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長樂公主接著說,「宮宴最多就一個時辰,西靖在場的女子眾多,哪能表演得完。況且北延就我和婉玉兩個名門女子,而且身份高貴的男子就我的皇兄和甄銳銘公子,皇兄自然不會上場。西靖以人數取勝,怕是不好吧。依我看,北延由我、婉玉和銳銘公子上場,西靖也派出三人,如何?」
「公主原來是想與西靖女子一較高低啊,那朕就依你,在座的西靖女子有誰自認為能與公主和甄小姐相比肩啊?又有哪個西靖男子願與甄公子較量一番?」西靖皇沉聲問道。
「皇上,靖瑤還有話說。」
「長樂公主還有什麼要說的?」微沉的語氣顯露了此刻的不悅,長樂公主如此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要求,真當這是她北延皇宮了?還是認為西靖怕了北延?
「我、婉玉還有甄公子都是北延身份高貴之人,自然不能和一些身份低下的人比試,希望西靖出賽的人能與我們身份相匹配才好。」
「皇上,程景願與甄公子切磋一下。」這時程景走出,率先請命。
「好,朕準了,蘇丞相之子如今才十三歲,是無法與甄公子比試了。程景世子乃寧遠王的嫡子,雖比甄公子略高一籌。但這不一定要家世相當,少年英雄,自然要看本身的本事,程景世子自身乃是西靖少年將軍,與甄公子北延少年將軍的身份相當,卻是最好不過的對手了。」西靖皇道。
「皇上,臣女不才,但也希望向甄小姐請教一二。」蘇丞相之女蘇月蘭也緊跟著請命,面容之中滿是自信驕傲之色。
「好,蘇小姐也是丞相之女,與甄小姐的身份也的確相當。」其實皇帝更中意程景之妹玉顏郡主程顏霜,雖然蘇月蘭才名大些,不過是程顏霜不願出風頭,性子淡薄清高罷了。不過蘇月蘭能主動請命,不好不應,不過即使輸了也無妨,畢竟她也算表現了西靖女子的膽氣。要想贏甄婉玉,西靖貴女怕是都沒有那個把握。
而蘇月蘭卻是勝券在握,皇後姑姑一直希望自己嫁給親表哥君天佑,但她認為君天佑本身在皇子中太過普通,並不願意。父親也有意找一條後路,所以她很早之前就練就了一項絕藝,就是為了以後在牡丹宴奪得魁首,請求賜婚。
君皓軒本是最合她心意的,奈何已與洛雅有了婚約,而且當時護國將軍府勢力太大,洛雅又極得皇上寵愛,那婚事是板上釘釘的,她也就收了那份心思。
後來覺得風流瀟灑的君逸澤也不錯,君逸澤深得皇上寵愛,又有南宇護著。只要他願意去爭奪,加上丞相府支持,爭奪皇位勝算還是很大的。
可如今見到澹台延,便不可抑制地想要嫁給他。在她看來,澹台延必為北延國主,絕不可能壓錯,而其自身,無論容貌還是才略,比起君逸澤與君天佑都是只高不低。只要贏了公認的北延太子妃,還怕澹台延不對自己傾心嗎?
「不過,」西靖皇沉吟一下,繼續道︰「朕的兩個公主都在三個月前隨她們的皇祖母去天靈寺給西靖祈福了,如今她們都不在皇宮,要找出與長樂公主身份相配的西靖女子,怕是不成啊。」
這時一直低頭品茗的澹台延抬起眼眸,若有所思地看了長樂公主一眼,又看了洛雅一眼,意味不明地劃過一絲淺笑。
長樂公主本來極擔心澹台延會阻止她,但見澹台延看了她,又看了洛雅,並沒有出聲阻止,而是勾起一絲快得辨不清的笑容,便認為他是贊成她的,越發大膽了。
「既然西靖的公主不在,那我就勉強和玉瑾郡主一較高下吧。」長樂公主直直地站著,斜睨著對面的洛雅,一副極為不屑的樣子。
而殿中隨著長樂公主的話落,便安靜了下來,原來長樂公主弄這個比試,就是為了針對玉瑾郡主啊。
要說這長樂公主,雖然驕縱跋扈,文采女紅也沒有認真學習,但卻有一項絕技,難逢敵手,那便是--
撫琴。
長樂公主的母親,也就是北延皇後甄安彤,師承素手琴師李箏,在李箏死後,就取而代之成為天下第一琴師。甄皇後對長樂公主極是寵愛,但卻在教授琴技的方面,極為嚴苛,所以長樂公主算是盡得甄皇後真傳。
西靖皇面色一冷,極其不悅,他冷聲道︰「這怕是不妥,玉瑾郡主身體不適,強撐著和公主你比試,就算公主贏了,怕也是勝之不武吧。」
長樂公主卻是不吃這一套,她笑了笑道︰「皇上,你不會是怕玉瑾郡主輸了,丟了西靖的臉面吧?身體不適?呵呵,誰不知道怎麼回事,既然沒有吊死,那便是沒事了,還有哪不適呢?難道脖子疼?。」
不顧西靖皇難看的臉色,她又轉過臉對著洛雅道︰「玉瑾郡主,好歹本宮年長你一歲,按理你也應該喚本宮一聲姐姐。你十歲時母親便死了,無人教導你,那便由本宮來教好了,靠著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把戲來留住男人,那是市井潑婦的做法,也是不可能成功的。現在又想裝可憐尋求同情麼?有勇氣尋死,還沒勇氣與本宮比試嗎?但也沒關系,若你叫本宮一聲姐姐,姐姐便讓著你,讓你直接認輸好了。」
長樂公主這話一說完,殿中所有的人都變了臉色,這樣無禮的話,竟然是一國公主講出來的,實在太不可思議了!而且要洛雅喊姐姐,不是就低了一等麼。西靖朝臣面色難看之極,赫連貴妃氣得渾身發抖,想說什麼卻也說不出來。
「靖瑤…」君皓軒也面色微變,他叫了長樂公主一聲,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倒是君逸澤冷哼一聲道︰「你的母後就是這樣教你的嗎?」
西靖皇也是容忍到了極限,他面上發寒,聲音中隱藏著極大的怒火,「這就是北延公主的教養嗎?朕今日算是開了眼界了。」
澹台延看起來沒什麼變化,細看之下,卻能見眼中藏著冰寒,言語如此刻薄無禮,哪有一分公主的教養?況且還如此頂撞西靖皇,她未來的父皇,當真被寵溺壞了。他聲音清冷道︰「靖瑤,還不向皇上請罪,向玉瑾郡主致歉。」
長樂公主聞言,不可置信地看著澹台延,請罪?致歉?她還從未做過呢!
澹台延不再說話,只是將冰冷的目光停留在長樂公主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