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以靈看向蘇悅,明眸里劃過一絲訝異,隨即釋然,笑道,「啊寧,你這是在給我做介紹麼?」
介紹?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
牙齒一咬,蘇悅眼里躥出的一簇簇小火苗騰騰升起,恨不得把眼前這女人燒的連渣都不剩!
在美國呆的好好的,干嘛又跑回來找她男人!
真是惹人討厭!
手一勾,蘇悅順勢歪在寧睿宸的懷里,眼角帶笑,「老公,這人是誰,怎麼從來沒听你提起過?」
若是真正重要的人,怎會只字不提?
蘇悅這話的意思再也明顯不過,在寧睿宸的心里,她韓以靈根本沒有半毛錢的地位!
「一個不重要的人。」這回答也十分讓蘇悅心里舒坦。
韓以靈的眸子眯了眯,一縷不明其意的暗光從眼底悄然滑過。
「啊寧,你確定要三個人一起嗎?關于寧氏,我有事要和你商量。」韓以靈仍然溫溫和和的說道,語氣稀松平常,然,男人那深邃的眸卻驀然一緊。
抽出被蘇悅挽著的手臂,寧睿宸轉頭,對蘇悅道,「小悅,在這里等我,一會就好。」
蘇悅緩緩對向那雙深邃的眼眸,不去看韓以靈,就這麼看著。
半晌,蘇悅才輕輕點頭,「好,我等你。」
……
時間倒帶,蘇悅拿著手里的樹枝在地上勾勾畫畫,眼楮卻漫不經心的瞥向對邊馬路某處餐廳,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 嚓」一聲,手里的樹枝瞬間被折成兩段,蘇悅卻恍若未覺,拿著那半截樹枝仍懸空畫著,黑亮的眼楮恨不得透過那曾曾阻隔,看清那兩人到底在做什麼。
自己的男人和初戀女友相處在一塊,而自己卻只能眼巴巴的望著,等著,這種感覺,擱誰心里都不好受。
她相信,韓以靈將渾身解數使出來,寧睿宸也不會上鉤的。
明里不行,但……
暗地里下點**藥,來個霸王硬上弓?事後懷孕,到時逼著寧睿宸負責?!
「蹭」的一下,蘇悅快速的站了起來,腳下不自覺的跨出一步,下一秒,收了回去。
不,她不能這麼不顧一切的沖進去。
她若現在沖進去,那兩人又正在十分平常的交談,那正中韓以靈下懷,給予韓以靈貶低自己的機會。
小氣,夫妻之間連彼此的不信任都沒有,到時任韓以靈如何說,她都沒有反駁的余地。
可……寧睿宸就在里面,三個小時一點動靜都沒有,教她如何不擔心?
蘇悅的心里,開始天人交戰,外面車水馬龍,煩躁的喇叭聲被司機頻繁的按起,叫囂著。
一秒,兩秒,三秒……
蘇悅眼楮一閉,再一睜,堅定的朝大馬路另一邊走去,韓以靈如何說關她何事?鬧笑話就鬧去好了,若寧睿宸真這麼稀里糊涂的被人給睡了,到時她找誰哭去!
然,信念剛堅定,一輛一輛小車卻將大馬路來來往往穿插的水泄不通,根本不給她走過去的機會,剛一抬腳,一輛車便嗖的從她的腳邊呼啦一下飛向更遠的地方。
迷藥,衣服,凌亂的場景,光是想想,都能瞬時間讓本來就焦急不已的心更是堵得慌。
從來沒有一刻蘇悅比此時更希望自己能夠長出兩對翅膀,有個透視眼,立刻看到那兩人此刻在做些什麼。
在愛情方面,更何況是對寧睿宸,她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大度能夠完全放心的好女人,這世界每天都有數不清明明相愛著的戀人因為各種無可奈何而分離,如果可以,她希望每分每秒,都知道寧睿宸在做什麼。
尤其是現在。
正在蘇悅胡思亂想時,兩道身影終于從茶館內走了出來。
男人的眉緊鎖著,並未看見她,韓以靈站在寧睿宸的身側,兩人低聲交談著。
不知說到哪處,突然,韓以靈緊緊抱住了男人的腰側,臉頰緊貼著男人的背部。
而寧睿宸竟未曾推開!
