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傷沒好之前,我回不去我原來的地方。」墨菲斯星眸中亮光閃爍,「而且我喜歡你,我可以不回去。」
「……」尋夜心里頭憋著一股悶氣,無處發泄。
墨菲斯盡量讓自己笑著,「我知道之前的事情會惹你生氣,可我保證,以後不會了。」
尋夜抱著手臂,冷冷地說道︰「你別笑了行不行?你以為你現在還是萬人迷啊?臉腫得像豬頭,眼楮都擠成了兩條縫,還一大一小,丑得無以復加!」
墨菲斯一愣,隨即哭喪著臉,「真的那麼難看麼?」
尋夜懶得理他,對剛洗完手出來的小柚子說道︰「把那些人都給我扔到外面去!」
「哦!」小柚子听話地正想動作,卻見到了尋夜身後的墨菲斯已經醒了過來,立刻顛兒顛兒地跑到墨菲斯跟前,略帶緊張地問道︰「這位大哥,我想問一下你背上的傷會傳染麼?」
尋夜眼刀子飛出,狠狠地剮了他兩眼。
「傳染?!不會!」墨菲斯看小柚子,眼眸深處閃過一絲煞氣,語氣卻帶著淡淡的哀傷,「不會傳染給其他人,只是……不那麼容易愈合而已。」
「哦~謝謝!」小柚子得到了他要的答案,滿心歡喜地去執行尋夜派給他的任務,至于墨菲斯後面說了什麼,跟他沒關系。
小柚子不上心,尋夜卻被挑起了好奇心。不過她沒有馬上問墨菲斯關于他背上傷口的問題,而是問道︰「那些人現在是怎麼回事?」
「他們只是暫時昏迷。」墨菲斯呼吸好像很虛弱,「等天黑了,他們就自然醒來,醒來以後關于那個林秋山的所有記憶都會消除不見。」
听著墨菲斯的解說,尋夜心思轉動,問道︰「你可以隨便消除一個人的記憶?」
墨菲斯老實地點頭。
「包括夢里的嗎?」尋夜盯緊了他的黑眸。
再點頭。
「我知道了。」尋夜深呼了一口氣,問道︰「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墨菲斯搖頭,「我背上的傷口他們無法處理,去了也只會徒添麻煩。」
「那你頭上的呢?」還有那些被自己揍出來的傷呢?
「過幾天就沒事了。」墨菲斯低下頭,「只不過,這模樣不能再住酒店了。」
「……」尋夜看著他那被剪掉了一半頭發的腦袋,想笑,可是那還滲著血絲的血窟窿又讓她怎麼也笑不出來。
紅姑看不過眼,「小夜啊,他這模樣出門可是被查身份證的,要不……我們收留他一下?」
終于意識到墨菲斯看不見紅姑,也听不見紅姑說話的尋夜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沒有答話。
「放心,只要好好休息幾天,這些傷就會自己愈合的。」
墨菲斯本意是想安撫尋夜,可說出來的話听在尋夜耳里卻很是悲涼。
「哼,一般的人類休息個兩三天什麼鐵打刀傷都好得差不多了,更何況你這種妖魔鬼怪!」尋夜厭惡地撇嘴,再道︰「酒店不能住,那你住在那里?」
墨菲斯眼神一黯,「我是妖魔,住那里都沒關系。」
尋夜沒接話,冷哼一聲轉身去察看小柚子扔人的情況。
墨菲斯神色疲憊,慢慢地閉上了眼楮,滲著冷汗的額頭清楚地說明了他在忍著極大的痛苦。
這一動作看在紅姑眼里,頓時讓她同情心差點泛濫。
「哎,好好的模樣搞成這樣子,只能是作孽啊。」紅姑惋惜地搖頭,「要不是你得罪了小夜在前。小夜肯定同意你留在這里。」
墨菲斯不知紅姑心中所想,他閉上眼楮,只是想掩飾眼中的愉悅,而額上的冷汗,也是他自己弄出來的。
身上的傷除了後背那幾道以外,其他的都不算什麼,只要他略做修整,馬上就可以恢復回來。不過,這麼一來,要想繼續留在這屋里,只怕是不可能了。所以就算明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很丑,他也不能用魔法改變。
誰讓他喜歡上的女人不是只愛外表的膚淺女人呢?
身體挨在靠枕上,閉著眼楮听著那個小女人屋里屋外的聲息,墨菲斯覺得,這種感覺真的很不錯。
尋夜指揮小柚子把屋里無關人等一一清走,最後剩下的,就是炕上那個不是人類的妖魔。
墨菲斯上身的黑色襯衣已經被小柚子毀成碎片,露出白皙精壯的肌肉紋理。要不是那些瘀傷太過礙眼,尋夜一定會因為聯想到夢里的情景再次撲上去——再揍他一頓。
「尋夜姐,他怎麼辦?」小柚子小聲地問道。
「涼拌!」忙活了半天,尋夜覺得自己累了,「我去睡覺,晚上我要吃小米粥。」說著,她也不看其他人,徑直上樓回房。
小柚子不解,問紅姑,「尋夜姐這是什麼意思?」
墨菲斯耳朵動了動。
「笨小子。」紅姑沒好氣地說道︰「意思就是這個男人可以留下。」
「可他是妖魔誒?!怎麼可以跟我們住在一起?」小柚子剛說完,就覺得自己腦袋被兩道冷颼颼的視線盯住了,怯怯地回頭,卻只見到仍然維持著原來姿勢的墨菲斯。
「妖魔又怎麼樣?」紅姑不樂意了,「只要他不害人,誰都可以住進這屋,你廢話少說,快幫我把屋子收拾干淨。」
悲催的小柚子開始當起了清潔小佣人,把屋里破碎的東西不斷地往外清。
為什麼只有他看不見這屋里存在的另外一些……生物(?)呢?墨菲斯很郁悶,半眯著的眼楮看著小柚子忙碌的身影,露出了危險的光芒。
居然敢踫我的小女人,你……等著吧。
小柚子打了個寒顫,模模手上的雞皮疙瘩,他小聲地嘀咕,「不是有紅姑這守護靈守著麼?為什麼會有一種被野獸盯上的感覺呢?」
尋夜睡飽下樓的時候,墨菲斯正穿著小柚子洗得變形的卡通T恤,坐在餐桌旁邊小口小口地喝著小米粥。
小柚子則是一臉幽怨地坐在他旁邊。
「小夜,你醒了,快來吃粥。」墨菲斯一見尋夜下來,臉部馬上掛起了笑容,也忘記了現在自己的模樣是笑比哭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