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將這話送入靖蘇耳中,也帶來極致的酷寒,一瞬間,靖蘇是真的感覺到了徹骨的涼意,周身的血液似乎都被凍住,無法流動。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枉她自詡聰明,一心報恩,殊不知早有人給她下了套,她一頭扎了進去而不知。
溺死太液池不過是前戲,今夜才是正戲,多麼精妙絕倫的設計,一環扣著一環,直指黃泉。同他人私通,穢亂宮廷,一旦坐實這個罪名,絕無生路。
好縝密的心思,好毒的手段!
當初她和蝶妃聯手設計,將寧皇後送上刑台,想不到這麼快,就輪到她,當真是因果報應麼,來的未免太快一些。
靖蘇抬頭,黑漆漆的天空什麼也看不見,只有落不盡的雨水,迎面而下,落在她冰涼的面上,濕濡,卻再不覺得涼。
失望嗎,有,一心想著要報答的救命之恩是假;
絕望嗎,也有,她終還是走不出這座華麗的牢籠;
悲涼嗎,更有,深宮中的女人,到底命不由己。
希望呢,她看不到。
這樣的夜,連宮燈里的燭火都在搖曳,閃爍欲滅。
「皇上,這,他,他們,」柳貴人驚訝的捂住嘴,一雙靈動的眼珠圓瞪,在皇上和邢離之間來回逡巡,花容失色,似受驚過度說不出話來。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邢離渾身哆嗦,不停的磕頭。
重墨臉色陰晴不辨,極快的向假山背後掃了一眼,突然出聲,「來人,將他押進刑室,好生看管,朕明日要親自提審。」
「是,」御前侍衛極快的躥出,敏捷的押走邢離。
眼看著邢離被押走,柳貴人得意的揚了揚嘴角,繼而環上重墨臂彎,嘟聲,「皇上,那儷妃姐姐呢,您要如何處置她?」
重墨不語,撇頭直視假山,那目光凌厲似要穿過層疊石岩,落在假山背後之人身上。半晌,他方移開視線,冷冷吐出一行字,「滿盛,傳朕旨意,儷妃即刻禁足芙蓉宮,無朕旨意不得出,任何人不許探望。」
言罷,同柳貴人一道離開了。不大的梔香園復又恢復一片寧靜,剛才的喧囂仿佛只是一場虛無的夢境。
靖蘇在雨中僵立了良久,她亟需借這滂沱的大雨沖刷,理清思緒,亦冷卻糟亂的心緒。到底是何人,竟有如此縝密的心思,設下這連環套還害她,又是何人,竟這樣憎恨她,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想不到,她靖蘇終也有這樣的一日,雖未當場拿住,卻當真是百口難辯。
私通,三誡之首,殺無赦!
「娘娘,娘娘,」俚末姍姍來遲,焦心道︰「奴婢找不到阿木,那些侍衛說御前里沒有叫阿木的人,娘娘,您怎麼了?」她伸手去扶主子,觸手的冰涼讓她心驚,「娘娘,我們先回宮。」
許是俚末掌心的溫度驚醒了她,許是她終于想透了什麼,靖蘇突然回神,死水般的眸子里迸出光亮,反握住俚末縴手,篤道︰「我們回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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