喇叭聲更是囂張的尖叫著,恨不得戳破人的耳蝸,此起彼伏,蘇悅的指尖慢慢發涼,甚至忘記要走過去。
寧睿宸微微扭頭,便看到站在那里的蘇悅。
男人動了動嘴唇,卻終是沒說什麼,只是靜靜的看著她。
時間,在兩人之間慢慢的流淌著,而韓以靈抱著男人腰間的手,卻越發的收緊,仿佛要把寧睿宸佔為己有才肯罷休。
赤果果的挑釁,赤果果的宣戰。
收回看向那兩人的眼神,蘇悅專心的過馬路,朝寧睿宸走來。
站定,那雙黑黑的大眼楮一直微微低著,蘇悅的視線,落在了韓以靈緊緊抱著他的腰處。
堵在嗓子里的辯解,此時一句也說不出,看著蘇悅那失魂落魄,一言不發的樣子,寧睿宸只覺得很難受。
韓以靈看著蘇悅痴痴發愣樣子,抱著寧睿宸的手更是緊了些。
「我……」寧睿宸好不容易發出一個字,卻被蘇悅打斷。
「你怎麼可以這樣呢?」低低的聲音中含著幾絲埋怨。
「人家抱你抱的那麼緊,你怎麼可以如此不配合呢?」蘇悅一邊說一邊又朝後退了幾步,換了個方向,從這個角度看去,可以更好的欣賞兩人的姿勢。
韓以靈頓時覺得跟不上蘇悅的思路,而寧睿宸,眼里閃過一絲詫異,隨後便坦然的笑著,靜靜地站在那里,等著她開口。
「腰線僵硬,面部緊繃,寧睿宸,好歹是個女人佔著你,怎麼看你那樣,倒像是上一群死尸貼著你不放?」蘇悅不滿的看了寧睿宸一眼,又將視線落在韓以靈的身上,悠悠的說道,「還是說,韓小姐的魅力太低,和死尸根本沒有什麼區別?」
寧睿宸微微側頭,嘴角劃開一完美的弧度,聲音低沉,然在場之人卻都能听見,「這輩子,我只對你有感覺。」
蘇悅不屑的瞥了他一眼,負手朝前悠悠的走著,「我餓了,還不回來做飯?」
「好。」寧睿宸愉悅的應道,雖知走在前面的蘇悅看不見,但那眼角眉梢里卻皆是滿滿的笑意。
然下一秒,看著仍然緊緊抱著自己的手,只在一瞬,寧睿宸臉色驀然暗沉,如千年不化的冰山,「以靈,過去的事已經成為過去,即使當初是我誤會了你,是他威脅你,若不那樣做我便會有更大的危險,那麼,謝謝你的付出,但,只能如此,你懂嗎?」
韓以靈眼里閃過一抹苦澀,低聲道,「啊寧,你是不是還是不能原諒當初我離開你?但,我才是最了解你的,不是嗎?」
「正因為我們太相似,所以不適合。」寧睿宸慢條斯理的拿開韓以靈抱著自己的手,「以靈,就這樣吧,回到你該回的位置,不要做不該做的事,傷害不該傷害的人,好嗎?」
男人聲線低啞,但韓以靈卻知,這不是商量,這是警告,是威脅。
不要做不該做的事,傷害不該傷害的人……呵,原來他是這麼提防她,怕她傷害蘇悅,傷害他的女人。
松手,放開寧睿宸,韓以靈平靜的看著男人,「剛才是我不對,但啊寧,你放心,我不會再對你死纏爛打,至于我手上寧氏的股份,我先給你,算是你欠著的,但他日,利息和本金我可要雙倍取回。」
寧氏的資金被人憑空抽走一大半,而寧鶴軒的股份則悄無聲息的被轉手到另一人手中,若不是有人找來,主動邀請韓以靈購買寧氏的股份,她也無從得知此事。
但,饒是她如何旁敲側擊,對于那幕後黑手,那人卻不肯透露半分。
「好。」寧睿宸點頭,干脆的應下。
韓以靈不再多說,只是靜靜的看著男人的寬闊的背部,想起曾經在一起的時光。
她是最懂他的人,他最落魄的時候,也只有她看到,她比誰都更明白這個男人是如何一步一步咬緊牙關走到如今讓常人仰望的高度。
是的,最懂他的人,曾經,現在,將來,都是如此。
但,卻不是他最愛的人,曾經,現在,將來,都是如此。
據說磁場太過相似,反而會產生排斥,只有互補的人,才適合一起走到老。
本準備拿股份威脅他,而如今……
算了吧。
既然成為不了他心尖上的人,那就盡最大的努力不去破壞過往美好的回憶。
……
寧睿宸並未回頭,闊步朝前走去,雖剛才蘇悅那說的叫一個灑月兌,但卻走的很慢,仿佛在故意等著某人。
