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水眉心抽了抽,看了眼任清寒。
任清寒立即將腳跺了一下,對著任清鳳冷聲道︰「你到底有沒有臉皮?」
任清水就是任清水,永遠的端莊嫻雅,永遠的和善,永遠不會出口傷人,總是扮演著那個善良溫柔的角色,她只要皺皺眉頭,一個眼色,所有的惡人,身邊的人都會搶著替她做了。
也難怪任清雲對她生出好感。
可是在任清鳳的心中,這樣的人卻比嬌蠻刁鑽,逢高踩低的任清寒更讓人厭惡。
任清鳳的眼中閃過一道厭惡的光芒,表里不一,心思狡詐,實在讓她生出一絲不爽的光芒,比起真小人,這樣的偽君子,更讓她有種將她的假面撕開的沖動。
只是任清鳳的這種表情掩藏的很好,沒有一個人能夠察覺到,當然,她自小的殘酷訓練,早就讓她做到泰山崩于前,色不改,更何況這點小事。
任清鳳停下腳步,回頭笑了笑,面色溫和︰「四妹妹,瞧著你年紀不大,可是這眼神卻不好,我這臉上有沒有臉皮,你都瞧不出來。」
她做出一副長姐的憂心忡忡的樣子︰「要說,四妹妹年紀也不小了,若是這眼神不好的事情,傳揚了出去,只怕這親事上就要費些周折了。」
「你……好惡毒……」任清寒惡狠狠的瞪著任清鳳,指著她道︰「你的心腸怎麼就這麼惡毒?居然想敗壞我的名聲,誰的眼楮不好了,你自個兒有飯菜的份例,怎麼還到三姐姐這里胡鬧?我從來就沒見過你這樣的厚臉皮!」
任清鳳做出一副不解的樣子,挑眉道︰「我怎麼就胡鬧了?我是來對三妹妹道謝的,瞧著這飯菜剛上了桌子,這才想著姐妹親近,留在這里用餐,怎麼就是胡鬧了?再說了,我是留在三妹妹這里用餐,又沒去四妹妹你那里,三妹妹自個兒都沒說話,四妹妹你急什麼?」
任清寒氣得臉色發紫,她怎麼都不明白,平日里最要臉面,最重規矩的任清鳳今兒個發了什麼神經,先是厚著臉皮,賴吃賴喝,現在還不要臉的強詞奪理,實在是太讓人討厭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中邪了,原本她三言兩語的惡聲,就能讓任清鳳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現在卻變成了她一言半句,就氣的自己冒跳。
「四妹妹是不是覺得我和五弟吃的多了點,少了飯菜不夠你吃得,不如這樣吧,四妹妹讓你身邊的丫頭跟我去院子里,將我和五弟的飯菜端過來就是了,我身為你的姐姐,這點小事,怎麼會和你計較?」
她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嘲諷任清寒是個小雞肚腸的。
任清寒從來和任清鳳交鋒,都是佔盡了上風,今兒個這樣,還是第一次,氣的渾身發抖。
「好了,好了,四妹妹,你先吃點菜,消消火,不過是一點飯菜,瞧你這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什麼大事?咱們的父親,可是魯國的丞相,若是四妹妹為了幾盤子菜,鬧起來,傳揚出去,莫說咱們姐妹丟盡了臉面,只怕父親的臉面也要丟得干干淨淨了。」
說著,一副好姐姐的樣子,大大方方的走到桌子前,用勺子舀了一勺子的殘羹冷炙送到任清寒的嘴邊︰「是姐姐我嘴快,喂你一口,算是賠罪吧!」
她這是喂豬,還是喂狗?這惡心的東西,就是喂狗,都不吃吧!
任清寒氣的一揮手,將那殘羹冷炙揮了出去,任清鳳瞧著她的動作,眼中閃過一道冷光,只是極快的又掩藏的下去。
任清鳳瞥了眼任清水,手中的勺子一松,不知怎麼的,那勺子不偏不齊就落在了任清水的頭上,那勺子里的殘羹冷炙準確的潑在了任清水的臉上。
一勺子的湯水不多,卻恰好灑了任清水一臉,原本精致的眉毛,隨著那湯水滾落,非常可笑的就剩下半邊。
任清寒傻了眼了,忙用跑過去,掏出帕子,幫這任清水擦拭起來。
這麼一番下來,任清水的妝容化了,發髻凌亂了,整個人看上起,再也沒有那份高雅灑月兌,同樣也失了那份淡然從容,高貴端莊。
任清寒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個兒不過是輕輕揮手,怎麼就潑了任清水一臉。
別看她平日里在任清鳳姐弟面前耀武揚威,對下人也是頤指氣使,可是說到底,不過是仗著在大夫人面前有一份面子,還有的就是和任清水的親近。
可是現在的這樣局面,她心里還是膽戰心驚了起來︰「三姐姐……你沒事吧?」
任清鳳卻是驚叫了起來︰「四妹妹,你說得什麼話?三妹妹都這樣了,你居然還說什麼沒事?」
她好聲好氣的看著任清水︰「三妹妹,你還是先回去補個妝吧!」
說完,她又憤憤不平的看了任清寒一眼︰「四妹妹,我知道你一直嫉妒三妹妹長的好,可是也不能讓她這樣出丑吧!大家都是姐妹,你實在是太過分了。」
任清水的目光一下子就變得尖銳起來,落在任清寒的身上,就跟鋼刀似的︰任清寒一直嫉妒她的美貌,這一點,她也能感覺到的,難道今兒這事,真的是她故意的?
任清寒急得臉色大變,慌忙擺手︰「不是的……我沒有……我不是故意的……」
三姐姐可是大夫人的心尖肉,若是對自個兒生出一點不滿,在大夫人面上說上一句半句,她以後就別想有什麼好日子過。
她這麼一想,面色蒼白的如紙,趕緊將這事推到任清鳳的身上︰「……三姐姐……是她,一定是她做的……我沒有……」
任清水一時倒是不知道該相信誰,目光有些游移,在二人的身上來回徘徊。
這時候,就听見一道頗具威嚴的聲音響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任清鳳轉頭看去,居然是大夫人李秋華鐵青著一張臉,站在門外,眼中閃過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