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活了幾千年的老妖怪,靠尸氣凝成元神,隨便一個噴嚏就可以讓一大幫人死!」尋夜漫不經心地說著讓小柚子心驚肉跳的話,「我可打不過他,你要看他不順眼,自己動手!」
貴叔反而笑得開心,「哈哈哈,謝謝夸獎,不過……就算我再厲害,現在還不是乖乖的給你們尋家守著這片亂葬崗。」
「哼,你害我們尋氏一族死的人少?」尋夜冷笑,「現在我們是各取所需而已,你幫尋家鎮壓這里的陰氣,殯儀館給你提供食物,誰也沒佔著便宜。」
貴叔搖頭,「牙尖嘴利的小丫頭,哎……你可比你母親強勢多了。」
尋夜不再說話,兩人一鬼走在寂靜的長廊中,只有「篤篤篤」的鞋跟聲在回響。
走廊盡頭在即,尋夜停住了腳步,問道︰「最近疫癥大規模爆發,你有什麼看法?」
「小丫頭,你不會懷疑那是我干的吧?」貴叔表情有點不高興。
尋夜不為所動,「我要是懷疑,現在就不會跟你站在一起。」
「唔,也是,以你的性格,你早就想辦法取我的老命了。」貴叔手掌在微凸的肚皮上輕拍著,「關于疫癥的事情,我也很疑惑,得病死去的人肉都很難吃,跟臭豬肉一樣。」
「嘔……」小柚子覺得胸腔一陣翻騰。
見貴叔真的不知,尋夜也不再詢問,看看時間差不多,她就讓小柚子換上喪服,去靈堂準備。
「小丫頭,你氣色不太好啊。」貴叔看著尋夜臉色,臉上的皺紋又加深了幾分。
尋夜一怔,忍不住伸手模了模面頰,沉吟了一下,她問道︰「貴叔可曾听過有妖魔鬼怪,能自由進出人的夢境的?」
「有!」
尋夜心中「咯 」一聲,不由握緊了拳頭。
「上古有一種神獸,叫做‘貘’,它是一種會食人惡夢的神獸,據說能帶走人的噩夢,能讓人睡得安寧。」貴叔看著尋夜,似笑非笑地問道︰「怎麼,小丫頭做夢了?還是不太好的夢?」
尋夜耳根子一燥,連忙端起臉色,「別多管閑事!」
「呵呵……」
在貴叔的笑聲中,尋夜落荒而逃。
拍拍肚皮,貴叔轉身看著身後不遠處的地方,臉上表情有點凝重︰「你是什麼東西?」
墨菲斯一步一步走近,無視貴叔散發出來的陰冷氣息,好奇地問道︰「你能看得見我?」
「我看不見……」貴叔深呼吸了一口氣,「是地上的陰氣告訴我,在我的前面,站著一個不是人類的……妖物?」
「妖物?!真是有趣的說法。」墨菲斯現出了美麗的人形,「那麼現在,看見了嗎?」
貴叔呆了一下,「真是漂亮,可惜……沒什麼肉!」
墨菲斯腦門冒出黑線,這是什麼話啊?!-_-|||
「你是跟著那丫頭過來的。」貴叔問道︰「那丫頭看不見你吧?嘖嘖……居然還有那丫頭看不見的物種誒。」
墨菲斯很好奇,「小夜她……能看到很多其他人看不見的東西?」
「呵呵,她可是天生的陰陽師,專業捉鬼降妖!」貴叔見英俊貌美的墨菲斯身上沒有殺氣,反而對尋夜很感興趣,臉上的皺紋擠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捉鬼降妖?!「墨菲斯眉頭蹙起,「這妖跟鬼,就是你們這里的魔物麼?」
貴叔對墨菲斯上下打量,「小伙子不是中原人?」
「我是西方過來的。」墨菲斯老實回答。
貴叔點點頭,「怪不得!」再問︰「你喜歡那丫頭?」
墨菲斯一愣,自己有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呵呵,年輕人不要害羞,喜歡就要努力去爭取,不過……」貴叔故意拖長語氣,滿意地看到對方著急的表情,才說道︰「不過那丫頭可不容易被人追到手!」
墨菲斯沉默了,對方說的是實話,尋夜性格耿直,如果知道自己欺騙了她,絕對不會給自己好日子過。
「那……那我該怎麼辦?!」他虛心求教。
貴叔鄙夷地睨了他一眼,「你不是知道嗎?」
墨菲斯繼續裝小白,「知道什麼?」
「哼,別以為端著一副漂亮的臉蛋就可以欺騙所有人,你眼里的深沉騙得了那個閱歷未深的丫頭,可騙不了我這樣活了幾千的老鬼!」貴叔抬頭指著墨菲斯的鼻子,罵道︰「雖然我不受那丫頭待見,可我也算她長輩,你這表面單純小白菜,內里壞心爛蘿卜的那一套都給我統統收起來!」
「呵呵,被發現了哦。」墨菲斯嘴角弧度不變,可原本誠懇真摯的眼神已經帶上了幾分冷峻。
貴叔把墨菲斯的變化看在眼里,無奈低嘆,「哎……你們這些年輕人啊……都是不誠實的孩子。」
「……」墨菲斯無語。年輕人?!孩子……
「告訴我,你這麼做的原因!」貴叔表情也帶上了幾分肅殺,「不要再欺騙我!」
「我喜歡她!」墨菲斯也收起了笑容,認真地回答。
「僅僅如此?!」貴叔不滿意的他的回答,「那丫頭可不是可以隨你玩弄的主!」
墨菲斯︰「不是玩弄……我……第一次……」
「你還是處**男?!」貴叔看著墨菲斯驚愕的表情,張嘴大笑,「哈哈哈……」
墨菲斯俊臉一紅,眼中的冷峻開始碎裂,「我是說……我第一次有喜歡的對象!」
「你究竟是什麼東西?」貴叔正色問道︰「要知道正邪兩立,尋家雖然開明,可也不會允許那丫頭和為禍人間的禍害交往!」他心里面還加了一句︰還有尋氏家訓的那道門檻你就未必過得了。
墨菲斯沒有回答。
貴叔也不勉強,「年輕人,革命尚未成功,繼續努力吧……」
……
葬禮開始了,小柚子跪在靈台左側,兩眼紅紅的,朝著上前鞠躬致悼的賓客一一謝禮。
賓客就坐以後,就是道士上來做法事,祭酒,誦經……三清觀的道士們是抖擻精神,樣樣做足,一樣都沒落下。
尋夜始終帶著墨鏡坐在後排,眉目低垂不言不語,仿佛是坐定如禪,讓好幾個想趁機搭訕的記者都踫了一鼻子灰。
終于,葬禮結束了,十幾個記者蜂擁而至。
「我說了,你們可以隨意給捐贈者拍照,也可以隨意采訪!」尋夜不慌不忙,把他們帶到尚未蓋棺的靈台前,玉手一伸,「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