真是嘴 ……
涼薄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加快腳下的步伐,便很快趕上慢吞吞走著的蘇悅。
「想吃什麼?」自然的一把攬住女子的細腰,咬著蘇悅的耳朵說道。
走的比烏龜還慢的某人感覺到那熟悉的溫度,心里的陰霾立刻呼啦一下散去,卻仍板著臉,「我要喝排骨湯!」
「好。」
「還有西紅柿炒蛋!」
「好。」
「還要秘制梅花肉!」
「好。」
「……」
柔和的風帶著此起彼伏的聲音緩緩吹向另一個方向,韓以靈微微轉身,夕陽西下,那兩抹被拉長的身影尤為惹眼,更是表明,她此次回來是錯誤的。
有些東西注定要埋葬在過去,即使舍不得,即使是這輩子最忘不了的人,但,物是人非,有些人,終究只能用來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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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氏掌門人寧鶴軒的股份憑空被人轉走,如此大的事不可能瞞得了多久,而那幕後黑手,既如此做,便不可能一直躲在暗處,只要一找到合適的機會,便會出現。
然,這幕後黑手……到底是誰?
寧鶴軒突然住院,突發心髒病,又會不會與此事有關?
「寧睿宸,小心!」一只手突然將他朝後拉去,蘇悅快速關火,而溢出來的湯,卻仍然濺到了她的手背上,那一處,很快便紅腫起來。
磁爐上的鍋仍然「砰砰」響著,可想而知,這湯已經燒了多長時間。
寧睿宸快速的找到藥膏,心疼的為蘇悅敷著,做菜的時候從未走過神,而如今,卻發生了。
蘇悅不說也不問,只是靜靜的坐在沙發上,任由寧睿宸為自己涂著。
「寧氏出了些問題。」寧睿宸緩緩開口說道,深邃的眼眸始終看著蘇悅紅紅的手背,語氣平靜。
「小悅,今早和你說,以後你養我,你可真的要好好考慮了。」寧睿宸打趣的說道,語調中甚至帶著幾分開玩笑的意味。
「很嚴重嗎?」蘇悅沒有接寧睿宸的話,另一只手拉住為自己擦藥的手,清澈的眸子認真的盯著男人問道。
「有點嚴重吧。」寧睿宸無所謂的說著。
事實上,他已經把美國大部分可調動的資金都移過來彌補寧氏的缺口,然而,當初準備在洛城安定下來時,美國的公司便被他低價出售,包括他手中所有的黑勢力,也被清除的一干二淨,那點資金根本幫不了寧氏度過此次危機。
「嗯,挺好,那以後我來養你吧。」蘇悅不以為然的點點頭,鄭重的拍著寧睿宸的肩,極認真的說道,「你在家負責做飯,等寶寶生出來,所有的事你也包辦,放心,只要有我在,你們爺倆不會餓著。」
那樣的神情,敢情她才是一家之主似的。
但,若是如此,好像也不錯呢。
一直深鎖的眉舒展開來,收好藥盒,男人站起身,那深邃的眸迎著蘇悅清澈的目光,「那親愛的一家之主,我給你盛碗排骨湯好不好?」
蘇悅皺了皺眉,狐疑的看了那鍋一眼,「你確定還能喝?」
「當然。」寧睿宸彎下腰,輕輕的捏了捏蘇悅的臉頰,「等著啊,馬上就來。」
「嗯。」蘇悅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楮,手不自覺的撫上小月復,躺在沙發上,那樣子,倒十分像個等著被人伺候的少太太。
然,當寧睿宸轉過身去,那清眸便睜了開來,他雖說的輕松,但蘇悅知道,事情遠要嚴重許多,韓以靈今日之所以如此信誓旦旦說只有她才能夠幫助他,想必,指的就是這件事吧。
問都不用問,寧睿宸一定拒絕了韓以靈的「好意」,可,這件事又該如何解決?
