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元五年,夏。
靖蘇倚窗而立,凝望著天空,炎夏的天氣多變,前一刻還是艷陽高照,熱風溶溶,不過眨個眼楮的功夫,風靜雲止,連樹梢亦不再搖動,濕熱的暑氣氤氳,空氣黏膩的讓人透不過氣來。
她好像在擔心什麼,遠黛般的柳眉一點點蹙起,卻固執的望著城中東南的方向,直到一聲驚雷炸響,心噗通劇烈一跳,幾乎就要從口中蹦出來。
她忙調整呼吸定了定神,不及轉身,有雜亂的腳步聲紛沓而來,門隨即被急切的叩響,「皇上有旨,命各宮所有主子即刻到牡丹宮,不得延誤。」只听嗒嗒的腳步聲匆匆走遠,靖蘇舒了口氣,再抬頭時,眉眼染上了些些怠色。
她又回頭望了一眼東南方向,這才匆匆起步,因為住的遠,即便是用了最快的速度走去,她趕到牡丹宮的時候,正殿里里外外已經圍了幾十道身影,俱是宮里的主子,奼紫嫣紅,好一番眼花繚亂的景象。
她迅速低下頭,揀了外圍最不起眼的角落恭恭敬敬站著,既不張望人群中央,也不同旁人交談,縮著身子完全當自己隱了形。
可那冷冰冰毫無溫度的聲音還是從四面八方響起,鑽進她的耳朵,避無可避,「皇後寧初婬穢放蕩,觸犯三誡之首,罪當烹刑,為盡效尤,皇上有旨,請諸位主子移步刑務司內院,觀刑!」
消息來的這樣突兀,這些主子們傻了眼,面面相覷卻不見幾分悲傷,哪怕寧皇後昨日還對著她們笑語晏晏。
靖蘇仍是低著頭,拒絕和任何一個人視線相觸,仿佛沒有听到滿總管的話,只是在眾人向外走時,稍稍退後幾步挨著牆壁,看著一雙雙精美的繡花鞋從眼前經過,在看到一雙紫色的錦鞋時,眸光閃了閃。
直到殿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她才拾步跟上,與一眾品階相當的主子同行,只仍是不吱聲。
刑務司內院。
寬廣的場地中央用木頭搭起了一座高台,名為「刑台」,專是供那行刑之用。此時,刑台上高高架著一座柴堆,上方幾寸處吊著一口大鍋,隨著火勢越來越旺,有滾滾白煙從鍋中裊裊升起。
寧皇後就立在火堆旁,僅著白色中衣的身軀早沒了往日的雍容,柔弱的身軀被粗實的麻繩團團捆著,口中塞著白布,一頭青絲雜亂的披散著,面目猙獰至扭曲。她似乎想極力爭辯什麼,不停扭動著身子,可被白布條塞住的嘴卻只能發出沒有人听得懂的咿呀聲。
隔著那麼遠的距離,靖蘇卻仿佛能看見她無聲的淚水,她覺得不忍,低下了頭。
過了片刻,她又偷偷環顧四處,那些外表美艷如花的女子,此刻盯著台上之人,眼楮里無不閃爍著或得意、或竊喜的目光,扭曲了她們美艷的臉龐。
「行刑——」
五花大綁的寧初被兩個劊子手拎起來,照著白煙滾滾的大鍋丟了進去。
靖蘇嚇得閉上眼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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