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誘冷情王妃 第二十三章 琴藝之比

作者 ︰ 夢歟

甄婉玉看到自己贏了之後,也沒有任何得意之色,那平靜的臉龐似乎在宣告,這結局她早就料到了。她再次對著西靖皇行禮道︰「既然結果已經出來,那婉玉回席了。」

西靖皇並沒有因為蘇月蘭輸了而有任何其它情緒,依舊如先前一般,笑道︰「甄小姐不愧是北延第一才女,回去吧。」

甄婉玉微微施禮,便往自己的席位走,而此時蘇月蘭已將心情調整好,恰好對上走來的甄婉玉,笑道︰「恭喜甄小姐,月蘭不才,還望甄小姐有空指教。」

甄婉玉並沒有停留,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便與蘇月蘭擦肩而過。蘇月蘭惱恨地咬緊了牙齒,臉上卻不露半分不虞,也施禮回了席位。

「請長樂公主和玉瑾郡主跟隨宮女去做準備,開始比試。」

不多時,四個太監抬著兩頂一模一樣公主規格的鑾駕走上蘭台。鑾駕四面的輕紗都被放下,看不見里面的情景。

鑾駕一放下,左邊一頂便有琴音傳出。正是遠古名曲《殤霖曲》,此曲到底是何時何人所作並不清楚,在四國皆有流傳,並伴隨著一個故事。

一個荒婬無道的暴君看中一個美麗的女子,想強行搶了回去。可這個女子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戀人,他帶著女子逃到了一個深山中隱居起來,兩人錦瑟和諧,如同神仙眷侶。可是暴君並不罷休,派人四處搜尋,找到那座山中。恰巧女子一人在家,便將其強行帶回。男子回來後發現屋中凌亂,便馬上出山尋找女子。可女子誓死不從暴君,已經自盡而死了。

男子悲憤異常仰天大哭,同時要沖進皇宮找暴君報仇,可是雙拳難敵四手,漸漸被打的奄奄一息,最終斷了氣息。男子剛死,便風雲變色,大雨傾盆而下,下來整整七日七夜,整個國都都被淹沒。

其中有了解這個故事並且逃出國都的百姓,把這個故事四處宣揚,一個琴師得知此事後,心有所感,便譜成《殤霖曲》,紀念哀悼這對戀人。

而此時演奏《殤霖曲》,技巧醇厚,感情真摯,先是被暴君看中的恐慌,再是出逃的決然,深山中的幸福安逸,女子被捉走的絕望以及最後男子身死,七天大雨感天動地。彈琴者仿若親眼目睹了所有的一切,她似乎已經化身成為那對戀人,訴說著自己的痛苦與不甘。

琴聲後緩緩停下,但余音卻環繞在耳邊,久久不絕。所有人都唏噓感嘆,為了這段千古悲戀。

在眾人還未回過神的時候,另一頂鑾駕中也響起了琴音。

正是洛雅改過後適合用琴演繹的古箏名曲《十面埋伏》。

園中所有的人都變得怔然,因為他們竟發現自己已然不在恢弘大氣的西靖皇宮之內。長煙落日,滿目蕭涼,忽而一聲號角聲起,悠遠雄渾,帶著鏘然的殺伐之意。緊接著,戰鼓擂響,激昂高亢的長音與嘹亮的號角之聲重疊交錯,悲壯而又豪情。在場的武官以及年輕的公子們看到了他們金戈鐵馬建功立業的戰場,在鼓聲號角的催動下,熱血沸騰,激情萬丈。而那些文官乃至閨閣小姐們看著眼前的蒼茫大地,也生出一股馳騁天地的豪情。

豪情還未褪去,號角已歇。鼓聲未停,卻不復剛剛的浩遠遼闊。一張一弛的節奏音型加以模進發展的旋律,造成了一種緊張、恐怖的氣氛。它給人以一種夜幕籠罩下伏兵四起,神出鬼沒地逼近他們的陰森的感覺。武將變得緊張,女子則驚叫出聲,慌亂不已。

在所有人的精神都繃到極點之時,千軍萬馬從四周呼嘯而來,聲嘶力竭的吶喊將平時儀態萬千的貴族小姐們和儒雅有禮的文官們嚇得跌坐在滿是煙塵的黃土地上。而鐵骨錚錚的將軍們,不懼敵眾我寡,奮力上前殺敵。頓時,刀光劍影、血雨腥風、吶喊哭叫充斥了一方天地。

在血流成河,終將不敵之時,一聲嘹亮的掃弦之音結束了這場殺戮之戰,混亂的戰場被琴音劃開,依舊是御花園風清月朗的好景色。不過園中卻是混亂一片,世家小姐們跪坐在地上泣不成聲,好點的諸如赫連貴妃、甄婉玉和月出雲也是緊靠著椅背,面色蒼白。武將猩紅這眼殺氣畢露。就連君皓軒、程景等一代天之驕子也是警惕地看著周圍,一副防備之態。

唯有澹台延,面色平靜得如同什麼都未發生。只有他自己知道,心中是怎樣的驚濤駭浪。

世間迷幻神果半生淚都無法再迷惑他,可剛剛卻被琴音帶入幻境,現在的平靜只是因為習慣了掩藏情緒,即使在環境中也是如此。可他知道,剛剛那種情況,自己足夠被殺百千次了。

他緊緊盯著右邊的鑾駕,琥珀色的眸子迷蒙悠遠,讓人無法探尋。

西靖皇在琴音停下怔愣一瞬後便回過了神,收拾好情緒,看著園中亂成一片的人,重重地咳了一聲,道︰「此曲果然非同凡響!」

渾厚的聲音喚醒了眾人,他們迷茫地看著周圍,忽而記起來所有的事,驚慌地跪下道︰「臣等殿前失儀,請皇上贖罪。」

西靖皇手做虛扶狀,道︰「怎能怪你們呢?不過心之所發罷了。」

「臣等謝過皇上!」大家松了口氣,起身回了座位。

西靖皇面的澹台延道︰「澹台太子,你認為哪位更好?」

雖然此時大殿中的人都明白第二首要高明得多,而且是空前地高明,因為從古自今,音樂的最高境界便是演奏者身臨其境,有感而發。可現在卻是連听的人都身臨其境了,還如此真實,這還用問嗎?但為了表示尊重,還是得問的。

澹台延淡淡地轉了眸子,望著西靖皇道︰「玉瑾郡主琴藝天下恐無人能企及,靖瑤班門弄斧了。」

西靖皇听聞此言,自然極是高興,但也未曾表露在臉上,只道︰「太子怎知後面的是玉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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