……
意料之中的危機比想象的還要來的快些,第二日,洛城各大媒體便爆料寧氏股份憑空落入不知名人士的手中,寧氏隨時都有轉移他人手中的可能,這一消息,明顯的引起眾人的震驚,幾個小時之內,寧氏的股票開始大幅度下跌,屢屢刷新寧氏創立以來最低股值。
與此同時,另一條消息也被傳出,宋氏少東,寧氏掌門人的外孫宋紹輝今日回國,並欣然應允媒體記者的訪問。
電視銀幕上出現的男人,淡定優雅,當媒體記者問起他對寧氏此次危機的看法時,宋紹輝微微一笑,從容不迫的應道,「抱歉,剛回國,對這件事也不是很清楚,但寧氏有難,作為寧家的外孫,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也請大家不要對寧氏失去希望。」
不會袖手旁觀……
涼薄的嘴角扯出一絲冷笑,寧睿宸眯著眼看著屏幕上的宋紹輝,腦海中有些一直成迷霧的謎團,此時也被慢慢解開。
此時,銀幕中的男人突然側首,微微一笑,那樣的神情,似乎是在透過屏幕對某一人打著招呼。
蘇悅的心頭浮現出不好的預感,對于從未見面的宋紹輝,卻突然警惕起來。
宋紹輝怎會如此恰好的在此刻回國?他如今出現,不僅讓人自動排除他為爭奪財產而從暗中下黑手的可能,只要此時他表明幫助寧氏,那就可以簡簡單單的收服董事會那些老古董。
世界上又怎可能有如此湊巧的事,恰好全被宋紹輝給佔了?
寧氏根枝龐大,若想在極短的時間內一並佔有,最好最快的辦法,便是摧毀,再收攏到自己的手中,悄無聲息之中,卻獲取了最大的收益。
而進行這樣的計劃,最大的阻礙,便是寧氏的執掌人與繼承人。
寧老爺子突發心髒病,會不會就是……
蘇悅驀然下意識的握住寧睿宸的手,指尖發涼,握得卻越來越緊,仿佛在害怕什麼。
「怎麼了?」寧睿宸柔聲說道。
女子眼里的恐慌他全看在心里,蘇悅想什麼他也清楚,而事情,可能遠比想象的還要糟。
毫無預兆的危機來臨,即使再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瞬間翻轉局面,如今,他只能步步小心應對,卻也不見得會贏。
但,這些,他真的不願告訴蘇悅,不願讓她擔心,不願讓她跟著他一起去承受一些她本不應該承受的痛苦。
他想給她最好的,如果可以,他願意將全世界所有美好的東西都捧在她的面前,而所有的苦難,都由他獨自承擔。
只因,蘇悅是他寧睿宸最愛的女人。
「怎麼,不相信我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寧睿宸故意板著臉,然那眉角眼梢,卻都是對女子滿滿的寵溺。
「怎麼會。」蘇悅抬頭,笑著道,「我相信你,對了,沈俊彥那怎麼樣了?」
自從那次晚宴沈俊彥公然離去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沈氏雖已公開交到沈俊彥的手中,但實際上,是由林雪梅操控,而沈俊彥,早已去追他的美人了。
「不清楚,應該還在你追我逃中。」
沈俊彥生下來便含著金鑰匙,什麼事都由林雪梅為他打點的妥妥當當,就連進娛樂圈,也比別人少費很多精力,再加上天生的魅力,沈氏專門為他一人鋪的紅毯大道,沈俊彥一路走來,不知比別人平坦了多少倍。
而如今,終于在感情上栽了跟頭。
喜歡誰不好,偏偏喜歡上一冰山美人,還是放在胸口很難捂熱的陳芸。
真是自作自受。
可是……愛情里,誰不是自作自受呢?
