是一個反復無常之人。
肖潛面前的蘭滄田與桑碧海卻是互相看了看,不由均是一同向著樓十三看去,卻見樓十三目光一轉,對著肖潛說道︰「此刻,可是聖上?」
卻見肖潛微微頷首,只是肖潛自身的聲音陡然傳了上來,道︰「正是,正是,不過十三,我不是說過你我兄弟相稱,卻不要再這般稱呼于我。」
肖潛自身的聲音,方才說了一半,那沉郁頓挫極具威嚴的聲音,卻是募然將其掩蓋,道︰「小子勿要攪亂,此刻卻是正事。」
蘭滄田與桑碧海被肖潛忽輕忽重的嗓音,弄得不由面面相覷,樓十三卻是臉現苦笑,此際這肖潛體內藏著太祖皇帝的龍魂,自己自是不好隨意說話,免得讓太祖皇帝心頭不快。
原來樓十三順聲躍出,已是隨手自地上拾起一件不知是誰的短衫,披在身上,奔出十來丈遠之時,便見兩個人影在一處掌來腳去,竟是斗在一起。仔細看時,這二人可不正是‘碧海滄田’的桑碧海與蘭滄田二人。
這二人見到突然有人來到身邊,竟是不約而同一起收手,紛紛向著來人注目而視。
桑碧海見來人是樓十三,只是樓十三衣不遮體,僅是將兩只胳膊與前胸數處擋了,上身的許多肌膚尚且露在外面,而且頭發散亂,面容之上還有這點點泥污,看來也是經歷了一番惡戰,卻是說道︰「這便是當年‘天下第一殺手’之稱的樓十三嗎?怎地一番下來,卻也灰頭土臉,衣不遮體。」
樓十三卻是微微一笑道︰「碧海老弟無恙便好,樓某想來年歲大了,身手也是大不如前,自然是不能與碧海老弟正當壯年相比。碧海老弟可是記得此次隨我前來的目的。」
桑碧海微微一怔,隨即說道︰「自然記得。」
樓十三接著說道︰「既然碧海老弟記得,為何不去尋我,反而在這里與蘭兄動起手來。」樓十三說到此處,看向蘭滄田。
原來當時空如祭起黑袍,整個碧空島立時猶如被一片陰雲籠罩,蘭滄田自然有所察覺,心中雖覺蹊蹺,卻也並未太加在意,只是時辰一長,便覺心跳加速,仿佛有一股奇怪的氣息,不斷在引誘自己體內氣血翻涌,並且隱隱生出一股難以抑制的沖動。
蘭滄田心中一震,募然覺悟道︰「魔息,這里竟然有人用出魔息。」
蘭滄田想到此處,不自覺的便向著在自己不遠處斗得正歡的幾人看去,那幾人便是桑碧海與烏行旗,以及江雲山和另外兩個鐵衛。
桑碧海雖然只身一人,被那四人夾在中間圍斗,只是他身前碧息滾滾,忽而狀如長蛇,忽而又如圓扇清風,將烏行旗以及江雲山四人反而逼得險象環生。
若非烏行旗身後有一個神出鬼沒的奇異黑影,每每在關鍵之時,突然出手擊向桑碧海,這四人之中,早便有人被桑碧海的碧息擊中。
只是此時天空陡然陰暗下來,五人心中也是同時生出一股氣血翻涌,心神難抑之感。
這桑碧海心神一震之下,只覺體內碧息一滯,竟是微微生出一絲空隙,烏行旗等四人更是在那一瞬間生出遲鈍之意,自然沒能覷得這絲空隙。
只是烏行旗身後的那個黑影,此時卻是陡然整個閃身出來,仿佛再也不須躲在烏行旗的身後一般,而且這黑影的身上,隱隱生出一股張牙舞爪般的詭異氣息,那氣息令桑碧海心神一震,不由募然想到,這是魔息。
與此同時,那黑影的身形,已是猶如鬼魅般貼到了桑碧海的身前,雙掌一按之下,已是拍向桑碧海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