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靖蘇譴了俚末去歇息,再三確定門外沒有動靜後,她走到梳妝台前,打開妝匣,取出那支金步搖,又走回桌旁,就著一盞燭光仔細端詳,步搖乃純金打造做梅枝狀,垂下的幾條金鏈閃閃發光,造型精致,並無任何不妥。
可她總記著蝶妃那個眼神,分明是意有所指,她略略斟酌了會,心一橫,捏住梅枝向外拽,果然,步搖被一分為二,最粗的梅枝從步搖上月兌下來,內里竟是中空的。
她謹慎的瞧了眼門外,見並無異樣,忙挑出內里的一卷小紙,展開,上面用工整的蠅頭小楷寫著一行字︰「若功成,不相忘。」
自從進了這宮里,靖蘇從沒有一刻這樣激動過,她握著那張紙條,仿佛手握著重生的力量,她無聲的大笑著,眼淚卻又簌簌落下。
良久,她才平靜下來,理智回籠,她迅速把步搖復原,至于那張紙條,她猶豫了好久,明明知道不能留著,可她不得不為自己留一條退路,思來想去,她取出針線,把紙條縫進了貼身佩著的荷包里。
百花宮里頭還剩七名侍女,而新的一批侍女會在九日後進宮,由此,百花宮里的氛圍可想而知,這些平日里養尊處優的小姐們怎會願意淪落為奴,便整日里聚在一起商量對策,自然,她們是不屑和靖蘇為伍的,在她們看來,靖蘇一味的巴結討好蝶妃,顯然就是為自己謀一條好些的退路。
午後太陽炙熱,她們竟也不顧,頂著烈日,聚在歡亭商量對策。正一籌莫展之時,平日里寡言少語的裴侍女說道︰「崔姐姐平素仁厚,不如我們求了她去,即便不能進封,到她處服侍許也自在些。」
她口中的崔姐姐便是新晉冊封的麗嬪崔雅麗,她年紀稍長些,又待人寬厚,在這百花宮里大家都挺敬她。
「這辦法好是好,只是我們有六人,崔姐姐又怎能俱要了去。」有人小聲的反駁。
六人剛剛升起的那麼一丁點希望又破滅,幾人又如同霜打的茄子般蔫了過去。
有涼風吹過,紗簾拂動,隱約現出一角黃色的衣袍。眾女沉浸在哀緒中,竟也無人發覺。
重墨隱在紗簾後,將那六名女子挨個看了一遍,眉頭一皺,旋即離開,動作輕的連紗簾一角都未曾晃動。
靖蘇靠在竹榻上小憩,天實在太熱,盡管已經把門簾放了下來,窗戶大開,炎熱的暑氣還是迫得她香汗淋淋。幸好俚末機靈,打了一大桶井水,冰了幾片甜瓜,這會子拿出來吃,冰冰涼涼,正好消了暑氣。
她拈了一塊遞給俚末,「先別忙活了,你也嘗嘗,消消暑。」
俚末正在繡一塊手絹,說是天熱了要多備著幾條,給她擦汗用,百花宮里頭吃食都有專門的膳房提供,每個主子都一樣,貼身的一個奴婢便只做些貼身侍奉的活計,算得上清閑,俚末是個耐不住閑的,非得手頭忙活著,才覺得舒坦,長而久之,靖蘇也由了她去。
俚末搖頭拒絕,「奴婢不渴,主子您多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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