幸好,不管外面有多坎坷,他還有蘇悅,還有他們的孩子。
寧睿宸趴在蘇悅的小月復上,凝神听了好一會,嘴角突然漫開一抹笑意,「小悅,咱們孩子在說話呢。」
「胡說,他怎麼可能會說話?」
「噓,你听,他在說他會快快長大,很快便出來和我們團聚,讓我們一定要耐心等待。」寧睿宸繼續凝神細听著,那認真的樣子,讓蘇悅不禁笑出聲來。
窗台上綠色小植物生機盎然的努力生長著,蜷縮在角落處的小灰狗惺忪的睜著眼楮迷茫的看著坐在沙發上的兩人,不滿的哼哧兩聲,似乎也想找個小伙伴一起吃狗糧一起玩耍。
窗外的陽光暖融融的照了進來,房間里,四處彌漫著溫馨的味道。
……
下午,寧睿宸便離家去寧氏處理事情,蘇悅並沒有跟過去,此時,她在他的身邊,只會讓他有所顧忌。
由于事情較多,公司那里蘇悅也請了假,對于生孩子這樣的大事,李晨自然應允,並表示已經外聘女主播,蘇悅大可以放心的生完孩子休完產假再回來,不必擔心。
那些同事更是送來了很多東西放在蘇悅的家門口,有女乃瓶,國外難以買到的女乃粉,嬰兒車,玩具,衣服,識字卡片,嬰兒床……總之只要是嬰兒用的東西,都應有盡有。
在這些禮物中央,還歪歪扭扭的插著一張卡片,上面寫著,祝蘇小悅童鞋天天開心,生個胖女圭女圭,咱們家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怪不得送到門口,這麼多稀奇古怪體積龐大的東西,怕人家快遞公司根本就不肯郵寄吧。
好笑的搖了搖頭,心里卻裝著滿滿的感動,每一個禮物,蘇悅都細細看著。
雖相處的時間不長,但彼此之間真摯的友誼卻是如此的讓人難以忘記,世界那麼大,兜兜轉轉之後,能夠和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工作,這種感覺,真好。
正在此時,桌上的手機突然震動,接起,便听到慕容白那笑嘻嘻的聲音,「小悅啊,最近過的怎麼樣啊,需不需要借哥哥的肩膀靠一靠啊?」
「托你洪福,過的很好。」蘇悅淡定的回道。
「很好啊,那也出來聚一聚吧,這麼長時間沒見,我可想你呢。」
仿佛是猜測到蘇悅的心思,正在蘇悅準備掛電話之際,慕容白再次開口道,「哥哥我有好東西給你哦,可是關于寧氏的絕密資料,不出來的話到時後悔可沒用喔。」
「寧氏的絕密資料,你有?」
「童叟無欺,騙你了把本大少爺送給你,怎麼樣?」慕容白仍然一副吊兒郎當的口氣,讓人辨不出他說的話幾分真幾分假。
頓了頓,蘇悅應道,「好。」
……
午後陽光斑駁,蘇悅來到約好的餐廳時,慕容白早已坐在那處,笑眯眯的打量著她。
「果然,孕婦就是不一樣,整個人圓潤了不少,不過,我喜歡。」
不理會慕容白的調侃,看了一圈,桌上,慕容白的手里並無任何資料,根本就是空手而來。
「別看了,所有的絕密資料,都在這里。」慕容白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一臉傲嬌的說道。
「凡是以文字出現的任何東西,只需看一遍,我就能全部記住,怎麼樣,是不是很厲害?」慕容白換了個姿勢,靠在椅背上,那雙狹長的眼楮,看著對面的女子。
「可是對于女人,在我的眼里,幾乎都長一個樣,看了便忘,除了你……小悅,是不是很奇怪?你說,這是為什麼呢?」
慕容白輕輕摩挲著骨瓷杯,狹長眼里暗藏的所有溫柔,只想把一人湮沒。
