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澹台靖瑤憑著對洛雅的抵觸,最先反應過來,惱怒道︰「太子皇兄,你身份如此尊貴,怎麼能親赴戰場呢!玉瑾郡主只是個女子,那些或許只是紙上談兵,你何須在意?」
澹台延眉目不轉,似乎沒有听到澹台靖瑤的話。
見此,甄婉玉捏緊了手中的帕子,咬了咬牙,也道︰「太子,你乃千金之軀,如果是為了北延,親赴戰場無可厚非。如今只是援兵西靖,你實在不宜如此,你要為了北延子民保重自己的身子啊!」
澹台延淡淡掃過兩人,讓兩人感到一陣壓迫,薄涼的話語淡淡吐出︰「本太子做事何時輪到你們指手畫腳了?」
澹台靖瑤與甄婉玉面色刷地一白,澹台靖瑤咬了咬唇,不再說話。甄婉玉斂了斂心神,壓制住心中的情緒,溫婉開口道︰「是婉玉逾越了,望太子贖罪。」
這邊西靖皇的心思又千思百轉了,澹台延驚世之才毋庸置疑,他若能親赴疆場,此危機形勢必能迎刃而解。
「好,朕準了,那就由玉瑾掛帥出征。正如長樂公主所言,玉瑾雖然兵略出眾,但未免有紙上談兵之嫌,而且身為女子,多有不便,望太子多加輔佐。」西靖皇一錘定音道,同時也有托付之意,誰叫你大力保舉別人,還搭上自己呢。
洛雅抬頭望向澹台延,只見澹台延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想起當晚的謀士之言,洛雅心中冷嘲,澹台延的算盤未免打得太好了,只是能否讓他如意,還得走著瞧了。
「父皇,兒臣有事啟奏。」君皓軒見大局已定,便改變策略。
「何事?」
「兒臣原隨護國將軍一同出征。」
「本宮不同意!」西靖皇還未來得及開口,便听到長樂公主怒極的聲音。
西靖皇目露不悅,威嚴開口︰「長樂公主,真不知你在北延如何,但如今你身在西靖,即將嫁入我西靖皇室,便得守我西靖的規矩。你這等殿前無儀,妄論朝政的行徑,萬不可再犯,否則定嚴懲不貸。」
前幾次容忍她,均是因為不在正式場合,如今是商議朝政大事,可就容不得她如此放肆了。
長樂公主目露憤恨的光芒,但畢竟是皇家公主,不可能完全沒有眼色。壓下脾性道︰「是靖瑤太過激動失禮了,望皇上贖罪。可是二皇子剛與我訂立婚約,便馬上追隨著其他女人趕赴疆場,置靖瑤于何地?置北延于何地?望皇上體諒靖瑤,顧全北延顏面,不予恩準。」
長樂公主這話說得頗為漂亮。將自己與北延掛鉤,以勢壓人,還將同是君皓軒的未婚妻的洛雅說出其他女人,是除她之外,還是無關緊要呢?
西靖皇眸色深深,不可窺探,半晌,開口道︰「皓軒,現在你的意思呢?」
君皓軒堅定道︰「啟稟父皇,男子,應當建功立業,志在四方,怎可為兒女私情所束縛。況此乃西靖危急存亡之秋,兒臣請旨出征。」
「長樂公主,你可看見了,皓軒希望守護西靖,建功立業,你真要阻攔不成?」
長樂公主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西靖皇會如此問,她心思微轉,便答道︰「靖瑤自然不是此意,只不過我與皓軒婚約初定,他便趕赴戰場,恐引起天下人對此樁婚事的諸多詬病與猜疑。但皓軒有建功立業之心,靖瑤自然不會成為絆腳石,靖瑤願一同請旨出征。」
長樂公主這兩段話說下來,倒是改變了大家對她的印象。一向只知長樂公主囂張跋扈,卻不知心計也不弱啊。
不過對于長樂公主所謂的請旨出征,大家都明白得很,不過是去看住君皓軒罷了。至于戰事,只要不添亂便好。
西靖皇同樣也對長樂公主稍稍另眼相看了,但並不代表他會同意此事。他沉下眉眼,聲音威嚴︰「長樂公主以為這戰事是小女兒過家家嗎?你憑什麼請旨出征?沒有能力,到了戰場只會拖累他人。」
「皇上此言差矣,玉瑾郡主亦是女兒家,為何她能夠擔任主帥,靖瑤連出征都不行呢?」長樂公主明顯料到西靖皇會如此說,不慌不忙地回道。
「這怎可相提並論,玉瑾已經通過兵法謀略,證明她的能力,況且她還有北延太子的舉薦。只要你能符合其中一項,我便同意你也跟著上戰場。」
「啟稟皇上,洛雅作為主帥,有話要說。」還不等長樂公主回話,洛雅便先一步開口道。
眾人顯然沒想到洛雅會說話,頓時心思各異。
長樂公主心中怨憤,她想阻止自己跟著皓軒哥哥,那是不可能的。君皓軒微微期待,心中又頗為不安。
西靖皇心中則是不贊同,覺得洛雅不應該來蹚這一趟渾水,這一切自己會安排好。但還是開口道︰「玉瑾有何話,就說吧。」
「玉瑾認為二皇子不應出征。」
此話一落,大部分人心中滿是震驚,這玉瑾郡主沒問題吧,此時不是應該極力爭取二皇子一同出征才對嘛!要知道如果她遠離京城,留著長樂公主與二皇子兩人,兩人難免日久生情,關系越來越好,那她之前所有的優勢不都沒了嗎?
西靖皇更是心中焦急,他就是希望二人能避開長樂公主,好好相處,但現在洛雅卻主動提出這樣的要求,究竟是何意?
「玉瑾此話何解?」
「首先,正如長樂公主所言,此時二皇子趕赴疆場,難免置長樂公主于一個尷尬的境地。即使北延皇上不說什麼,怕是北延將士會認為他們公主受了委屈,難和我們一心。再者,二皇子想為西靖盡力,不一定要在疆場,所謂攘外安內,安內這一點也極為重要,皇上一人操勞,不免有損龍體,二皇子應該為皇上分憂才是。」