「因為你色盲,恰好我是一個誤區,所以你覺得我不同,等你再多遇到幾個誤區就習以為常了。」蘇悅拿起桌旁的水壺為自己添了一杯茶水,不以為然的說道。
溫熱的茶水翻滾著,蘇悅倒了大半杯便放下水壺,抿了一口有點微澀,便沒有再喝下去,對慕容白道,「寧氏的事情,說來听听。」
慕容白微微詫異,眼底閃過一抹笑意,「你倒是直接,這麼確定我會說?」
「不然你約我過來干嘛?」
對于蘇悅的理直氣壯,慕容白失笑的搖了搖頭,「真是敗給你了,小悅,你知道寧鶴軒為何失足進入醫院?」
不等蘇悅回答,慕容白繼續自言自語道,「是有人去寧家,給寧鶴軒喝下了讓人出現幻覺的藥物,趁寧鶴軒神志不清,或者說讓他將面前的人誤以為他信任的人時,讓他簽下了股份轉讓書,然後嘛……」慕容白攤了攤手,「自然是殺人滅口咯,哪知寧老頭命大,寧婉秋恰好趕到,所以只好再去醫院冒一次險,整件事大致就是這樣,怎麼樣,算得上是寧氏絕佳機密了吧?」
能夠順利的進入寧家,心狠而手辣的迅速做完這一切,這個人,該是多麼的可怕啊!
而此人……
「宋紹輝?是嗎?」蘇悅看向慕容白,沉聲問道。
「聰明,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慕容白毫不吝嗇的贊嘆道。
蘇悅頓了頓,驀然緊緊盯著慕容白,「這些事,你怎麼知道?」
寧家外面設有監控器,那天寧鶴軒出了事之後寧睿宸便去調查,而結果,卻和在醫院監控器上得到的答案一模一樣,沒有任何蛛絲馬跡。
不得不說,宋紹輝下手的速度非常人所能及也。
這些根本無從查起的事,而慕容白卻了解的一清二楚,教人怎麼不生疑問?
慕容白也不生氣,對于蘇悅的疑問似乎也在他的意料之中,「小悅,好歹我也是慕容家的少爺,只要是我想知道的事,自然有辦法知道,你這樣懷疑我可很傷心喔。」
蘇悅頓了頓,看了眼慕容白臉上那可憐兮兮受傷的表情,眼眸一閃,抿了口茶,不以為然道,「得了吧,你會傷心?那還不如相信母豬會上樹。」
管慕容白怎麼知道的呢,誰還沒有點不想說的小秘密?只要不存壞心便好。
雖相處時間不長,但認識一個人,往往不需要很長時間。
摩挲著骨瓷杯的手驀然一愣,慕容白頓了頓,眼底閃過一抹異樣,但很快,便收了起來。
「唉,你這人,就不能說點好話……」慕容白搖頭嘆氣,一副十分受傷的樣子。
輸給寧睿宸,他心里清楚這是必然的結果,但,到底是男兒性子,總歸有些不服氣。
在深夜里,他甚至想過,若比寧睿宸早些遇到蘇悅,或許此時在蘇悅身邊的,便是他慕容白。
暗地調查寧睿宸,甚至驅車前往寧家,想要看看他曾經住過的地方,卻沒曾想,竟然會看到這駭人的一幕。
諒宋紹輝動作再快,也不會想到會突然多了個慕容白。
但這些,他不願與蘇悅多說,不願意讓蘇悅知道,他曾做過的這些毫無意義的事。
此時,坐在蘇悅的面前,他突然明白,時光的交錯,讓一些人擦肩而過,不是戲弄,不是沒有緣由,而是有些人,注定只能成為守護某一部分的人。
那麼,既如此,就讓他來默默地守護她吧。
原來的無所謂,是逼著自己佯裝出來的,而如今的釋然,才是真正的放下。
「這是拷貝的監控畫面,你拿著吧。」慕容白拿出一個小型的U盤,交到蘇悅的手中。
蘇悅點點頭,揚了揚手中的U盤,「多謝了啊,改天請你吃飯。」
「好。」慕容白笑眯眯的應道,十分期待的看著蘇悅。
……
晚上,寧睿宸回來,蘇悅把U盤遞到寧睿宸的手中,並跟他說了今天下午慕容白告訴她的事。
寧睿宸擰著眉,看著監控畫面中的畫面,起初,寧鶴軒見到宋紹輝,一臉的不悅,但在宋紹輝不知使了什麼法子讓寧鶴軒喝下一杯他倒的水後,寧老爺子的眼神明顯的有些渙散,看向宋紹輝時,目光明顯的柔和。
而隨著寧鶴軒的嘴唇上下張合,寧睿宸的身子也為之一動。
那樣的口型,即使听不見,也可以知道,老人喊的是……寧睿宸。
在意識渙散的情況下,他唯一記得的,是寧睿宸。
甚至在宋紹輝一筆一劃逼著他簽字時,寧鶴軒潛意識里準備寫下的,也是寧睿宸的名字。
蘇悅頓時恍然,寧老爺子當時一定以為面前的人是寧睿宸,是他最愛又歉疚的孫子,那麼哪怕是要他的命,寧老子恐怕都會毫不猶豫的給他,而當寧睿宸開口要寧氏時,寧老爺子自然願意給。
如此沉重珍貴的感情,卻被宋紹輝當成了一把利刃,插向了寧睿宸和寧鶴軒的胸口。
轉頭看向坐在身旁的男人,此時的寧睿宸,愣愣的坐在那里,深邃的眼眸緊盯著屏幕薄唇緊抿,蘇悅知道,他整個人,已經到達了邊臨崩潰的邊緣。
這個最愛他的老人啊,如今卻躺在醫院,生死未卜,而他,卻什麼也做不了。
「這不是你的錯,誰都不希望發生這一切,睿宸,你現在要做的,是把寧氏從危機中拯救出來,因為它代表了寧老爺子對你的愛。」
這些年,寧鶴軒獨自苦苦支撐著寧氏,有多不容易,怕是不身在其中的人都無法想象,而支撐著寧鶴軒走到現在的,怕就是想著要把最好的東西留給寧睿宸這樣一個信念。
但是,如今靠著這個監控畫面,根本就無法掰倒宋紹輝。
里面只是顯示了宋紹輝遞水給寧鶴軒一些十分普通的畫面,宋紹輝倒水的時候,背對著監控器,那讓人產生幻覺的藥,也沒有出現,就連寧鶴軒從樓梯上跌下來,在常人看來,也是寧鶴軒自己不慎跌倒。
如今狡詐城府之深的人,還真是不好對付。
此時,寧睿宸的手機突然響起,顯示的,竟然是一串陌生號碼。
深邃的眸壓住翻滾的情緒,這才按下接通鍵。
「表哥,送給你的這份大禮,還喜歡嗎?」宋紹輝輕笑著說道,聲音里甚至帶著幾分愉悅。
「雖然咱們沒見過面,但我一天可都沒有忘記有你這個表哥的存在,寧老頭既然執意要將寧氏留給你,那麼我只能這樣做了,如果你聰明的話,就放手,不要再繼續斗下去,那麼你輸的,也只是寧氏,但若你固執的想要拼個你死我活的話,那到時,很有可能你所擁有而珍視的,都會消失的一干二淨喔。」
宋紹輝略帶威脅而囂張的語氣,在電話這端緩緩響起,寧睿宸所擁有而珍視的……這意思再也清楚不過,指的便是她蘇悅。
「喔?你確定你有這個本事?」寧睿宸冷笑一聲,「宋紹輝,看來你真的該找個秤稱一稱,自己到底有幾斤幾兩重。」
話落,寧睿宸便掛斷電話,煩躁的將手機扔到一邊。
深邃的眸下意識的看向蘇悅,頓了頓,寧睿宸沉聲說道,「小悅,這件事我必須去做,如果就這麼將寧氏拱手送給宋紹輝,這輩子,恐怕我都不會原諒我自己……」
「我知道。」蘇悅用手抵住了寧睿宸的唇,不讓他再繼續說下去,「你想說的這些我都知道也都明白,你不用向我解釋,不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嗯,我明天要去美國一次,宋紹輝在美國生活了那麼多年,定然有把柄,你去蘇老爺子那住幾天,等我回來,立馬就去接你。」寧睿宸看著蘇悅緩緩的說道,宋紹輝哪怕有再大的本事,只要蘇悅在蘇老爺子的身邊,也不可能會出什麼事。
更何況,他這麼做,宋紹輝知道他去了美國後,必然也會跟了過去,迫不及待的銷毀證據,這樣也好間接地引開宋紹輝,避免他傷害蘇悅。
「好,我等你回來。」蘇悅伸手,攬住寧睿宸的腰,輕聲說道,「我和孩子一起等你回來。」
柔順的墨發披散開來,寧睿宸挑起一縷發絲,繞在指尖把弄著,深邃的眸里有著掩飾不住的堅定,「小悅,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們等太久的。」
「嗯。」蘇悅漫不經心的應了聲,小手卻不乖巧的撥弄著男人胸膛間的紐扣,聲音細弱蚊蠅,「正所謂良宵苦短,寧睿宸,我們……」話未說完,但那意思卻不言而喻。
好笑的揚起了嘴角,寧睿宸故意慢悠悠的說道,「這恐怕不太好吧,小悅,你現在還懷了孩子,我們應當節制一點。」
節制?明天你都要飛走了,鬼才節制呢!
「已經有三個月了。」蘇悅小聲反抗道,手中繼續鍥而不舍的和那極其難以解開的紐扣做著斗爭。
「小悅,你這是在主動邀請嗎?」寧睿宸捉住蘇悅的小手,目光灼灼的看向蘇悅。
印象中,蘇悅從來沒有真正主動過,就連第一次,那也是他使了點小手段,表面上顯得蘇悅主動,而實際上,操縱權還是把握在他寧睿宸的手中。
從很久之前,他就多希望,自己的女人可以更主動一些,可以主動的用最簡單的方式告訴他,她有多愛他。
而現在,好像就有這趨勢呢。
就在寧睿宸思索之時,那軟軟的小手更是肆無忌憚的伸進男人精壯的胸膛之內,小心翼翼的游走著,在踫到那紅果果之時,輕輕一按……
這一按,男人眼里的神色立刻幽深起來。
「嗯。」蘇悅輕輕淺淺的應了聲,想起即將要說的話,羞怯的咬了咬下唇,而再抬眸看向寧睿宸時,眼底多了幾分堅定,「我……我想要你,現在!」
那脆脆的聲音喊的那叫一個鏗鏘有力春暖花開男人的心也瞬間融化……
立刻將懷里不安分的女子打橫抱起,踢開臥室門直接奔向大床,身子一躺,一副任君采擷的樣子。
蘇悅也乖巧,爬在男人的背上,努力的將那擾人的襯衫月兌掉,在男人的身上胡亂的毫無技巧的親著。
而這一親,更是讓男人再也按捺不住……
等這個小烏龜把自己給上了?簡直就是在引火上身!
瞬間拋去等她主動的念頭,寧睿宸一個側翻,低頭,把女子的驚呼聲給吃了下去……
**一刻值千金,一室的旖旎就此緩緩散開,即將分別數日,讓寧睿宸更是抓緊一切時間,等他回來,再耐心的等蘇悅主動獻身吧……
------題外話------
四個多月,律師這文已經大結局了,這也是我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最後和大家說與文無關的話。
律師這個文是我寫的真正意義上寫的第一本小說,雖然有諸多不滿意,但我自認為已經很努力了,可是到三十多萬的時候,卻明顯的感覺到疲軟,時速也從一千多降到四五百。
是的,四五百,可想而知,三千字我要寫多久,就連我舍友都問為什麼你不把寫文的心思和精力放在正道上,為什麼你要這麼浪費好好的時間?
為什麼呢?因為我喜歡寫文,所以不覺浪費時間。
但是,我現在必須停下了,因為有太多的不足我已經不忍再寫下去。
最後,感謝大家的包容,感謝你們那麼長時間都沒有離去,停更那麼長時間,也不罵我,即使今天小蓮問我為什麼停更那麼久,也是問的如此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